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怎麽突然又病了?

一大早, 景巧連忙把郎中請來了陸家別宅,二公主一臉驚恐未定的在一旁守着。

阿弗呆呆的問:“陸爹爹的身體不是已經好很多了嗎?怎麽突然又病了?”

景巧看向白卉,白卉看向二公主, 二公主也是一頭霧水,她哪裏知道一早起來陸啓會一頭倒在床上, 然後就成這幅模樣了。

郎中替陸啓把脈時陸啓也睜開了眼睛, 視線從景巧掠到白卉, 再是阿弗,最後落在二公主身上,眼底溫柔的愛意像是被外面下雨過後的晨曦給感染了。

“陸啓, 你沒事吧?”二公主跑過去握住他的手:“你別才就那啥啊。”

“什麽才什麽就那啥?陸爹爹昨天晚上幹什麽了?”阿弗呆呆的仰着小腦瓜來回看,然後就叫二公主一把摁住。

郎中摸着胡子閉着眼睛替他號脈。

阿弗皺着眉頭走過去指陸啓脖子上的指甲印,轉頭一臉嚴肅的質問二公主:“娘親,是不是你打陸爹爹了?”

二公主:“……”

景巧白卉也十分震驚,可指甲印子不會騙人。

郎中忽然就笑了,盯着陸啓說:“侯爺呀沒什麽大事,只不過是……”他瞧了眼二公主:“有些年頭沒有激烈運動了,身體一下适應不了,再加上身上的舊疾一直在, 這才兩眼發黑暈倒在地,多吃些東西補補就是了。”

聽到“激烈運動”四字時二公主的臉色就已經不好了, 陸啓的臉色更加難堪,似乎是想要解釋什麽, 然後又說不出口, 最後只能認栽。

郎中拿出藥膏:“這是外塗的藥,先用清水給侯爺消毒,然後再抹上去, 這也是防止傷口嚴重,不知二公主身上有沒有什麽傷?我這兒也有……”

二公主羞紅,連忙說:“我沒有。”

陸啓舔着唇說:“還請先生留下一瓶吧。”

“娘親也受傷了?”阿弗扒拉着二公主查看:“娘親哪裏受傷了?也是脖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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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捂着脖子不讓她看,也是景巧比較聰明,從二公主的窘迫與郎中的話裏揣摩出了大概方向,這才慫恿着白卉把阿弗抱出去送上學。

郎中留下藥走時還特意叮囑了陸啓一番:“侯爺大病初愈,凡事得适可而止,這悠悠歲月幾載春秋,侯爺與夫人時日長着呢。”

陸啓想要回可又不知該怎麽回,他總不可能說昨夜已經很克制了吧?再瞧一旁的二公主頓時想笑,他認栽的答複郎中:“我記住了,先生慢走。”

二公主熬好補湯後喂他,因為郎中的話,她現在還沒從羞澀中走出來,小臉紅泱泱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然後就把怨起全撒在陸啓身上了:“你說明明身子不好幹嘛那麽急色……”

陸啓:“……”

他怎麽說這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兒身啊!

……

“這兒,還有這兒,都是你撓的。”陸啓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牙齒指甲印都有。”

二公主口幹舌燥的盯着他看,以前長公主就常說,男人得到了你之後就會大變樣,比如說這陸啓,之前哪裏會這樣子故意調侃她,讓她一次又一次的羞紅臉。

不過這個樣子的陸啓她倒還是第一次瞧見,心裏總歸是暖意大于羞赧,幫他上着藥:“跟伺候我老爹似的,以後老了走不動了,吃喝拉撒全得我來,人家娶媳婦生娃,你娶個給你養老送終的?”

陸啓好笑:“沒瞧出來你這麽在意我的年齡啊。”

“對啊,我就是後悔了,”二公主想要嚴肅卻嚴肅不起來,說幾句話唇角都是笑意:“同個房都能把你給累着……”因為想笑後話半天沒有說全:“還想生娃,癡人說夢吧。”

他故意曲解意思:“看來是對昨夜不太滿意啊。”

二公主羞笑:“你……”

陸啓侃道:“改次,改次。”

二公主捂着臉一頭倒入他懷裏:“你好煩哦……”

窗外是碧藍的天,屋內是冒泡的粉紅,惹得守在門外的丫鬟們喜笑連篇,紛紛湊耳嘀咕個不休。

一衆小孩滿眼期待的盯着阿弗手裏的卷畫,紛紛不約而同的圍了過去,只見阿弗一臉傲嬌的噘高小嘴,不久,美人圖就映入眼簾了。

畫中女子一身桃色的煙籠雲錦,正卧在鋪滿狐裘的軟榻上閉目酣睡,光澤剔透的檀口吐露着芬香,畫作精巧微妙,連美人鼻梁上的小痣都頗帶生趣。

一聲哇,孩子們擠破了腦袋往畫上湊,壓得阿弗喘不過氣來,只有兩只大眼睛閃爍着晨光。

“這真的是出自陸大人之手嗎?”

“我之前見過陸執來接她回家,看着關系确實挺不錯的,應該不會有假。”

阿弗好不容易才冒出個頭,臉蛋因為缺氧紅撲撲的:“自然是少瑄哥哥畫的,那還能騙你們不成。我就說了我的畫是最厲害的了,哼,還不信。”

“我們信吶。”

“可以讓我摸一摸嗎?”

“我也想摸,我也想摸……”

“明明是我先來的,明明是我先來的……”

“別扯,要要扯壞了,要……”

近日,不知是誰先開始的,學堂裏興起了一股攀比之風,阿弗自然也不甘示弱,為了能在這局賽事中拔得頭籌,已經拿出過陛下在她滿月時賞賜的玉如意,以及太後專門為她定制的項圈了,今日又是陸執的畫作,家底都快抄沒了。

或許一年前陸執的畫還算不得什麽稀世珍品,可這一年,陸執憑借着自身的才華,已經在永安打響了名頭,更是被選舉為永安第一公子,打破了魏修長達三年的壟斷地位,一舉成為萬千少女的欽慕對象。

所以他這畫啊,就算不細究畫工,單這人氣,就已經高上他人些許,尤其是在年輕一輩中,影響力頗大。

所以阿弗今日又贏了。

昨日她把這副畫翻出來時忽然就想起了寺廟那會兒,還有那一夜她窩在陸執懷裏策馬長風的畫面,雖然現在早已經成為了往事,可暖意卻尤在心頭。

她已經快兩年沒再見過陸執了,記憶中的俊朗少年也日漸模糊。

“啊……啊……”

一衆人目瞪口呆的撒開了手,破了兩個洞的美人圖毫無障礙的落在了地上。

阿弗淚眼汪汪的愣了足足一秒,下一秒哭得更兇猛了,夫子問聲進來時,只見阿弗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蹬着兩小腿,雙手握拳揉着眼睛哭鬧,一旁圍觀的小孩一言不發的抿緊唇齒,仿佛是犯了什麽大錯。

夫子問了一圈才把事情給整理清楚,阿弗眼睛鼻子哭得又紅又腫,讓人從地上抱起來,看着尤其可憐。

“誰!誰把你弄哭了?”窦溫齊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一把推開人彎腰扶住阿弗的肩膀問話。

阿弗聳動兩肩不讓他扶。

窦溫齊更急了:“哎呀,你快說啊,我給你出氣。”

窦溫齊在學堂裏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不管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都害怕他,一聽到窦溫齊要給阿弗出氣,其他人都慌了,連忙擺手說不是自己幹的。

窦溫齊脾氣爆,一把扯住人,拳頭就要上去,虧得夫子來得及時,勉強叫他罷休。

“學堂裏怎可打人?”夫子指着窦溫齊兇。

窦溫齊回:“誰讓他們欺負阿弗了。”

阿弗一把上去推開窦溫齊,聲音委屈又可憐:“啊,你還踩我畫,啊……”

窦溫齊口幹舌燥的盯着美人圖臉上的腳印。

下課後阿弗抱着書包從學堂裏出來,身旁一小男孩沒完沒了的在她耳邊念叨,阿弗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小腦瓜子有沒有聽進去。

“我幫你拿吧。”

小男孩正是之前與阿弗發生過矛盾的窦溫齊,前些日子,二人已經因為一場友誼賽,成為了好朋友,別看窦溫齊長得高大,骨子裏其實是個話唠。

窦溫齊搶過阿弗手裏的課本,露出八顆皎潔的牙齒樂,阿弗愣愣的盯着他看,看得小男孩實在是不好意思,就用手動了動鼻子。

阿弗直接去搶:“走開,我不要跟你玩。”

窦溫齊急着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發誓。”

阿弗睨他,兔子眼睛還沒消停,吸了吸鼻子:“你踩了我畫,還,還,還給洗沒了,嗚啊啊啊……”

窦溫齊:“……”

別看窦溫齊已經十四歲了,可是生活常識壓根就沒有,他為了去除畫作上的腳印,竟然拿皂液去洗,然後……腳印确實沒了,美人圖上的美人也被磨去了大半。

你說阿弗能不生氣嘛。

要不是窦溫齊身上有小錢,這人恐怕就哄不好了,阿弗讓兩盒梅子哄軟貼了後,也就不鬧了。

窦溫齊跟在她身後付錢:“你還想吃什麽,我今天都給你買。”

“不要了。”阿弗舔了舔手指上的梅子渣:“一會兒還要回家吃飯的。”

窦溫齊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屁颠屁颠的跟着:“那我今天去你家玩吧。”

阿弗頭也不擡:“可以。”

窦溫齊趕緊樂呵呵的牽過阿弗的小手,阿弗眉頭微蹙,有點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窦溫齊瞬間又紅了小臉,大手撥動阿弗看向別處。

走了一陣,窦溫齊忽然想到了什麽,腳步放慢,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你娘親在家嗎?”

阿弗點頭:“娘親不在家在哪兒?”

窦溫齊抿唇擠出生硬的笑。

兩個人又往前面走。

上次二公主為了替阿弗報仇,單槍匹馬的殺入窦家,那場面還歷歷在目,以至于窦溫齊談虎色變。

抵達阿弗家門口時窦溫齊停住了:“那……那你陸爹爹也在?”

阿弗嗯嗯兩聲

窦溫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要不……我還是改天再來?”

阿弗疑惑:“為什麽啊?”

還能是為什麽?他怕呗,所以慫了。

聽見開門的聲音,窦溫齊幾乎是撒腿就跑,連個解釋都沒有。

“阿弗,明天見。”

白卉盯着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臉懵,阿弗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怎麽了?”

“家裏出事了?”

因為上一次窦溫齊就是這麽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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