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IF世界助手敦
芥川龍之介雙目茫然而混沌,原本就?因為常年極少曬太陽而顯得蒼白的臉此刻更像是失去了血色，他的面前攤着一本本的大頭?書?，上面是複雜晦澀的公式和驗算。
一旁又穿上了白大褂的白發少年顯得極為忙碌，一會從?陳列着各種顏色的玻璃試管挑出幾個進行?着不知?所以的研究,一會咬着指甲碎碎念着幾個名?詞在房間?來回?踱步,一會又跑到電腦前手指噼裏?啪啦地敲擊着鍵盤。
“砰！”
一道聲響打斷了中島敦忙碌的研究工作?,他從?密密麻麻的數據記錄紙中擡起頭?，眯着眼看向整個腦袋都栽倒在書?本裏?的青年。
中島敦站起身,先将數據紙夾入文件夾,又不忘把輸入電腦的數據保存,然後才大步走過去，手指敲了敲桌子：“醒醒。”
芥川猛地擡頭?，即使因為強行?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公式和理?論而導致大腦臨時當機以至于直直地栽倒在書?堆裏?，但是從?靈魂深處烙下的警惕性還是讓他在對方一靠近之時就?條件反射地睜開了眼,黝黑的瞳仁中閃過一絲淩厲。
“背了多少？”中島敦挑了挑眉,他低頭?看了一下對方此刻翻開的頁數,“和我?預想的差不多,不過這個進度要是不加緊的話，還是背不完啊。”
芥川龍之介用自以為惡狠狠的實則完全沒被對方在意的目光盯着他,壓低的聲音仿佛野獸在嘶吼：“為什麽我?要背這些東西。”
他可是流着漆黑血液的黑手黨，是橫濱港口黑手黨的無心狂犬。死?在他的羅生門所化惡獸之下的屍體數不可數,而他的人生除了殺戮和鮮血，其?他的理?應一無所有。
“你沒有上過學吧,那你知?道嗎，知?識才是令人最畏懼的武器。”
“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被奪走，除了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白發的少年雙手托着腮，意味深長地注視着那個和導師一模一樣的,卻并沒有導師那充滿奇異奧秘的靈魂的青年。
“當然，你要知?道，你這樣的存在是多麽的奇異，多麽極小?概率的事件，一旦被發現?了的話。”中島敦垂下眼，鏡片泛着白光，“即使是我?，即使你用着導師的身體，我?也很難阻止那些瘋狂的科學家?所要做的事情。”
“你知?道導師的一些發明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嗎，雖說不是完全靠他一個人，但是僅僅是他心血來潮為了一些無所謂的改善生活所發明出來的産品，對于整個人類世界究竟推動了什麽樣的科技革命，即使你只看到了一小?部分，也應該有所猜測了吧。”
他的話語逐漸低沉了下去，紫金色的眼瞳中隐隐有絲絲陰影掠過。
“瘋狂的科學家?……”芥川眯了眯眼，反問，“難道你就?不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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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但是DR.芥川并不是人類主義的科學家?。”穿着白大褂的中島敦平靜地說，他習慣性地推了一下眼鏡，芥川盯着他，忽然咬牙切齒地姑且像是笑了一聲，“你有什麽目的就?直說好?了，否則再試着這樣耍在下，你要試試在下的怒火嗎？”
“哦？被你看出來了嗎？”中島敦似乎很詫異地望着他，他微笑了一下，“我?應該說，我?的微表情管理?學還不過關嗎？”
按照對方的潛臺詞，所以這個平行?世界的人虎就?是想要耍自己玩是吧。芥川并不是傻子，不如說至少他已經學會了不少察言觀色的技巧，眼底迸發出的鋒利的殺意直直地射向對面那個悠閑自得的家?夥。
“沒耍你玩，我?是為了得到你的大腦波動數據。”中島敦的指間?轉着一支鋼筆，點了點他手上剛剛被強行?套上去的一個手環，“為此需要保持你的大腦持續性地在一個波動較高的狀态。”
“如果非要比作?靈魂是一種電磁波的話，那麽平行?世界的差異則可以比作?相似電磁波中含有的那微弱的波動性差異，或許是幅度差異或許是相位差異……”他簡略地寥寥幾句帶過其?中涉及到的一系列複雜處理?，“我?可是為了盡早讓導師的靈魂歸位，你以為我?很放心他在別的世界嗎？”
中島敦冷笑一聲：“先不提導師自身所代表的科技引起的代差，這種蘊含着巨大的利潤的事情，铤而走險的家?夥不少。按照你的說法，你那邊的世界勢力割據，極有可能因為科技差距而導致的勢力失衡進而引發戰争。”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一下至少你那邊的世界沒那麽無聊，好?歹有一些什麽奇奇怪怪的異能力，那些在這個世界不存在的稀奇東西可以供DR.芥川打發一下時間?。”他哼笑了一聲，就?可惜了那些被DR.芥川盯上的家?夥呢。
正當芥川因對方在這次談話中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而有些頭?暈目眩時，AI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了：“檢測到一名?成年男性攜帶TNT靠近A5區，同時還有另一名?成年男性試圖潛入樣本庫。”
“又來？”中島敦打開投影光屏，注視着上面代表對方所處位置的紅點，沒好?氣地說，“銀，檢測出他們的身份後，把那個潛入者丢出去，另一個家?夥引到B4室，正好?用來測試一下DR.芥川前段時間?研發的個人防護裝備的抗爆性。”
“B級防禦全部開啓，所有來者必須先通報給我?，在大門處提供個人信息，驗證無誤後才能放入會客廳。”
“好?的，中島先生。”
仿佛早就?經歷過無數次般，中島敦熟練地下達指令，他看着面色冷峻盯着他的芥川：“無須警惕，要是能這麽容易就?被潛入，我?們早就?被殺死?百八十次了。”
“他們是誰？”芥川龍之介明知?道這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但還是皺着眉問道。
“誰知?道呢，敵對財團的商業間?諜，外國情報人員，一個個去數哪來的時間?浪費。”中島敦漫不經心地說，“DR.芥川并不關心這些事，對他而言人類之間?的利益争鬥遠不如一個公式重要。”
“人類會怎麽應用他的研究，他完全不在乎，無論那會引起戰争或者遏止戰争。”那雙紫金色的眼瞳中仿佛一瞬間?暗沉了下去，似乎所有的光線都被吸納，無一能夠反射。
“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牆之隔。”他意味深長地說，芥川龍之介此刻終于有了點反應，黑沉沉的眸子緊緊地注視着面前的科學家?助手，“那你呢，你為什麽要跟在他的身邊。”
他試探着開始套情報，雖然這種方式極為拙劣，至少中島敦看穿了他這根本算不上什麽高超技巧的套話，卻因為對方是和導師有着同樣外表靈魂卻完全不同這一原因，或許也是因為難得的機會可以吐露自己的心聲。
“因為我?希望他是天才，而不是瘋子。”
他可以預見到，如果無人作?為那條繩索，那麽終有一天，那個人将踏上背離世界的自毀之路。
而他并不希望對方變成那樣。
白發的少年微微仰起頭?，反射着光芒的鏡片掩蓋了他眼底的情緒：“無聊的話題到此為止，芥川先生，未來幾天請加緊進度，請務必在時間?到來前把我?給你圈的範圍全部背下來。”
芥川龍之介眼前一黑，預感到未來幾天的悲慘生活後，他忽然對首領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感激，至少——黑手黨沒有學歷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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