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嫁給師弟(8)
裴回睜開眼, 自下而上望着謝錫。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枕在謝錫的大腿處, 而謝錫披了件外袍,敞着赤裸的胸膛。胸膛上有好幾道指甲刮出來的紅痕, 肩膀上也有些暧昧的痕跡。長發松松散在背後,西斜的光照打在他的側臉上, 一瞬間讓裴回産生凝望雪山的錯覺。
謝錫正凝眸盯着船艙內那把烏黑鎏金的長劍,察覺到裴回的動靜,立刻垂眸:“醒了?”他的右手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梳攏着裴回的長發。
裴回爬起身, 本就做好腰酸背痛的準備,畢竟這次可比上次耗費時間還多, 而且直接被做暈過去。情況應該更嚴重才對,然而事實相反,他爬起來後舒展身體,只有微弱到可以忽略的酸痛。裴回頓時驚訝,看向謝錫的目光中充滿怪異:“原來你說真的。”
裴回暈過去後還緊縮眉頭,渾身髒污,謝錫替他擦洗幹淨又幫他穿上衣服。見他還是蹙眉難受的模樣便花個把時辰替他推拿活絡筋骨, 直到裴回在睡夢中松開緊皺的眉頭,陷入安穩舒服的沉睡才松手。
謝錫見裴回起身時小心翼翼的模樣還想告知一句, 未料還沒開口就聽到裴回脫口而出的話。他不動聲色, 溫和的笑:“我說過不會騙師兄的。”
聞言,裴回思及昨夜的勞累, 想要指責他騙人但發現自身無恙。當下感到左右為難, 一方面覺得整夜被翻來覆去弄個不停太凄慘, 另一方面他在醒過來後渾身清爽并不覺勞累。這次跟在墓室中的那次相比實在好太多,再者謝錫前戲做足,他被進入的時候确實不痛。
這麽一想,謝錫也不算騙人。
裴回瞟了眼謝錫,沉吟半晌,語重心長:“你以後不要弄太久,我上次就沒有浪費時間。”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不滿,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昨晚被強迫弄哭很多次,眼睛紅了,喉嚨也喊啞,他不斷求饒認輸,謝錫還跟沒聽見似的繼續逞兇。
思及此,裴回更為堅定:“謝師弟,只要你每次快一點,我們能省很多時間。”
謝錫意味深長:“快是沒有問題……”就是時間省不了。
裴回不知謝錫心思便當真以為他懂自己的苦,這是答應下次會快速解決不浪費時間。于是颔首滿意說道:“嗯,下次不要忘了。”這便輕飄飄把事兒揭過去了。
所以說這就是沒經歷過社會人情險惡歷練的後果,某些方面天真得感人。他竟就這麽信了謝錫,渾然不知色令智昏的男人床上床下是兩個樣子。下了床穿上衣服就是正人君子坦蕩蕩,上了床裸裎相對誰還記得曾經發過的誓?
——當然聰明人是不會輕易毀約,他們只會玩文字陷阱游戲。
裴回撿起散落在船艙內的衣物背對着謝錫一件件穿起,随手将長發攏到一旁,每次穿衣都要撥弄長發便覺麻煩。這時謝錫上前握住那把長發并說道:“我幫師兄綁頭發。”言罷,也不知他從哪裏摸出把篦子就兀自梳起來。
裴回回眸看了眼正認真替自己梳發的謝錫,想了想便随他,轉身摸到外袍披到肩上然後舉目四望,一時半會兒竟找不到腰帶的蹤跡。他伸手朝後拍打謝錫胳膊:“我腰帶呢?”
謝錫從身後找到他的腰帶,腰帶上沾了白色污濁物,不能再用便只好從箱子裏拿出新的腰帶。箱子放在船艙角落裏,除了裝換洗衣物還有其他用品。甫一打開,一團圓滾滾的肥球骨碌碌滾出來,蹬着相對于圓肥身軀而言特別細小的鳥腿兒睡死過去。
裴回見到繡球便想起昨晚的事,臉頰莫名燒紅。剛醒來時都沒有的羞恥感在察覺到第三者存在便突然高高蹿起,灼燙的感覺蔓延到耳朵和頸項,背對着謝錫,埋頭裝死忽略那灼熱深沉的目光。
皙白的臉頰和脖子都染上胭脂紅,謝錫怎麽可能沒有注意到?胭脂白玉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瞧得謝錫牙根泛癢,又想往上面啃一口。他微微眯起眼睛,舌頭頂住下腭牙根處,右手指腹無意識摩挲着,這是謝錫心中湧起勢在必得的渴望但需得克制之時産生的小動作。
謝錫無聲輕笑,起身跪坐在裴回背後,替他绾發并拿出根玉簪将他的長發固定住。“當時那些刺客擺明要我們的性命,師兄為什麽還不拔劍?”
圍攻他們這艘小船的刺客共有十幾人,蘆葦叢中還藏了好幾批人。如果真要震懾住他們,裴回得拔劍,讓劍染上血光才能讓他們忌憚。裴回甚至沒有拿出長劍而只用魚竿,雖然劍術高超卻沒有達到令人震撼驚豔的地步。
所以各方勢力只收到謝錫身邊随行是個劍客的回複,他們沒把裴回放在眼裏,只以為那是個普通但劍術高超的劍客。但假如應戰中裴回拔劍,他們一定會重視。因為裴回不僅僅是個劍客,他還是個武道宗師。可惜他掩住自身光華,致使各方勢力都對他掉以輕心。
之前沒管身後那群尾巴是要通過他們傳遞某些模棱兩可的消息,目的達到的話就再不能容忍他們繼續跟着。所以謝錫在達到目的後就讓逍遙府給各方勢力遞白條警告,順便砸個場子活動活動。畢竟被跟了那麽久,心情總有點不好。
接下來的日子裏,便當真只有他跟師兄兩人同下江南。泛舟江上,把酒言歡共賞春光,偶爾蓑笠綸竿,過的神仙日子,好不惬意。
謝錫指腹摩挲的動作一停,迅速從幻想中回神,将目光投向背對自己的裴回。他還記得要等裴回的答案:“師兄?”
裴回猛然回神,“劍身沾血不好洗。”
這話一聽就是在撒謊。謝錫接觸過裴回那把長劍自然知道那是把滴血不沾的寶劍,劍身雪白不染塵埃,哪怕沾滿鮮血只要輕輕一甩就能恢複雪白幹淨的面貌。
謝錫:“師兄還是猶豫……無法動手殺人?”
裴回:“沒有。”
謝錫:“師兄不必騙我。”
裴回回頭,奇怪說道:“我為何要騙你?”回想一下,發現上一句确實太敷衍,于是說道:“這裏不是個殺人的好地方,江面染血,河底沉屍,等冬天水位下降你看吓不吓死人?”
謝錫失笑:“只是這個原因?”
“不止。”裴回握劍在手,繞着矮小的船艙回身和謝錫正面相對。凝望面上帶笑的謝錫,嚴肅而認真的詢問:“如果當時出手的是你,你會殺人嗎?”
謝錫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他們要殺我,我自然會殺回去。”語氣淡淡,似乎殺與不殺沒甚區別,手沾人命也跟尋常做菜時候殺雞宰鴨一般。
裴回想起山門內師父曾經告訴過他,謝錫此人是天生的上位者,他對于生命是漠視的,任何時候都能冷靜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選擇。所以他能自創逍遙府,一呼而天下應,換成山門內任何一人是做不到他這樣的。然而謝錫也有上位者的仁慈,他能控制自己不會濫殺成性。
謝錫伸手輕撫着裴回的臉頰,又在他将要皺眉之際離開,淡笑道:“好吧,我不會全殺——應該會殺一兩人以震懾其他人,順便讓他們離開的時候把屍體拉走。”他也不想見到河底沉屍的畫面,破壞美景。
更何況,他也不是濫殺成性的人,如果能通過震懾逼退敵人自然不需費力殺死全部。要知道若是将人逼到絕境,讓他們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那麽臨死前的反抗也是驚人的。哪怕是只螞蟻,臨死也會反咬一口,千百只螞蟻啃一口也會露出白骨。
“可是師兄,你一個也不殺。”
沒殺任何一人和只殺一兩人仍是有區別,後者只是不想動手,那麽前者只會縱容敵人氣焰,反将自己陷于危境。之前也提到過,身為劍客未曾見血,永遠不可能成就自己的武道。
裴回冷着臉,實在逃避不過去才嘆氣說道:“謝師弟,你也學過歸宗劍法自當知道這套劍法霸道淩厲,萬劍歸宗,練至大成時一人便可當百萬師。”
何等霸道淩厲的劍法!如果心性不穩、自私、暴虐者習成歸宗劍法會給天下帶來怎樣的危害?天下已無人知曉曾有昆侖玉虛一脈弟子學成歸宗劍法,下山歷練,于一城中受到欺辱,怒而拔劍屠城,僅是一招劍法便将滿城屠盡。
這就是歸宗劍法一劍屠城的由來。
正因此,在無法适應當今武林逐漸世家化的同時,昆侖派也逐漸隐退江湖,變得無比低調,至如今竟無人識的地步。而昆侖內門弟子無一不是心性堅韌良善之輩,不斷經過考察才敢授予歸宗劍法。同時山門要求內門弟子在劍法未成之時不得殺人,劍法大成後更不得妄自殺人。
劍是需要開刃見血光的,裴回劍道天賦高,師門把他從小養到大自然知道他脾性如何。裴回看似木讷實則通透,性格冷淡不近人情實際是過于偏心。被他放在心上的,自然是偏心到極致,沒進入眼裏的,就是路邊野草不會投之以目光。
師門對此更為擔憂他鑽牛角尖,偏執成魔,釀成大禍。雖然裴回現在的目标是成為玉虛一脈掌門當甩手掌櫃,可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突然有了心魔。因此門內與裴回同期的其他弟子被允許下山,殺過不少惡人時,他還是不被允許殺人。
謝錫十五歲下山歷練半年便已見過血光殺過人,十七歲離開山門更曾深入山賊窩裏殺惡人無數。山門長輩看透謝錫,知他是人上人,心性不凡,冷漠卻不乏仁慈之心。再者,謝錫也沒打算學成歸宗劍法,這就更讓昆侖山門長輩放心他下山。
反觀裴回,練劍近二十年也未曾沾人命。劍道陷于瓶頸,山門長輩這才同意他下山完成遲來數年的歷練,結果便是他裴回遲遲無法下手取人性命。
“師門對習成歸宗劍法的弟子要求格外嚴格,殺的第一人必須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他只是尚未遇見真正該死的惡人。“師父說過,哪怕是真正的惡人,其實也不是我殺他的理由。”
殺人不是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哪怕是罪有應得者,裴回也沒有權利去處置他人的生死。
謝錫不由往前探身,直勾勾盯着裴回:“師兄豈不是一輩子也不能殺人?”
“不。”裴回神色淡淡,眸光堅韌,由始至終也未曾改變過他的信念,一如雪山山巅終年不化的冰棱。“遇到該死之人我不會手軟,不殺,只是因為不想殺。”
謝錫心神微震,久久無言。他似乎小看了師兄,或許因着以前從未正眼直視過,也不曾放在心上。他以為師兄是怯弱、心慈手軟,可他忘了通透之人其實心腸最硬,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身為劍客,劍不沾血,只因裴回超出常人百倍的克制。
俠以武犯禁。當今武林,有誰還記得這句話?誰人能在身懷絕技之下還能以常人律法規束自己?便是江湖中以自律克制、君子仁慈聞名的謝錫都無法保證自己能做到如裴回這般克制。
謝錫輕笑,眼裏流淌着比春江水、花月夜還溫柔旖旎的情意。裴回被這種目光注視着,初時微愕,随後便覺渾身不自在,撇開臉輕咳:“別耽誤時間,你去劃船……該啓程了。”
他們已有三天不曾上岸,昨夜又在蘆葦叢中停留整天,也是時候上岸進城購置些物品,如此才能繼續上路。謝錫沒有異議,起身朝船頭走去,拿起竹竿便撐船掉轉方向離開蘆葦叢。行走半日,黃昏到來,逐漸從冷寂的江面來到較為熱鬧的水域。
行走一段水路便能見到好幾只水鴨子悠閑自在的漫游,再往前又是好幾只鴨子聚在一塊。謝錫回頭對坐在船艙中的裴回說道:“快要上岸了。”
裴回便從船艙中走出,與謝錫并肩而站。此時已能瞧見炊煙和歸家的漁船,晚風徐徐,紅霞滿天,岸邊蒌蒿蘆芽脆嫩多汁。如今已是能窺見江南一角春光。
烏篷船很快停靠在岸邊,二人下船上岸,從岸口行至坊市客棧住下。天色暗下去的時候,店小二特意走了一趟過來敲門叮囑:“夜晚緊閉門窗,無事不要出門。”
這叮囑未免古怪。謝錫多問了一句:“為何?”
店小二頭次見到這般好看又氣質溫潤的人,心生好感便多嘴道:“妖魔作祟。”
謝錫和裴回落腳的這處小城鎮名為梁溪,風景優美,民風淳樸,白日裏瞧着安居樂業,寧靜祥和。但天色一黑,街道立即空空如也,便是最為熱鬧的花街柳巷也熄了紅燈籠不敢聲張。确實古怪,但要說妖魔作祟就太離譜。
店小二解釋:“你們別不信,前天也有一隊商旅聽了我們叮囑卻不信,半夜跑出去結果變成一副幹屍模樣。你們想啊,活生生的人突然變成幹屍,可不就是妖魔吸走精氣?”
幹屍?裴回從謝錫身後走出,同他對視一眼,問道:“什麽時候出現吸精氣的妖魔?”
“大概是兩個月前。梁溪鎮時常有人口失蹤,多是些漂亮的黃花閨女。但行商旅人也有被抓走,相貌好看的男子也會被抓走。有些失蹤後見不到屍體,有些就變成幹屍,那些失蹤的,兇多吉少。”店小二解釋完便離開去通知其他房間裏的客人。
謝錫關上門,見裴回眉頭深鎖便過去牽着他的手,親昵的挨着坐在一塊兒。“師兄想什麽?”
裴回:“江南宋家莊。”被滅門的宋家莊,死法便是被吸幹精氣成為幹屍。“紅衣邪教,我聽聞這個教派裏有一門武功便是通過吸取活人精氣、甚至是練武之人的內力而增進自身武功。幾年前被鏟除,現如今卷土重來,而且目标明确。”
謝錫身上的蠱毒,被滅門的江南宋家莊以及對藥人的觊觎,都有紅衣邪教的手筆。其中關聯,不管是宋家莊還是藥人,似乎都跟謝錫有關。
“他們的目标是你?”
謝錫單手支頤,漫不經心:“應該。”
裴回:“你跟他們有舊怨?”
謝錫沉吟片刻:“準确點來說,是有仇。”他笑道:“幾年前是我端了他們老巢。”單槍匹馬,殺得紅衣教潰不成軍。“他們教主當時練的邪功,剛好到關鍵時刻就被我一劍捅穿背心。估計是因此才來找我報仇,不過紅衣教當年未成氣候,時隔多年也成不了氣候。我猜,紅衣教是丢出來吸引注意的餌,後面還有人。”
聞言,裴回瞧他的眼神更為古怪:“你當真得罪不少人。”
謝錫攤手:“名聲過盛,就成了靶子。”哪怕有時候他沒那個野心,但只要有人妄想到最高位置就一定會鏟除擋路者。他又挂上溫和的笑容,倒了杯茶喝一口,頓了一下吞進肚子裏便不再喝。推開杯子和茶盞說道:“既然來了,不如師兄和我一探究竟?”
裴回掃了眼還七分滿的茶杯,心知定是茶葉劣質不好喝,謝錫才會只嘗一口便不再動。思及此,他也打消倒茶的念頭,想着等會兒還是喝水解渴吧。“當年紅衣教也四處偷擄無辜男女以作練功所用?它跟宋家莊、藥人到底又有何關系?”
謝錫:“紅衣教偷擄無辜男女以作練功所用為其一,其二是為煉制藥人。他們學的那門邪功容易走火入魔,身上還會累積毒素,最後無一不是慘死于劇毒。傳聞中藥人百毒不侵,其血肉既可作為大補之藥,也可吸收劇毒。”
裴回蹙眉:“藥人煉成百毒不侵之體是因他們本身體質能抵抗毒素,後又用藥人族的法子煉體。要是普通人被煉成藥人,單是毒性最淺的藥就扛不住。”
“所以他們開始捕捉江湖之人,這才招來邪教之名,人人喊打。”謝錫說這話的時候帶了絲嘲諷的語氣,目光冰涼:“最後煉出一群不人不鬼的怪物。”
“宋家莊或許真藏了個藥人才會引來滅門之禍,恰巧宋家莊與我有些淵源,我就被牽連進來。 ”
這話說得無賴——“說不定是你牽連宋家莊,你跟宋家大小姐不是有婚約?”
謝錫直起身,靠近裴回,單手箍住他的肩膀不讓他後退:“師兄在意我跟宋采蘭的婚約?”
裴回莫名其妙:“你跟她人有婚約與我何幹?”
還裝?謝錫失笑,輕撫裴回的臉頰,溫聲細語的保證:“師兄,我與宋采蘭并無關系,我也絕對沒有跟哪個女子糾纏不清、互許終身。師兄,我……”心裏也是只有你。
裴回眨了眨眼:“風雨樓将你倆的婚約傳遍整個江湖,你也并沒有澄清,難道不是默認?”
謝錫:“我跟宋家莊有點淵源,所謂婚約其實是一個承諾。當年宋家莊對我母親有恩,便許了宋莊主一個承諾。後來我到宋家莊被認出來,宋莊主要求我跟宋采蘭成親,履行承諾,而我拒絕了。”
宋莊主猜出他的身世便想利用自己女兒将整個宋家莊綁在謝錫身上,以求未來百年恩榮。可謝錫不是為了報恩就賠上婚姻的人,更不是個會被恩情捆綁的人。
“我沒有否認宋采蘭雇傭風雨樓傳出來的消息,只是想知道背後操控一切的人接下來會怎麽做。”
宋采蘭清楚他們沒有婚約還故意放出消息令整個武林都知道,說沒有目的誰信?反正是要走趟江南,沒人能算計完謝錫之後仍舊安然無恙,何況還對他下了致命的蠱毒。
“還好有師兄在,否則我已經蠱毒發作而死。”雖然他早就安排好人手設好請君入甕的局,等他一死立刻報複算計他的人,下場當然只會更凄慘。
謝錫笑得很溫和,心卻是黑的。他溫柔的對裴回說道:“我定然是不會辜負師兄情意,師兄放心,等我解決完幕後之人立刻讓風雨樓澄清。”屆時,便把師兄娶回逍遙府。
裴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說的話很正常卻又處處透着古怪。他點頭含糊着說道:“澄清也好,不會讓你以後的妻子誤會。不過這也是你的事,怎麽做你自個兒處理。”
還是在不滿。真像吃醋鬧脾氣的夫人,得抱着哄着才算完事兒。
謝錫:“夫人啊……”
裴回:“哈?”眨眨眼,“謝師弟,你叫我?”
謝錫以拳抵唇,擋住寵溺無奈的笑:“師兄聽錯了。”既然不想承認,還鬧着,那便只好縱着了。
裴回滿臉狐疑,還是覺得謝師弟怪怪的,莫非蠱毒還會影響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