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嫁給師弟(3)

墓室安靜得一根針掉落地上都能聽見, 眼睛被遮住後, 聽力變得更敏感。尤其謝錫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即使現在被蠱毒折磨以至于無法發揮, 但也不至于近在遲尺的聲音都聽不到。

謝錫一邊聽,一邊在腦海裏描繪畫面。先是外袍, 外袍是天藍色的,後背用黑線和銀線紋着姿态優雅高貴的仙鶴。裏邊是純白色的長衫,很柔軟, 穿在身上很舒服。褪下長衫之前要先摘掉腰帶,腰帶早便摘下了, 就扔在他的臉上,蓋住了他的眼睛。

長衫褪去,應當是裏衣。裏衣裏面是年輕健康的軀體,謝錫沒有見過,他想象不出來。

不過很快他就能透過腰帶朦朦胧胧的瞧見了,像塊精雕細琢的暖玉,泛着瑩潤的光一般。掌心蠢蠢欲動, 想要貼付上去,他心裏莫名地肯定, 一旦貼付上去就像是兩塊磁石牢牢吸引住, 必然掙不開。

不過此刻他沒想太多,只是眉頭微皺, 也沒想着要沖開穴道, 而是想看看他這個大師兄到底想幹什麽。

相對于謝錫的百轉心思, 裴回面無表情的臉紅豔欲滴,從耳朵蔓延到脖子、鎖骨至胸口一大片,解開衣帶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明明就吓得想跑回昆侖玉虛山,可是為了承諾、為了掌門之位,不得不堅持下去。

裴回穿着裏衣,望着石棺裏的謝錫有些犯難。石棺其實很寬大,躺下兩個成年大男人都還綽綽有餘。他深呼吸口氣,翻進石棺中,就在謝錫上面,顫抖着手去解開謝錫的腰帶。

謝錫被點住穴道動不了,察覺到裴回的意圖便想沖破穴道,但體內的蠱毒在此時不知為何格外瘋狂。疼痛沖散他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內力,無可奈何之下,他咬着牙問:“師兄,你到底想幹什麽?”

裴回:“救你。”話一出口才發現他緊張得聲音都在顫抖。解開謝錫的腰帶,拿在手上盯了半晌不知所措,半晌後才随手扔到旁邊。他擡眸望了眼謝錫,慶幸腰帶遮住謝錫的眼睛,不然真不知該怎麽應付。

“我說過要救你的。”

沉寂片刻,裴回繼續說道:“蠱毒作亂,你身上開始滲出血珠,再過不久蠱毒可能就會破體而出。屆時,誰來都救不了你。哪怕現在我們找到路離開墓室,還不一定能撐到淳于姑娘的到來。你——”他咬了咬,帶了點氣惱:“左右你也吃不了虧。”

裴回拿食指抹了下嘴唇,撇開臉頰,目光落在石棺棺壁上,一縷長發自鬓邊垂落。他便又将長發撩到耳朵後面,右手探下去,掌心似觸到了滾燙的銅壺,燙得手心疼。裴回極力鎮定:“我體質特殊,可、咳,可将你體內蠱毒引到我身體裏。無論任何毒物、甚至是蠱毒,只要入我體內都會成為大補的藥物。換句話說,我百毒不侵。”

謝錫倒吸口氣,垂落在身側的手輕微顫動兩下。他透過腰帶,見到上方朦胧的身影。書中道是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美的就是那份朦胧,似隔着層薄紗。所有殘缺和不完美都被遮掩住,變成一份神秘的吸引力。

眼下和那情況倒也沒差多少,輕紗軟綢之外,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後背上,有種別樣的風情。臉頰、耳根、脖子一大片潮紅,好似冒着熱氣般,讓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謝錫心中一動,本來想要不顧一切強行突破穴道的動作一滞,以至于錯過最佳時機。

裴回沒經驗,清心寡欲,只看過一本風月圖譜,知識大概了解一些,實際經驗和操作是沒有過的。他也以為沒什麽,畢竟書中描述的詞語都是歡愉、極樂之類,圖譜上的小人物表情也很快樂,絕無痛苦之色。

裴回對風月之事沒興趣,對那種會沉淪極樂的說法嗤之以鼻。他想着,再怎麽快樂還能有劍術武道獲得的成就讓人更快樂?

現下,他知道這種事不僅沒有快樂,還很痛。以他習武多年的身體有朝一日居然還會遭遇到這種完全無法忍受,還不能抵禦的痛,簡直是難以置信。

然而再怎麽難以置信,事情就是這麽發生了。

裴回太莽撞,急沖沖的,什麽準備都沒有就坐下去。便是一根針闖進去都會感到難受,何況是根鐵杵?身體好似被一把利劍劈開般,還要捅進去照着傷口來回戳,簡直是痛上加痛。

裴回痛得喊出聲來,聲音沖到喉嚨口,只到了一半便連忙用手捂住嘴巴。所以那痛呼聲很快被截斷,變成委屈又痛苦的悶哼。眼睛一下就紅了,淚水沒忍住盈滿眼眶,眨個眼,金豆子般大的淚珠兒就滾下來,特別招人。

裴回不敢動,就挺着腰幹巴巴的坐着。他太不知輕重,一下就坐到底,現在是動也不敢動,一動就痛。現在是騎虎難下,出也出去不得,只能是耗着,耗着也好過出去。反正他是不想出去了,寧願這麽坐着,耗到天荒地老,不痛了再說。

心裏委屈,疼得委屈就哭,又不想在謝師弟面前哭出聲兒來,太丢臉。于是捂着嘴巴,嗚嗚咽咽的小小聲的哭,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顆顆滾下來。

這會兒還慶幸謝師弟眼睛蒙着腰帶,沒瞧見他狼狽的樣子。卻不知那腰帶是絲綢和輕紗繡制的,只能蓋住個大概,但就憑這也夠把人撩撥壞了。

半遮半掩更能要人命啊。

謝錫沖破穴道,眼睛微微眯着,透過腰帶望着上方的師兄,喉結上下滾動着,好似只貪婪的饕餮。要不是腰帶遮住了眼睛,沒讓裏頭乍然而起的濃烈欲望驚吓到裴回,不過估計他現在也沒心思去在乎謝錫的心情了。

越是濃烈、洶湧,表面上就越平靜,如同暴風雨來臨前,讓人無端壓抑、恐懼的平靜。謝錫的自控力非常人能及,哪怕他現在就想掀翻裴回,讓向來木讷無趣的師兄在他身下爆發出哭喊,掙紮着求饒,無助又可憐的,任他欺負。

可是,主動的師兄更加可愛。

可愛極了。

他曾經天南地北地闖過,天下美食不能說全都嘗遍,也算是個不容易被取悅的老饕。唯獨眼前這道佳肴,美味得讓他想要細細啃食、咀嚼,舔咬其細嫩皮肉,寸寸皆不能放過,還要再慢慢回味。所以謝錫忍着,直挺挺躺在石棺裏沒有動。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這動作破壞了原先溫潤如玉的氣質,多了點妖異的邪氣。可惜裴回沒瞧見,淚眼朦胧的,勉力用手掌搭在石棺兩邊撐起自己,兩條腿都在微微顫抖。

裴回撐不住了,吸了吸鼻子,還帶着點哭音的、小聲的問謝錫:“怎麽辦?”

一剎那,謝錫更為激動。當然還是表面正人君子的樣兒,只是更加溫柔了點,掩在腰帶下的眼睛更血紅、瘋癫了些。還有就是更脹了,裴回很難受,他想着應該差不多可以出來了,想要趕緊逃跑,但見謝錫身上代表蠱毒的紅血絲不知為何增多,蠱毒被刺激而變得躁動不已。

裴回見狀,想跑又不敢跑,一時間進退兩難,就這麽卡住了。

謝錫又舔了舔唇,特意放輕聲音,顯得更加溫柔低沉。他明知故問:“什麽怎麽辦?”

裴回一開嗓就抽噎,憋了半晌忍着說道:“卡、卡住了,痛。蠱毒還不跑出來,它不跑出來還鬧騰,怎麽辦?”

他只知道自己是藥人族,知道用這種方法引出桃花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蠱毒不僅沒跑出來,還更加躁動不安。謝錫身上滲出的血珠更多,裴回六神無主,忍不住就暴露遇事依賴值得信任的強者的弱點。

謝錫當然不會告訴裴回蠱毒躁動是因他破開穴道,妄動真氣。他沉默片刻,突然開口誘哄:“不如你動一動?你不動,蠱毒怎麽知道有動靜?它們不像人有腦子,只會尋找舒服溫熱的地方躲着,你不動它們就不知道,找不到路,當然跑不出去。”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話就會懂,這哪是認真的提議?分明是在哄騙不知事的青年!

裴回聽得一愣一愣的,全身都在喊痛,哪有空費腦子思考真假,只覺得似乎說得有道理。他慢吞吞的應了聲:“哦。”然後往上挪了,痛到整張臉都皺起來,陡然發現謝錫身上的紅血絲在移動,朝他這個方向而來。

竟真的有用?!

裴回一手撐着石棺,一手捂着嘴,眼眶紅紅的,小聲嗚咽着還以為瞞過謝錫。動作倒是乖覺,沒有停過,即便是痛了也忍着。漸漸得了趣,睜大眼睛又是驚訝又是恐慌,眼淚掉得就更兇了。

許久過後,裴回累得滿頭大汗,鬓邊烏發被汗水打濕沾到臉頰上,他困倦地靠在石棺旁,懶得去計較濕黏難受的感覺。垂眸見謝錫在運氣驅毒,屏蔽五感,他也不好打擾。而且謝錫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內息恢複平穩,充盈如浩瀚大海。

裴回爬出石棺草草擦掉身上的污濁便穿上衣服,回頭見石棺中謝錫雖衣衫齊整,僅有些淩亂,但腹下仍有些污濁。他臉頰一紅,感到抱歉,于是怕了進去用自己的長衫替謝錫收拾,擦幹淨後已是腰酸背痛,動也不想動。于是幹脆蜷起身體往石棺中一躺,就躺在謝錫身邊,沉沉睡去。

謝錫突然睜開眼,坐起身的同時順手摘下蒙在眼睛上的腰帶,動了動左手,發現沉沉的擡不起來。低頭一看,裴回正枕着他的手臂熟睡。

臉頰很紅潤,眼角眉梢春情未褪。衣領敞開條縫,能見到瑩潤的皮膚。謝錫伸出右手挑起裴回散在頰邊的長發,仔細打量着他的睡顏。

裴回的相貌其實不輸給謝錫,比之謝錫清隽俊美,他是靈隽秀美。瞧着充滿貴氣,像是高門裏養出來的公子,白嫩嬌氣吃不得苦。看似淡漠實則高傲,喜歡的視為自己人,怎麽也得護着。不喜歡就當成路邊的野草,随人踐踏也跟他無關。

謝錫在玉虛門內時不太在意裴回這大師兄,與他接觸不多,又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性格和無聊便再也沒興趣投入點注意。要不是這次中了桃花蠱,他還不知道師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謝錫的手順着裴回滑嫩的臉頰一路下滑,來到修長的脖子和鎖骨,在鎖骨處來回撫摸着。剛才就想摸了,可惜必須得忍住。畢竟想要得到某些東西就得學會放棄,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汗水從裴回的臉頰上滑落,滾到鎖骨中間,随着上下起伏而滾動,一不小心就蕩飛出去,掉落進到嘴唇上。謝錫眯着眼,似乎是在回味。右手無意識撥弄開裴回的衣襟,露出圓潤的肩膀。

當時裴回雖然只穿着裏衣,實際上包裹得很嚴實。不過後來動作太大,左邊衣襟滑到肩頭,要掉不掉的挂着,誘人得緊。

謝錫俯下身,伸出舌頭舔了舔裴回的肩膀,唇角帶着笑,眼裏是無人見過的深沉。猛然用力,一口咬進皮肉裏,出現個深深的牙印。

裴回疼得蹙眉,因為太過疲累的緣故還是沒有醒。往謝錫懷裏鑽了會兒才停下,可能以為比較安全,實際上是自投羅網。

謝錫輕笑兩聲,重新躺回去,還把裴回摟進懷裏,然後阖目假寐。

幾個時辰過去,裴回隐約聽到窸窣的說話聲,有些嘈雜。他悠悠轉醒,仔細聽便發現是墓室外面傳來的聲音,還聽到苗英對淳于蓁的呵斥。遲鈍的腦袋被猛地一刺,陡然驚醒,連忙坐起,立即‘嘶’了聲,扶着略微酸痛的腰,臉色古怪。

之前那點運動量對于習武者來說不算大,腰部微妙的酸痛其實可以忽略不計。但較為尴尬的部位不容忽視的怪異感,好似還容納着粗硬物般,難受說不上,總覺得別扭。裴回左手按住石棺爬出去,雙腳剛落地便聽到身後謝錫的輕語:“沈重青他們找來了?”

裴回整個腰都軟了,猝不及防往後倒,好在貼緊石棺撐住身體,看上去沒有異樣。酥麻感從頭皮一路蔓延到腰部,忍不住顫栗。

謝錫靠得太近,就在他身後,說話時呼出來的氣息都噴到耳朵和脖子上,恰好在裴回的敏感點。裴回硬着頭發,假裝鎮定:“你別靠太近。”

他以為自己很嚴厲冷漠,實際上耳朵和脖子那一大片都是紅的,聲音帶着哭腔,還要假裝一本正經并自認為僞裝得天衣無縫。

謝錫眼裏全是笑意,卻故作不知:“師兄不喜歡和人親近?”沒等裴回說話,他便又續道:“也是。師兄性格冷淡,一向和門內其他人不親近。”

再讓他繼續靠近,腿也要軟了!

裴回瞪着前方墓室門,抿着唇往前跨了一大步,跳下石墩,背對着謝錫。石墩約莫三尺高,遮住他的下半身,也讓謝錫離他三尺遠。裴回頭也沒回的問:“你身上的蠱毒……如何了?”

謝錫左手撐着石棺邊沿,右腳踩上去,縱身一跳:“現在好了很多,有沒有根治還需要找醫師看看。”

聞言,裴回扭頭:“你不是懂醫理?”

謝錫:“只懂些淺顯的醫理,還需找神醫幫忙診斷。要是表面上看起來好了,實際還潛伏在五髒六腑伺機繁衍,不就白費師兄一番好意?”

裴回瞬間臉紅,瞪着謝錫的眼神變得淩厲幾分:“謝師弟,我救你是因承諾。你只需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不必感激更不需要報答。所以從此刻起,你需忘記之前發生的事情,不準再提!”

謝錫微笑:“師兄指的是哪時候發生的事?”

裴回板着臉不說話,自覺十分兇狠嚴厲。

半晌後,謝錫無聲嘆氣并擺手道:“我保證不會在外人面前提起你我之間發生的事情。”

眼睛都紅了,泛着水光,瞧起來十分委屈可憐。向來冷心冷肺的謝錫竟然心軟了,不忍心再欺負他,順着哄了兩聲。反正他也不可能拿私密的事當談資,何況私底下的師兄那麽美味,怎麽能讓別人知道?風月旖旎的房內事,還是關起門來慢慢回味,兩個人私底下交流談論比較有意思。

裴回冷淡:“嗯。望你言而有信。”

居然那麽好哄!謝錫愈發覺得裴回可愛,想把同為大男人的師兄揉進懷裏邊寵邊欺負。他以前怎麽就覺得裴回木讷無趣?明明撕掉刻板枯燥的表象就能見到有趣的內裏,竟然浪費了好多年時光。

此時,墓室的門從外面打開,苗英、王随碧等七八個人走了進來。見到兩人各自上來,淳于蓁也在裏頭,因為清楚兩人前世的夫妻關系,所以一旦發現兩人獨處就會比其他人觀察得更為仔細。

淳于蓁站在人群中,臉色難看到極點。別人關心謝錫的安危而沒有注意到空氣中異味,唯獨她從灰塵和腐朽的味道中分辨出來,分明是房事過後的味道。再觀裴回面色,眉眼間仍殘餘一抹春情,衣衫淩亂褶皺。

再往下看,淳于蓁如遭雷擊,面色蒼白,死死瞪着裴回和謝錫的腰帶——互換了!裴回現在戴着的腰帶是謝錫的,那麽謝錫身上的腰帶是誰的不言而喻。

怎麽會?!明明已經重生了!明明她搶先裴回一步成為謝錫的救命恩人,他們兩個還是在一起了?早知道該放多點血而不是想着要多點時間培養感情!

沒關系,他們現在感情還不穩定。只要謝錫還需要她的血救命,她就一定有機會。淳于蓁陰沉着臉為自己加油鼓氣,完全不知道謝錫蠱毒已解。她不知道謝錫中的是桃花蠱,只憑借自己的認知,将血融進丹藥送給謝錫。

想法沒有大錯,畢竟丹藥确實有壓制蠱毒的作用。但越是壓制,決堤的時候反彈更嚴重。再者,所謂桃花蠱,顧名思義,需藥人族以交配方式引出蠱毒。普通人無法完全引出蠱毒,還會中蠱而亡,唯有藥人族能治桃花蠱。

然而藥人族已經滅族,下毒者是想謝錫死。

謝錫查出桃花蠱唯有藥人族能醫卻不知其法,淳于蓁不請自來,他沒有相信過但也查過底細。發現她是藥人族也無法根治蠱毒,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不得其法。不過就算提前知道方法,估計他也不屑于用此法解蠱。

……除非對象是師兄。

以謝錫的性格,要是他提前一天知道解蠱方法,可能會選擇等死。偏偏裴回主動是在謝錫不知情的情況下,後者猝不及防就讓人闖進心裏來占了個位置,沒半點反感就欣然接受。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錯不開緣分二字。人家注定的姻緣,任是旁人已知前情後事、千防萬算也擋不住。

可惜,淳于蓁不懂這個道理,更不願意妥協。她來自現代,還記得第一世接受的思想教育,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要靠自己來改變!所以她不甘心,只要裴回和謝錫兩人之間還有一絲插足的可能,就是她獲得幸福的機會。

淳于蓁改變命運的想法沒錯,但她想要改變的命運軌跡是破壞他人幸福,強求不屬于自己的感情,搶奪別人的愛人。行為損人利己還要扯張大旗遮掩,恐怕重生一世又是白費時間。

衆人團團圍住謝錫,裴回則被擠到外面,只有王随碧擔憂的詢問他:“大師兄,你有沒有受傷?”

裴回搖頭:“我沒事。”

那頭苗英想要拉扯謝錫的衣袖但抓了個空,她也沒在意,只滿腔擔憂的問:“謝大哥,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我們先出去找醫師看看,我大哥已經找到薛神醫的行蹤,只需幾日就能趕到順天為謝大哥醫治。”

全程沒有提及程冰和淳于蓁,重點強調被她大哥找到的薛神醫。程冰沒有武功護體于是守在逍遙府替府中受傷的人醫治,要是在場估計會擠兌回去。至于淳于蓁,懊惱的瞪了眼苗英,心中嗤笑兩聲而沒有搭腔。

苗英連程冰都比不上,不足為懼。她根本沒把苗英當成對手來看,故而任她作怪。

謝錫退開兩步,避開靠得太近的苗英:“無事。”言罷,擡眸看向人群外的裴回。

此時,王随碧習慣性的抓住裴回的袖子,往下扯便瞧見裴回背後密密麻麻的紫紅痕跡。光線太暗,他看得不清便眯着眼湊上去看:“大師兄,你受傷了!脖子後面全是痕跡,肯定是磕到了,大片大片,看起來傷得不清。”

裴回不習慣他靠得太近,把王随碧撥弄開随口道:“你看錯了,我沒感到痛。”

王随碧着急解釋:“真的,一大片的傷痕。師兄你還是趕緊出去找醫師看看,有些傷磕到內裏也沒覺得疼,最終傷重成疾都還不明不白的。”

說罷,他還想上來撥開裴回的衣領再看一遍。但下一刻眼前一花,定睛一看發現謝錫就站在面前,靠在裴回後背,雙手捏着裴回的衣領壓緊。謝錫還笑吟吟的說道:“王師弟看錯了,師兄沒受傷。”

王随碧錯愕:“可是——”

“蚊蟲咬的。”謝錫打斷他的話,笑得更為溫和:“墓室陰冷,容易滋生蚊蟲。蚊蟲毒性大,有時候碰觸一下都會起反應。”

裴回心裏疑惑,他體質特殊,從不招蚊蟲叮咬。不過見謝錫滿臉真誠和憂心,那就應該确實是蚊蟲叮咬。畢竟以前沒進過墓室,或許裏頭的蚊蟲毒性更強也說不定。

謝錫溫聲細語:“師兄,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裴回淡漠:“嗯。”心思飄向逍遙府的熱水溫泉,好想泡個熱水澡。

王随碧左右瞧瞧,滿腹疑惑撓頭,總覺得氣氛古怪。尋思半晌也不得結果,便幹脆放棄思索,無事一身輕。

反正大師兄和謝師兄關系就不好,不僅疏離還經常比鬥,或許這古怪的氣氛就是關系不好的佐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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