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啓太子早逝, 皇後只剩下一個大公主, 不到兩年太子.黨羽分崩離析。沒有了人來争, 皇後一脈自然退出朝廷。
現在一幹皇子女最受寵的是七公主安樂, 武宣帝一向對後宮雨露均沾。還是最近這幾年對新進宮的仁貴妃稍稍放了點心思。
偏偏安樂公主從出生起就不知哪合了武宣帝的眼緣, 連帶着安樂公主的哥哥四皇子也一并在皇帝心中地位提高了。
秦靈手段高, 不僅和大公主能說上話, 連安樂公主也和她交好。就沖着這個,京城的世女不巴着她,也要注意不能得罪了她。
萬一秦靈在安樂公主那吹了吹耳邊風, 安樂公主又随口在武宣帝面前那麽一提,可能就要有人遭殃了。
這不說笑的,五年前還有個六皇子。當初不過是招惹了安樂公主, 武宣帝見七公主哭得眼睛紅腫不堪, 當場暴怒。
問清了情況,武宣帝立刻将六皇子貶了, 因為教養之過, 六皇子的母親也是當時貴妃之一的良妃被打入冷宮。
連主子都落得這副下場, 至于當時在場的奴婢更不用說了。
那次的事件堪比政權洗牌, 芳庭宮鋪了一地的血。
沒人知道武宣帝為什麽如此暴怒, 僅僅因為小兒之間的打鬧小摩擦。
但從此沒人敢再去惹安樂公主, 萬一不小心自己也許就是下一個了。
這也是為什麽秦靈能得七公主青睐的原因。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的,安樂公主也不會開心。
只有秦靈能落落大方地和自己講話,能陪着她打鬧。
安樂公主開心了, 少不得在武宣帝面前透露幾分對秦靈的喜歡。自然武宣帝就注意到了秦靈, 每次進宮總少不了賞賜她。
“如何?”
裴允初剛從刑房出來,刑部尚書呂毅就上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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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申出來了,一些前朝餘黨。”裴允初用手帕擦掉濺在手上的血漬。
呂毅點了點頭,說道:“裴郎,此事須得重視。你再查下去,我要先去禀報聖上。”
上次秋獵回宮,譚府負責護駕,在途中抓獲了一批意圖刺殺皇帝的暗人。裴允初這段時間忙着的事就是申訊,這些人嘴硬,幾次想要自盡。
前朝餘黨算是大啓的另一個隐患,當年武祖推翻前朝,武宣帝還是半大少年。在武祖當任的那些年就曾受過數次暗殺。
但武宣帝繼任以來,卻從未受過前朝的刺殺。這并非好消息,暗中有這麽一支力量蟄伏,沒人會不擔心。
這次前朝餘黨終于浮現了,呂毅必須得上報給皇上。
武宣帝聽完呂尚書的話,并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出來。只低聲道:“朕知曉了,愛卿先退下吧。”
呂毅倒不奇怪,武宣帝一向深沉。什麽事發生都安然不動,面無懼色。大啓才兩代,就已經發展到這等地步。
百姓安居樂業,疆土周邊的敵人不敢亂動。這一切是武宣帝的英明帶領下才能發展到現在的樣子。
裴允初在世人眼中是不識煙火的存在,身上永遠沾不到紅塵味道。可偏偏他要去刑部打滾,甚至審訊還頗為老練殘酷。
這次雖然申出來是前朝餘黨意圖不軌,但他總認為沒這麽簡單。拿不出證據,也得不到線索,裴允初只能放在心裏。
刺客有将近二十人,域外的人不可能一下能混進二十個人,唯一的解釋只可能是大啓內的前朝餘黨。
大啓建國才兩代,權勢完全握在大啓王朝,沒有誰手裏會有這麽大的力量,除非前朝的人。
将卷宗整理好,裴允初才回府。
一進門,裴允初就看見裴相和裴夫人都端坐在兩邊的椅子上。
“父親,母親。”兒子清冽的聲音讓裴夫人稍松了緊皺的眉頭。
“初兒,你爹有點事要問你。”裴夫人把話推給了裴相。
裴允初愕然,望向上方的裴相問道:“父親有何事?”
從裴允初會講話那天起,他就是克己複禮,從不會逾越半分。他少年老成,看人理事清淡透徹。
大多數時候裴相是以他為榮的,可有時候也會遺憾,自己唯一的兒子對自己一點親昵都沒有。
“你認識梁家的大女兒?”裴相這話已經問得很隐晦了,天知道外面傳成什麽樣了。
裴允初一愣,不知道父親為何會問這個。随即點頭:“認識。”
兒子直接說了,裴相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問下去了,看了眼夫人示意她來。
“聽說你與那梁家女兒,”裴夫人看着兒子淡漠的臉,咬咬牙還是問了出來,:“初兒是不是喜歡她?”
其實外面那些個流言,裴相和裴夫人是不太信的。但是兒子也弱冠了,這麽大碰都不碰女人,他們倒是寧願這是真的。
裴允初壓下驟然加速的心跳,鎮靜地問:“母親為何如此說?”
見兒子仍無半點動靜,裴夫人頓感失落:“這些天外面有傳言……”
“母親也知是傳言,三人成虎。還望父親,母親不要聽信謠言。”裴允初打斷了裴夫人的話。
裴夫人見兒子不想提起,也不好再說什麽。實在是第一次初兒和女子之間有流言。
梁小姐一定會覺得困擾的吧!
裴允初黯然地回到自己的書房,有些苦澀的想。
那天還衣服時,她明顯不想與自己再有來往。
沒有空穴來風的傳言,一定誰看到了什麽又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
自己府內看來需要清理了,裴允初眼神冷靜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