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有大事
一家三口排排坐泡腳, 阿弗依舊是打着盹兒,躍躍欲睡,陸啓看完陸執從永安寄來的書信後無聲的嘆了口氣, 二公主就問:“怎麽了?少暄遇到麻煩了?”
陸啓搖頭,把信塞回信封:“禹王你知道多少?”
阿弗差點一臉栽木盆裏, 睡意也因此徹底沒了, 二公主伸手給她擦了擦唇角的口水泡, 看着陸啓說:“怎麽突然問起他了?禹王與我不算太熟,他打小就養在貴妃膝下,性格乖張, 我對他不了解。”
“你們在說禹王舅舅嗎?”阿弗揉着眼睛:“禹王舅舅可兇了,阿弗怕怕。”
二公主笑,給阿弗披外套:“我記得有一年禹王壽宴,阿弗走過了地方,入了禹王的後院,然後就讓人拎出來了,饒是到了現在提起她都還害怕。”
阿弗搖頭:“不是的娘親,阿離是看到了怕怕的東西,不是因為被人拎出來。”
“怕怕的東西?”陸啓重複這句話。
阿弗點頭:“對啊, 阿弗走到後院的時候聞到有怪怪的味道,然後就聽到了聲音, 接着就看見有兩個人拖着一袋子東西從後門出去,他們兩個走的時候落了東西, 阿弗撿起來瞧了好久都瞧不出來是什麽, 就手上黏糊糊的,好像是血,然後就讓禹王舅舅給搶走了。”
這話以前阿弗也跟二公主說過。
陸啓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阿弗還記得那東西長什麽樣子?”
阿弗撓頭:“黑的, 白的,彈彈的,有點像……眼睛。”
陸啓:“……”
二公主:“……”
其實二公主聽到阿弗說一袋子東西的時候就有在猜想會不會是禹王殺了人,現在再聽阿弗這麽描述內心驚恐之餘還多了幾分慶幸,好在阿弗那時候小,不懂事,否則讓禹王滅口也說不定。
等阿弗熟睡後陸啓才說:“我記得宮裏的賀公公就是在那天失蹤的。”
二公主眨眼表示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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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啓又說:“賀公公從前是伺候貴妃的人,貴妃薨世多年,他突然離奇失蹤,會不會是因為知道了什麽驚天大秘密?”
二公主出了房間坐在亭子裏,四月份的月色不算太明朗,幾只落在地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陸啓特意從房間裏取來了外套給她披着,二公主轉身對着他笑了笑,他看得出來,二公主應該是知道些什麽,可是又不想牽連到自己,所以才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
陸啓的猜想是對的,阿弗以前告訴二公主這件事情時二公主就已經有所察覺了,只是她孤兒寡母的,如何能與禹王鬥,所以一直隐忍不發。
陸啓盯着她:“死的就是賀公公?”
二公主看他一眼,她知道陸啓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到禹王,一定是永安的陸執查出了什麽,既然她知道一些事情,那就不應該瞞着陸啓,她點頭:“是。阿弗第一次告訴我時我就已經知道了,當時我害怕阿弗出什麽事,所以一直沒提,也沒有告訴皇兄。”
陸啓了然:“除了這些呢?”
二公主嘆了口氣:“賀公公在失蹤之前遣人的去過一趟茺州,辦事的公公告訴我,賀公公是要去找一個女人,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陸啓沉着眸子想。
二公主一把握住他的手:“陸啓,我不想你出事,都已經過了這麽些年了,那個女人恐怕早就讓禹王給殺害了。”
他笑着反拍二公主的肩:“別瞎擔心。”
“你我還不了解,”二公主睨他:“但凡你為人稍微慫一點,不那麽剛,也不至于讓禹王逼到這裏來。”
陸啓來恆安明面上是養病,其實更多的還是無可奈何,禹王在朝中得勢,連皇帝都要竟讓他三分,當年他憑借陸謙謀逆一事逼得陸啓不得不卸任威遠将軍一職。
他笑笑:“這兒也挺好的。”
二公主白他:“害得我跟着背井離鄉。”
“想永安了?”他問。
自從長公主來過恆安一次後二公主對永安的思念之情尤為深厚,雖然說恆安也不錯,可到底是異鄉,她還是喜歡永安城的風水。
陸啓說:“會有機會的。”
二公主也不傻,知道陸啓這句話的意思:“陸執抓到禹王的把柄了?”
陸啓拍她的臉:“是你。”
二公主震驚,她也沒說什麽啊,難不成禹王的罪證真的跟死去的賀公公有關?幸虧她當年多留了個心眼,否則還不一定能得到有效情報呢。
“對了,今日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二公主問他司空先生的事了:“人先生來家裏,你兇巴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罪你了呢。”
陸啓楞的想起來,笑着避而不談:“誤會。”
二公主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五月初,陸啓徹底停藥,禦醫把過脈後露出寬慰的笑容:“侯爺真是有福之人啊,身子骨養得很好。”
二公主開心死了:“不需要吃藥,那需要做別的什麽嗎?”
禦醫摸着胡茬:“公主可以幫侯爺捶捶背松松胫骨什麽的,這樣也有助于侯爺恢複,至于其他的,膳食依舊是以清淡為主,大魚大肉最好不要,以免反噬。”
陸啓的身體好了,司空先生也常來周南居請教他學問,陸荷在家的時間也長了許多。
距離上一次阿弗與窦溫齊打假過去半個多月,沒想到阿弗能與他在書院的射擊場上再見,而且還是作為雙方代表為出戰。
阿弗對于古詩詞一竅不通不錯,可是她有武術方面的天賦,不到短短一個學期的時間,她的射箭技術日益精湛,這不,就讓小孩子們推出去與窦溫齊比試了。
窦溫齊自帶光環,一上場就有熱烈的歡呼聲,阿弗就顯得低調了許多,她挺直腰板站在男孩身邊,頃刻,紛紛上箭開弓,兩箭齊發,正中靶心。
“小妮子,還有點厲害嘛。”窦溫齊明顯是有些小看她的,現在才算是拿出了百分百的功力。
劉雅琴與宋婉婉連忙跑過來給阿弗擦汗喂水。
阿弗就更來勁了:“小瞧人了。”
窦溫齊扯唇壞笑,當即擺出幅後羿射日的姿勢,引得場上尖叫連連。
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阿弗心想不能輸了氣勢,然後趴在地上,擰着一只眼睛閉緊,對準了靶子射去,二人旗鼓相當,她拍拍裙子上的灰站起來,劉雅琴與宋婉婉屁颠屁颠的跑過來給擦汗。
窦溫齊一個男孩,竟然與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姑娘打成了平手,他心有不甘,然後就來回在靶子前穿梭,最後一箭射去,回頭朝阿弗比了個大拇指向下。
下一秒阿弗的小短腿也在院子裏跑起來了。
最後日薄西山,書院後山有了哭聲,聲音的來源正是輸了一箭的窦溫齊,哭得可慘了,鼻涕眼淚都流進口裏頭。
比賽是有賭注的,一袋子銀錢全到阿弗口袋裏了,陳念真摟着她的脖子一邊搓一邊笑:“你竟然把窦溫齊給搞哭了?厲害呀。”
“他輸不起!”阿弗一言難盡的表情:“以後再也不跟他比了!”
“哎呀,不要,你自己拿去……”
聽見背後的聲音,阿弗楞楞的看過去,只見一個男子的背影頭也不回的跑了,再看樂善,她手裏抓着一根糖葫蘆。
陳念真問:“那男孩誰?”
樂善把糖葫蘆藏在背後:“就……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哥哥。”
阿弗楞楞的:“就是之前總來府裏找你的王二哥哥嗎?昨天晚上我還瞧見他蹲在後門等你呢。”
樂善面上通紅:“哪有。”
話說樂善也有十五歲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早就應該嫁人了,府裏的景巧白卉她們都是沒尋着什麽好人家,這才一直待在陸府的。
當天夜裏樂善與那王二見面就讓婁管家抓了個正着。
婁管家得理不饒人的拽着王二往官府去:“你這小厮,竟然敢拐騙我們陸家的丫鬟,走,随着見官府去,看我不打斷了你一條腿。”
“不要,婁管家,樂善求求您了,您行行好,就饒了王二哥吧,”樂善跪着磕頭:“樂善給您磕頭了,樂善在這裏給您磕頭了。”
婁管家朝她臉上呸了一泡口水:“賤東西!你當年五兩銀子賣給了我們陸家,就生是我們陸家的人,死是我們陸家的鬼,想跟外面的野男人鬼混!想都別想!”
說罷,婁管家一手拽着樂善的頭發,一頭拖着王二的衣領将二人往後門帶,王二聽着樂善的哭聲也聽惱了,當即抄着地上的石頭對着婁管家的腦袋砸過去。
二人得救時,婁管家也起不來了。
樂善驚恐的捂住嘴:“王二哥,婁管家他……”
王二腿腳發軟癱在了地上:“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