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校園篇 克制
“夏夏怎麽還沒醒呢?不會有什麽事兒吧?”
“媽, 您別擔心,不會的。”
“哎,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怎麽突然間這麽多的變故呢?”
朦朦胧胧間, 蘇知夏聽見熟悉的聲音,就在她的耳畔回響。她努力想睜開眼睛, 卻覺得眼皮特別得沉重。
“你說你, 不好好在床上躺着, 想起來幹嘛?”
“我擔心夏夏,她怎麽還沒有醒呢?”
這是她媽媽的聲音!
蘇知夏的神經像是被突然刺激到, 猛地睜開眼睛。喉嚨幹得難受, 她張了張嘴巴, 想要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姥姥最先注意到她醒來,急忙沖到她的病床邊,看見她睜着眼,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夏夏, 你可算醒了。”
蘇知夏有些迷茫地看過去,在看見她媽媽頭上纏着紗布時,昏迷之前的記憶瞬間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
“媽, 你沒事吧?”
回過神, 她下意識詢問周钰琦,語氣裏充滿緊張。
明明剛才都覺得幹得說不出話, 卻還是抵不過關心的本能。
周钰琦過來握住她的手,說:“媽媽沒事兒。”
當時那輛大卡車只是撞擊了車的側面,她們母女兩個都是撞到前方又彈回去,造成了創傷性的撞擊,額頭破了皮, 索性傷得并不是很嚴重。
“我昏迷很久了?”
“嗯,快48小時了。”周钰琦說着就一陣後怕。
醫生告訴她們,如果48小時內還醒不過來,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讓她們做好心理準備。
蘇知夏錯愕地眨眨眼,“是不是已經開學了?”
她真正想的是,韓祁燃一直沒聯系上她,開學也沒見到她,一定會急瘋了。
“你就別管上學的事兒了,先好好在醫院觀察幾天,醫生說你受到撞擊,肯定會有輕微腦震蕩,必須躺着休息。”
“嗯。”
蘇知夏應了聲,剛要問她手機呢,卻見小姨端了杯水過來。
“趕緊喝點,瞧你嗓子幹的。”
“謝謝小姨。”
蘇知夏一口氣喝完一整杯水,見她媽還站在那兒,連忙說:“媽,你快到床上躺着去。”
她們兩個人當時都在車上,她還在駕駛座上,受的傷肯定要比她嚴重。
周钰琦撐着腰點點頭,回隔壁病房了,小姨過去看着她。
“姥姥,我手機呢?”
蘇知夏趕緊開口問,姥姥拉開抽屜給了她,問她這麽着急看手機幹嘛。
目光閃躲兩下,蘇知夏心虛回答道:“我跟同學說一聲。”
她将手機開機後,果然看到韓祁燃給她發了無數條消息,打了無數通電話。
蘇知夏連忙回複他:
【我出了車禍,在醫院。】
韓祁燃知道後,立刻要來看她,被蘇知夏拒絕了。
她媽媽看到韓祁燃來,肯定會生氣的。
【你安心學習吧,我沒事的。】
韓祁燃怎麽可能放心得下,他告訴蘇知夏他會偷偷過去,不讓她家裏人發現,問她要了醫院的地址還有病房的號碼。
夜深人靜,病房裏只有蘇知夏自己一個人在,姥姥前兩天一直守着她,實在是太累了,蘇知夏便讓她回去了。
醫院到晚上就把門封閉了,不允許任何人探視,所以韓祁燃也沒辦法來。
但韓祁燃已經擔心得不行了,再不看她一眼他真的要瘋了,于是叫了許攸一塊過來,拿了個梯子,讓他在下面幫忙扶着,準備翻陽臺去看蘇知夏。
她說了不讓他過來,他事先也沒敢讓她知道。
許攸聽說他要徒手爬到三樓,真覺得他瘋了。
“你萬一被醫院巡邏的保安發現,一定會把你抓起來。”
韓祁燃無所謂,還是義無反顧地往上爬了,他的身手倒是很敏捷,沒幾下就上了陽臺,許攸見他上去,趕緊把梯子收走,以防被人發現。
看到病房裏的窗簾拉着,韓祁燃先給蘇知夏發了條消息,告訴她,他就在陽臺上面。
蘇知夏看到後,心一驚,連忙下床去到陽臺上。
韓祁燃終于見到她,看她額頭上纏着紗布,眼眶泛起濕潤。
他心疼地撫摸她的臉,問:“疼嗎?”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蘇知夏握住他的手,卻看到他的掌心都破皮了。
她的心髒頓時“咯噔”一下,後知後覺意識到,“你從下面爬上來的。”
“不用管我。”韓祁燃抱住她,閉上眼睛靜靜感受她的體溫,才能感覺心裏踏實一點。
只是這個懷抱沒能維持多久,蘇知夏忽然聽見推門聲,吓得連忙推開了他。
“我媽來了。”蘇知夏匆匆說完,就要進去。
韓祁燃将她拉進懷裏,飛快在她臉上親了口,然後翻到旁邊那個陽臺上。
蘇知夏進去病房,聽她媽媽說:“我跟護士申請了下,今晚和你一起住。”
“好。”蘇知夏應完,接着說:“我都沒事了,要不然明天出院吧?我想趕緊回去上學了。”
“明天媽媽讓醫生再給你好好檢查檢查,他說沒事了你再出院。”
蘇知夏沒異議地點頭,拿起手機給韓祁燃發消息:
【你走了嗎?】
【我在旁邊的陽臺。】
【別等我了,我媽在這兒睡。】
韓祁燃看到回複,不由懊惱地皺眉。
沒辦法,他只能給許攸發消息,讓他把梯子架好,他下去。
許攸看到韓祁燃的手掌磨得血肉模糊,都感覺很不忍心。
“你就上去看了一眼,值得嗎?”
“值得啊!”韓祁燃勾起唇一笑,“我感覺很圓滿。”
“行了,找地方上點藥去吧。”
許攸無奈地說完,拉着韓祁燃走了。
找個藥房,他去買了碘酒和創傷藥還有紗布之類的,給韓祁燃包紮。
“我以前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情種。”
“這就算了?”
“當然算,換做是我就不會這麽上心。”
許攸還記得,他之前交往過一個女朋友,大半夜的打電話來,說她肚子疼,他感覺很好笑,回了句“你事真多,分手吧”,然後就挂斷了電話。
跟韓祁燃一比,他妥妥的渣男啊!
許攸給韓祁燃消毒,見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不由奇怪地問:“你不疼嗎?”
“我見她一面,像被泡進蜜罐,還會覺得疼?”
許攸受不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你怎麽能說出這麽惡心的話?”
他真的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韓祁燃了!
—
兩天後,蘇知夏出院,準備回到學校上課,由于她額頭上有傷,便去剪了個劉海,突然間換發型,她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感覺不适應了。
早上時,周钰琦将她送到學校門口,在蘇知夏下車時,特意交代她,“好好學習,和那個男生還是斷了吧。”
她一說這樣的話,蘇知夏的心裏壓力瞬間增加了許多。
她低頭沉默一會兒,沒有接媽媽的話,無聲下車了。
剛走到學校門口,蘇知夏就撞上了慕楠楠,她一看到她趕緊沖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知夏,你那幾天怎麽沒來呢?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受了點小傷。”蘇知夏輕描淡寫地回答。
慕楠楠聽她說完才注意到她劉海下若隐若現的紗布貼,難怪換發型了,原來是為了擋住傷口。
她連忙關心地問:“怎麽傷的?現在沒事了吧?”
“沒有了。”
“你那幾天沒來上課,我看韓祁燃他整個人都像焉了似的,上課也不聽課了,就趴着睡覺。”
蘇知夏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被人在乎的感覺是很好,可她并不希望他将她看得這麽重。
蘇知夏進到教室裏就被同學們追問怎麽沒來,怎麽換發型了,慕楠楠跟在她旁邊,都替她一一回答了。
韓祁燃坐在位子上,看到蘇知夏出現的那一瞬間,感覺像在做夢。
她剪了劉海以後,襯得巴掌大的臉越發得小,整個人都像洋娃娃一樣精致可人。
蘇知夏去到位子上,看見韓祁燃的雙眸正直勾勾盯着她,唇角的笑意很深。
“早上好,同桌。”
蘇知夏說着,從包裏拿出來兩份早餐,給了韓祁燃一份。
這是她今天早上特意早起做的,留了一份給媽媽吃,剩下的都打包起來了。
韓祁燃有些驚詫,看到這包裝,有點兒不敢相信地問:“這不會是你親手做的吧?”
“嫌棄啊?”
“當然不是。”韓祁燃立刻否認,“我正好沒吃早餐。”
他打開盒子,看到裏邊有吐司、煎蛋、火腿、小番茄。
“本來應該要做三明治的,但我覺得太麻煩了。”
蘇知夏幹咳一聲解釋。
“沒關系。”韓祁燃滿足地吃了起來。
蘇知夏看着他,失了會神,她能體會到他現在有多幸福。
韓祁燃終于能每天見到她,自然是高興壞了,從她坐下起,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你就這麽開心嗎?”
蘇知夏好笑地問他,讓他伸出手來,想看看他的傷。
那天晚上,她只和他匆匆說了幾句話,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
“沒什麽事兒了。”
韓祁燃不想給她看,蘇知夏卻一把拽過去。
他掌心的傷都已經結疤了,留下淡淡的傷痕,她心疼又愧疚,低聲說了聲“對不起。”
韓祁燃目光一滞,假裝不滿道:“為什麽要說這個?”
他永遠都不希望從她的口中聽到這三個字。
蘇知夏勉強笑笑,說:“沒什麽。”
韓祁燃啞然一瞬,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這個發型挺适合你的。”
“那你覺得現在的好看還是以前的好看?”
“不要問我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
韓祁燃的手悄悄伸到下面,小拇指勾住她的食指,“當然是都好看。”
蘇知夏微微笑,她真希望時間能就此定格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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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蘇知夏和單秋恩相約去圖書館,單秋恩專門來到蘇知夏的家裏叫她。
當然,她只是一個幌子,如果她不親自來,周钰琦是不會相信蘇知夏和她一起的,也不會允許蘇知夏出去。
兩個女生來到圖書館門口,韓祁燃已經早早地在那裏等着了。
想在私下裏約會一次真難,蘇知夏心底暗暗嘆氣,感覺這樣好消磨人的耐性。
“你們倆玩吧,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單秋恩識趣地想離開,蘇知夏卻拉住她不讓她走。
“萬一我媽突然打電話過來确認怎麽辦?”
蘇知夏相信她媽現在是能做出這種事的,自從她知道她早戀對象是韓家的人之後,精神就高度緊張了。
沒辦法,單秋恩只能跟着他們一起,發光發熱了。
三人進去圖書館,找位子坐下。
韓祁燃看到許攸給他發來邀請,說他晚上過生日,讓他去,他下意識便湊過去詢問蘇知夏了。
“晚上我朋友過生日,去吧?”
他當然是想和她一同享受那種氛圍了,然而蘇知夏卻想都沒想地拒絕了,“不了,我要早點回家。”
“不會玩到太晚的。”韓祁燃還在努力争取,向她保證,“吃完生日蛋糕就走,行不行?”
蘇知夏看到他的眼神那麽期待,終究還是沒忍心拒絕。
不過她要去的話,單秋恩也得陪着一起,她只好詢問一下她的意見,沒想到她特興奮地點點頭,“好啊好啊,我陪你去。”
單秋恩很喜歡參與這種熱鬧的場合,她雖看起來膽小,但其實一點兒都不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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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過生日的地方訂的是一家高檔酒吧,環境不錯,沒有魚龍混雜的景象,不過對蘇知夏和單秋恩這樣的乖乖女來說,還是比較陌生的地方。
一進門,就有位穿着性感的黑色吊帶裙的女人扭着纖細的小蠻腰從旁邊經過,與她們兩個人身上穿的娃娃領與荷葉邊的裙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蘇知夏和單秋恩都顯得有些尴尬,她們來到這裏才深刻領悟到什麽叫做女生與女人的差距。
“你經常來這兒?”蘇知夏低聲詢問韓祁燃。
他沉默兩秒,飛快搖頭,“和你在一起後,這是第一次來。”
“那就是以前經常來了?”蘇知夏抓住了他話裏的漏洞,低聲輕笑,“這兒的美女好看是吧?”
“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你少來。”
蘇知夏的心裏有些悶悶的,感覺很不舒服。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世界和韓祁燃的世界離得真的很遠,她都沒有好好了解過他的世界。
來到角落的卡座,蘇知夏除了看見幾張面熟的之前見過的面孔,還有很多沒見過的。
韓祁燃宣示主權一般地摟着蘇知夏的腰,大方地介紹說這是他的女朋友。
其他人一聽,眼睛裏瞬間流露出了挪愉。
“燃哥終于舍得帶女朋友給大家看看了。”
“是啊!我今天才知道他脫單了,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怎麽沒見在空間裏秀恩愛呢?”
韓祁燃心想他倒是想秀,可蘇知夏不讓他秀啊!
“這位是新嫂子嗎?我記得上次見的不是這個啊!”
“滾。”韓祁燃瞪了那人一眼,表情很嚴肅,“不要在我女朋友面前開這樣的玩笑。”
見他護得這麽緊,也沒人敢再亂說話了。
許攸看到韓祁燃不光帶了自己的女朋友來,還帶了另外一位小美女,眼睛瞬間亮了。
“來我這邊坐。”
他對單秋恩揮揮手,她如臨大敵般地看着他,充滿警惕。
許攸不由覺得好笑,他難道是什麽殺人犯嗎?
“知夏,那個男生好帥。”
單秋恩看到陸時溫,激動地扯了扯蘇知夏的胳膊。
他端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在缭繞的煙霧和晦暗的光線裏,五官更顯得深邃立體,依舊很耀眼。
韓祁燃見蘇知夏在看陸時溫,不禁有些吃醋,強迫她回過頭去。
蘇知夏很識趣地抱緊韓祁燃的胳膊,“我還是覺得你最帥。”
聽見這話,韓祁燃嘴角一勾,伸手打了個響指。
“這是你說過最正确的話。”
“哎呀,你們倆人別在那邊打情罵俏了,快點坐吧。”
許攸吃了一嘴狗糧,受不了地出聲吐槽。
韓祁燃知道蘇知夏一時不能适應,帶她去了角落,他拿了零食給她吃,她拒絕地擺了擺手。
“吃塊蘋果?”他又叉了水果給她吃,蘇知夏說:“我想吃草莓。”
“好。”
單秋恩倒是很快融入進去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一點兒都不客氣。
見蘇知夏低着頭也不說話,韓祁燃揉揉她的頭發,輕聲詢問:“怎麽了?感覺不自在?”
“沒有。”
蘇知夏搖搖頭,她只是很難開心起來罷了。
自從知道爸媽要離婚後,她的人生軌跡就一路下滑,除了和韓祁燃交往,就再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而如今,他也變成令她頭疼的存在了。
蘇知夏真懷疑自己是抑郁了,每天都消極喪氣,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
“燃哥,喝酒。”
有人給韓祁燃倒了一杯,蘇知夏錯愕地看向他,“你還喝酒啊?”
“喝得很少。”韓祁燃連忙說,“你要不喜歡我就不喝了。”
她聽他這麽順着他,心底一陣動容。
“秋恩,我去趟洗手間。”
蘇知夏忽然說,拉着韓祁燃站起來。
他跟在她的身後,不知道她要帶他去哪裏,直到進去一個昏暗的走廊,她将他往牆上一推,身子随之壓上來。
她軟軟的唇瓣吻住他,纖細的胳膊虛虛地搭上他的肩膀。
淡淡的草莓香氣在唇齒之間蔓延,催化了暧昧的發酵,這個吻帶了渴求,不顧一切地向他汲取。
她就像是大雨裏搖曳的玫瑰,花枝就要折斷,卻仍不甘地想要綻放。
昏黃的燈光投射在兩人身上,交織出暧昧的剪影。
路過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自覺地想多看兩眼,然後才強迫自己別過頭。
許久許久後,蘇知夏才撤開,發覺自己竟出了一身的汗。
她看到韓祁燃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碎玉般閃亮的眸中帶了火熱,不禁低笑了聲。
“燃燃的克制力也不過如此呀。”
軟綿綿的話飄進耳朵裏,撩得他神經都要酥麻了。
韓祁燃握住她纖細的胳膊,反手将她抵到牆上,然後再次吻下去。
這一次,他攻勢洶湧讓人招架不住,手指插入她的發間,讓她無處可逃。
他們藉由這個吻發洩了太多。
當放開時,蘇知夏的唇瓣已經被蹂得充血,韓祁燃妖孽的臉龐上浮現出笑意,染着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輕道:
“夏夏的肺活量還需鍛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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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個月去探監的日子,周钰琦出院後忙着調養身體,一直沒得空,眼看着傷好了,就去了監獄一趟,想着跟蘇金城說一說女兒的近況。
雖然他們兩個人沒了愛情,但在一起這麽多年,還是有感情的,她做不到對他那麽狠心,即使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周钰琦隔着玻璃窗與蘇金城對望,像是相隔一個世紀,她并沒打算告訴蘇金城她們母女倆出了車禍的事情,怕說了後他會擔心,可沒想到他見了她以後竟問:“你們前兩天沒發生什麽事兒吧?”
周钰琦很奇怪,問他為什麽會這麽問,蘇金城嘆了口氣,說:“韓家那邊派人來威脅我了,因為我的手裏有對他們公司不利的證據,你之前怨我為什麽最開始沒答應幫韓家,那是因為我以前就同他們有過節,那時候我才剛當上城建局的局長………”
蘇金城跟周钰琦說了很多很多,官場實在太複雜,過于勾心鬥角,她聽不太清楚,但唯一明白的是,韓家要置她們于死地,這次的車禍原來不是意外,而是警告,想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別把那些證據公開出去。
周钰琦聽完後都覺得後背發涼,想到自己女兒還跟韓家的一位公子哥談戀愛,就覺得不寒而栗。
他們韓家在南城市是最大的家族,根基很深,韓家的老爺子已有近九十歲的高齡,早已經退休,目前公司分成三股,是他三個兒子在管,周钰琦特意去調查了,那個韓祁燃是二兒子所生,他們家旗下主要經營房地産項目,蘇金城說,他曾經也和他有過節。
蘇金城倒臺以後,是牆倒衆人推,那些與他有過牽扯的都恨不得他直接死在獄中,免得來個魚死網破,但他們沒辦法拿在牢裏的他如何,只能拿她們母女倆開刀。
周钰琦終于明白為什麽他想讓女兒去國外讀書了,如今她也堅定了将女兒送出國的想法。
車禍的事情,周钰琦最終也沒告訴蘇金城,他在牢裏也幫不上忙,反而徒增煩惱和擔心。
之前錄了一段蘇知夏的視頻,周钰琦放給他看,蘇金城以前在她面前都不曾掉過眼淚,可現在看了後,卻淚如雨下。
蘇知夏周五回家,看見媽媽還沒回來,便先下廚做飯了。
在她的菜炒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蘇知夏拿出一看,是韓祁燃打來的。
“喂,怎麽啦?”
她語氣故作輕快地問,拿勺子翻着鍋。
那頭的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沒說話,蘇知夏覺得奇怪,喊了聲他的名字,問他怎麽了。
韓祁燃似乎是很艱難地開口,對她說:“我剛剛知道,你和你媽媽之前的那場車禍………是我們家謀劃的。”
他在知道那件事後,莫名覺得不對勁,找了特殊渠道調查,想看看是不是人為,始料未及呃是,竟然查到自己家頭上。
蘇知夏手裏拿着的勺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緩緩蹲下身去,無助地抱住了頭。
“知夏?蘇知夏?”
韓祁燃在手機裏叫了她好幾聲她也沒理。
周钰琦回到家時聞見了濃濃的飯香味,她十分驚喜,揚聲問:“我寶貝女兒下廚做飯了嗎?好香啊!”
蘇知夏聽她媽媽回來,從房間出來,問她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媽媽去找了個工作。”
周钰琦換上鞋走進餐廳,看見桌上擺的兩菜一湯。
酸辣土豆絲、青椒牛肉、西紅柿雞蛋湯,全是她喜歡的。
她的眼眶不禁有點兒濕潤,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萦繞在心頭。
“找的什麽工作啊?”
“百貨公司某品牌的導購,你也知道媽媽對這些品牌還挺了解的。”
從客戶變成了導購……
她的心裏落差多麽大啊!
蘇知夏想想就覺得心疼極了。
“我蒸了米飯,去給您盛一碗。”為了掩飾住要掉下來的眼淚,蘇知夏匆匆進了廚房。
打開電飯煲,或許是被霧氣騰騰的熱給熏到,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了下去。
壓抑在心底的恨意終于在這個傍晚徹底迸發。
盛了兩碗米飯,蘇知夏端到餐桌上,周钰琦洗洗手坐下,滿是欣慰地一笑。
“一回家就能吃上熱乎乎的飯菜,真好。”
“那你可要多吃一點。”蘇知夏往她媽媽的碗裏夾了些菜。
周钰琦忍不住掉下眼淚,家裏經歷這樣的變故,逼得她女兒更加懂事了。
“前幾天………”她清了清嗓子,夾了塊肉放進嘴裏,“我去看你爸爸了。”
“爸他現在怎麽樣?你跟他說,表現好了可以減刑的。”
“這個他當然知道了。”周钰琦笑笑,接着說:“你爸他跟我說了一件事。”
蘇知夏的心裏“咯噔”一下,她已經有不詳的預感,預料到她媽媽是要說什麽事兒了。
果不其然,她接下來開口所說的與韓祁燃告訴她的不謀而合,周钰琦說完後,握住了她的手,“你答應媽媽,不要再繼續了好嗎?媽媽就你這一個女兒,真的承擔不起任何風險,那樣危險的人家,我們離他遠遠的不好嗎?”
蘇知夏垂眸,一言不發地望着桌面,一個“好”字差點要溢出來。
她和韓祁燃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很幸福,可是她的心裏壓力也無比得大。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