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陶季安躲到安全的位置,遠遠觀戰。
只能說薛玉對鳳越則了解不深,他派人來探,确實沒有築基期修士存在的痕跡,就真的以為這裏只有陶季安一人留宿。
事實上,鳳越則絕對不可能将陶季安置身于危險之中,答應只身前往五谷門搬救兵,只因前夜許不寄入了邊墟境。
許不寄來的時候,二人剛好住進白牆院,完美對接上。
而且許不寄雖修為盡失,但是他的法器清霜劍威力還在,它只要将薛玉發射的毒針擋去,這樣一來,薛玉基本上就廢了。
許不寄尋了十年,終于有了愛妻的下落,虛僞狡猾如薛玉,許不寄直接動手欲斷其後路。
“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陶季安貓在廊檐下,兩手揣在懷裏蹲着,一雙眼睛直直看向在昏暗油燈下打鬥的二人。
許不寄明顯占上風,他果斷又狠厲,揮劍砍了薛玉一條小腿。
薛玉痛苦驚叫,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恢複了膽小懦弱的本性。
但是傷他的人是許不寄,而且許不寄一出手,他馬上就看清局勢了,自己沒有勝算。
他跌坐在地,抱着腿整個人在地上打滾,死死咬住牙關,沒有求饒,但是也不再嚣張。
許不寄冷眼看着薛玉滿面痛苦,欣賞夠了才開口:“看看你窩囊的樣子。”
“你這種人,父母死了便賣妻子,在九州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能力,不管帶着紅芍換多少次身份,你還是會将她賣掉。”
被情敵這樣嘲諷,即使是絕對的力量面前,薛玉也忍不住了。
“你沒有犯過錯嗎?你、們、都沒有犯過錯嗎?我是曾對不起我夫人,但是我已經在彌補了,難道要她留在你身邊被你廢去一身修為,她人老珠黃,你嬌妾在側嗎?”
疼痛讓薛玉深深吸了一口涼氣,“我已經為了曾經犯下的錯誤犧牲了這麽多,試問這世道上,有哪個男人可以做到我這樣願意和他人共妻?”
“唉……”陶季安長嘆一口氣,薛玉的這種愛情觀在他看來完全畸形,他無法認同。
就像許不寄說的,薛玉這種男人沒有養家糊口的能力,所以他為了口吃的可以将妻子賣去煙花之地,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無能,苦讀多年未能榜上有名,當然也就沒有人會真心愛慕他。
這樣一來,青梅竹馬的紅芍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紅芍的存在,讓薛玉覺得自己還有人愛。
直到紅芍這個可憐的女人遇到了許不寄,遇到了一個身份地位都處于雲端,且愛她敬她的男人。
所以紅芍毅然決然跟着許不寄走了,自此,薛玉的整個人生都崩塌了,他覺得自己被九州抛棄了。
所以當他有機會奪回紅芍的時候,他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甚至為了将紅芍留在身邊,他找了一個借口。
薛玉用一個感動了自己的借口,告訴所有人,他愛紅芍,愛到願意容忍她和別的男人雙修。
但是這個借口感動不了別人。
陶季安聲音很輕地說:“自我感動罷了,你覺得紅芍能接受你這種愛嗎?”
奪舍後的紅芍看起來三十多歲,眉眼化不開的憂愁,對待薛玉的态度更是如同對待一條狗。
薛玉冷汗津津,提到紅芍的态度,他面上全是痛苦。
“我犯了錯,夫人不過是生氣罷了,等她氣消了……”他指的犯錯,是将紅芍賣去合歡樓。
許不寄聽的厭煩,如果不是薛玉橫插一腳,他同紅芍新婚燕爾,雙方都決定不練合歡派的內功,他自己也決定自廢修為。
紅芍本就是沒有靈根的普通人,哪怕修了合歡派的內功,也是因為被賣去合歡樓,環境所迫。
許不寄和紅芍夫婦齊心,既然無法在成神的路上前進,那便回歸平凡。
所以不耐煩的許不寄猛地一腳踹向薛玉,“這種鬼話,希望你是真的把自己也騙過去了,紅芍在哪?”
“咳咳……”薛玉後腦勺着地,咳出一口血來。
薛玉又咳嗽了幾聲,他确實不敵許不寄,他深知自己今夜是躲不過了,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刻,他還想繼續證明自己是真的愛他的發妻紅芍。
被情敵用武力威脅到生命的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更應該直起傲骨。
“許不寄,十一年了,你的自私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你修為盡廢,那一百零八道天譴你能扛到第幾關?你想要紅芍跟着你一起死于天譴嗎?”
瞧瞧,自己多麽地愛夫人,臨到鬼門關也要保護她免去天譴之苦。
想到這個,薛玉咧着嘴狂笑不止,他的牙齒上全是血跡,面容慘白,冷汗将頭發浸濕,他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可憐。
陶季安只是默默看着,對于許不寄來說,處理薛玉,确實沒有其他人插手更好。
“哈哈哈……”白牆院內只有薛玉撕心裂肺的狂笑。
許不寄拿劍抵在薛玉的眉心,他劍氣滿是殺意,但是卻沒有動手,“好。”
“我不殺你。”
“哈……”薛玉的笑聲突然停住,就好像一只聒噪的鴨子突然被人抹了脖子,安靜如雞。
“如你所言,天道很快就會懲罰我了,我是将死之人。”
許不寄又重複了一遍,用很肯定地語氣說道:“我不殺你,讓紅芍來作抉擇。”
薛玉同意了。
他同意的原因是這十多年了,紅芍不曾有過一次的尋死行為,他認為紅芍一定不想死!
“……有意思。”薛玉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好。”
夫人,你若選我,可以好好活着,可若選擇許不寄,只能等待滅亡。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短,後面幾章臨時要修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