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謝禁庭聽見徐訴叫他,躺着沒動,也沒應聲,剛剛洗完澡,整個人的神經都已經放松下來了。

徐訴突然叫他,是他沒想到的。

安靜的客艙,混合着若有若無的海浪的聲音,徐訴這一聲,無端地讓人心裏一緊。

察覺到徐訴走到他面前,他呼吸變得略微快了一點。

徐訴好像站了好一會兒,直到他的氣息湧到他的鼻尖,溫熱的唇觸碰到他的,謝禁庭整個人一怔,沒睜開眼睛,但着實吓了一跳,呼吸都停滞了兩秒。

徐訴碰到他的唇的時候,唇上就好像有電流竄過,酥酥麻麻的。

徐訴碰了一下,就移開了。

就像蜻蜓點水那樣。

然後,就聽見徐訴輕輕嘆了一口氣,站起身,離開。

客艙裏很安靜,顯得徐訴弄出的動靜格外清晰。

他擦了好一會兒頭發,然後,走到床邊,拉開被子,關了燈。

他的動作雖然很輕,但謝禁庭沒睡着,所以聽得清楚。

他躺在身側的時候,謝禁庭能清楚的感覺到背後的動靜,不禁緊繃着身體。

徐訴好像有點認床,躺下輾轉反側了好久才安靜下來。

最後終于安靜下來了,謝禁庭躺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謝禁庭醒的時候,下意識地往旁邊看了一眼,被子被掀開了,徐訴已經起了。

客艙裏光線很暗,陽光被遮光簾擋着,隐隐約約能看見客艙裏的輪廓。

謝禁庭掀開被子站起身,拉開了遮光簾,陽光有點刺眼,他伸手擋了擋,适應了一會兒,就看見海面上的太陽。

大概是剛升出海平面,太陽很近,也很大,海面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帶着幾分夢幻的意味。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六點十分。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床的另外一邊,徐訴他起的,也太早了。

謝禁庭到浴室,洗漱好出來,解開浴袍的帶子,準備換衣服。

這時候,正巧聽見門口的聲音。

“滴,咔噠。”

徐訴拿着早餐進來。

看見謝禁庭脫浴袍的動作,徐訴淡然地看了兩眼,然後拿着早餐走到小桌前把早餐放下。

“到港了嗎?”謝禁庭一邊系襯衫的扣子,一邊問。

“嗯。”徐訴應聲,然後就看見謝禁庭走到床頭櫃拿了手機和車鑰匙往門口走。

雖然也猜到了謝禁庭會是這個反應,但徐訴心裏還是有些失落,扭頭看了一眼放在小桌上,他剛剛做的早餐,然後看着謝禁庭走出去。

謝禁庭下了游艇,徑直走到停車場,開着車回去了。

現在時間還早,他可以先回去換一套衣服,再去醫院。

謝禁庭走了以後,徐訴也很快從游艇上下來了,手上還拿着昨天謝禁庭沒收的白玫瑰。

碼頭上除了工作人員以外,沒幾個人,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陽光隔着薄薄的海霧,鋪散開來。

照在有點蔫了的白玫瑰上,給白玫瑰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雲港的工作人員就看着一個年輕的男人,在太陽的淡輝下,穿着一身正裝,拿着有點蔫了的白玫瑰,看着很讓人心動。

——

謝禁庭到醫院,把車停好,下車,拿着車鑰匙把車鎖了。

剛準備往電梯口走,突然一陣風過,引擎聲大的近乎充斥着整個地下停車場都能聽見,一輛拉風的摩托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前面的摩托車車位上。

謝禁庭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接着往前走。

正走着,就聽見身後姚一舟的聲音。

“謝老師!”

謝禁庭回過頭,就看見姚一舟正把頭盔脫下來,挂到車上,小跑着到他身邊。

“沒想到今天這麽巧。”

謝禁庭看了一眼姚一舟的摩托,金屬藍雅馬哈MT—25。

“那車是你的?”謝禁庭随口問道。

“嗯,是啊。”姚一舟笑了笑,應聲道。

“是19年的款吧?”

姚一舟反問道:“謝老師對摩托也有了解?”這一問,謝禁庭一頓,漫不經心地應聲道:“嗯,之前有段時間挺喜歡的。”

姚一舟聽見謝禁庭這話,眼睛亮了亮,大概是沒想到謝禁庭跟自己有一樣的愛好,立馬開口道:“我有個朋友有一輛藍色的雅馬哈R6,我騎過,比這還酷!”

“R6?”謝禁庭挑了挑眉。

“嗯!”大概是講起姚一舟感興趣的領域,姚一舟有些激動的應聲。

“排氣量雖然沒有R1大,但是其他方面,都很不錯,特別是速度加上去了之後,那感覺,賊棒!”姚一舟說完才意識到在自己面前的,是謝禁庭。

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不好意思啊,謝老師,講到喜歡的就停不下來了。”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不是還沒上班嗎!”謝禁庭笑了笑應聲道。

兩個人到科室,就看到顧景正在病房門口跟一個女人說話。

“那不行,手術必須要簽字的!”

“你讓他兒子還是女兒抽空過來一趟嘛!”

那個女人說了什麽,顧景皺了皺眉頭,接着道:“你把他們電話號碼給我,我待會打個電話過去跟他們說一下好吧!”

顧景拿着資料板,往辦公室走。

“怎麽了?”謝禁庭看顧景皺眉的樣子,随口問了一句。

“45床老爺子,做搭橋,家裏沒人來簽字啊!我總不能跟老爺子自己談吧!”

45床老爺子有阿爾茲海默症,在醫院住挺長時間了,之前在樓上VIP房,後來嫌棄VIP房太安靜了,吵着要轉到普通病房來。

顧景之前還念叨着,這老爺子也是可憐,身邊除了陪護,就是保姆,住院這麽久,兒子女兒一次都沒來過。

走進辦公室,顧景就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電話嘟了兩下,很快就被挂了。

顧景原本心情就不太好,連忙按了回撥,對面很快又挂了。

顧景皺着眉頭,把手機丢在桌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姚一舟站在顧景的對面,都能感受到顧景的低氣壓。

謝禁庭換上白大褂,一邊系白大褂的扣子,一邊走到顧景身邊,伸手拍了拍顧景的肩,然後朝着姚一舟道:“查房了!”

“哦,好的,謝老師!”

——

徐訴回家的時候,夏憬思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看見徐訴,有點驚訝。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出海玩兒了。”徐訴一邊換鞋一邊應聲。

“跟你姐的相親對象?”夏憬思拿着牛奶的手頓了頓,反問道。

“也是同事嘛。”徐訴淡然地應聲。

夏憬思一想,好像也是這麽回事,也就沒再開口。

“早飯吃了嗎?”

“吃了。”

夏憬思扭頭,就看見徐訴手上拿着有點蔫了的白玫瑰。

下意識地開口問:“這是謝醫生給的?”

徐訴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夏憬思的意思是謝禁庭為了相親給徐謹準備的花。

掃了一眼手上的白玫瑰:“不是,是我買的。”

“咳咳咳。”夏憬思喝牛奶嗆着了,連着咳嗽了好幾聲。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扭過頭有些驚訝地看向徐訴。

只見徐訴慢慢走到櫥櫃前,從櫥櫃裏挑了一個圓柱形的玻璃容器,拿着走到廚房裏灌了水,把白玫瑰的包裝拆了,插進水裏。

——

收到徐謹的消息,是在下午。

醫院周末一般不排擇期手術,但施國梁今天下午的班,所以徐訴中午也去醫院了。

——我聽王經理說你昨天晚上包游艇出海了?跟一個男的?謝禁庭???

大概是覺得不可思議,連着打了好幾個問號。

徐訴想了想,回複了一個嗯。

手機立馬就震動起來了。

——!!!

——我還以為你跟謝禁庭見完跟魏星他們出去玩兒了!

徐訴匆匆掃了一眼消息,剛想回複,辦公室裏的電話就響起來了。

徐訴拿起桌上的電話,還沒開口,對面就着急地說道。

“這裏急診,有個車禍外傷的病人,叫急會診。”

“好的。”

徐訴和施國梁過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患者,患者身上全是沒被擦幹淨的血跡,胸口兩乳.頭連線稍下有很深的印子。

大概是救護車上一路做心肺複蘇過來的。

徐訴走進辦公室,辦公室坐了一大堆人。

大家都在看手上患者的資料,徐訴連忙跟着施國梁走到位置上坐下。

“患者目前的情況,需要盡快手術,但是剛剛聯系上家屬,家屬趕過來要兩個小時,兩個小時根本等不起!”

确實,這種情況,要是再出點什麽狀況,後果不堪設想。

……

開好會,普外的叫了上級醫生和院領導簽字,最終患者被推進了手術室。

徐訴把手機放進了儲物櫃,換好衣服就去洗手了。

徐訴坐在手術室的心電前,心電嘟嘟嘟地聲音讓人的神經一直繃着,偏頭看過去,場面很血腥,徐訴回過頭,接着看心電。

手術結束,已經快晚上六點了,手術持續了将近整整五個小時。

從換衣間出來,拿出手機,兩個未接電話,一個徐謹的,一個夏憬思的。

徐訴伸手按了一下回撥,電話嘟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

“喂。”徐訴一邊開口一邊往地下停車場走。

“沒事,原本想問問你回來吃晚飯嗎,現在這個點,應該已經吃了吧。”徐謹有些含糊地應聲,像是在吃什麽東西。

“沒吃,剛下手術,準備寫完記錄回來吃。”

“哦,那我跟吳阿姨說一聲,讓她下碗面?”徐謹試探性地問道。

“行。”徐訴應聲。

回到家,桌上擺了一碗面,旁邊還放着一小碟香菜,徐訴剛剛還不覺得很餓,聞到味道,肚子立馬開始叫嚣起來。

洗了手,剛坐下,就聽見樓梯上的聲音,徐謹蹬着一雙拖鞋,穿着一身睡衣,啪嗒啪嗒地從樓上走下來。

看見徐訴,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回來了!”

“嗯。”徐訴夾了一筷子面,一邊吃一邊應聲道。

下一句立馬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跟謝禁庭,之前就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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