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亂糟糟的劉家

劉司令看着大孫子,心裏又是一陣嘆氣,真是冤孽,自己的孫子自己清楚,那是個理智過分,幾乎如同機器一般刻板沒有過多感情波動地人,婚姻對于他來說,不過是責任和義務。

而現在,孫子有了情緒起伏,這就說明孫子對那丫頭是有感覺的,只是造化弄人,那丫頭一看就是個倔強的,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一路無話,爺孫倆到了家,劉母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等着他們爺孫,一看到他們就有些急得問道:“爸,漩兒,那童家小賤、小丫頭怎麽說的,別不是拿喬吧?”

“要我說,就是一個孤女,也犯不着那麽客氣,漩兒願意要她,那是她的福氣,要是蹬鼻子上臉的,就晾晾她,到時候就得自己哭着求上來!”

劉司令氣得渾身發抖,這就不是他的兵,要不早兩巴掌扇一邊兒去了,到了這會兒,也是有些忍不住道:“住嘴!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就會扒着男人?”

這話就重了,可以說是一點兒沒給劉母留面子,但也是事實。

當年劉母是文工團跳舞的,去劉父所在的部隊慰問演出,趕上暴雨,路不好走,她也不知道怎麽地就在劉父面前崴了腳。

劉父是軍人,怎麽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女同志在外邊兒受傷淋雨,只能蹲下身将人背會部隊,然後就這麽被賴上了。

後來,劉父就意外得知,這一切都是劉母自己算計好的,是事先打聽好他的出身和職位之後,算計出來的。

而當時出事兒的時候,劉父本來有相中的姑娘的,也就是劉母文工團一起跳舞地好閨蜜,兩人都互有好感,只是沒有機會表白了。

這讓劉父意難平,卻也無奈,畢竟,到了這時候,他只能負責,人也娶回家了,那就是他的責任了。

但劉父并不喜歡劉母,不是因為她出身低,而是因為她過于勢力眼兒,随軍的時候,慣會捧高踩低,讓他跟戰友們面前無法擡頭。

最後在一次遇到劉母嘲諷一個小連長的家屬的時候,劉父徹底怒了,直接将人趕回了京城,并且威脅她,若是不回去,以後別說交給父親教養的大兒子,就是她懷裏的小兒子也交給母親。

劉母本就因為大兒子被公婆教養的跟她不親近惱火,這好容易得的小兒子,又怎麽可能願意撒手?

所以,劉父這其實是變相的拿小兒子換了清淨,所以,他對自己的小兒子是有愧疚地,好在劉母回了京城之後,是要跟劉司令夫妻住在一起的。

劉母很懼怕自己這位出身書香世家的婆婆,在劉老夫人沒去世之前,雖然小兒子劉洋是養在劉母跟前不假,卻也還是要被劉老夫人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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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劉老夫人去世,劉司令為了避嫌搬去軍區居住,劉家小兒子這才徹底被劉母教養,受的影響有限。

但劉司令還是發現小孫子有了歪的趨向,幹脆二話不說就将人打發去了下鄉,打算讓他在鄉下好好磨練一下意志。

劉家人雖然不喜歡劉母,但進了門就是一家人,劉司令夫妻從來沒有提過,畢竟,最後負責是兒子的選擇。

要不是這次劉母刻薄的是童飄雲,讓劉家損失慘重,依照劉司令地涵養,他也絕對不會将這件事掀開讓兒媳婦難堪。

劉母臉色難看極了,她沒想到公公會接自己的短,還是在自己的長子面前,又看向面無表情好像什麽也沒聽到,一點兒不替她說話的長子。

心裏真的是恨極了,恨兒子的不親近,恨公婆将兒子教導的無情,也恨這一切地始作俑者童飄雲,恨她不依不饒,若是她不将周慶國和林招娣送進去,也不會驚動老爺子。

恨她若是有本事,那童老頭死了之後為什麽一直藏拙,若非如此,自己就算為了她手裏的醫術也不會做那些事情,甚至因此惹來老爺子的怒氣,讓小兒子維護自己的時候惹怒老爺子,然後被下放去鄉下。

劉司令平時雖然不多話,甚至幾乎很少跟自己這個兒媳婦說話,但老爺子久居高位身上的威壓甚重,這讓劉母就算再憋屈,也不敢跟老爺子辯駁一句,只能咬牙含淚地坐在沙發上。

劉漩這時候開口了:“我的婚事,我自己會處理,你以後管好小洋就行了。”

劉母正要說什麽,劉司令直接開口道:“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劉家的主母雖然不需要多好的家世,但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的都能坐上,漩兒的婚事,自有我和他父親管。”

張了張嘴,劉母心裏憋屈極了,卻也不敢反駁,她确實有私心,想要找個好拿捏的,她之所以趁機想要壞了童家這門親事。

除了是因為童家死絕了,以後那丫頭過門,不能給兒子提供什麽助力之外,最主要的是,她認識童半夏,知道那是個清高地女人,也見過小時候的原主,高貴地像個公主,性子也跟童半夏一樣。

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将她這個婆婆看在眼裏,想拿捏是不可能的,而長子本來就跟自己不親近,再有個這樣的兒媳婦,那以後劉家還有她和小兒子的地位嗎?

但現在公公和兒子都這樣的态度,自己的丈夫根本不用問,肯定不站自己這邊兒,她還能說什麽?說了又有什麽用?

深吸一口氣之後,她道:“罷了,左右漩兒自幼與我不親,我也管不了劉團長,他的事情,往後也不用跟我說,我就管我的洋兒。”

“父親,洋兒自幼跟我一起生活,自然與我親近,這次也沒做什麽錯事,不過是維護自己母親兩句,何至于将他打發去農村受苦?”

“以後漩兒地事情,我一句不過問,但必須将洋兒給我弄回來,他從小沒吃過什麽苦,您怎麽忍心讓他跟那些泥腿子一樣去下地做農活?”

劉司令冷哼一聲道:“別人做得,他為何做不得?只要他一天是我劉家子孫,那樣不分是非的思想就不能有,一天不能正視自己的錯誤,他就老老實實地在鄉下蹲着。”

“還有,什麽叫泥腿子,你不會忘了你張家是從哪裏來的吧?若是說泥腿子,你以為你那個生産隊長的父親就不是泥腿子了嗎?”

“自己身上的土腥味兒還沒洗掉,就開始嫌棄農民兄弟們,你這已經不是思想有問題,你這是數典忘祖!”

劉母聽得臉色慘白,老爺子這話說的很明白了,若是沒有老爺子首肯,就将人弄回來,那劉家就不再認劉洋這個子孫地身份了。

看着說完,轉身就出去做進車裏等劉漩的老爺子,劉母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掉,然後才對着已經走到門邊兒的劉漩道:“你也不管你弟弟了嗎?”

劉漩回頭,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劉母,淡淡地道:“您沒聽到爺爺的話嗎?再說,劉洋确實該接受鍛煉了!”

劉母知道自己是不能說服自己這個長子地,就又道:“洋兒走地時候,兜裏就帶了200塊錢,你給他郵過去幾百,別讓他受了委屈。”

這個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劉父每個月地工資确實不低,但他會将自己工資的一半郵寄給退伍生活困難地戰友家中做補貼,剩下的會留起來一些做臨時周轉用,每月給劉母郵回來的家用也就剩下五十塊錢。

五十塊錢其實應該是足夠母子兩個地開銷了,更何況劉母自己還有文工團的工資,一個月也有56塊錢,加起來一百多塊錢,按說是吃不完,用不了,存上一些絕對沒問題。

但是,劉母鄉下那邊兒有一大家子的親戚等着她填補,而她自己也是大手大腳慣了的,每個月機會除了必要地菜錢,剩下的月初沒幾天就花幹淨了。

劉洋下鄉,要不是有下鄉補助的二百多塊錢,那差不多就得空着口袋走人了,劉母除了心疼就只能指着大兒子拿錢填補小兒子了,反正大兒子的工資什麽地都在他自己手裏。

關于這一點,劉母也是很郁悶卻沒辦法,劉漩自己拿着工資存錢,這是老爺子和劉父發話的,絕對不許她以母親的名義去要錢,不然就将她送回娘家。

劉母早就明白,自己的丈夫對自己根本沒有感情,若非軍婚難離,而且也會影響前程,怕是早就有了跟自己離婚地念頭了,她是絕對不會給他機會的!

劉漩看了一眼母親,然後道:“他是去吃苦改造,不是享樂去了,再說,二百多塊錢加上每個月的知青補助,絕對餓不着他。”

說完也不再理會思維異于常人的母親,轉身出去跟自己的祖父彙合,只是心裏是真的不好受。

家裏有這樣胡攪蠻纏的母親,別說怕麻煩的童飄雲不願意跟自己,就是自己都不想禍害好女孩兒跟自己一起受罪。

從國營飯店出來回家地童飄雲,因為距離并不遠,也就沒有開車,就當是飯後散步了,結果在穿過小巷子的時候,她因為練武耳聰目明,所以竟然意外地聽到了人家家裏說話。

本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原則,童飄雲正想要控制自己的聽力,卻又聽到其中一婦人問道:“現在這時候,咱們也不敢去燒紙啊,這要是被抓了就沒好,可這眼瞅着七月十五了。”

另一個婦人道:“我跟你二嫂已經給年錢兒打了印子,咱們等天黑了去找個沒人地方燒了就走,沒事兒地,家家戶戶都這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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