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鳳越則使出的鳳凰明火,薪不盡,火不滅。
直将這些朝他們撲來的活死人一個個燒成灰燼,薛玉眼看着自己的利爪一個個折損,飛身舞扇。
他到底是文人出身,縱使得了邪門術法,也像個病弱書生一般,滑稽又詭異,他飛速轉着扇子,将淬着劇毒的繡花針齊刷刷朝二人射去。
鳳越則不得已,只能甩手将陶季安丢去院牆之上,自己揮舞燒火棍将繡花毒針擋去。
陶季安好不容易從挂在牆上的姿勢,變成爬上牆頭,就被藥仆們追的直奔屋頂。
他們二人一分開,前赴後繼的藥仆們有了短暫的猶豫,他們搖頭晃腦,好似不知道撲誰。
鳳越則逮着這個機會,飛出重圍,直奔薛玉,擒賊先擒王。
薛玉這個人面獸心的書生果然不敵他的攻勢,節節敗退。
然而,有些人狂要麽是有真本事,要麽是身後的人有真本事。
薛玉一邊退一邊喊了一聲:“羅蛛!”
陶季安還在屋頂上狂奔,餘光瞥見一個人型黑耗子奔向鳳越則,主要是速度太快了,他根本看不清那黑耗子的模樣。
戰況馬上變成羅蛛主場,他穿着破破爛爛,後背像蜘蛛一樣張牙舞爪伸出四只手,臉上就更可怕了,牙齒連着牙龈都暴露在空氣中。
羅蛛身手靈敏,往往鳳凰明火還沒碰到他,他八只手就擋住,并且拍落。
眼看着鳳越則一時間拿羅蛛沒有辦法,陶季安自己也快沒體力了,所以他不欲逃竄,打算正面應敵。
想到自己不會被鳳凰明火傷害,陶季安脫掉自己的外衫,從房頂跳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後,拿衣服去點四散的火苗。
然後甩着火衣逼退藥仆,提醒鳳越則,“鳳越則,我不怕火,他們怕,火能保護咱們。”
鳳越則聞言,腳尖輕點身子後退,和羅蛛拉開距離之後,掏出自己火羽紅袍。
一邊将紅袍的另一頭丢給陶季安,“季安,捆住他。”
陶季安滾過去接住紅袍的另一頭,兩人将火羽紅袍當做繩子,中間燃着鳳凰明火,圍着羅蛛轉了一圈。
薛玉見羅蛛被圍燒,伸手又散下一把藥粉作掩護,自己溜之大吉了。
***
羅蛛怒吼一聲,腹部一圈被鳳火點燃,他使盡蠻力想要擺脫紅袍纏身。
可是這火羽紅袍并非凡物,他使盡蠻力也只能将拽着紅袍一角的陶季安甩飛出去,但是他已經被燒,接下來,鳳越則一人就能将他擊敗。
“我c……”陶季安痛呼一聲,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緩過來。
在這個世界幾個月了,還是第一次正面幹仗,他挺欣慰,起碼他們沒見血就能把敵人搞定了。
同時,他心裏想着:鳳越則果然是個bug級別的大人物!
羅蛛已是強弩之末,鳳越則分神去看了眼陶季安,見他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揉胳膊,料想他應該是無礙,他最是嬌氣,若是真是傷的重了,才不會這樣安靜。
放下心來的鳳越則又去找薛玉的身影,才發現人早跑了。
鳳越則擡腳将燒成火人的羅蛛踹飛,過去扶起陶季安欲追薛玉,卻又叫人攔住了。
“何人膽敢放火燒我邊墟之境?”
說話的人正是邊墟之境的主人,且是個獨眼莽漢,他挂在空中,揮手引來狂風,誰知卻将滿院的鳳火越吹越烈。
這一幕對邊墟境主來說,非常的熟悉,百年前,還是玄鳳門門主的鳳吳就曾在魔墟施過這天羅地火。
邊墟境主連忙收手,面容震驚,“鳳吳?”
鳳越則保持着扶起陶季安的姿勢,抿嘴不語,他不确定這個獨眼莽漢是敵是友。
邊墟境主這才去打量他們二人,得知鳳越則的修為僅僅是築基期,另一個甚至修煉沒入門,也确定了二人不是鳳吳。
“不管你們二人和鳳吳是何關系,速速熄了這鳳凰明火,否則我叫你二人出不了我這邊墟境!”
聽這意思,是允許他們出境咯?
“說話算話。”鳳越則單方面達成協議,指尖彈出幾道勁風,熄了滿院的火。
邊墟境主來到鳳越則面前,近距離觀察,倒真從鳳越則眉眼間看到一絲鳳吳的影子。
他嗤笑了一聲道:“小雞崽子,不過是仗着你父親在九州立下了威名,竟敢跑到我邊墟撒野!”
小雞崽子?陶季安壓了壓欲上揚的嘴角。
裝傻問了一句:“大哥,你多久沒出邊墟之境了?”
邊墟境主這才将視線挪到他臉上,瞧不上陶季安修為低,并不回答,反而驅趕他們二人,“今日這把火,我不與你計較,全當還了你父親當年在魔墟沒有趕盡殺絕的恩情。”
“但是我邊墟境,不容留不住的人,帶着你的人速速離去。”邊墟境主說完轉身欲走,當真是不打算和鳳越則計較。
沒想到這獨眼莽漢是個講道理的人,鳳越則擡手行了一個晚輩禮,“多謝,我救了人就走。”
“救人?”邊墟境主頭也不回,出聲阻止鳳越則欲搜院子的動作,“這院子裏除了你我,再無活人,怕是早跑了。”
鳳越則不死心,飛到空中,确認牡丹苑裏也空空如也,才信了這話。
“前輩寬容,可否再容我幾日。”鳳越則欲讨價還價。
陶季安也連連點頭,“前輩,讓我們多留幾天吧,這個院子的主人薛文宇,他賣妻求榮,不是個好東西。”
邊墟境主轉身回望二人,眉頭緊皺,留吧,怕這小鳳鳥一把火燒了自己的安逸老巢,不留,又怕得罪了這小鳳鳥的爹。
他沉吟片刻,打算出個難題。
“我這邊墟境幾百年間,避難來到此地的人無數,但能出去的寥寥無幾,你們若有貢獻,我好禮備上送你們出境。”
陶季安張了張嘴,一雙鳳眼瞪的微圓,一臉的小財迷樣。
“我在你這兒賺錢給你交稅,算不算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