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VIP]
紀氏總部大樓, 就紀斯衍是否能勝任紀氏總裁這一事進行了一次會議,雙方各執一詞。
“誰不知道他一門心思撲在文家,紅林酒莊,包括前些年收購的酒店品牌雲庭等等, 哪一個不是文家的産業?”金董事振振有詞, “文家現在就等着紀斯衍上位, 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是啊, 文家那個小子最近到處在吹自己表哥馬上接手紀氏, 走路那都是橫着走。聽說他最近在南郊那片買了塊地, 要搞什麽文化産業基地,他哪來的錢?還不是我們這位紀總慷慨解囊。”
紀斯衍靠在椅背上, 一言不發,看着他們。
“照金董事的意思就是我們紀總人在紀氏, 心卻在文家。你大可以想想,自紀總來到紀氏,這兩個季度的利潤是多少,去年的年度總結又是如何,這做生意可別鼠目寸光!”
“就文家的草包,別說一塊地了, 你送他幾個項目,他也未必起得來。文老爺子當年打下的基業,早就被他兒子給敗光了。拿什麽和我們鬥!”
這場會議到底沒能得個什麽結論,紀長青的心思大家都摸不準,也不好真的做出什麽決定。
誰也不願意做那個出頭鳥。
紀斯衍靠在總裁辦的沙發上閉目, 助理賀知律站在一旁, 畢恭畢敬地向他彙報新項目的評估報告。
紀斯衍聽完, 并未有太大的反應, 想來心思也不在這項目上。
賀知律看出他的意思,開始切入正題:“林董那邊遞來的消息,說是您的父親有了小動作,可能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聽到“您的父親”紀斯衍冷笑一聲:“你倒是會審時度勢。”
賀知律雖說跟了紀斯衍沒多久,但他從剛畢業的大學生到如今的總裁特助是紀斯衍一手提拔上來的。他的家人能在平城商業區有幾套房,都多虧紀斯衍,應該跟着誰,他自然門清。
何況紀斯衍的許多事都會經他的手,風往哪邊吹,他再清楚不過,要不了多久,這紀氏就要變天了。
什麽紀董事長,關他鳥事?
賀知律笑了笑,繼續說:“大多數股東都是跟着紀總您的,只是如果那些老頑固找了宋家做助力,恐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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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把話說完。
紀斯衍單單只靠自己做到今天已是不容易,眼看就要扳倒紀長青,絕不在最後的關頭出現差錯。
宋老爺子如今身體健朗,近幾年不會有退位讓賢的打算,那就是說,宋家也不一定會站在他這邊。
紀斯衍揉了揉眉骨:“繼續。”
賀知律從文件夾裏把照片和一些轉賬記錄放到紀斯衍面前的茶幾上說道:“我們的線人已經查到是誰在背後買通雜志社跟拍造謠。”
紀斯衍一頓,這事他一開始并不想混沌關注,只是喻嬈喜歡看這些八卦。為了不讓她亂想,也是為了還自己個清白,他才派人去調查。
他拿起照片看了眼,示意他說下去。
賀知律抿了抿唇,說道:“說一句不該說的,今天金董事說的話不無道理,文家的人确實不能再和您有牽扯了,否則我們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紀斯衍沉聲問:“是他們幹的?”
“是。”
“确定嗎?”
賀知律知道紀斯衍還是不肯信,嘆了嘆氣:“我們的人親眼看到文棋和雜志社的記者私下見面,而且……”他原不想說,可不這樣,紀斯衍無法放下對文家的感情,“每次您從周小姐家離開,她都會換套裝扮去和文棋見面,具體說什麽不清楚。包括周小姐母親的病也是私人醫院開的假證明,其實只是多年前工作落下的哮喘。”
“還有一件事,雜志社的人說,七夕那天他們還有通稿,是關于您和周小姐去酒店開房的。他們會以媒體跟拍的名義,拍下您和周小姐那樣的照片,然後以此作為威脅。這些事文老爺子都是知情的,您被算計了。”
紀斯衍手上的照片落了一地,他的神色未變,聲音卻沙啞低沉:“沒事就出去吧。”
賀知律知道這事戳到了紀斯衍的心,他識趣地退了出去,關上門之前特地留意了他一下,這時候似乎不哭比哭更可怕。
賀知律搖了搖頭,覺得這一切都太好笑了。他從前不是沒聽過紀斯衍,人人都言紀斯衍冷血無情,殊不知他為了那個所有血緣的家耗盡心血,到頭來換來的只有算計。
他知道的,紀斯衍只是嘴硬,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親情,從未擁有過才想格外珍惜,只可惜他珍惜的,別人并不在意罷了。
紀斯衍在辦公室待了一下午,但凡打進來總裁辦的電話都要經過賀知律才行,如果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他能推則推。
這時候他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紀斯衍。
門外秘書黃詩詩覺得好奇,抱怨道:“賀特助未免也太霸道了點,你怎麽就知道紀總不想接。萬一耽誤了什麽事,你負責嗎?”
賀知律站在黃詩詩的辦公桌前,十分肯定道:“我負責。”
黃詩詩被他這一句話整不會了,氣的拿聞見打了他一下:“一個特助這麽嚣張,我看你不是喜歡紀總,就是活夠了不想幹了。”
賀知律只是站在原地,沒再說話。
一直到了下午,賀知律才敲了敲總裁辦的門,裏面隔了很久也沒回應,他只能推門而入。
紀斯衍唠叨來人,剛想斥責,賀知律比他快一步說:“紀總,小姐剛剛把電話打到了辦公室,她說您沒接電話,要我過來問問。”
聽到喻嬈,紀斯衍緊皺的眉頭才慢慢得以舒展。
“小姐說,她在家裏做了飯,問您要不要回來吃。”
紀斯衍忽地笑出了聲,喻嬈長這麽大,連蘋果都沒自己親手切過,別說是做飯了。
他斂了笑意,問了時間,便讓賀知律下班了。打開手機,發現喻嬈打過不少電話給他,大概是他心事太重,沒能聽見。
紀斯衍撥通了電話,回了過去。
喻嬈等了很久才接通,那邊聽起來還聽忙碌,有油煙機的聲音在轟轟作響:“哎呀,你怎麽才接我電話呀,你快點回來吧,我這忙不過來了,不說了啊,不回來就死定啦!”
她說完便把電話挂了,留下紀斯衍一個人在辦公室錯愕,果然有了喻嬈,氣氛都變了不少。
仿佛他剛剛那樣的傷感,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紀斯衍沒先回泊林公館,他開車去了趟周阮真家,不過她外出工作還沒回來,只有周阮真的母親文琴在。
他們沒想到紀斯衍會突然造訪,文琴穿着周阮真剛給她買的綢緞連衣裙去開門,看到紀斯衍直接傻了眼。
“你……阿衍你怎麽來之前也不說一聲?”
技紀斯衍冷冷地笑,擡腳進去,看着家裏桌上的飯菜,還有同樣笑容僵在臉上的文棋等人,覺得這一切好荒謬。
紀斯衍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座,講話沒什麽情緒:“怎麽不坐?不是吃飯嗎?”
文棋尴尬,包括周阮真的父親周德在內更尴尬,這原本就是他們文家自己的事,他就是個沒出息的吃軟飯,怎麽就也這麽尴尬。
文琴坐下來,笑着說:“你來也不打個招呼,小姨照顧不周了。”
“怎麽會呢?”紀斯衍并未動筷,“你們照顧好照顧得不挺好的?我應該和什麽樣的女人開/房都給我安排的好好的。哦對了,我和您女兒也可以呢。”
文琴一愣,其他人也是,只不過主事的是她。她摸不透紀斯衍的意思,文老爺子又不在,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阿衍啊,小姨不是故意騙你的。”文琴解釋,“是醫院誤診了,小姨又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這才……瞞着你的。”
“原來是這樣啊。”
文棋附和道:“是啊是啊。”
紀斯衍看着文琴,眼神看不出玩笑:“那我向小姨讨個東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文琴笑說:“有什麽不可以,什麽都可以。”
“那周阮真呢?可以嗎?”
文琴傻了眼:“什麽意思?”
一旁的周德聽了拍了下桌子,怒說:“紀斯衍你是不是人?她是你表妹!”
“表妹怎麽了?”紀斯衍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都決定要拍照了,不如再全面點?送上門的,我哪有不要的道理?”
文琴閉了閉眼,知道事情敗露了,再也說不出話來。文棋還懵着,順着紀斯衍的話回答:“話是這麽說,可這樣是亂/倫啊!要不我回去跟你外公商量商量?”
周德氣的打了文棋一拳:“商量你媽了個B,不是人的東西,我女兒是演員,陪你們演戲騙人我也就不說了,你們居然還想她陪人睡覺?”
紀斯衍看着這一幕,兀自笑了,還算有個正常人。其實說到底,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在意和保護的人,所以他成了他們的犧牲品。
就因為他的母親早逝?還是父親的不管不問?他是無人管教,但不代表,他會任人擺布。
“麻煩告訴文老,他的一手好計謀,算計到我頭上來了。以後文家在這平城,再也別想翻身了。至于你那個女兒,來錢快的也不只有這一條路,既然你們喜歡,我不妨讓你們如願,給她換個工作。”
他因為文音,照拂了文家太多。事到如今,他也不欠誰了。
紀斯衍離開周阮真家裏,給賀知律打電話交代了些事,撤回紀氏對文家産業的所有投資,凡事和文家合作的公司,以後将不會再有與紀氏合作的機會。
還有,封殺周阮真。
紀斯衍這一次,算是将文家趕盡殺絕了。也不知紀長青是怎麽得到的消息,或者這事壓根就是他在推波助瀾,他很快打來了電話。
“都知道了?”紀長青的語氣別提有多高興,“吃了教訓,就知道誰才是老子。”
紀斯衍輕笑,全然不在乎他的話,他無所謂說:“是你故意把消息透露給賀知律的?”
“你倒是相信他不是我的人。”
紀斯衍沒說話,賀知律什麽為人他還是清楚的。
紀長青說:“我親口說這些,你當然是不會相信的,不如讓雜志社的人假裝把消息賣給你。不過我沒想到,你會主動去查。”
“文家那些人人頭豬腦又野心勃勃的,想拿捏你和紀氏,還真當我死了。現在你知道了,親情根本辦不了事,心中無物才能成大事。”
紀斯衍神色自若:“這是我和文家的事,我和你的事還沒完呢。”
這樣不過是讓他沒有了牽絆,他和紀斯衍的鬥争才剛剛開始。
挂了電話,紀斯衍便開着車往泊林公館的方向開去,他還不知道喻嬈都做了什麽給他。
到了泊林公館,紀斯衍進了家門便聞到了很重的油煙味,廚房裏什麽聲音都有。
油煙機發動的聲音和炒菜的滋滋聲,以及吳喻嬈各種尖叫聲,聽着都有夠毛手毛腳。
紀斯衍來不及脫下外套,徑直跑進廚房,迎面看到喻嬈圍着圍裙,手上帶着手套,一只手拿着鍋蓋擋臉,全副武裝的模樣像是要上戰場。
他捂着口鼻,想要又不敢笑,看了眼鍋裏的菜,問道:“做什麽呢?”
“你瞎呀?”喻嬈翻了個白眼,“我在做飯呀!”
“我問你在做什麽飯!”
喻嬈這才明白過來,她便攪拌邊說:“爆炒豆角,我放了好多花椒,很香的。”
紀斯衍是沒聞出來有多香,只覺得什麽東西糊了,他瞅了眼另一邊放了幾個盤子,裏面的菜特色各異。
“好了好了,你先去洗個澡,我很快的。”
紀斯衍将信将疑地離開了廚房,想着喻嬈這麽大個人了,應該不至于出什麽事。何況家裏有報警系統,出了事應該也不會出人命。
等他洗完澡出來,喻嬈果然已經做好飯菜等他一起吃了,他也懶得吹頭發,直接穿着睡衣過來吃飯。
紀斯衍坐下并了并筷子,剛準備吃,又不知道怎麽下嘴,他拿着筷子指了指一道菜:“這個是西紅柿炒雞蛋?”
喻嬈睜着大眼睛點頭:“你看得出來?看來我做的不差嘛。”
紀斯衍抿唇:“我只是……有所懷疑。”
“懷疑什麽?”喻嬈懶得理他,指着另一道菜問,“那這個呢?”
“我猜猜看啊。”紀斯衍不敢嘗,只能瞎猜,“這個應該是臘肉?”
“是紅燒肉!紅燒肉!!!”
喻嬈差點急眼,她也不讓紀斯衍猜了,直接命令道:“吃!我做了一下午的,不吃你今天別想好過。”
紀斯衍看了這一桌的“鴻門宴”,心想這應該不吃是不行了,他覺得好笑又覺得自己大概率要死在這了。
他找了一盤顏色看上去比較正常的小炒肉,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也還可以,點了點頭。
喻嬈看他貌似很滿意,才說道:“我本來還覺得這道菜沒炒好,因為我炒肉的時候全都是沫啊,我以為是澱粉放多了呢,我還拿水洗了洗,再炒了一遍。主要啊,它那個味道好腥啊,我聞着都快吐了……”
她還沒說完,紀斯衍的臉色都變了,她頓了頓,尴尬地笑:“你吃你吃,我不說了。”她完了又補了一句,“太惡心了。”
紀斯衍嘴裏的肉是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他讷讷道:“那是肉沒處理好,不是澱粉放多了。”
“啊?”喻嬈差詫異道,“可是我洗幹淨了呀。”
“你其他的也有這種問題嗎?”
喻嬈想了想:“沒有,其他的就是我比較害怕嘛,把蔥姜蒜炒糊了,才把肉放完,它那個油飛的老高了,吓死我了。”
聽完這些,紀斯衍還覺得正常,糊的總比沒處理好的強,他讓自己吃完最後一口肉,好去吃蔬菜。
還好,除了老抽和鹽重了些,都沒什麽大問題,還都吃得下。
喻嬈看着紀斯衍一口一口,心情越發的愉悅,不停地問他開不開心,紀斯衍不敢不說自己開心。
下午喻嬈打電話給紀斯衍,發現他沒接才打電話到總裁辦,賀知律告訴了她一些事情,她便想着給他做飯,讓他開心開心。
果然,她做的還是很有效果的。
紀斯衍在喻嬈的“鼓勵”下,吃完了所有的飯菜,起初只是有些撐得胃疼,他喝了點水在沙發上休息。
一直到了半夜,救護車停在了泊林公館門外。
▍作者有話說:
我們嬈嬈為了不讓哥哥工作真是煞費苦心哪~
今天!!!!不短小哦!!!!實在不太能寫出來啥髒話,拿字母代替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可是文靜的困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