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童飄雲看着手裏……
童飄雲看着手裏的東西皺眉道:“嬸子,你這是做什麽?”她既然打算跟秦旭東試試,那救冬月怎麽能要東西?
更何況,就算冬月不是秦旭東的侄女,孩子到了她面前,她也不會見死不救,作為醫生,救死扶傷是本職。
秦母道:“小童,你盡管拿着就是了,這些東西是我當年在地主家廚房幹活的時候,夫人賞給我的。”
“我知道你不在乎這點兒東西,但你給冬月喂得藥肯定是好東西,那些藥材,別說這點兒東西,就是再多的也未必能買到,你就收下吧,也能讓我們心安些。”
他們聽到消息趕到地時候,小冬月就已經沒氣兒了,他們其實趕來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尤其是這一道上,懷裏的孩子身子越來越涼,胳膊腿兒都開始硬了,他們的心也沉了。
卻沒想到,人竟然給救回來了,她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不說別的,就小童施展那一套針術,怕是萬金都未必能請動人家出手,他們可是看着小童施針後的虛弱,肯定是極為耗損精氣神兒的。
這些,人家小童是看在老四的面上出手的,他們家不能厚着臉皮當理所當然,沒有多還能沒有少?至少自家得表示出誠意,不然,就算是親戚,那也不行。
秦大哥等人也紛紛勸着童飄雲趕緊收起來,秦旭東也道:“小童,你就收着吧,省得我娘他們心裏過意不去。”
童飄雲看着秦家人确實是誠心誠意地,沒有絲毫的不情願,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又道:“秦四哥就先在這兒做些米飯什麽的,我先帶着嬸子他們過去辦入院。”
秦旭東笑着點頭道:“好,正好我把屋子收拾幹淨,你們就先過去吧,做好飯我去找你們。”
童飄雲将秦母給的小包扔進炕櫃內,又找了一條毛毯讓秦二哥将冬月裹好了打橫抱着,絕對不能豎起來,更不能晃到孩子的頭。
一行人開門走了出去,才發現大家夥都聚在院子裏看着,見到小丫頭瞪着大眼睛随着童飄雲的身影轉動,小嘴兒還咕蛹着吃着東西。
頓時驚呼道:“哎,看着沒,那孩子正救活了!”
“真的哎,真活了!”
這樣的聲音不少,裏面也沒有什麽惡意,誰也沒有去管,但裏面還是夾雜着一些酸話,比如:
你們看着沒,童院長家裏那老些好東西,人家是真有錢啊!
Advertisement
這樣的人,不是不想說些難聽地,但先前秦旭東的警告,還有童飄雲的身份讓他們只敢這樣酸溜溜的說幾句,多的是不敢的。
秦母聽到這話,轉頭要去理論,但一時間卻找不到說話的人,最後只能恨恨地說一句:“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有本事自己将日子過起來,縮個脖子在這兒說着酸不拉幾的話,也不嫌寒碜!”
童飄雲看着梗着脖子掐個腰,時刻準備潑婦罵街的秦母心裏就是一暖,她掃視衆人淡淡地開口:“要麽上我跟前兒報上姓名直接說,要麽說的時候別讓我聽到,否則後果自負。”
她目光精準地掃過那幾個縮在人群裏不敢吭聲的,然後扯過秦母的手往醫院走去。
童飄雲幫着辦了住院手續,又出具了孩子的病例證明,這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也對黃桂香這個人更加厭惡了。
黃桂香跑回娘家之後,她父母看到她這樣狼狽,最主要的是空着手回家,肯定是要逼問是怎麽回事兒。
別看黃桂香在婆家伶牙俐齒的,在她娘家卻一句謊話不敢說,黃家人一聽就怒了,自家一個大姑娘嫁給你家,要50塊錢咋了?
于是,昨天黃家人一大早就打上了秦二哥家,秦大哥和秦三哥能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欺負嗎?立馬叫上村裏的大小夥子們跟着打了過去。
村子裏的人,平常可能因為一些雞毛蒜皮地事情有紛争,但被人欺負到門口了,那必須一致對外。
這罵人沒好話,打人沒好手,秦三哥看黃桂香地弟弟用門栓削了二哥地腦袋,把自己二哥都打蒙圈了,他二話不說,一鋤頭就砸了過去。
幸虧黃桂香拉了一把自己的弟弟,這才沒砸到腦袋上,但肩膀頭子也給削去了一塊肉,見了血,衆人也就停手了,黃家人也都驚恐了。
秦二哥這會兒緩過勁兒了,二話不說就必須離婚,那五十塊錢他不要了,就當是買斷黃桂香跟三個孩子的關系還有給黃桂香弟弟的醫藥費。
要是不離婚,那黃桂香這些年偷着拿回去的錢和物就必須一分不差的還回來,要不就去派出所告他們家騙錢。
黃老大跟秦二哥是同學,這時候就想過來攀着交情将事情翻篇兒,他們過來可不全是因為黃桂香被休的事情。
黃桂香可是說了,秦老四回來了,還勾搭上一個京城過來的可有錢的女人了,有小轎車,還是衛生所的大夫(秦家人沒有告訴黃桂香童飄雲的職務,她就知道童飄雲是大夫,在衛生所上班。)
那衛生所前身可是軍醫院,就是這時候軍銜取消了,那邊兒的大夫只有職位職稱,要不可都是挂着軍銜的軍醫。
黃老大念過書,見過世面,他知道那裏地大夫是真正的旱澇保收的鐵飯碗兒,他大兒子現在都到了入學的年齡,這以後要是能求着把他兒子整進去,以後可啥也不愁了。
吃着皇糧,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輕易這邊兒衛生所的大夫也不可能跟早前那樣上戰場,就是不行,跟着學兩手,那以後當個赤腳大夫也比下地幹活掙工分強不是?
所以,他來之前就跟家裏打了招呼,到這兒得收着點兒,主要就是吓唬吓唬秦老二,這親家不能斷,又分析力一下利弊,黃家人覺得有理,黃桂香更是贊同,她本來就沒想着離婚。
但打仗這事兒吧,你真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交上手就由不得你了,越大越出真火,到最後就變成現在這樣,沒了回旋的餘地。
秦老二那是鐵了心要離婚,眼看着秦家人要去給秦老四打電話,黃家人知道,秦旭東那個驢性霸道的玩意兒過來了,那就徹底沒好了。
秦旭東在這些人眼裏,說白了就是一個混出名堂的混子,心狠手辣、報複心強,黃家最後沒辦法,只能咬牙同意。
黃桂香嫁過來的時候就是空手來的,自然也沒有什麽嫁妝一說,再加上這些年,但凡被黃桂香撈到手的錢,要麽進了黃家地腰包,要麽被她自己買了衣裳。
但一般最後也去了娘家嫂子身上或者侄女身上,所以,最後,嫁過來好幾年的黃桂香,就帶着兩身兒衣裳跟着秦二哥去開了介紹信把婚離了。
黃桂香的弟弟被砍掉一塊肉,昨天自然也是來了衛生所的,但那會兒童飄雲正給婦産科的醫護們補習呢,他這點兒傷,只要縫了針,上藥一包紮就行的小傷,童飄雲自然沒聽到消息。
他們家人倒是想要攀着點兒親戚關系把那八塊錢藥費給免了,結果就正好聽到有人說道:“秦連長這是要幫童院長做晾衣杆子啊?”
上午他給童飄雲洗白大褂,結果沒地方晾,最後只能用衣服架子挂在門檻上,底下接盆兒,秦旭東約麽着這以後童飄雲做手術怕是免不了要經常換洗白大褂,幹脆就在洗手池上面用釘子和竹竿給釘個晾幹,洗完了衣服的水正好就往洗手池滴了。
聽到兩人的對話,黃家人一伸脖子,可不就是秦老四嗎?還有,原來秦老四找得那個,竟然是院長,黃家人立馬決定,還是老實付錢吧。
黃家人回去之後,各個心緒難平,沒想到秦老四找了一個這麽厲害地對象,他們這個心疼啊,早知道人家不是普通醫生而是院長的話,就算把錢吐出去,這婚也不能離啊。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兩家現在是做不成親家只能做仇家,以後有事兒,老秦家別說幫忙,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一想到這兒,黃家人更是心疼的頓足捶胸的。
黃桂香的弟弟腦子靈活啊,他就給黃桂香出主意,先把孩子偷出來,然後秦家人找孩子的時候,就讓黃桂香鬧上門去。
再怎麽說,黃桂香是孩子們的母親,你們老秦家把孩子弄丢了,還不行人家做母親的上門要說法?
然後等差不多了,再假裝把孩子找到,這樣就有借口逼着秦老二跟黃桂香複婚了。
黃老大一聽就搖頭,那秦老四可是偵察兵出身,一個弄不好,怕是就得被發現,到時候黃家能承受得了秦老四的報複?
但無奈黃父黃母卻覺得小兒子腦子就是活泛,還理直氣壯的表示,自家這是本着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是為了撮合他們小兩口才這麽做的。
畢竟,哪有舌頭不碰牙的,這鬧了別扭,小兩口不懂事兒,這大人還能也不懂事兒?這不趕緊給找個機會,讓兩人和好,也是為了孩子好,到底親媽咋也比後媽強不是?
黃老大的妻子看着婆家人越說越好像真的就是那麽回事兒的樣子,真是惡心透了,就小姑子那樣的,說句不好聽的,不是老秦家祖上沒幹好事兒,就是那三個孩子上輩子沒做好事兒。
當聽說黃家人馬上就要采取行動的時候,黃老大媳婦按了按蹦蹦跳的眼皮,二話不說直接帶着兒子就回了娘家,她可不想跟着吃瓜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