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四節，所以，(6)
片杏花林，确實很好看，上山過程中就看到了，但是站到這個位置，能看到整片的杏花林，無比壯觀
“你站好，我給你照一張吧”
鐘戴驚訝地連連搖頭說不，她這麽難看，怎麽能照相，而且還是讓他來照，上次就已經是個意外了，這次可萬萬不行了
“害羞嗎”秦朝暮看着鐘戴低下頭，還往後退了兩步
“不好看，不想拍”
“你是說你不好看還是杏花不好看啊”秦朝暮彎下腰與鐘戴平視
鐘戴正想說她不好看的，秦朝暮就接着說“我拍照你是見過的，放心，這兩樣啊，絕對都好看”
鐘戴直接紅了臉，沒敢再說話
秦朝暮往後退了兩步，拿起手機，對着鐘戴
鐘戴此刻緊張無比，不知道該擺什麽動作，該怎麽站，甚至連笑都不會了
“你的腿自然一點，一前一後，不要太開，身體站直，你可以把右手做個剪刀手，放到右眼旁，頭也可以向右偏一點，左手就自然下垂，笑可愛一點，再笑一點，嘴角再上翹一點”
秦朝暮不停指揮着鐘戴的動作，看着手機裏效果最好的時候，便按下了拍照鍵
鐘戴很是不知所措，這個動作感覺有點別扭，她從來沒做過剪刀手，也從來沒笑得這麽大過，像是在，裝可愛
好容易秦朝暮照好後，鐘戴就連忙收起笑容，放下手，頭一低，希望沒有人看她
秦朝暮覺得甚是好看，将手機放到鐘戴眼前，她一下就看到了照片中的自己，舉着剪刀手，笑得非常地開心，後面是大片的杏花林給她做了背景
“很好看”秦朝暮揉揉鐘戴的頭頂，“以後不要怕照相了，其實你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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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戴擡頭看着秦朝暮，看着這麽從出現開始就一直在改變她的男人
“謝謝你”由心而發的一句話
秦朝暮收起手機，笑着說“不用，我們繼續走吧”
好不容易走到寺廟前，因為走得太慢，耗時太久，又因為大多來寺廟的人都是上午來，下午下山，所以現在大多都是要下山的人
即使大殿外依舊很吵鬧，但走進大殿裏面，正如秦朝暮所說，寺廟總有清靜之地，假如這佛祖面前都是一片喧嘩，那麽也就不是寺廟了
笑，這是鐘戴看到佛祖的第一反應，靜安寺供奉的是彌勒佛，慈悲的笑容是鐘戴對他的形容
“或言彌勒，此言慈氏”鐘戴說完，雙手掌心相對，虔誠地看着它，又緩緩閉上眼，鞠了一躬
秦朝暮一直在旁邊看着鐘戴的舉動，他以為鐘戴不信佛或者不了解，但今天看到她這個樣子，應該是很信才對
很快有和尚過來詢問需要什麽幫助嗎，秦朝暮搖搖頭，看向鐘戴
鐘戴也搖搖頭，等和尚走後，對秦朝暮說“我想逛逛”
秦朝暮挑眉“本就是帶你來逛的，走吧”
大殿外還有很多人，所以秦朝暮便帶着鐘戴去了大殿後面，後面有幾座小偏殿，都是一些禪房，或者書房
鐘戴走在這樣複古的走廊中，木式的圍欄，上面是瓦片的屋檐，遠遠望見那件房內打開了窗戶，裏面有人正在寫字，站着單手背在身後，右手提筆書寫，鐘戴不禁加快了步伐
秦朝暮看了，也覺得有趣，緊緊地跟在鐘戴身後
鐘戴走到門口，發現并未關門，朝裏面探了一眼，發現不止寫字一人，還有一個女人站在旁邊，鐘戴伸頭她就看見了
裏面的女人似乎也驚訝來了個這麽年輕的女孩子，看着好像不敢進來，便笑着招手讓她進來
鐘戴覺得女人笑得十分溫柔，牽引地想讓別人走進她
鐘戴和秦朝暮走進屋子，這古色古香的屋子裏，全是一些字畫，但落款人不一樣，看來都是一些游客到這裏來著作的
女人也很年輕，牽起鐘戴小聲地問她“你也是來這裏寫字畫畫的嗎”
“不是”鐘戴搖頭，她不會這些
女人看了看鐘戴身後的男人“那是他嗎？”看了才發現，男人年齡應該有點大，也不是說三四十歲，就是看着比她眼前這個女孩的年齡大很多，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已經是個閱歷豐富，見過不少市面的成熟男人了
她還發現男人雖然沒有直直盯着她面前這個女孩子看，但餘光一直在女孩子身上，不像是親戚之內的，更像是還在暗戀之中的男女
鐘戴回頭看了眼秦朝暮，發現他也在看那些字畫，便轉回頭對女人說“我們只是路過來看看，正巧看到這裏有人在寫字，就過來了”
女人嘟嘟嘴，似是有些不滿，但眼裏仍舊滿滿的愛意“他非得每年都來題一次字，我作為妻子，自然得陪伴”
此時，男人已經寫好了字，放下筆，看着紙上未幹的墨汁，笑着回頭看向他的妻子，卻發現這間屋子多了兩個人
“文殊，這兩位是剛才在你寫字時來的，這是我先生，姓徐”女人笑着挽過男人的臂彎
鐘戴今天老是見到愛笑且笑得很好看的女孩子，許濯濯很可愛，但面前這位女人，笑着一種大度，優雅得氣質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姓南”
秦朝暮走到鐘戴身旁，與徐文殊握手并自我介紹，“你好，我姓秦，她姓鐘”
她？不是朋友，也不是女朋友？南絮覺得關系肯定不一般
“你是徐家的大公子？”秦朝暮問道
徐文殊沒想到他居然知道“是的”
“聽說徐家大少爺寫得一手好書法，看來确實沒錯”秦朝暮看着徐文殊剛才寫的字，是杜甫的《望岳》“會當淩絕頂，一覽縱山小”
大氣，磅礴，筆法流暢，張弛有度，一種字代表着一種心境，這樣一句詩，一行字，足以看着這個男人現在正值雄心壯志之時
徐文殊笑笑，世人的話，都是口口相傳，他并沒有系統學過書法，之時自己從小專研用心學習而已，傳到外人口中就是字寫得極好，才能
“秦先生也是來寫字的？”
秦朝暮望向鐘戴，看到她正與南絮聊得歡，真是好坑，明明是陪她來這個屋子的，怎麽就丢下他不管了呢
“我不怎麽會書法”
“既然都來了，還是留個字吧，也不枉來此一趟”徐文殊将自己幹了的字拿到一邊，又重新拿了張幹淨了紙放到桌子上，等着秦朝暮寫
秦朝暮搖搖頭，走到桌前“徐先生等會兒可別笑話”
“不會”
秦朝暮拿起毛筆，想了想，便落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寫完徐文殊不禁鼓掌“好字啊，秦先生怎麽如此謙虛”
秦朝暮寫的隸書，端莊的字體，配上這綿長的情詩，別樣的風情
南絮和鐘戴也過來看秦朝暮寫的，鐘戴一看就驚訝了，完全沒想到他會寫這句
“哇，秦先生字可不比我家這位差啊”
“我是獻醜了，這算是我最拿手的字體了，其餘的都很差，哪兒像徐先生，寫出了自己的風骨”
風骨，南絮與徐文殊對視一眼，随後笑到“我和我先生還有事就先走了，有緣再見”
“好，再見”
鐘戴也笑着說再見，等他們離開後，鐘戴便問道“秦老師，這是你名字的解釋麽”
秦朝暮也看向朝朝暮暮，“我記得剛開學就有人問過了呀，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我沒回答是吧，其實是我爸和我媽年輕時分開過一段時間，所以兩人就特別喜歡這句詩，有了我之後，就直接将詩取進了我的名字裏”
鐘戴點點頭，挺浪漫的啊，可是突然想起當時夢裏差點和他接吻，便吓到連忙咳了幾聲，秦朝暮疑惑地眼神看過來，鐘戴只好連忙轉移話題，“秦老師的字真的好看”
秦朝暮拿起自己的紙，總覺得寫得不好，退步了“拍我馬屁？”
“沒有，你是我見過寫毛筆字最好的看的人了”鐘戴說得很認真
秦朝暮笑得很開心“那只能說你見過的人太少了，其實剛才那位徐先生的字就比我好看，他氣質出衆，不是一般人”
“不是一般人？”鐘戴不懂這是不是一般人是什麽意思
“你以後會知道”
秦朝暮等墨汁都幹了，然後拿着紙放到鐘戴面前問“要收藏嗎？”
秦朝暮明顯的調侃，鐘戴當然想要，與她來說就是一種榮幸，就像她現在跟他一起出來玩，其他學生都不會有此機會一樣，榮幸之極
鐘戴猛然驚醒，她什麽時候和他走這麽近了，單獨出來玩，私下打電話，送她禮物，鐘戴看着秦朝暮，他依舊是溫暖人心的笑容，可她總覺得那個笑容不一樣了，對她不一樣了
☆、第二十二個朝暮
鐘戴最後還是收下了，喊來小和尚，将這張紙裝好，等會兒離開時來拿
鐘戴覺得這個房間實在是能讓人平心靜氣，窗臺上放着熏香，随着微風吹來，縷縷幽香飄進屋內，與筆墨氣香混合在一起，別是另一番感受
鐘戴從小接觸這些少之又少，對待古詩文，筆墨畫單單只是從學校學來的知識，像現在這個房子裏的這些，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秦老師還要寫字嗎，或者畫畫？”鐘戴看見秦朝暮一直沒走
“不了，我們走吧”
秦朝暮帶着鐘戴四處轉悠，走到一處房子前，發現這一座要比其他的都要高些，形狀上也有些不同，大門緊閉，看來是許久都沒有人來了
他們正打算離開，面前的大門卻突然從裏打開
從裏面走出來一位老者，看到他們兩個，對掌，彎腰，“兩位這是想進藏書閣？”
秦朝暮倒是沒想到這裏居然有藏書閣，他帶着中國的時間并不多，又很少去寺廟，倒是聽說多藏書閣，那種老式的閣樓，一圈一圈的環形樓梯，四周都是書，書多到這輩子都看不完
當然這也是誇張了
鐘戴倒是眼睛放光，想進去一看，是不是真如書中所言，裏面全是書，然後那種老式的樓梯倚牆而建，一直環繞到屋頂
秦朝暮對老人說道“我們到确實是想進去，不知可不可以”
老人笑笑“可以，進來吧”
進入後，裏面的光亮倒是比秦朝暮和鐘戴原想的要低，然後不遠處一個小火苗便燃了起來，接着第二個嗎，第三個，直至整個藏書閣都被點亮了
老人放下手中點蠟燭的長竹，“很少有人來，所以沒有其他地方那麽有人氣，你們可以先看看，大多是舊書，而且因為寺廟的修整，這裏大多都放着抄過的佛經”
秦朝暮和鐘戴都是第一次來這裏，好奇心都是有的，這裏一共有三層，都是隔開了，樓梯确實是沿着牆而修建的，他們看完第一層，便順着樓梯上走，到第二層
第二層就沒有蠟燭了，但有窗戶，敞開的窗戶，使得室內光線充足，并不像第一層那麽黑暗
又粗略地看了下第二層的書，站在窗戶前，秦朝暮突然覺得自己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好像真的只适于窗外那種雖然弱肉強食，優勝劣汰，但是活在一個自然地世界，不像這裏，一座牢籠般，感覺像是束縛住了他，并不喜歡
鐘戴走過來看着秦朝暮迷離的眼神，看着遠方，卻更像是在看自己
“秦老師，你在想什麽”鐘戴覺得自己不喜歡說話在秦朝暮這裏根本不起作用，有多少次都是她先開的口，期初她只是想不要讓局面這麽尴尬，便一直在心裏對自己說要找話題，要說話，要主動
然後剛才的問題像是脫口而出，根本沒經大腦思考，話就先說了
秦朝暮回頭看着鐘戴，那雙勾人的眼睛裏似乎老是寫着冷漠，無情，但好像又從未做到過，秦朝暮笑笑，目光下移，鐘戴的嘴唇有點薄，但形狀好看，很想讓人嘗一口
眼神有點迷暗，向鐘戴又走近了一步，開口卻發現自己聲音都有點啞“鐘戴”
鐘戴本就有點堅持不住秦朝暮靠她這麽近，他一開口，她覺得自己都要跪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迷人嗎，連忙低頭看鞋尖“什，什麽”
“不要老是問我在想什麽，因為答案你現在不能聽”
鐘戴擡頭看向秦朝暮，滿臉疑惑“為什麽不能聽”
“至少現在不行”秦朝暮笑着揉了揉鐘戴的頭頂
他們離開時已經是太陽下山的時候了，還沒立春，這個天氣沒了太陽的直接照射，冷風吹來格外的寒冷
“是不是冷？”
鐘戴已經盡量将頭低得很低，裹緊身上的衣服，讓風不要吹進衣服裏，可是寒風刺骨，哪裏抵擋得住
秦朝暮看了看被風吹得搖晃的樹枝，光禿禿的樹上已經沒有葉子了，要不然現在肯定是沙沙樹葉吹落的聲音
“我叫了車，先進來避避風吧”兩人又回到大殿內，裏面燈火通明，燒不盡的燭火讓室內比外面熱和一些
秦朝暮脫了自己的外套搭在鐘戴身上，鐘戴覺得衣服上的暖氣一下就包裹住了她，讓她不願把衣服拿下來
“你穿這麽少，也很冷的”鐘戴将衣服遞回秦朝暮手裏
撒謊并不難，“沒有很冷，女孩子冷不得，你先穿上，車子就要來了”
秦朝暮并不接，鐘戴又不可能直接将硬塞給他，只得拿回來，披在自己身上
身體暖了，心卻更暖
車子确實很快就來了，兩人上車，車裏開了暖氣，讓快要凍僵的秦朝暮終于緩和了些
秦朝暮和鐘戴都坐的後座，鐘戴将衣服還給秦朝暮，緊密的後排，讓一切動作都盡量減小，可是秦朝暮穿衣時還是免不得碰到了鐘戴，禮貌的對不起，又是一句禮貌的沒關系
此後兩個人在車裏再也沒有說過話，氣氛有些尴尬，但又有點溫馨，鐘戴就在着要不要打破沉默和不易的安靜中糾結了一路
車子開回了萬達
鐘戴有些驚訝，怎麽又回到這裏了
“你不餓嗎，總要吃晚飯的吧”秦朝暮說着，邊等鐘戴下車邊付了車錢
“今天已經麻煩你一天了”鐘戴心裏總是很奇怪他們怎麽走得越老越近了，就像這吃飯，理所當然
“哪裏麻煩了，你說說哪裏麻煩了”秦朝暮知道鐘戴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他不能放手，一旦開始，就無法放手了
“你可以和朋友家人在一起的”鐘戴越說越小聲
秦朝暮都想仰天大笑了“朋友都在上班，家人在國外，你說怎麽在一起啊”
“過年還上班？”
“像商疏那樣的，不分過年不過年的，就算是都放假了，工作室也還有其他工作需要處理，其餘的國外的朋友，不僅在國外，而且又不過中國這個節，現在肯定是在上班啊”
秦朝暮覺得現在就他們兩個人，應該可以來點浪漫的雙人套餐，但是好像人有點多，餐廳不好選啊
“我們去吃火鍋吧”
鐘戴先是驚訝，不過這麽一說她确實是想去吃了，火鍋吃了熱和，在這個寒冷的晚上，最是合适
兩人走到火鍋店，裏面幾乎座無虛席，但他們畢竟只有兩個人，比起別人一家子來位置不夠只能離開去下一家的，他們很好就找到一個角落
這裏遠離了那些嘈雜的大廳正中央吃飯的人們，像是獨留一方天地，鐘戴看着那些笑聲連連的人們，他們攜帶家人，在這一張飯桌上，歡歡喜喜度過這個新年的第一天，不僅僅是羨慕，她自小沒了父母，家人也就只有奶奶和弟弟，生活都已經是困難，又何來這樣一大家的喜慶呢，秦朝暮的背影突然闖入她的視線，不一樣了，好像自從秦朝暮來了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因為她還不确定她對秦朝暮到底是學生對老師的喜歡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秦朝暮對她太好，好到她懷疑他是不是喜歡她
可是她又馬上否定，她這麽一個沒有相貌，沒有才華的女生，有哪裏值得一個男人喜歡了，她的沉默都只是因為自卑而已，她的冷漠也只是因為無能而已，并不是什麽獨特的個性，所以有時她也很奇怪，在秦朝暮面前明明更自卑的她，話卻比任何時候都多，膽子也比任何時候都大
秦朝暮替鐘戴弄好佐料放到她桌前，鐘戴說了聲謝謝就低頭不說話了
秦朝暮也沒說話，一直在手機上弄什麽，看起來很忙，還時不時皺眉，不久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許是覺得這裏接電話不方便，便對鐘戴說了一聲，出去接電話了
秦朝暮再次回來的時候，所有的菜都上起了，秦朝暮點了很多，也不知是他自己喜歡吃肉還是怎麽，大部分都是肉，各種肉，海鮮點的倒是少
鐘戴正在下菜，秦朝暮回來後連忙結果她手裏的盤子，鐘戴抽手時碰到了秦朝暮的手，像是觸電般，全身都酥了一下，連忙拿回手
下了三分之一的菜，然後就是等待了
鐘戴總覺得這時應該說點什麽，不然很尬，但她又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
好在秦朝暮即使解了這份尴尬，“有想過大學讀什麽專業嗎”
鐘戴搖搖頭，只從上次他說了考紅川大學，她就努力去考，但提到專業，她真的不知道
“興趣愛好呢”
鐘戴低頭，她的興趣愛好早就被維持生計給打磨光了，就算小時候有，現在也沒有那個能力了
“只會讀書？”秦朝暮這句話明顯有點嘲諷，但鐘戴生不出來氣，因為現在的她是真的只會讀書
“那就讀書，我看你歷史不錯，對歷史有興趣？”
鐘戴頭腦中快速回憶了一下歷史，王朝更替，諸侯将相，她确實是要比其他東西更喜歡一些
“紅川的歷史學也算是王牌專業之一了，你可以去學這個”
秦朝暮算是在一點一點引導鐘戴找到自己的強項，既然沒有能力去發展其他的，那麽就從自己力所能及的，并且在力所能及中較為出衆的去深度發展，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
不是說自己喜歡的在以後一定能找得到工作，拿得到高工資，很多事情往往相反，說不定你自以為找錢的專業在你拿着去社會上時，它并不找錢，所有事都是有個例的，成功的人不多，跟着成功的人走沒有錯，可是當盲目跟從，失了本心那就錯了
與其讓鐘戴到時候去随便選一門專業，或者經別人說道，那那專業不錯，以後掙得大錢，還不如現在就讓她跟随心走，做自己喜歡，力所能及的事，誰說最後結果就一定不好呢，不好也沒關系，她的身後有他，他會為她頂起一片天的
☆、第二十三個朝暮
鐘戴的碗裏不停地有秦朝暮夾來的菜，連連說夠了，可是當她快要吃完時，秦朝暮又開始夾菜
之前疑惑他為什麽點那麽多肉，現在知道答案了，因為全在她的碗裏來了，是點來給她吃的
鐘戴的電話響起，是家裏的座機，那就應該是鐘謹時打來的了
“姐，你什麽時候回來啊，今天奶奶玩了一天，有點累，可能要睡了”
睡了？鐘戴一看時間，才發現确實不早了，已經快到晚上八點了
老人家容易累，今天初一，奶奶還出去玩了，肯定很疲倦，對着電話那頭的鐘謹時說“我等會兒就回來，奶奶累了你就扶她上床睡覺吧，你給我留個門，我盡快回來”
挂了電話，秦朝暮剛下一盤菜，放好碗後，便問“你要趕着回去？”
“嗯，奶奶要休息了，我回去晚了怕打擾到她”鐘戴低頭吃碗裏的菜
“別着急，等會兒我送你，晚上車少了，很快就會到”
吃完飯正好八點，秦朝暮去結賬，鐘戴想這頓飯肯定不便宜吧，可是，她又無法支付
秦朝暮回來是便是看到這一幕，鐘戴低着頭，腳上一踢一踢地，動作有些可愛，像個乖巧等待男朋友回來的小女生
“走吧”秦朝暮走到鐘戴身邊，與她一起離開
依舊是那個代駕，秦朝暮報了鐘戴家的地址，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到了住房樓下，鐘戴下車，秦朝暮也跟着下來了
“秦老師，你快點回去吧，今天真的，謝謝你了”
車的遠光燈有點刺眼，秦朝暮卻又正好背對着遠光燈，鐘戴眼睛有些許地受不了，忍不住擡手擋在眼前
秦朝暮移了一下身子，光就被遮了大半，“鐘戴，你要時常記住，你不比任何人差，所以也不必在外面将你的脾性一切都收斂起來，那樣只會讓人覺得你特別好欺負”
秦朝暮的話一瞬間讓鐘戴愣住，手緩緩地放下，她看着他的眼睛，她發現他的眼睛就如今晚的星星，閃閃發光
“我能護着你的時候，自然會護着你，但是我萬一沒在呢，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比誰好到哪裏去，你看着他們光鮮亮麗，實際是又黑又髒的那一面，你無法相信，你只是因為天災，失去了父母而已，但是你現在生活的樣子，是一萬個完整家庭的孩子都做不到的，所以你何必把自己包起來”
鐘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牙齒一直咬着下嘴唇，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給你說這麽多道理，最多不過是希望你能放開心，你老是這樣，遇見什麽也不說，吃了虧也不說，什麽都不說，怎麽有人能跟你走進呢，那我怎麽能走進你的心呢”
像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水花，蕩起一圈圈漣漪
秦朝暮在這時又笑了，“有些事情總想着要提前告訴你，即使我知道現在不合适，但難免不出意外，例如你在我心裏這件事，怕我說晚了，就讓別人搶得先機了”
告白嗎？鐘戴心裏忐忑不安，不應該啊，她只是一個學生，還是一個成績一般，長相一般，家境很差的學生啊，他的學生，他作為她的老師，怎麽能喜歡她呢，這，這不好吧
鐘戴稍稍往後退了一步，秦朝暮一下就看出來了，也不逼她“這件事我只是先告訴你而已，不用有壓力，我們現在關系特殊，追你，或者讓你做我女朋友這件事在現在是不可能的，那麽你明白我此話的目的嗎？”
鐘戴怎麽可能知道，他都告白了，還有什麽其他目的的嗎？
“紅川大學”
鐘戴驚得睜大眼睛，紅川大學，他之前說他會在那裏等她的
“我會在那裏等你，如果你不來，或許我會再從新考慮喜歡你這件事情，如果你來了，可能……”
秦朝暮看着鐘戴的眼睛笑得有點邪氣，鐘戴大概懂，看着秦朝暮故意拉長了語句，快要說出來時被鐘戴一堵“我知道，我知道了”
秦朝暮笑得越發燦爛，很真實，如果你看多了秦朝暮這樣的笑容，你會發現他在外面對待別人的笑容很假，真實地笑容，你會看到他的心都在笑
鐘戴被迷住了，她甚至想着她此生何德何能啊，遇上他已是萬幸，現在他還告訴她他喜歡她，是不是她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鐘戴回到家已經九點多了，在樓下就花費了半個小時左右，現在想想，仍然會心跳加速，被這樣的喜歡着，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啊
春節家家戶戶都很忙，走親戚，燒香祭祖，往往都是大早上出門，晚上才能回家，而鐘戴一家似乎就很清閑了，沒有親戚要走，第二天帶着鐘謹時去了父母的墳後，就真的沒有事了
而這幾天秦朝暮也沒有聯系她，人間消失了般
人間消失的秦朝暮其實是被父母喊回了美國，大年初二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就飛去了美國
十幾年前就移居到這邊的他們，很多親戚朋友都在美國，在國內反而沒有什麽親戚要走的
商疏的父母本來也是在國內的，後來因為和秦朝暮的關系越來越好，商疏也越來越出名，有一個原因就是保護家人的隐私，随後商疏的父母也遷到了美國，商疏今年不能回來過年，秦朝暮一家就去了商疏家裏看看他的爸媽，也好熱鬧熱鬧
“小秦啊，你看我們家商疏，不找女朋友感覺還情有可原，可你這
就說不過去了吧”商疏的母親倒了茶放在秦朝暮一家人前面
過年走親戚問的問題無非就是這些，他也老早就習慣了“伯母啊，其實還是跟你說實話吧，商疏啊有喜歡的女生，只是一直沒追到手才沒給你說”
這下商疏的父母就驚訝得愣住了，“你，你說什麽，有喜歡的女孩子？”
秦朝暮心裏想着，這下商疏可要請我吃大餐了“是呀，那女孩子長得不錯，也是表演的，但是顧念着商疏是影帝，她怕自己配不上，就一直暗暗努力，躲着商疏，沒有答應商疏的告白，當然她也是喜歡商疏的”
商疏的媽媽聽了手一拍大腿“肯定是我家兒子追的不夠努力，哪裏有追不到喜歡自己的人的說法啊，漂亮的還努力的女孩，這麽難能可貴，肯定是沒有用心去追”
秦朝暮的媽媽聽了也高興“看來商疏這是找了個好姑娘啊”
随後商疏的媽媽找秦朝暮要那個女孩的照片，秦朝暮手機裏肯定沒有，還好百度上還是搜得出來的，遞給伯母看的時候，伯母眼睛一亮，連聲稱贊長得乖巧
自從話題從秦朝暮身上移到商疏身上後，秦朝暮就安安心心地坐在沙發上喝茶看手機，他媽媽正和商疏的媽媽聊得火熱，兩個男人也去敘舊了，他一個人樂得清閑
晚上秦朝暮剛回到家中，商疏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居然将我喜歡楊瓊羽的事告訴我媽了”商疏自帶兩聲吸鼻子的聲音
“所以？”秦朝暮在玄關換下鞋子，就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所以，我決定，回來請你吃飯”
秦朝暮笑了笑，果然啊
“哇，你這招用得太棒了，我媽現在是對我家瓊羽喜歡得不得了，還說我追人追的沒誠意”
秦朝暮走回自己的房間，将手機開了免提，放到桌子，然後拿起家居服開始換衣服
“你說，我這還沒追到人呢，婆婆這關就過了，是不是特別nice？我媽還說什麽要來中國看她，就楊瓊羽那性格，在沒跟我談戀愛之前肯定不幹，談了一開始也不一定幹，所以我立馬回絕了……”商疏說不停了
秦朝暮打開電腦開始辦公，他畢竟還是商疏工作室的大股東，有些東西還是要看看的，至于商疏那邊，電話開着，随他怎麽說
商疏說得口幹舌燥，但對面沒有一絲反應，反而聽見了敲鍵盤的聲音
“秦朝暮！！！你丫的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
秦朝暮停下敲鍵盤的手，拿起手機“你這是感嘆完了？那行，我挂了”
說挂就挂，商疏那邊看着挂斷電話的某人“嘿，我去，挂這麽快，還不是不兄弟了”
之後幾天，秦朝暮跟着家裏人出門進行了一趟短時的旅游，他想着總要給鐘戴一些時間消化，所以也就沒聯系她
畢竟他教的是高三的學生，比其他年級的開學都早，才剛過初十，學校就召集高三的回來上課了，秦朝暮也不得不回國
走的時候，免不了被父親一通叮囑“不要再喜歡那個女孩子了，她是你學生，你知道這樣做不對，趁着她還不知道你心思，你們都還處于單純的師生關系時，你給我盡早斷了”
秦朝暮心想着現在她已經知道他心思了，他還逼她如果考了那所大學他就會追她，跟她在一起，呵呵
而母親，則是溫柔得悄悄對他說“別聽你爸的，老頑童，你要是覺得那個女孩子好呢，就放手去追，幸福啊是自己争取得來的，媽媽相信你”
他媽媽那個暗示的眼神他怎麽不明白，都快要感覺想馬上讓他把鐘戴帶回家一樣，這一個準，一個不準的，真是對活寶夫妻
初九那天秦朝暮回到國內，那天晚上，胡校長打電話給秦朝暮，讓他明天準時來學校上課
八點多的時候，秦朝暮給鐘戴打了個電話，問了下近況後，竟不知聊什麽了，兩個人都同時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秦朝暮先開口“我等你，不管你最後的選擇是什麽，我相信我會等到我所想要的，鐘戴，明天見”
“明天見”鐘戴看着外面的皎皎月光，真是亮啊
☆、第二十四個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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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個朝暮
萬錦曉沒想到秦朝暮會這麽護着鐘戴，拉着李栖遲後腿一步，秦朝暮就自然而然站到了她們四個人的中間
“秦老師，你作為老師，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萬錦曉對秦朝暮說不上來喜歡，但經過今天的事情，那份不知名就變成了讨厭
秦朝暮倒是驚訝于萬錦曉眼中的讨厭，不過也就一眼，接着便說道“什麽事，我做了什麽事，你說幾個，看我做沒做過”
畢竟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氣勢在那裏，萬錦曉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學生，怎麽抵得住
李栖遲已經小聲哭泣起來，自己被打不說，現在還被喜歡的人這樣教訓着
鐘戴在秦朝暮身後，插不上話，直到現在雙方僵持着，她才上前拉了拉他的衣服，秦朝暮轉過身問她什麽事
“不要弄得太大，大家都會看到以為你欺負學生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把她推進一個無人的地方解決？”秦朝暮又邪邪地笑道
鐘戴哪裏是這個意思啊，憋紅着臉壓着聲音說不是
秦朝暮笑着摸摸鐘戴的頭發“我知道分寸的”
李栖遲和萬錦曉兩個人就這麽看着鐘戴和秦朝暮大庭廣衆之下的調情
“你們現在這個樣子，說沒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是個人都不信吧”萬錦曉仰着頭，眼裏盡是狠毒
“你的意思是老師不能對自己喜歡的學生好咯，那你覺得你身後站着的那位學生，喜歡自己的老師對不對”秦朝暮笑容不減，只是眼神變了
李栖遲沒想到秦朝暮知道自己喜歡他，小女孩的心思一旦被說破，對于她們來說都是天大的事，特別還是對于一個自己喜歡單不喜歡自己的人嘴裏說出來，那種輕蔑感，從頭涼到腳，甚至她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秦朝暮”萬錦曉聲音很大，引起周圍不遠處路過的學生向這邊望了望
“我已經自認為對你們很好了，從未偏心與任何一個人，沒有像其他老師一樣區別對待班裏成績不一樣的學生，我向來一視同仁，對鐘戴更是，你們所看到的她的成績，都是她自己努力學上去的，她的家庭情況困難，我上了點心，請她初一去吃頓飯，你們說的那些都是無中生有，她數學提高了就是把我勾引了，讓我多教了她什麽，都把我當傻子，你們倒是扪心自問是不是一開始就是你們在多想，說這些那些沒的，還有半年而已，就等不及迫不及待要處理同學關系了？”
萬錦曉被壓得沒話說，倒是李栖遲剛才還在哭現在已經沒有流淚了，睜着雙眼看着鐘戴，牙齒咬着下唇，沒有被萬錦曉牽着的手握緊了拳頭
“萬錦曉，我們走吧”
萬錦曉驚訝于李栖遲居然說走，不過她也确實說不出什麽話來反駁他，于是兩個人就離開了
秦朝暮看着那兩個人走遠才轉身對着鐘戴，臉上的笑容早已不在
兩個人的僵持對于還站在鐘戴身後的方梓欣來說可是煎熬，好幾次想說話都給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你怎麽知道她喜歡你”
“為什麽會被她們攔下來”
兩個人同時開口，問完後都楞了一下，鐘戴想當時怎麽就沖動地去幫他說話了呢，明明他們兩個都不是在乎別人怎麽說的人啊，可當時聽到她們那麽說他，她是真的很生氣
鐘戴低下頭，秦朝暮還看着鐘戴，氣氛倒是沒之前那麽尴尬了，方梓欣才探出頭，說“秦老師，我們可以回教室了嗎”
秦朝暮揉揉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