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想暴富第七天
“小八，小八八”赫輕輕第一時間和自己小夥伴分享，“你剛才聽到了吧，我的新工作終于來了”
赫輕輕樂得嘴角都降不下來，“說工作內容挺簡單的，只要力氣大基本沒啥困難，而且，只在晚上工作三小時，你知道多少錢嗎？”
系統安靜如雞。
“八百！”赫輕輕一副‘我說的是八百萬’的土豪口氣，“天啊，一個小時就兩百多，比我搬一天磚賺的還多，嗯，這麽一看，還是我太沒見識了，搬磚工作性價比不高呢”
憋着硬是沒有插話的小系統此刻有種長期壓抑後，終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鮮空氣的暢快感，渾身通透。
垃圾宿主的腦回路終于正常了嗎？
撒花花，喜大普奔…看來…
然後，它就聽到…
“不過…”赫輕輕捧着臉，笑得甜滋滋地說：“工地上包五餐，能讓我盡情吃飽，這麽一算，搬磚還是很值的呢，嗯嗯，而且，大嬸大叔們都特別善良熱情，工作氛圍那是相當棒的，哎呀，這麽一想，我還是舍不得搬磚工作呢，嘻嘻~”
嗨了個寂寞的小系統：“……”
嘻！嘻嘻你個xxxxxx…
終于沒忍住冒出一大串髒話的的小系統，一分鐘後，發洩完心頭憤懑的它剛剛冷靜下來。
然後，一道機械音在它腦海裏響起。
“系統886，系統886，鑒于你剛才違反了系統準則第三章 目系統文明标準中第三條第四小則，現在扣去你的能量1000量點”
小系統驚！
一秒不到。
“現已扣除，系統886，系統886，請引以為戒，下次再犯，罰金翻倍，罰金翻倍”
小系統敏感地察覺到自己豐沛的能量庫裏少了點東西。
那是它的靈魂！
“系統886，系統886，感謝款待，下次再見”最後一道機械音似乎帶了點暗喜。
小系統：“……”它…已死亡！
赫輕輕這邊還在高興呢，突然就感覺到了小系統整個統都封閉了，那團猶如報廢的數據流裏散發出一串串的憂郁跟…痛悔？
赫輕輕一驚，她呼喚：“小八，小八？”
小系統毫無反應，那團往日閃着黃金色的數據流都變得灰暗無光了。
赫輕輕面露擔憂，動情地呼喚了十幾秒，最後她認命地嘆出一口氣，語氣沉重道。
“小八，你安息吧”
還差一點完全封閉自我的小系統：“……”
那團數據流瞬間猶如坐化的石像，面如枯槁，心如死灰，數據流咔嚓一聲碎成萬千光點，随風而逝。
赫輕輕眨眨眼，欣賞完小系統上演的原地自爆煙花秀，她頗為敷衍地拍拍手，以示自己對小系統這番表演的尊重。
赫輕輕敷衍完，趿拉着拖鞋走向浴室，想起先前那通電話，她有些好奇地低喃道：“南北殡儀館？嗯…”
……
第二日，赫輕輕又是一個冷水臉開啓了神清氣爽的新一天。
在工地上搬完一天磚，她沒有去天橋底下，因為是第一天，她擔心不熟悉路線而遲到。所以，她一出工地就按照昨晚電話裏說的地址，提前用手機查好路線，然後在工地附近坐上了公交車。
由于是下班時間，道路比較堵塞。
手機顯示只需要一個小時，等赫輕輕坐着公交車搖搖晃晃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
她看看了時間，還差幾分鐘到八點。
赫輕輕放心了，離約定的八點半還有充足的時間。她左右看看，周圍很安靜，只在相隔很遠的地方看到幾棟居住高樓。
路燈下面，是一條寬敞的石板路，兩旁有高高的梧桐樹守護着這條寂冷的道路。這裏靜谧的環境與繁華熱鬧的B市很不相符。
赫輕輕看了眼路邊的指示牌，然後跟着指示走上這條寂冷幹淨的大道。大道不長，幾百米，道路盡頭是一座用灰色磚頭修築的小樓房，看着灰撲撲的，肅穆又冷淡。
小樓背靠高山，前院是一片修剪整齊的草坪，冬季變得有些枯黃了，赫輕輕踩在草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
冬夜零下幾度，一陣陣冷風吹來，不知是不是受了周圍環境的影響，赫輕輕覺得今晚尤其冷，她縮了縮小脖子加快腳步走過去。
一扇兩開的黑色大門，門前沒有設置臺階，此刻大門半敞着，赫輕輕剛要踩進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冰涼的聲音。
“你是誰”
赫輕輕猶如一只被恐吓的喵，那一瞬間，後背的汗毛全都倒豎起來，她猛地回頭，身後站着一個上白下黑的老頭。
赫輕輕下意識地看了眼地面，院子那略灰暗的光暈下，老頭短短的影子打在草地上。
心跳重新落回胸腔，赫輕輕剛要開口說話，老頭就又出聲問：“是那個新來的？”
赫輕輕聞聲，連點了三下腦袋。
老頭看着年紀挺大了，臉上皺紋深得仿佛是用刀劃出的溝壑，混濁雙目看人時有些陰郁，整個人都透着枯木一般的腐朽感。
他說完，沖赫輕輕招了招手，然後弓着背腳步矯健地朝小屋左側走。赫輕輕反應了兩秒趕緊跟上。
本以為老頭是個行動都遲緩的老人，結果，他不僅走路像小跑，還…
赫輕輕瞪大眼睛，下意識張嘴脫口而出：“哇！”
老頭正單手把一棺材板給擡起來了。
那棺材板，赫輕輕目測，怎麽的都得有百來斤吧。
老頭說：“我姓王，你叫我老王就行了，這裏工作很簡單，基本上就是搬搬擡擡一類的力氣活”
赫輕輕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她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了，她挽起袖子，就要向新上司展示一下自己的天賦。
搬棺材，她可以！
誰知，手剛要碰上，老頭就說：“這個不用你來，你要做的是需要更細心一點的工作”
赫輕輕收手，彎着嘴角，乖乖地跟在老王身後繼續朝屋子深處走。
“館內活人不多，數來數去也就七個”老王這回走得慢了點，大概是為了方便給赫輕輕介紹館內情況：“小年輕更是只有兩個，負責的也就是那些雜活，記錄，入檔，網絡這些方面”
“館內也有淡旺季”老王蒼老有力的聲音在空蕩的過道陣陣回響，他說：“不過，這淡旺季跟別的行業不一樣，我們這是随機的”
一路左拐右拐，穿過一條條又長又幽冷的過道，赫輕輕跟着老王終于來到一扇雙開木門前。
老王一邊推門一邊說：“老李前兩天崴到了腰，老人家傷筋動骨一百天，如果你要做，至少也要做滿一個月，這段時間正值旺季，光靠我們幾個老頭有些忙不過來”
赫輕輕點頭，握着小拳保證：“王叔，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李叔傷好回來的時候，三個月，不成問題”
她本來還以為能一直做下去的，沒想到只是頂了個暫時的空缺。
赫輕輕有些失望，不過她一想到那一小時的高薪，瞬間又來了力氣，能做滿三個月就很好了，做人呢，不能太貪心。
老王遍布皺紋的老臉似乎閃過笑意，然而屋內冷光映射下的老臉只顯得更加深冷了。
赫輕輕覺得這殡儀館害人，明明老王叔挺親切和善一人，她卻在這影影綽綽的森然氛圍影響下，覺得老王叔整張臉都好闊怕。
老王：“本來沒想到會有人過來，更沒想到會是個年輕小姑娘，當時鄧小子說起你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你今天真來了”
赫輕輕想老王叔口中的鄧小子應該就是昨晚給她打電話的那個年輕人。
“也是緣分，鄧哥之前見我力氣大，所以就給我推薦了這個好工作”赫輕輕笑着客氣了下，保證道：“我一定好好幹”
老王不知聽到啥，這次臉上笑意深刻了些。
說話間，赫輕輕已經打量完這間百來平方的大房間，三面牆都分布着灰白色鐵皮牆面，能看出一格格的，每一格還貼着一塊小标示牌。
她掃完，視線就被屋中間存在感格外強烈的鐵架子床給吸引住了。
十幾架，上面有白布遮擋着，隐約可以看出…人形？！
赫輕輕眨眨眼，突然覺得空氣裏的溫度又冷了幾分。
耳邊傳來老王蒼老的聲音：“你的工作很簡單，但也需要細心，就是把外面送來的亡人給搬運到這個房間，然後，等待信息落實後，我們會在一個月後把這些無人領認的亡人給焚化，看那邊”
赫輕輕此刻已經恍惚了，她木楞地随着老王的聲音望向他指的地方。
“你把應該焚化的亡人再搬到那上面，按旁邊那顆綠色按鈕，會自動傳送到焚化中心”
“注意事項就是小心，細心”
老王語氣平淡地說：“你負責的大多是信息不明的亡人，送過來的亡人要不是肢體已經腐朽不全要不就是法醫檢驗後給簡單縫制過，你動作要小心點，這種進來過一段時間的還好，要是新來的，有的一不注意就會四分五裂，到時候再收殓就比較麻煩了”
“有些亡人會在規定時間內被人認領，有的會讓亡人走得完整點，會請化妝師給亡人修理一下，這些你更要注意，搬運之間，盡量保持原樣”
老王說完，轉身問：“你有什麽問題嗎？”
赫輕輕……赫輕輕已經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個小鄧只說搬搬東西，力氣大就行，可他沒有說的這‘東西’是人啊，而且，還是亡人！
失憶後的赫輕輕除了怕冰闊落就是…
赫輕輕嘴巴動了動，她想拒絕，可想到一小時兩百多的高薪，貧窮立馬制止了她快要出口的沖動。
“雖然我們開了一晚上八百的薪水，但一聽說工作地點和內容就…”老王嘆了口氣，轉而又欣慰道：“幸好，這次小赫你來了，不然，我們這些老骨頭可真麻煩了”
赫輕輕，她，她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老王還是給赫輕輕仔細示範了一次，小老頭瘦瘦幹幹地，可那動作真是輕松又穩定。
赫輕輕已經換上了隔離衣，是館內專門為這種細致工作準備的衣服。在老王‘期待’的注視下，赫輕輕深吸一口氣，擡手，運氣，抱！
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輕輕面上穩得一批，內心早已發出了土撥鼠尖叫。
啊，梆硬梆硬的，又綿綿的…
說不出的觸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輕輕動作穩如老狗，成功把架子上的亡人抱進了停屍櫃裏。冷霧沖擊出來，她剛想把櫃子推進去。
老王幽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拉開拉鏈檢查一下，和照片一樣嗎”
赫.心飛涼.輕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