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下芥川，是名科學家
中島敦本以為接下來就能順利回到偵探社了，但沒想到回去的路上仍舊一波三折。明明是對方口口聲聲地說要按照什麽時間表趕回去，走着走着就聲稱自己的的大腦需要糖分指使他去買棉花糖，等他買完棉花糖從人群中擠出來時，就看見對方不知為何跑到了路邊的一個籃球場站在那裏似是在沉思狀。
又要幹什麽啊……中島敦無奈地拿着棉花糖走過去，青年似乎結束了沉思，從旁邊的凳子上來來回回一共搬了十個籃球到三分線處。
而後他彎腰拿起一個籃球，舉起手。
他是要投籃嗎？中島敦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難道這個芥川還是個籃球高手？
頭微微昂起，下颔微收，目不斜視，手臂舉起形成一個漂亮的弓形。從小腿肌肉向上延伸至背部肌肉後，手臂上的肱二頭肌瞬間收縮。籃球脫手而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标準的抛物線，準确無比地落入了籃筐。
一共連續十個都是這樣，絲毫不差地投入籃筐。
情不自禁擡起手鼓掌的中島敦，等鼓完掌後他忽然有點懵逼：等等我剛剛要幹什麽來着……
“芥川，你的棉花糖。”他正準備上前把棉花糖遞過去順便把這個家夥趕快領回偵探社，不知從何處出現了一名陌生的藍發少年背對着他擋在了芥川的面前。
等等，這個少年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不是只有他和芥川兩個人嗎！中島敦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眨了眨眼，努力回憶剛剛的記憶，但仍舊沒有對這個少年的印象。
“你剛剛所有的動作都是絲毫不變的，怎麽做到的。”
藍發少年的語氣似乎并沒有什麽波動，但是目光炯炯地盯着一臉平淡的芥川，很明顯地洩露出了他的真實心思。
“你一直在這裏是嗎，為什麽我的記憶中對你的印象很少。”芥川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透過鼻梁上薄薄的鏡片，那雙漆黑的眸子似乎要把人直直地看透一樣。
“是人體生物磁場嗎……”
黑子哲也看着這個青年繞着自己轉了一圈，而後擡眼對他說：“你想知道我是怎麽投中的嗎？讓我研究一下你的這種奇怪的存在感，我就告訴你。”
“等等！”一直在旁邊愣愣地站着的中島敦在看見芥川即使戴着鏡片都掩飾不住的眼瞳中似乎想要把對方解剖一般的奇異光芒，急忙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試圖往後拖。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就把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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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助手，妨礙導師的研究。”芥川龍之介轉過頭，臉上又恢複了那種冷淡的表情，“扣十五分。”
“都說了不要叫我‘中島敦助手’！”
“可以哦。”
“哈？”中島敦僵硬地轉過頭，這個少年在想什麽，“他可是要研究你诶！”
“嗯，所以呢？”黑子哲也歪了一下頭，他的确很好奇這個人是如何做到的，如此超強的命中率。再反觀一下他自己……
“中島敦助手，你是在質疑你的導師的職業素養嗎？”芥川龍之介推了一下眼鏡，“人類所生活的一切都離不開那偉大的數理。”
他索性無視那個沒什麽用處的白發少年，走到黑子哲也面前，雙手環抱挑起眉：“你答應了？”
“嗯。”
“可以。”芥川點了點頭，随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如此簡單的事情，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你們那麽困擾，聽好了。”
“從這裏距離籃球球框大約是六米，籃球球框高3.5米，我的身高加上投球時手臂的高度是2.3米，現在建立一個笛卡爾三維坐标系。”
他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坐标系：“我們所站立的地方為原點，然後得到籃筐的坐标，球出手的坐标。”
他一揚手，一個标準的抛物線出現在地面上，于是兩個人眼睜睜地看着青年寫上一堆數學計算公式。
“籃球的重量在拿起來時就測得大約是600克。籃球是四十五度出手的，所以要再計算一下所施加的推力。”
他畫了一個圓代表足球，然後畫上受力示意圖：“除了重力和施加的推力，還有空氣的氣流。”
于是兩人繼續眼睜睜地看着青年在那堆眼花缭亂的數學計算公式下方又加上了一堆更加眼花缭亂的物理公式。
芥川在兩個人迷茫的眼神中撿起地上的一片樹葉，松開手，看着它在風中悠悠地飄着直到落地：“風速約是1.6米每秒，方向為正北方向，把這個變量加上去……”
……
“懂了嗎？”芥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他看向面前的藍發少年，“你看着像是高中生，應該能理解的。”
“不，沒有懂。”黑子哲也誠實地搖了搖頭，“如何在一瞬間測出那麽多數據？”
你為什麽還要繼續問下去啊！旁邊聽得眼冒圈圈的中島敦欲哭無淚，這就是來自學霸光環的碾壓嗎……有誰來體量一下他這個沒有上過學的孩子啊……
“熟能生巧。”
芥川昂着頭，漆黑的眼瞳中閃過一絲輕微的自傲：“我可以做到完全憑借手感量取溶液誤差不超過一毫升。”
“好厲害，但是我是做不到的。”黑子哲也即使是說着這種贊賞的話，表情卻仍舊沒什麽變化。芥川盯着他，“你試過了嗎？”
“芥川，這種事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吧！”在旁邊聽着的中島敦沒忍住開口了，換來的是青年冷淡的一瞥，“科學永無止境，沒有什麽是永遠達不到的。”
“被我Dr.芥川所教的學生，不可能成為廢材。”他這句如此自傲的話說的又如此自然，仿佛天生就該這樣一般。
下一秒青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皺了一下眉：“要超出預定時間了……你把你的手機號給我。”
芥川對着黑子哲也說：“等我排出時間表給你專門講解一下該如何投球，以及我要觀察一下你的投籃動作按照人體力學為你詳細測算，還有對于你稀薄存在度的人體磁場研究。”
黑子哲也眨了眨眼，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報出了一串號碼。中島敦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明明還是不認識的人在他的眼皮底下一瞬間似乎完成了什麽奇怪的交易一般，極為自然地交換電話，還約好後天見面。
“該走了，中島敦助手，你已經發呆了7分鐘34.7秒。”
中島敦愣楞地看着兩人揮手告別，青年轉身繼續按照既定的路線走去，一直到他在前方停下腳步，轉頭，雙手插兜冷靜地盯着他：“從這裏距離你要帶我去的偵探社路程約是850米，鑒于剛剛的運動已經消耗了兩百卡路裏，風速現在是2.3米每秒，接下來你的步速調整到1.2米每秒。”
“行行行……都說了不要叫我中島敦助手啊……”中島敦現在即使去反駁也只是象征性的喊一聲了，反正他也知道對方不會改，無論是哪個芥川都是這種固執己見的家夥……而且現在這個總比原來那個一見面就咬牙切齒喊他‘人虎’的芥川要好得多。
而且對方總算是願意去偵探社了，他自然是萬分情願。
“對了，既然芥川你的投籃命中率那麽高，你難道也是一個籃球運動員？”在路上中島敦實在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道，走在他旁邊微微靠前一點的青年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般地筆直，每一步都仿佛複制出來似的。
“首先，中島敦助手，你必須稱呼你的導師Dr.芥川。”芥川轉過頭，一雙眼仿佛化為了冰冷的刀刃，“這是必要的禮節。”
“以及，剛剛那只是研究，以及人體每日必要的能量消耗。”青年微昂起頭，注視着遼闊的蔚藍色天空，漆黑的眼瞳之中則像是那宇宙之中幽邃難測的黑洞般，仿佛什麽事物都将會被吞噬殆盡。
“我唯一愛着的只有那至高無上的數理。”
“我将畢生追随它。”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30 17: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