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顧秋遠遠地就能聽到兩人的對話,她很意外,龔言?

高中學校的校草,柳若顏暗戀的對象,給她間接帶來了無數麻煩,末世前還在西武縣書店裏見過。

當然最讓她印象深刻的還是在Q市酒店裏,那個傻逼龔行用龔家的權勢逼她放棄顧正德的時候,提到過龔言。

當時他怎麽說來着?

哦,什麽“龔言說過,你是個聰明的人”,還有什麽“不是看在龔言的份上,不會放低身段來和她談”這樣的,顧秋這會兒想想,就感覺拳頭又硬了。

看人不爽就想打人,好像就是那會兒養成的習慣。

你眼前站着個傻逼,還用老子天下第一的口吻跟你逼逼個沒完,你不想盤他?

不過現在這個龔言是怎麽回事?看在她的份上照顧陳娅蘭他們?

就算要看在她的份上,難道不該是讓他們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嗎?

莫名其妙!

顧秋搖了搖頭,無趣地轉身走了,還以為是龔行來找她報仇呢,結果就這?

浪費她時間。

路過一個大棚後頭的公廁的時候,一股臭味襲來,顧秋正要離開,忽然聽到一聲像是被堵着嘴傳出來的慘叫。

接着是一聲陰沉狠厲的:“敢背叛組織,這就是你的下場。”

另一人說:“砍下他的頭回去以儆效尤。”

顧秋神色一冷,朝那邊過去。

“你動作快點,我出去放風。”

一個人從公廁裏轉了出來,和顧秋碰了個正着。

顧秋看着他袖口上的血跡,對方也看着顧秋。

對方突然低呼:“快走!”

下一刻,顧秋一伸手,一道靈氣擊中了他的咽喉,止住了他的示警,也将他擊倒在地。

顧秋沖進廁所,只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屍體,脖子被割開了一個巨大的血口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除此之外再無他人,一扇窗開着,顯然人就是從那跑了的。

顧秋從廁所出去,追了過去,但前面就又是一片大棚區,人們在大棚裏進進出出,根本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影。而每個大棚都是黑黢黢的,哪怕進大棚裏找人,也是很難找到的。

這種地方太好躲了,而且大棚畢竟不是房子,有的地方是用布蓋着的,掀起一腳就能跑掉。

顧秋微微擰眉。

剛才她聽到的是“背叛組織”、“以儆效尤”,極有可能就是洗牌黨的人在清理叛徒。

說起來,薛豔那個靶子還挺好用的,這些天來真的有一些人主動去公安局自首,那些人有的什麽都不知道,有的稍微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還有人驚恐地說西武縣的洗牌黨勢力在清理叛徒,希望得到人身保護以及榮華富貴什麽的。

根據那些信息,這幾天也是清理了一些窩點。

別說,洗牌黨确實在西武縣安排了不少了人,其中大部分新加入的,都是在末世中失去了親人和依靠的,本身思想就很偏激,見不得別人好,稍微慫恿下就能身上綁上炸彈出去報社的那種。

但其實,這其中很多人還是能夠挽救的,有的人只是一時想不開,被慫恿得加入了這種組織,只要及時進行開導,還是有希望掰過來的。

難道這裏也就有一個窩點?

顧秋找了一會兒,實在找不到人便轉身回去,同時拿出手機報警:“你好,我要報警,我在靈順區大棚房的公廁裏,發現了一起殺人事件。”

對方聽到殺人事件也沒很激動,實在是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生,哪怕西武縣大環境很不錯,但一個大幾十萬人的基地,很難不發生惡性事件,所以接線員只是例行公事表示會馬上出警,并且詢問了顧秋的姓名。

顧秋:“我是顧秋。”

對方:“……”

“對,就是那個顧秋,這件事很可能涉及到洗牌黨。”

那邊立馬語氣都不一樣了,重視起來了:“能詳細說一下情況嗎?”

顧秋一邊往回走一邊說,回到公廁這邊,那個被她打暈的人還倒在地上。

“請你在原地等一下,我們馬上趕過去。”

“好。”顧秋挂了電話,蹲下去,翻了翻這人身上,啧,藏了這麽多把刀,居然還有一把槍,不過看着應該是自制的,顧秋在七天特訓營中接觸過好多槍,對這東西已經很了解了。

咔噠咔噠幾下,這槍就被拆成了零件。

她用刀在這人衣服上割下布條,把他給捆了起來,又拿起從他口袋裏摸出來的手機,裏面沒什麽奇怪的。

但和手機一起放的一個巴掌大的發黃的工作本,裏面卻寫着一些東西,都是奇奇怪怪的代號和符號,有的上面打了×,有的後面寫了個firm(批準、确認)”,這是什麽?

難道是叛徒名單?

正看着的時候,忽然一聲尖叫,她擡起頭,就看到一個抱着臉盆,應該也要去洗澡的水桶腰的大嬸站在那裏,指着她,然後大喊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還不等顧秋回答,接着就沖過來一群抱着臉盆的人,都是女人和孩子,老老少少都有,他們把顧秋圍起來:“不準走!”

有人進廁所看了看,然後尖叫着退出來:“死人啦!裏面有人死了!”

尖叫聲引起了附近住的人,他們遠遠地看着,好奇又害怕的。

顧秋被這些老老少少圍着,有些無奈,不過也并不着急,她拿出手機,給人們看報警記錄:“裏面人不是我殺的,只是被我發現了,地上這個才是殺人的人,我剛剛報了警,一會兒警察就來了。”

那大嬸叫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臉上遮遮掩掩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她撲過來要抱住她,“反正你別想跑掉。”

顧秋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她:“你別……”

但緊接着腰上一緊,另個一人從後背撲上來抱住了她,她踉跄了一步,她轉頭看去,是個女人,低着頭将她死死地抱得緊緊的,幹瘦的手好像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顧秋掙了一下,這人實在抱得太緊,她強掙倒也不是掙不開,但對方肯定會受傷。

她冷下臉:“放手!”

腿上一重,一個小孩撲到了腿上,顧秋低頭一看,正想呵斥,突然腿上刺痛了一下,然後她就看到小孩的手裏有一個針筒。

針頭正紮在自己腿上。

顧秋:“你——”

她毫不猶豫瘋狂運轉起體內的靈力,靈力猛地一爆,将身上的女人還有腿上的小孩狠狠震飛出去。

兩人一個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一個撞到牆上,直接昏死過去。

顧秋拔下腿上的針筒,看着這支針筒,一瞬間腦海裏閃過很多東西。

會有哪個接線員讓目擊者留在案發現場的嗎?

她大意了,一開始就大意了!

一是沒察覺出接線員的不對勁,她自己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還傻傻呆在這裏等着人來殺她。

第二大意則是見這些人只是老弱婦孺,便讓他們接近到自己身邊。

顧秋看向這些人,除了這個大嬸表情豐富了些,其他人都是表情麻木或者冰冷的樣子,而且眉眼間隐隐透出恨意和殺意。

他們的衣服和身上都很髒,非常髒,指甲縫裏全是黑色的污垢,一看就非常不注意衛生。

願意花錢去洗澡的人,又怎麽會讓自己埋汰成這樣呢?

她應該看出這些人的不對勁的。

此時已經晚了,她的腿已經瞬間麻了,而且還一點點麻上來,視線也開始模糊。

大嬸吓了一跳,但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者說只想拉着顧秋去死的她毫不懼怕,她大叫道:“殺人啦殺人啦!不要讓她跑了!”

顧秋一揮手,手裏的針筒紮進她的眼睛,她捂着眼睛慘叫起來。

手裏的盆掉下來,裏面根本就是一些破爛衣服,而大嬸的衣襟散開,露出了裏面匆忙捆上去的炸藥!

顧秋瞳孔一縮。

難怪!難怪她的臉和手明明是很瘦的,但她的腰卻這麽粗。

她轉身就要沖出去,然而一個又一個人撲上來抱住了她,有人壓在她身上,還有人抱腿,有人扯胳膊,有人把她的脖子往後面勒,還有人往她身上捅刀子。

顧秋的靈力頻頻爆發,但掙開一群人還有一群,人太多了!

哪怕顧秋用靈力讓他們失去了行動力,但他們還是死死地抓住顧秋不松手。

甚至他們也有手榴彈或炸藥,這些東西有的藏在他們身上,有的藏在臉盆裏,數量多得能把一棟大廈給炸毀。。

瘋了!為了殺她還真是下血本啊!

餘光中,那大嬸的表情變得極其亢奮,仿佛得了甲亢一樣,她一只眼睛被紮爛,半邊臉全是血,她卻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滿是血的手惡狠狠地按下身上炸藥的按鈕。

然後她朝顧秋撲了過來:“去死吧!都去死吧!我的孩子都死了,憑什麽你們還能好好活着!”

她憎恨這個世界,既然她的家人都死了,這個世界為什麽還要變好,一起毀滅吧!

在她即将碰到顧秋的那一刻,顧秋閉上眼:“啊啊啊啊啊!!!”

靈力如海波一樣鼓蕩起來,與此同時,大嬸雙腳離地,被一股巨力抛上了天空。

一起上天的還有盆裏的、地上的、其他人身上的炸蛋。

這些東西被瞬間抛上三四米的高空,緊接着下一刻,大嬸身上的炸y爆炸,将她整個人炸成了一團煙花,同時将其他炸蛋給引爆了。

遠處驚恐圍觀,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勸架的人完全都來不及逃,直接被炸飛。

周圍的公廁也好,大棚房也好,其他建築也好,全部被炸爆炸毀,緊接着就是熊熊燃起的大火。

……

靈順區公安分局。

因為大棚房區特別容易發生糾紛和事故,所以每一個區的大棚房都配了一個公安局,雖然現在什麽巡邏隊、安保隊一個一個冒出來,但公安局還是很重要的。

此時快要下班,局裏倒不忙。

接線員小吳緊張極了。

剛才只有他一個人,另一個接線員出去了,也是天助他也,讓他在那個時候接到了那通電話。

出警當然是不會出警的,他直接通知了組織。

組織告訴他,如果一會兒那個顧秋再打過來,就穩住她,組織那邊在緊急行動。

如今都好幾分鐘過去了,也不知道組織那邊進行得怎麽樣了,他頻頻看向門外,一會兒想着要是同事進來,他就不好再做手腳了,一會兒又想顧秋再打過來自己要怎麽說。

他緊張地額頭都在冒汗,就在這時,突然遠遠聽到了轟隆聲。

打雷了嗎?

今天天氣很好啊,而且這個季節怎麽會有打雷?

緊接着電話響了起來,又有人打進來了。

他咽了咽口水,接起來:“喂,你好,這裏是……”

“爆炸了!爆炸了!這裏爆炸了!好多人死了!”

小吳心髒狂跳,難道是,成功了?

與此同時,局子裏響起了尖銳的警鳴聲!

消防車和警車是同時來的,整個大棚房區都亂了,熊熊大火沖天而起,人們驚恐逃出來,這裏的管理者已經自行組織人手救人救火,一個個傷員被擡出來。

救援人員有些詫異,這裏人還挺團結的啊,都已經開始自救了,還挺有紀律性的。

不過他們也沒多想,趕緊投入緊急的救援當中。

而此時,某支很有“紀律性”的自發救援隊伍正在火光邊緣,一人冷冷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确保人死了。”

“放心,我們的人都趕來了,到處都是自己人,如果人沒死,只要冒頭,也死定了。”

……

莊雪翊恍恍惚惚醒來,一時間有些怔忡,接着暈倒前的一幕幕重新浮現,女人的嘲諷質問,其他人的鄙夷嘲笑,全都一點點記了起來。

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鐵青,狠狠一握拳:該死!

但這一握拳,左臂就跟觸電似地劇痛,他悶哼了一聲,趕忙朝自己的手看去。

這時一道熟悉的清冷聲音想起:“醒了。”

他渾身一僵,朝床邊看去。

果然是莊雪麟,他神色平靜地站在那裏,然後擡步走了過來。

“你要幹什麽?”莊雪翊下意識往後躲,然而莊雪麟只是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沒一會兒醫生就來了,給莊雪翊簡單檢查過後,表示既然人醒了,就說明沒什麽大事,之後好好養着就行了。

莊雪翊:“我怎麽會暈倒?”

醫生實事求是地說:“你的頭受過外傷,還沒養好又磕到了,導致了輕度腦震蕩,加上你怒火攻心……”

莊雪翊不想聽下去了:“可以了,不用說了。”

醫生走後,莊雪麟說:“既然你沒什麽事,給莊家去個電話,這件事該如何賠禮道歉,你們自己商量,不要妄想颠倒黑白或者用你自己暈倒為由博取同情,事情經過和你的病歷我已經發回去了。”

莊雪翊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你把我的病歷發回去了?上面怎麽寫的?”

難道寫着“暈倒原因:怒火攻心”?那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不,其他家族的人肯定已經把消息傳回去了,他面子裏子這會兒早就丢幹淨了!

想到那些人,還有首都那些長輩會怎麽想他、評價他,莊雪翊恨不得再暈一次。

他咬牙道:“你怎麽也來了,是不是家裏讓你來接替我的?你可真是見縫插針不遺餘力地争取機會啊!”

“還有那個顧秋,你明明認識她,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讓我丢臉!”

莊雪麟并不理會他這些質問,腦補是病,但他沒有給對方治病的想法,道:“比起這些,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補救你闖的禍吧。”

把顧秋得罪了是其一,讓莊家丢臉是其二,楊書記本就不喜歡這些大家族的人馬,他卻第一個撞在槍口上,楊書記就有了現成的理由卡莊家以後在這西武縣的發展,此其三。

可以說,莊雪翊徹徹底底地把差事辦砸了。

不過辦不辦砸、莊家發展難不難,都與莊雪麟無關,既然莊家不想讓他管這個事,他就不會再碰半分,留在這裏等莊雪翊蘇醒,不過是為了确定他不會出事,免得莊家借此對顧秋發難。

他說完就走出病房,外面都是莊家的人,看到他都臉色複雜。

今天早上出發前,他們對他還非常不以為意,覺得三少才是有資格帶隊的人,結果呢,二少在這裏有這樣強的一個人脈,而三少一上來卻搞了一場大烏龍,所有人都覺得非常丢臉。

尤其他們下午在這裏遭受了無數白眼,西武縣的工作人員都用一種“這群傻逼被揍活該”的表情看他們,他們一打聽,才明白那個顧秋在這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二少……”有人喊道,莊雪麟忽然停了下來,看向一人:“今天是你先動手的?”

梁軍心虛:“我、我、我那不是……”

他不是當時血氣上了頭嗎?而且他被顧秋擰着跪了那麽久,現在身上還是虛的。

梁軍一咬牙:“随便你怎麽罰我!”

莊雪麟深深看他一眼,卻什麽都沒做,就這麽離開了。

人們愕然:“他就這麽走了?”

“他難道不是家裏派來接替……的?”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們都覺得三少把事情搞砸了,而且還舊傷複發到直接暈倒,家裏派個人來把三少換下去很合理。

結果竟然不是嗎?

那他們現在怎麽辦?

人們面面相觑,梁軍等幾個走進病房,想請示莊雪翊。

莊雪翊靠在床頭眼神變幻,滿腦子都是這件事該怎麽補救,于自己于莊家才是最好的。

為今之計只有和顧秋冰釋前嫌,只要他和顧秋成了朋友,兩人一笑泯恩仇,別人提起今天的事,才不會覺得是場笑話,反而會覺得是不打不相識。

至于顧秋會不會給面子?

她說到底也只有一個人,難道真的敢不給莊家面子嗎?

不過最要緊的還是跟爺爺交代,想到老爺子威嚴冷酷的模樣,莊雪翊不由也有些退縮了。

“靠!”他一拳頭砸在床上,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梁軍他們進來就看到一向溫文如玉的三少一臉猙獰地捶床,他們頓了下,第一次覺得三少有點陌生,再想想中午他那過于愚蠢的表現,以及暴露出來的對二少的嫉妒心,他們都覺得很離譜。

梁軍沉默了一下問:“三少,我們現在怎麽辦?”

莊雪翊立刻收起臉上的表情,恢複了溫和道:“別人怎麽樣,我們也怎麽樣,先把營地帳篷搭好吧,今天的事,是我不對,連累大家了,不過我也沒想到二哥認識那個顧秋,還以為她是家裏安排的人。”

他嘆了口氣:“早知道二哥認識她,我就該把這一次帶隊的機會讓給他的,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和他溝通。”

他話裏話外意思都是莊雪麟沒有說出他和顧秋的關系,才是造成今天的烏龍的根本原因。

然而梁軍他們壓根沒心情去深究他話裏的意思,想到要回去搞帳篷,臉都喪下來了,他們已經能想到別的家族的人會怎麽嘲笑他們了。

……

莊雪麟走出醫院,坐到車上,握着方向盤思索許久,還是朝種植園的方向而去。

但半路上就接到了于書記的電話:“莊雪麟,小顧在你身邊嗎?”

“不在,怎麽了?”

“大貓突然躁動不安,王以楓聯系不上顧秋,誰都聯系不上她,她最後不是和你一起嗎?”

莊雪麟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挂了電話撥到顧秋的號碼,打不通,他踩下油門直飚種植園,他沉着臉洶洶而來,這次郭俊成都不敢攔他,莊雪麟徑直來到⑤號種植園,看到了煩躁轉圈的大貓。

周琳和王以楓怎麽都安撫不住它,看到莊雪麟來了,這只大貓卻立即奔向了他。

“喵!喵喵喵!”

大貓人立起來,前肢搭在他身上,別人都沒看到,一只袖珍小兔子從貓身上爬到了莊雪麟身上。

“叽叽叽!”臭流氓,快帶我去找她!

莊雪麟要是來得再遲一點,它都要直接指揮大貓出去找人了,不過大貓直接出去沒有人帶着的話,恐怕會引起很大的動靜,而且它不能确定顧秋到底在哪裏,到時候到處瞎找,效率不會很高,所以它剛才一直在着急。

現在流氓來了就好了!

有人使喚了!

莊雪麟帶着冬冬轉身就走。

大貓立即跟上。

王以楓懵了下,不敢讓大貓就這麽跟着一個不熟悉的人離開。

莊雪麟看了她一眼,知道是顧秋身邊的人,道:“我跟貓去找顧秋,你們跟着不方便。”

“可是貓……我們主任在哪裏,是不是出事了,大貓真的知道嗎?”

莊雪麟沒有回答,也沒有時間和她浪費,小兔這樣着急,顧秋可能是出事了。

他幾乎是飛奔到門口,打開車門讓大貓跳上去,自己也上去,一踩下油門就沿原路開了出去。

修真小兔從他的衣服裏爬出來,來到他肩膀上,身體一點點變大,變成了它正常的樣子。

并不是分身的大小,而是手臂長短的本尊大小,敦敦實實的一大只。

它蹲在莊雪麟肩膀上,毛臉嚴肅極了,黑黝黝的眼睛凝重地看着前方,大耳朵動了動,像是在查探什麽。

後面的大貓兩只前爪扒在前座上,大氣也不敢出。

莊雪麟道:“她在什麽地方?往哪邊開?”

“叽叽。”冬冬叫了,一只爪子拍着莊雪麟的頭,另一只爪子一指。

莊雪麟立即朝那個方向駛去。

“莊雪麟,你把大貓帶出去了!”

于書記的電話又打來了,莊雪麟簡短地應了一聲:“于書記,顧秋可能是出事了,請你立即調集人馬。”

于書記一頓:“……這麽嚴重?”

“你覺得是什麽情況,能讓顧秋聯系不上,兔……大貓還這樣急躁?”

“會不會是莊家?”

“不會?那邊暫時沒行動,也不至于到這一步。”

“我知道了。”

接着莊雪麟聯系了杜鮮和東遼,還有游遵,而也就在這個過程中,在冬冬的引路下,車子越開越偏,前面就是大棚房區了,一臺臺消防車駛過,路上人們神色慌張,顯然是出事了。

也就是此時,前方猛地一聲轟隆響,是爆炸聲!

“叽!叽叽!”冬冬突然叫起來,莊雪麟也看到了讓它如此激動的事物,那是顧秋的車!

他立即靠邊停車,來到顧秋的車邊,但裏面沒人。

他擡頭看向遠處的火光,一邊趕過去,一邊通知所有人。

于書記這邊。

“人在靈順區那邊?她去那裏幹什麽?什麽,那邊發生了爆炸和火災?疑似kb襲擊?”

得知靈順區那邊的事情,于書記立即意識到,這件事情不簡單。

楊書記也是臉色凝重,立即就命令部隊趕過去。

供水局得到消息,立刻把外勤部都給派過去。

跟着顧秋學習的那些靈修在群裏知道了這件事,并沒有等大部隊集結,直接自己趕過去了。

靈順區現場救援隊伍,看着持續不斷的爆炸和越發擴散的火勢,人們臉色難看,怎麽會不斷爆炸?這裏并沒有易燃易爆物啊!

消防隊長接到了上級電話:“人已經撤出來了,但不能确定是否全部撤離,我們需要支援……什麽?她在這裏?”

砰!

大棚房區裏又爆發了一次爆炸,火光沖天,他看着那火光,臉色驚惶,他好像明白,這接連不斷的爆炸是為什麽了。

靈順區分有四個街道,有的街道就獨獨是大棚房,有的則和原本的民房區融合在一起。

出事的這個街道就是後者,所以裏面地形格外複雜些,此時已經多處失火。熊熊火光和濃煙中,普通人已經撤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救援隊在到處尋找受困的人。

然而其實這些救援隊可不都是為了救人。

有幾隊人就一邊佯裝搜尋,一邊悄悄地追蹤着,手上甚至握着自制的槍。

濃煙中,他們又看到了地上倒着幾具屍體,蹲下去一查看,都是被利落幹脆地抹了脖子。而在附近,滿是被子彈掃射過的痕跡,說明他們在死之前瘋狂開槍過,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被對方近身,一刀斃命。

人們沉着臉,那女人傷成那樣,還保留着這樣的實力

忽然一人的耳機裏傳出聲音:“找到了!田哥,我找到她了,在XXXX……啊!”

一聲慘叫之後就是悶悶的打鬥聲、槍聲,田哥一皺眉,趕緊趕到那個地點,地上只有一個男人的屍體,就是剛才傳信的人。

但這一次并不是一刀封喉,這人的身上不止一處傷口,死因應該是被槍打中心髒,這說明對方已經沒法一擊斃命,兩人經過一番纏鬥,對方搶走了他的槍才殺了他。

田哥一喜:“那女人快撐不住了,繼續找,我們付出了這麽多,一定要把她解決掉!”

他沒想到對方這麽難纏,明明那些老弱婦孺把她給纏住,又有那麽多炸藥,弄不死她至少也能弄得她半身不遂重傷昏迷,到時候只要他們趕到得及時,就能送她上西天。

然而他們卻只發現了那些老弱婦孺的屍體,唯獨沒有她的。

之後沿着她留下的痕跡找去,每每即将找到又被對方溜掉。

大棚房區容易躲藏人這個特點,給對方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一邊封鎖着對方的出路,不讓她離開這個街道,一邊繼續制造爆炸,好争取足夠多的時間。

這一次,他們就算所有人都死在這裏也無所謂,只要拉對方陪葬,也值了。

所以他們完全就是豁出去了。

忽然,轟轟轟——

頭頂開來了好幾架救援直升機,在上空盤旋着,人們趕緊躲了起來。

“糟了,部隊到了,怎麽這麽快!”田哥恨恨道,“繼續找,不要被直升機發現了。”

他們正要走,忽然嘩地一下,大棚的頂部被一個什麽東西捅穿了。

他們本來還以為是什麽東西掉了下來,結果一看,我去!那是什麽?

那麽大的一條……腿?!

像是什麽動物的腿,光禿禿的,沒有毛,爪墊倒是很巨大,像一只放大版的貓爪。

難道是……

接着一片陰影飄過來,他們擡起頭,看到了這輩子最驚恐難忘的一幕,一只巨大的貓站在他們上方,微微低下頭,碩大的貓臉覆蓋了整個天空,粗壯的胡須壓低了大棚的頂部,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們看。

衆人:“……”吓尿了!

有人直接大喊逃命:“救命啊,怪物啊啊啊!!!”

還有人失智之下對着貓臉開槍。

大貓一爪子把他們拍飛了,然後擡起頭:“喵嗚嗚嗚!”方圓十裏的空氣都因為這聲貓叫震動起來。

鏟屎官,你在哪裏啊!

莊雪麟站在貓脖子上,緊鎖着眉頭搜索着下方。

他的視野中,是一片灰白色,如果顧秋在,那就應該是一團彩色,是非常醒目的。

然而,顧秋身上的色彩,最多是隔着玻璃能夠看到,如果隔着牆和門之類的,那就看不到了。

此時他就找不到她。

可小兔和大貓的反應,都說明了她在這裏。

顧秋,你到底在哪裏?

莊雪麟拍拍貓脖子:“繼續叫。”

大貓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喵嗷嗷嗷嗷嗷!”

鏟屎官,喵來啦!快粗來啊!

某位屋子裏,顧秋靠着牆壁,身上是大邊的燒傷、擦傷,身上沾滿了鮮血,也分不清是她的血,還是別人的。

她頭發淩亂,臉龐髒污,看上去十分狼狽。

她體內的靈氣已經在将炸蛋抛飛和爆炸的那一刻保護自己時一瞬耗空,此時她握着那把搶來的槍的手在顫抖,人也要靠着牆壁才能勉強站着,但她的眼神卻還是很冷靜,就這麽看着前方的人。

“顧秋,沒想到吧,當時你把我打成狗的時候,沒想到你也有栽在我手裏的一天吧。”

前方這人,不是龔行還是誰?

而一旁龔言還在勸哥哥:“哥,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這些事我們先放一邊,我們還是快走吧,外面快燒起來了。”

龔行道:“當然要走,但你想要活命,就給我跪下來,還要發誓以後都得聽我的。”這是對顧秋說的。

顧秋哂笑了一下,看向龔言:“你把我騙進來,就是為了這個啊。”

龔言忙說:“不是,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想救你。”

剛才顧秋被追着不放,實在精疲力竭,用最後的力氣殺死了最後一個人後,幾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這時候這個龔言出現了,讓她跟他來,結果一進屋就看到了陰着臉的龔行。

顧秋知道龔言在接濟陳娅蘭他們,但沒想到他自己也住在這裏。

不過他住的可不是大棚房,而是大棚房邊上的民居,外面看着很不起眼,裏面倒是裝修得不錯,有那麽點大隐隐于市的意思了。

所以難怪陳娅蘭要柳若顏來找龔言讨要物資,原來是住得這麽近啊。

龔言對龔行道:“哥,別鬧了行嗎?受命留在西武縣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說好只是來看看我的。”

龔行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沖着她來的,家裏看你和她是同學,讓你來套近乎,結果這麽些天你做了什麽,家裏對你很不滿,所以我才來了。”

龔行看着顧秋,不懷好意道:“什麽套近乎攀交情,都是虛的,既然是重要的人,就要牢牢捏在自己手裏,不然的話,就毀掉!”

龔言臉色大變:“不行!她死了對所有人都沒好處,家裏也不會同意的。”

“可她活着,我們家又有什麽好處?”龔行臉色陰郁,“這次各大家族派子弟來西武縣,我們龔家甚至都輪不上號,我們只能偷偷摸摸過來,你還看不清嗎?這個世界的未來,沒有我們龔家的份!”

龔言聞言,臉色也變得有些苦澀起來。

他們龔家本來就比頂級的家族差了幾個檔次,末世之後沒有抓住機會,反而損失慘重,一下子就沒落了下來,從上流圈層中被擠出來。

再加上因為龔溫如姑姑在Q市得罪了莊夫人,莊家這邊對龔家的求助完全漠視,其他家族見了,更是無所顧忌地排擠龔家,落井下石。

畢竟資源就那麽多,少一個龔家,其他家族可能就能多分點。所以誰都不願意讓龔家再起來。

如今龔家處境非常困難,幾乎是沒有了任何話語權。

若非如此,也不會抓住他和顧秋曾經是同學這一點,讓他這邊來讨好顧秋。

龔言卻不敢貿然上門,想從她的家人身上入手。

只是他還沒準備好,就發生了今天這一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