第40章 阿弗攤上了人命官司……

謝依涵知道事情後也跑出來了, 兩個人合夥安慰過她後下一節課也開始了,阿弗回到課堂的時候與許雯靜對視了一會兒,察覺到那人的目光兇狠, 走到位置上發現課桌上擺着食盒,往劉雅琴的方向瞧過去, 她露出八顆門牙笑着。

自從有了劉雅琴這個朋友後阿弗就再也不愁吃的了。

劉雅琴的父親在恆安開了家禦酥坊的分號, 生意興隆, 財源廣進,每日的顧客多得小店裏都裝不下去,而他們家對外宣傳的口號則是“二公主沒錢賒賬都要吃的小零食”, 這一噱頭一出現,誰都想要來嘗嘗味道。

放學後劉雅琴邀請她們幾個人去店裏做客,一路嬉嬉笑笑的走着,進了巷子就讓一群人給堵住了,堵她們的正是之前吃了虧的許雯靜,她不知道是從哪裏雇來的一幫人,一個個兇神惡煞的擠眉弄眼。

身為大姐姐的陳念真也吓得腿腳發軟。

幾個小妹妹躲在她身後。

“之前不是挺橫的嗎?怎麽?現在知道害怕了?”許雯靜頗為得意的揮着手裏的小鞭。

“啊——”

許雯靜帶來的人忽然叫了一聲,松開捂着小肚子的手看,那處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孔, 血當即流了出來。

一群人頓時慌了。

“阿弗?”

在一群人詫異的目光下阿弗雙手拿着火铳走到了前面,稚嫩的雙眼裏似乎并沒有殺氣, 依舊是純淨清潔的氣息,可手中充滿火藥味的氣息叫人不寒而栗。

阿弗握着手铳的栓:“別怕, 都躲我後面來。”

陳念真立馬換到她身後:“你哪裏的這東西?”

阿弗回頭:“少瑄哥哥送我的。”

這是阿弗被擄走那次陸執為了安撫她送的, 她一直都帶在身上,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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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雯靜急了,推着身後的壯漢上去:“都愣着幹什麽?今天不讓她們好看回去我就讓你們好看, 快,上,抓住那個小賤人——”

雖然說她手裏有武器,但幾個小孩與大人相較,原本就處在劣勢,更何況還是幾個女孩子與幾名身強力壯的漢丁對抗,眼瞧着就要被抓了,忽然背後傳來一聲“何人在此處打架鬥毆——”,這算是把她們給解救了。

恆安衙門,肅穆莊嚴。

幾名小孩跪在地上一言未發,壯漢已經讓衙差拎下去用刑了,寂靜的院子裏斷斷續續的傳出來慘叫聲。

正大光明的匾下坐的是新任刺史王之甫王大人,他乃龐太傅的門生,四十多歲才中了舉人,後遷知府,一路晉升及此,側坐的是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雲紋官服陸執,皓指修長而白皙,輕撫眉眼,指腹有意無意的敲打着太陽穴,神情惬意中帶着安逸的美好,琥珀色的眼尾微微往上揚,勾勒出少年肆意的悠閑自得。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穿着降紫色華服的婦人拎着長裾跑了進來,許雯靜看了後喃了聲“娘”,那人瞪她示意閉嘴,而後跪下與陸執請罪道:“陸大人,小女一時沖動,還請大人從輕發落。”

接着許修傑也過來了,對着許雯靜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疼得許雯靜尖叫一聲眼淚汩汩而下,許修傑而後對陸執作揖:“陸大人,我已經教訓過小女了,這事就這麽算了吧。”

這一巴掌打得實在響亮,吓得屋裏的小孩忍不住喟嘆了聲。

馬車上許雯靜跪在許修傑面前,讓人關照過的小臉已經腫了,許修傑閉着眼睛養神,眉眼間的狠厲之氣才算散了下,許夫人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揪許雯靜的肩肉,咬牙切齒的說:“不好好讀你的書,竟給你阿爹添這些麻煩,丢人現眼!丢人現眼!”

“嗚嗚嗚嗚嗚……”許雯靜捂着眼睛。

“哭什麽哭?”氣得許夫人又狠狠的揪了她兩下,餘光偷瞟了許修傑方向一眼:“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盯着你阿爹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許修傑掀眸,良久後給許雯靜擦了擦眼下的淚珠,眼睛裏閃着幽幽的光:“靜兒,對付人,有的事厲害的轍兒,像你這樣魯莽可不行,做事就要狠快絕,阿爹教你的你可聽明白了?”

許雯靜含着淚點頭。

許修傑摸着她的腦袋笑了笑。

許夫人見他笑了,想開口說幾句話,不料才說了兩個字就讓人罵閉嘴了,許修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我跟靜兒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許夫人垂下頭認錯。

阿弗一行人回到陸府時天色已經黑了,想起來今日的重重她們不免心有餘悸,尤其是回憶起許修傑扇許雯靜那一巴掌,眼皮都忍不住要往上跳兩下。

到了小梨園三個人分道而行。

阿弗還未進門就讓二公主給拉進書房了,鬼鬼祟祟與她耳語厮磨:“阿弗你功課怎樣?”

阿弗楞:“識得幾個字了。”

這話不假,她現在确實能認得幾個字了。

二公主趕緊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确認沒有人過來後把藏在懷來的賬本拿了出來,攤開放在書桌上:“阿弗會做賬嗎?”

阿弗皺着眉頭搖腦袋。

哎呀一聲二公主扶着她坐下,一邊忙活着研磨一邊說:“很簡單的,之前陸啓不是教過你嗎?娘親怎麽說,你怎麽寫就是了,娘親需要你幫我做個假賬。”

“假賬?!”阿弗吓得從位置上彈了起來。

二公主點頭:“對啊。娘親現在手頭緊,來,拿着,你放心,娘親心裏有數,一次只偷一點點,不會讓陸啓發現的。”

阿弗:“……”

狼毫沾了兩下墨,二公主一臉單純的看着她:“要是娘親還認得幾個字也不用麻煩你了,來,乖。”

阿弗抿着唇接了過來。

“蔥就記一兩銀子,寫……寫這裏。”

“五花肉,噢,往上加一兩,對對對,就寫這兒。”

“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哎,今日買了茶,這裏也可以做做手腳,上好的碧螺春。……不會寫啊,那就算了……”

通過一番操作後二公主足足多拿了二兩銀子,藏好後陸啓也剛好回來了,吃過飯,他依例檢查賬本,一看嶄新一頁紙上歪七扭八的記賬他差不多就能摸索出個究竟了,這字除了阿弗沒人能寫得出來,而且還錯了兩個字,家裏記賬的老先生可不會犯這種錯誤。

二公主心虛得厲害,生怕陸啓瞧出來。

想起來昨日他帶二公主去給老夫人買壽禮時她盯着一枚發釵就走不動道了,差不多就能把這人“犯罪”的起因經過算個明明白白。放下賬本,他看她:“嗯,做得很好。”

二公主擠出笑容,暗自松了口氣。

給阿弗檢查今日的功課時陸啓忽然開口說:“為了激勵我們阿弗用功,陸爹爹打算實行一個獎勵措施,如果阿弗能把《三字經》全部背誦下來,陸爹爹給了獎勵阿弗一個想要的禮物,阿弗說好不好呀?”

阿弗立馬拍手叫好。

二公主一聽立馬放下花盆跑過去:“我也想要禮物。”

陸啓忍着笑看她:“人家阿弗用功讀書,你什麽事都沒做就想要禮物?”

二公主立馬立馬屁颠屁颠挪到他身後給他捶肩:“那我幫你捶捶背,揉揉肩,你有什麽需要盡管提,我也想要禮物嘛,我們成親這麽久,你都沒有買過東西給我。”

陸啓:“……”

之前那些東西都是送了狗?

阿弗見狀也過去給陸啓捶腿。

陸啓這下讓她們娘倆樂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屋內的剪影滿是溫馨的氣氛,笑聲聽得守夜的丫鬟不自覺唇角上揚。

陸執辦完公務回來時恰好與阿弗撞上。

阿弗捂着腦袋,仰頭盯着他眼皮底下的青色看了會兒後問:“少瑄哥哥你很困嗎?怎麽走路都不看路?”

陸執掐着她抱起,慵懶的氣息從鼻腔裏發出來,大步流星的往房間走:“有點。”

“那阿弗給你捶捶背?”

“嗯。”

夜深人靜,呼吸漸急。

陸執枕在阿弗的小腿上睡着了,聽着小人哼唱的搖籃曲,唇角的弧度久久不能平靜,擰巴的眉眼也在肉手的撫摸下攤平,他累得連衣服都忘記卸下了。

阿弗垂着小腦瓜瞧他,沒過多久也倒在了床上。

第二日是陸執給她梳的小辮。

比起上一次在寺廟要輕車熟路很多。

好像……她也不怎麽害怕他了。

陸執笑着勾了勾她的臉。

銅鏡前的小人一臉的囊肉,青澀年華中帶了幾分少年氣。

傍晚時陸執騎着馬往江南方向去了。

“啊——”

“流血了,流血了。”

“許雯靜好像死了。”

清早學堂裏就炸開了鍋,原因就是許雯靜在課堂上當場口吐白沫然後倒在了地上,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身體掙紮了兩下,七竅流血而亡,兩只大眼珠子瞪得賊下人。

衙門的人來得很快,仵作初步判定為中毒身亡。

葉捕快繞着許雯靜的屍體轉了一圈後抓着她的小手看了兩眼。

“大人。”仵作搜出來一盒糖:“有毒。”

葉捕快立馬回頭問外面被攔住的學生:“這是誰的?”

“好像是劉雅琴帶來的。”

“不過給了紀施弗。”

劉雅琴急了:“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下毒,我沒有下毒……”

阿弗徹底傻了眼。

葉捕快拿出手帕擦手,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帶走”後,把手絹蓋在了許雯靜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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