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是心中快意,拿下按在傷口上的布條,只見上頭已經被血液浸透,他換了一面,又按回額角上:“妹夫确信要我說嗎?我可是害怕我說出真相,你會受不了。”
柳青雲擰眉道:“你有什麽就說吧,我堂堂七尺男兒,豈會經受不住?”
“那便好,那我可就說了。”宋良俊噙着一絲莫名的笑意,半邊臉上染滿血跡,襯着他詭異的笑,看起來十分吓人:“我要說得是,指使我做這一切的,就是——宋、大、米!”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從下章開始再把宋念玉改回宋大米?汗滴滴……蘇爹不同意哇,寶貝兒們覺得要不要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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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趁你病要你命
“不,不是我!”宋大米只覺腦中“轟”的一聲,渾身一抖,任她再焦灼難耐,再痛恨惱火,也阻擋不住宋良俊說出真相,眼睜睜地看着他笑得可惡,嘴巴一張一合,說出她最害怕的那句話,又驚又懼,只覺眼前一黑,往後一倒,竟然暈了!
柳青雲連忙接住,把她摟在懷裏,氣得道:“不可能!大米跟婉玉最是親密,怎麽可能害她?”
宋小米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勾起一抹譏笑——是啊,宋大米跟她最親密了,除了農忙的時候,兩個人都會黏在一起,一起做繡活,一起悄悄說閑話,一起在河邊洗衣裳,一起進城逛小攤,親姐妹也不過如此,宋大米又怎麽會害她呢?
只聽宋良俊嗤笑一聲:“為什麽害她?這倒要問一問你了,青石鎮上最年輕的秀才,柳青雲!”
柳青雲愕然:“問我?”
“當然要問你!”宋良俊的臉色陰沉下來,目光中帶着怨恨,“如果不害了婉玉,她怎麽有機會嫁給你呢?”
柳青雲渾身一震,險些抱不住宋大米:“你胡說!”
轉頭看向蘇長福,只見蘇長福面露愕然,有些佝偻的身形踉跄地後退兩步,目光直直地盯着倒在他懷裏的宋大米,目光中有震驚,有不可置信。
柳青雲抱着宋大米,只覺懷中柔軟的軀體仿佛重逾千斤,擡頭看看宋良俊的臉上夾雜着怨恨的譏笑,又低頭看看宋大米此時略顯蒼白的面龐,不停地搖頭,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大米跟婉玉最要好了,她怎麽會害婉玉?一定是你胡說!”
“對,就是你胡說!大米只是個弱女子,怎可能有那般狠毒的心思?一定是你想逃脫罪名,便把罪名按到大米身上!大米可是你的妹妹,你竟然如此喪盡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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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良俊的嘴角扯着一抹譏諷的笑,舉起左手,擡頭看向天空道:“我宋良俊對天發誓,若我方才所言有一絲一毫作假,就叫我死無葬身之地!”發完誓言,挑起半邊眉毛對蘇長福道:“岳父,不怕您笑話,我從前雖然混賬,卻是個蠢人,給我一百個腦子也策劃不出那樣缜密的計劃!”
蘇長福的目光微閃,閉了閉眼,沙啞的聲音長嘆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小婦人誤我兒!”
“伯父,他的話不能信!”柳青雲急道,“大米只是一介婦人,沒讀過書,也不識字,斷不可能有那樣狠毒的心思!您不能相信他,他是在陷害大米,想脫逃罪名!”
宋良俊冷哼一聲:“脫逃罪名?那件事根本沒留下任何證據,我若不承認誰能奈我何?只是我宋良俊雖然混賬,卻不是孬種,是我做的事情我便認!”
“婉玉是我害的,但我只是想叫她嫁給我,從沒想過害她性命!後來……總歸我有罪,卻只能算幫兇,元兇是你懷裏的那個!”宋良俊直直地指向柳青雲懷裏的女人。
“你胡說!”柳青雲見蘇長福緊閉着嘴唇,臉色難看,仿佛是信了,急得滿頭大汗,“大米此時不清醒,你想怎麽污蔑都行了?”
“哼,要是她心裏沒鬼,怎麽會吓暈過去?我不怕告訴你,要是送我見官,那是我該得的,但若是宋大米不認罪,剛才的話就當我一句沒說,我不會認的!”宋良俊把捂着額頭的沾滿血跡的布團往地上一扔,冷笑道:“沒得元兇不認賬,偏我這幫兇認賬的道理!”
狠戾的神情,擲地有聲。
蘇謙玉有些懵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誰才是真正的兇手?他從小見識到的宋家村是個單純而單調的地方,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複雜的事,提着鋤頭猶疑地走到蘇長福身邊,很不确信地問道:“爹,現在該怎麽辦?”
蘇長福也感到為難,沉默地搖搖頭。
就在這時,宋小米清亮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沒有證據,一切都可能是真的,也可能都是假的!”
柳青雲聽到宋小米的聲音,眼睛一亮:“小米,你不是夢見婉玉了嗎?你來說,是誰害了她?”不等宋小米回答,又急切地看着蘇長福道:“伯父,小米前兩日落了水,落水後看到了身處地獄裏的婉玉,還跟她說了話,您問一問小米,到底兇手是誰?”
聞言,蘇長福和蘇謙玉一齊看向宋小米,蘇謙玉更是上前兩步,抓着宋小米的胳膊晃道:“你見到我妹妹了?是真的?她現在怎樣了?你快說!”
蘇長福聽到後,眉頭一皺,下意識覺得荒唐!可是同時又忍不住希冀,宋小米見到婉兒了?婉兒在下面可好?為什麽還沒有投胎?種種從前覺得荒唐,此時卻忍不住相信的念頭在心中閃過,看着宋小米的目光不由變得期盼起來。
宋小米惱怒地瞪了柳青雲一眼,被蘇謙玉的大手抓着肩頭,只覺得頭痛。
當日為了堅定柳青雲報仇的念頭,她編造了“蘇婉玉在地下正遭受着火刑焚身”一說,沒想到此時他竟然在蘇長福的面前提起來!難道他不知道蘇長福疼愛蘇婉玉,聽到後心裏會難過嗎?
“你快說啊!你是不是見到我妹妹了?她怎樣了?”蘇謙玉見她久久不回答,忍不住捏着她的肩頭大力搖晃起來。
宋小米吃痛,若是放在從前,蘇謙玉敢這樣對她,早就被蘇長福拿着雞毛撣子打出去了,可是此刻感受着蘇謙玉的掌心裏傳來的溫度,只覺得鼻頭發酸。
頓了頓,清清嗓子,只道:“鬼魂一說,當不得真。我說我看見了,無憑無據,誰能相信?”說到這裏,擡頭看向蘇長福,見蘇長福的目光中隐隐透着期待,喉頭一哽:“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只有真憑實據才能令人信服。我看到的事,虛無缥缈,不說也罷!”
宋小米當日落水時,蘇謙玉就在不遠處的地裏幹活,也曾聽人說起宋小米的荒唐行徑,此時看來,宋小米說話條理分明,一雙杏眼清明澄澈,竟跟往常大有出入!蘇謙玉跟蘇長福對視一眼,心中升起淡淡的疑惑。
“怎麽不說呢?”宋小米不願意講,柳青雲頓時急了,“大米可是你的姐姐,難道你不想為她洗脫罪名嗎?”
“洗脫罪名?”宋小米面露古怪,“‘洗脫罪名’,往往只用于一種情況,那就是這個人有實打實的罪名!姐夫不說‘證實清白’,卻說‘洗脫罪名’,莫非認定姐姐是有罪的嗎?”
不等柳青雲回答,又道:“何況,姐夫要我把那摸不着影兒的事說出來,是想證明什麽呢?證明姐姐無罪?雖然我是姐姐的妹妹,理當向着姐姐,可是若要我說一句實話——”
宋小米頓了頓,調出原身的記憶,聲音微沉:“姐姐還沒嫁給姐夫的時候,每每教訓我,多數都是說‘你以為你是那個賤人啊?有個老不死的爹和一個莽夫哥哥,成日裏拿着筆杆子不用做活?’”
宋小米學得惟妙惟肖,院子裏的幾人都不由得變了臉,待聽得她後面一句,蘇謙玉更是想把宋大米從柳青雲懷裏挖出來,一鋤頭砸死!
只聽宋小米又道:“前兩日我落水後,醒來時見到姐姐,視線有些模糊,以為是蘇家姐姐,便喊了一聲蘇姐姐,姐姐便說‘那個賤人死了兩年,骨頭都叫老鼠吃盡了,你竟将我看成她?作死啊?’”
話沒說完,只聽蘇謙玉喉中發出一聲低吼,怒氣沖沖往宋小米撲過去,被蘇長福一把拉住,沉聲問道:“你此言屬實?”
柳青雲已經震驚得不會思考了,下意識地搖頭:“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
宋小米強忍傷心,裝作冷靜的模樣點了點頭,指着宋良俊道:“你們可以問他,我們住在一個院子裏,有什麽動靜都瞞不過他。”
宋良俊卻并沒有立時點頭,仿佛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宋小米,好一會兒才道:“不錯,我曾經聽到過幾回。”說罷,仿佛想通了什麽,嗤笑一聲,再看着宋小米的目光就帶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