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香薰”

章澤林居然是宋晚的男朋友?

沈薇看着屏幕上兩個人坐在公園長椅上的照片, 二人沖着鏡頭舒展着笑容,從照片上就能看出兩個人都是溫柔的。

她的心裏突然松了口氣,原本還以為宋晚對周陸璟有什麽想法呢, 現在知道了她有男朋友了, 倒是放松了一些了。

只不過,她又想起宋晚叫的那聲陸璟。

皺着眉抿了一下唇, 又看了好幾眼,沈薇才提着保溫盒走向自己哥哥的辦公室。

沈烈正盯着屏幕看又将, 聽見有人推門而進的聲音,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像是在他神經上打碟一樣, 正皺着眉擡起頭想要呵斥一下的, 但一擡頭便看見了自己笑盈盈的妹妹,瞬間氣就消了。

“哥哥。”沈薇甜甜地叫了一聲, 她将保溫盒放在辦公桌上:“有沒有驚喜到?”

沈烈臉上浮現一個溫和的笑容:“有,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都回家三天了,哥哥你都沒有回來一次過, 明明就在錦城,卻感覺你像是長居在國外一樣, 我看這公司才是你真正的家了。”雖然說着不滿的話, 可語氣裏面盡是嬌嗔, 她将蓋子打開說道:“不過呢, 你妹妹我心好, 特意給你帶了阿姨做的排骨, 快嘗嘗, 還是熱的。”

“好。”沈烈将自己臉上的眼鏡摘下放在一邊,接過沈薇給的筷子,又抽了一張紙巾撲在桌面上。

沈薇擡起頭看了看自家哥哥的辦公室, 問道:“哥,今天就你和章澤林加班嗎?”

“嗯。”沈烈夾起一塊排骨放在嘴裏:“他還沒走?”

“剛電梯看見他了,不過我進來的時候他的電腦還沒有關。”

“應該是下樓買咖啡去了。”沈烈咬着排骨滿足的嘆息了一聲:“等哥把這個項目忙完,就帶你去逛街。”

沈薇道:“不要,現在你妹妹我也是個明星了,走在大街上會被認出來的!”

“那我讓人把最新款送回家,你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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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沈薇咧開嘴笑了一下,眉頭輕挑了一下問道:“哥,章澤林有女朋友了啊?”

“他都結婚了。”沈烈咬着排骨含糊不清道:“就在月初好像,當時還帶了喜糖過來。”

“結婚了?”沈薇有些驚訝:“可他老婆……”

“他老婆懷孕了,在家養着,好像說也是個網紅?不認識。”沈烈說話溫吞,卻像是給沈薇的水池裏丢了一大塊石頭,激起了一蕩又一蕩的水花,久久不能平靜。

懷孕了?在家養着?

可那宋晚這麽也看不出來是個懷孕的人啊!而且她還在醫院工作,根本不是什麽網紅!

沈薇敏銳的感覺不對勁,原本還懶懶散散的坐在位置上,慢慢地挺直了背,她眯着眼問道:“哥,那你知道章澤林和他老婆在一起多久了嗎?”

“我記得他進公司就不是單身了,具體時間不知道,不過薇薇,你問這個幹什麽?”沈烈擡了擡眼,“人家現在是有家室的人。”

沈薇笑了笑:“我就是好奇嘛,沒其他的事情,好了,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回家哦~”

沈烈還想說些什麽,可沈薇已經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走了,半點留戀的影子都沒有,哪裏像是來看他的,倒像是來打聽八卦的。

沈烈搖了搖頭,低着頭繼續吃着排骨。

別墅內,已經是淩晨一點,書房的燈依舊亮着,周陸璟坐在舒适的辦公椅上,等着陶宴開口說話。

陶宴坐在辦公桌對面緊緊盯着自己的電腦屏幕,鼠标不斷地拉着進度條,終于在某個時間點找到了。

将畫面都一一看了一遍,陶宴臉色也有些難看和不可思議,他喃喃道:“老板……”

一時之間他看着電腦屏幕的畫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說。”周陸璟沒有那麽好的耐心,陶宴回過神來說道:“這幾天,張姨确實有偷偷的減少您的藥量。”

周陸璟面色更加沉了。

恐怕不止這幾天換了藥,應該從一開始,她就背着他們偷偷減少藥量了,要不是宋晚誤打誤撞煎過幾次,他們說不定還會被一直蒙在鼓裏。

陶宴将這幾天的視頻都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想不通到底這是為什麽。周陸璟雖然看着不那麽平易近人,但是對自己所信賴的人也從未虧待多,而且張姨,從周陸璟小的時候就開始在周家做住家阿姨了。

論待遇,肯定是最好的。

要不是有視頻為證,怕是誰也不會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不願意相信也是發生了。

“老板,您看我們現在怎麽處理?”陶宴将那些片段都剪了出來單獨放在了一個文件夾裏,“是報警處理還是辭退她?”

偷偷減少藥材的行為可以說已經構成了犯罪,周陸璟要是告她,有不少相熟的律師都排着隊給他打官司。

只不過見周陸璟一直不回答,陶宴又試探的叫了一聲,“老板?”

“再等等。”周陸璟聲音裏像是含了一塊冰,冷得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找人盯着她,看看她背後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周瑾知?”陶宴将心裏的話講了出來,他覺得周瑾知有很大的嫌疑,畢竟他都光明正大的開始賄賂宋醫生了,不就是覺得周陸璟瞎了所以有恃無恐嗎?

“不是他。”周瑾知冷笑一聲:“就他那上不了臺面的腦子,想不出減少藥量的法子。”

他也只敢小打小鬧,要真動起手來,他這個周家二少爺的身份估計早就不保了,哪裏還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陶宴應了聲好,再次問道:“那之後每日的藥,還讓她插手嗎?”

現在他們知道了張姨在背後動手動腳,那肯定是不能讓她再碰上周陸璟的藥,不然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又使壞,根本防不勝防。

“找人盯着她。”周陸璟沉思了一下:“看清楚她煎的藥拿去找熟悉的醫生問一下。”

陶宴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将電腦關上,無聲的打了個哈欠,他剛從外地出差回來,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地過來了,早就有些犯困了。

“老板,既然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周陸璟冷冷地應了聲好,聽見關門聲之後,狹長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盡是陰翳。

他倒是要看看,誰這麽大膽子。

翌日依舊是個大晴天,因為說好要帶周陸璟出門逛逛,難得宋晚一大早就過來了,她進了別墅,張姨還在收拾碗筷,見她來了還有些驚訝:“宋醫生,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昨天答應了陸璟要帶他出去逛逛,他人呢?”宋晚沒在客廳看見周陸璟的身影:“在後院嗎?”

“先生剛剛才上樓,您要不直接去樓上找他吧。”張姨手裏還端着碗筷:“宋醫生,我繼續忙了。”

宋晚應了一聲好,她往樓上走去,先是敲了敲書房的門,裏面沒有動靜,随後又走到卧室門口,擡手敲了敲,溫聲喊道:“陸璟?”

依舊沒有人應。

奇怪了。

她又走向了衣帽間,這回手擡起來,正要敲下去,面前的門就被打開了,宋晚被這突如其來開了的門吓了一跳,目光下意識的往裏面探去,入眼的便是周陸璟衣服大敞,露出輪廓分明的腹肌。

一道猙獰可怕的疤痕從他的心口處蜿蜒而上消失在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的家居服之下。

他在換衣服,聽見了宋晚的聲音之後便急急忙忙的過來開了門。

害怕宋晚久等,連身上的扣子都沒來得及重新系上。

宋晚反應過來之後耳朵和臉不斷的升溫,但看見拿到疤痕之後又皺起了眉頭,這道疤痕像是被什麽尖利的東西劃開的一樣,像是新的傷疤。

她沒有說話,周陸璟有些遲疑:“晚晚?”

宋晚回過神來,她趕忙轉過身背對着周陸璟,說話都有些結巴:“你昨天,你昨天不是說,在家裏悶,悶嗎?我今天剛好休假,就,就來早了。”

周陸璟溫聲地應了聲好:“你等我一下,我換一套衣服。”

“好,行,我,我去下面等你。”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溜了,速度快的像是後面有洪水猛獸追着她一樣。

周陸璟依舊是一副開着門的姿勢,聽見宋晚腳步匆匆的聲音,微微低下頭,用手攏了攏自己敞開的家居服,随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因為來得早,是宋晚自己開的車,周陸璟坐在副駕駛座上,伸出手去摩挲着一旁的安全帶,但因為看不見,拉了好一會兒才摸上金屬鎖,拉至胸前,卻怎麽也找不到鎖扣的位置。

宋晚見狀,側過身伸出手捏住了他手裏的鎖,領着他找上了鎖扣的位置,然後帶着他的手輕輕一按,安全帶便系好了。

她将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啓動了車子問道:“今天想去什麽地方玩?”

“你今天一整天都陪我?”周陸璟反問道,宋晚笑了笑:“是呀,怎麽,不願意?”

自從兩個人成為了朋友熟知起來之後,宋晚在他面前越來越放松,周陸璟嘴角噙着笑:“願意。”

宋晚啓動了車子,又道:“那你想去哪裏逛逛?僅此一天,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想了一會兒,他才道:“我想看電影。”

看電影?

宋晚有些意外,餘光瞥了他一眼,周陸璟的神情還有些向往,他去電影院的次數其實屈指可數,太悶,太吵,不如他樓上的家庭電影院。

可現在有宋晚,他願意和宋晚一起去看電影。

看電影的地方是宋晚家旁邊的商場,今天是工作日又加上是早上,所以人并不多,宋晚在喜劇片和災難片直接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買了兩張喜劇片。

她其實也很久沒有看過電影了,說來也有些好笑,她上次來這家電影院還是和章澤林來的,當時也準備看一場喜劇,只不過章澤林接了安露的電話直接走了,而她也因為看過一遍不願意二刷将票送給了別人。

現在想想,明明章澤林那時候已經比較明顯了,只不過因為信任,她從未懷疑過。

離開場還有些時間,宋晚幹脆帶着周陸璟先到處逛逛,一樓都是一些衣服店以及一些飾品店。

一邊走着宋晚一邊絮絮叨叨地說着兩側的店鋪,知道走到某個地方的時候,周陸璟突然停了下來,宋晚眨了眨眼:“怎麽了?”

“香薰店?”

宋晚擡頭朝着他們左前方的店看去,上回她就是在那家香薰店買的香薰送給周陸璟的。

她嗯了聲:“對的,香薰店在我們左前方。”

“我想進去看看。”周陸璟将臉轉向香薰店,似乎想要看清香薰店的位置。

宋晚倒是無所謂,她指引着周陸璟進了香薰店,整個店都彌漫着若有若無的花香,果香,以及一些說不出來的香味,混雜在一起卻又感覺是分離的,意外的不沖人。

香薰店剛開門,只有兩個店員在店裏清掃着衛生,将他們進來了,齊聲道:“歡迎光臨記憶儲存店。”

“記憶儲存店?”周陸璟喃喃着這個名字,一旁的宋晚嗯了聲,她道:“之前我聽店員說,香味是最容易儲存在人的記憶裏的,可能聞到相近的香味,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香薰的味道。”

其實應該是想起送香薰的人。

有一次她自己過來挑的時候無意聽見店員和別的顧客所解釋店名的意思。

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香氛,但是一旦有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就感覺變得暧昧起來。

但這也是她将香薰贈送給周陸璟之後的事情了,她也不好意思和周陸璟說明,便自己改了一下這名字的意思。

周陸璟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慢慢地靠近放着香薰的架子,這香薰店的品種繁多,味道也多,而且還可以自己diy一個專屬味道。

她跟在周陸璟身邊,看着他一個一個慢條斯理地湊過去聞着味道,忍不住問道:“你要買香薰嗎?”

她之前送的那兩只香薰蠟燭這麽快就用完了嗎?

周陸璟嗯了聲,但是聞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适的。

“你想要什麽樣的?”宋晚忍不住問,看出來周陸璟似乎對剛才的那些香薰不滿意。

什麽樣的?

周陸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聲音放在了宋晚的身上,他想要那種清冷但又不偏激,溫柔卻又不随波逐流的香。

像是溫暖的春日陽光,驅散所有的陰霾與暗湧。

就像宋晚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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