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着魔(11)

裴回雙手被鉗制住, 眼睛紅紅的,罵他無恥。謝錫頓了頓,掐着他的下巴,面向自己:“回回,你被我寵壞了。”

居然在他面前罵無恥, 因為這點小事。難道他的言行身教對裴回沒用?或者是十餘年間僞裝得太好, 以至于裴回忘記在貝塔星生活的日子。

“你我都在貝塔星長大,那裏沒有法律和道德。卑鄙無恥是所有人活下去的通行證,你從貝塔星學會的不擇手段已經全都忘記了嗎?”

裴回愣怔住,他憶起七歲之前在貝塔星的生活,謊言常伴随身邊。無所謂卑鄙和無恥, 因為誰都一樣,沒有對比,無從談起高尚和道德。

“想起來了?”謝錫笑望着身下的裴回,抽出皮帶綁住他的雙手, 然後在裴回身上游走。從襯衫底下探了進去,冰涼和溫熱的皮膚觸貼,引起陣陣顫栗。

裴回忍不住想要掙紮,而謝錫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掙紮,不緊不慢地撫摸,慢慢享用他的大餐。裴回的逃避和恐懼在意料之中, 如果沒有那麽抗拒, 沒有那麽着急離開, 他也實在不願意用這樣激進的方法。

“不擇手段, 獲取渴望之物,滿足欲壑。”

貝塔星長大的人從不知克制為何物,哪怕是裝模作樣假扮出來的克制,也不過是為了日後更為順當的完全占有。沒有法律和道德的束縛,他們的觀念裏也沒有這些,而謝錫尤甚。

如果謝錫從小在首都星長大,受人文熏陶和法律束縛,或許他就會更加的克制。但要讓他選擇放棄,那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因為他從皮囊到骨肉,實實在在的漠視世間的普遍規則,諸如道德。

十歲離開貝塔星進入軍隊,十六歲認祖歸宗入駐首都星,學着去遵守首都星的一切普遍規則,十幾年來僞裝成一個斯文溫和的博士。實際上骨子裏依舊是那個從貝塔星走出來的惡鬼,兇狠無拘。

所以,不是貝塔星養成這樣一個謝錫,而是謝錫恰恰好就适合貝塔星。或許就是神靈不願意見到他往後那副僞裝得爐火純青的面孔,所以把他扔到貝塔星,盡早沾染上那些習性,往後再如何僞裝也總能見到三分痕跡。

“你明知道我是只貪得無厭、沒有道德、滿口謊言的惡鬼,還敢相信?”

如果不相信,就不會指責他無恥了。畢竟,誰會去指責一只惡鬼無恥?

裴回的衣服被卷到胳肢窩下面,露出大片精心養出來的白皙肌膚。一只手在上面游走,若有似無的點火。

裴回輕輕喘息,瞪着天花板咬着牙詢問:“謝叔,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最後的話,說不出口。

謝錫親了親裴回的嘴巴,伸出舌頭描繪了一遍,再細細的嘗了一遍,像品嘗美食那樣。離開的時候,帶出一條銀絲。而裴回也因缺氧而大口喘氣,臉頰緋紅,眼尾也都紅了。

“不知道,等發現的時候就有了遐念。”

裴回雖說也對謝錫有意思,但這發現的時間太短,沒個緩沖機會。前段時間兀自恐懼擔憂,滿腦子都是逃跑的想法,壓根沒想過謝錫是否也跟他有同樣念想。

突然之間的轉變,驚喜還沒來到就聽到謝錫的威脅,簡直如禽獸之言,刷新他對謝錫的認識。心神震撼,一時之間心情複雜,沒辦法高興起來。

“如果我一定不同意,非要離開首都星,不跟你在一起呢?”

謝錫的食指沿着裴回的唇滑落到褲子上,慢條斯理的解開,擡頭輕笑,笑意不及眼底:“你不會想知道我的手段。”

裴回堅持:“我想知道。”

謝錫擡起他的腿,盤到腰間,俯身說道:“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有的是方法讓你逃不了。你知道等級壓制嗎?”

裴回的頭往後仰,汗水從額頭上落下來,滴進黑發中,打濕頭發。盤在謝錫腰間的腿繃得很緊,從小腿到腳背,繃緊的弧線很迷人。

“不、不知道。”

“貝塔星的13區前面還有12個區,12區可以統領13區,可以調控13區任何機密事件,可以随時監控13區。同樣,11區也可以這麽對待12區,往上數,權限最大的是1區。而1區代表是貝塔星,換句話說,1區統管13個區、整個貝塔星,而統管1區的人就是那裏的政府高官。管理貝塔星的,是上一個級別的星球,層層遞進,首都星統管最高聯盟星系,而統管首都星的人,是軍政兩府。”

“軍政兩府,沒人敢得罪我,誰都願意給我面子。只要我願意,我就能随時調取最高聯盟星系所有的監控、警力、軍備,我甚至可以動用聯盟的蛛網随時随地掌握到你的行蹤,然後把你抓回來。”

“無論你逃到哪裏,都在我的掌握中。”

謝錫在裴回耳邊呢喃:“回回,你逃不掉。”

然後便狠心地進去了。

裴回頭一次,而謝錫又是執意要他記住教訓,因此痛得又哭又叫,拼命掙紮。他越是掙紮,謝錫就越是執意而行。

。。

裴回背對着謝錫抹眼淚,裹着條毛毯,裏頭渾身赤裸。背部露了出來,漂亮的蝴蝶骨一覽無餘,其上遍布青紫痕跡,肩膀上還有個咬痕,讓人一見便知發生了什麽。

裴回掉眼淚倒不是委屈難過,純粹是疼的。他本來就對謝錫有意思,天天晚上夢見跟他巫山雲雨,就是良心上受到譴責。逃避謝錫的時候,也沒忘了想。

謝錫一通告白炸得他暈暈乎乎的,如果給他時間好好想,冷靜下來想明白了,估計就會愉快的接受。可是,謝錫太狠了,招呼也不打就闖進去,疼得裴回差點抽過去。

結束後,快感離去後,剩下就是破裂的疼痛。

裴回自然而然的掉眼淚,面無表情的,眼淚一顆顆滾落。落在謝錫眼裏,就是心如死灰。

謝錫把毛毯提起來裹住裴回的肩膀,在上面落下輕輕一吻,說道:“過兩天,我們就去登記結婚。然後,改掉志願,留在首都星。對了,還得帶你正式見見我的家人。”

盡管裴回跟謝錫住了十幾年,但實際上沒有跟謝錫的家人正式見過面。他們互相知道彼此的存在,卻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見面。裴回不想見,謝錫的家人也不想見,避免一些麻煩。而謝錫也沒想過把裴回帶回去,比起家人,顯然是裴回更重要。

但現在不一樣了,如果是結婚的話,那麽意思一下也得帶回去。順便讓家裏人照應裴回,如果是夫妻的話,那家人也就會因此而照應裴回。

裴回涼涼地掃了眼謝錫,默默偏過頭去不看他。

……根本不像書上描寫的那樣,也沒有夢裏的溫柔。

謝錫從背後抱住他,把他摟進懷裏,下巴靠在裴回的肩膀上,嘆息道:“我會對你好。”

裴回眼神空茫,莫名想到電視劇情節,那些強迫戀人後都會說這句話的反派配角,而結局通常都是be。蹙眉,雖然技術不行,但他還不想be。

裴回掙紮了一下,滿臉不情願的拒絕:“不用。”

謝錫環抱住他的力度加重,猛地将他抱起。裴回吓得臉色慘白,受傷的小花兒經不住摧殘。謝錫當他是抗拒,心裏的黑暗逐漸擴散,面上卻更為溫柔的說道:“我抱你回房休息。”

裴回被抱回謝錫的卧室,聽到他說:“以後你跟我睡在一起。”

裴回默默翻身,背對着謝錫睡下。

謝錫靜靜的看着他,起身去拿藥擦拭裴回身上被弄傷的地方。

裴回太累了,全程沒有醒過來。

謝錫擦完後,将藥放進床頭櫃中,躺上床,緊緊抱住裴回。哪怕是裴回在睡夢中感到不舒服企圖掙開,他也沒有放手。

不會放手,也不會道歉。

除此之外,裴回可以對他施行任何的報複。

謝錫絕對不會後悔今晚的選擇。

他摟抱着裴回,一夜無眠。

第二天,謝錫讓裴回修改志願。而裴回去了躺洗手間,回來後滿臉苦大仇深,謝錫還要逼他,氣得他當即就恨上了,死也不肯修改志願。

裴回瞪着謝錫恨恨地說:“死心吧,我不會修改的!”

不氣死他,無法報小花兒被摧殘的仇。

謝錫涼涼睨着他,當着他的面動用權限替他改了志願,留在首都星大學。挂斷通訊,說道:“明天去登記,九點鐘。”

裴回大概是因為在洗手間遭受到非人的折磨而變得格外小心眼,本來就記恨謝錫,這下就徹底賭氣上了。

他受的苦都是因為謝錫,不來哄哄就算了,還冷聲冷氣逼他!

不過謝錫總有法子治裴回,導致他的計劃都中途夭折,最終還是被押到民政局去登記結婚。領到婚本後,謝錫就把裴回帶回家裏,在那張布置得如同婚床的床上重新要了裴回。

謝錫的速度太快,裴回反應不過來,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鬧騰過幾次。氣歇了後,再加上性生活和諧,裴回就跟謝錫好好過起日子,沒再鬧過。

短短半年時間,圈子裏的人都知道謝錫和他一手養大的小孩結婚的事,心中了然,怪道謝錫平日裏沒個知心人,對談戀愛和結婚的事完全沒興趣。開始還以為是把一生都奉獻給科研,原來是早就把伴侶養在身邊了。

怪不得平時冷情冷心的,突然之間領養回個小孩。

這些言論在一夜之間吹遍整個圈子,所以遇到謝錫時,那看過來的眼神就變得格外意味深長。

謝錫對此倒沒有解釋,等同于默認。

謝家的人确認一番後,也只能妥協,他們本來就對謝錫的任何決定沒有置喙權。好在是個熟悉的人,他們還能放心。

夏可在離開首都星去大學之前來找過裴回,本來擔心他是被強迫的,結果就看到滿臉紅潤、眼角眉梢全是春情,顯然性生活豐富又和諧。

所有擔心團吧團吧就被扔進垃圾桶。

擔心個屁!她還是只單身狗呢!

沒躲過畢業分手魔咒的夏可:“看上去挺滋潤……沒反抗?”

裴回搖搖頭,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之前擔憂害怕,是怕謝錫知道我對他産生念想,把我趕走。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是兩情相悅。所以,我準備好好過日子。”

當然,如果房事不和諧的話,還是要鬧一鬧的。

夏可倒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半晌嘆口氣,人家鍋蓋相配,旁人也不好說些什麽。只是謝錫和裴回身份懸殊,作為朋友還是要給予忠告。

“你跟謝博士的身份天差地別,肯定會有人覺得你配不上,想要拆散。他們不敢得罪謝博士,而你就首當其沖。如果遇到危險情況,不要大意的求救,我在首都星還有很多人脈。”

這些情況,裴回也想過。在外人看來,他确實是依附于謝錫的菟絲花。

裴回自信地說道:“放心吧,以後他們就會知道,我和謝錫是天生一對。”

夏可斜着眼睛瞥他,這才多久,連叔叔也不喊了。

旋即又感到一陣心酸,好歹也是看着長大的少年,曾經是少女心,不知不覺變成老母親一樣操心。

裴回伸出手:“言歸正傳,我想在大學期間創業,誠邀你加入。”

夏可握住那只手:“副總的位置是我的,誰都不能搶走。”

裴回:“沒問題。”

兩人對望,相視一笑。

這一幕落在謝錫眼中,變得格外刺眼。哪怕他知道裴回和夏可兩人沒關系,但還是嫉妒裴回對夏可露出那樣毫無防備的笑容。

以前,那是給他的信任。

強求來的苦果,終究不甜。

裴回以為他跟謝錫是兩情相悅,渾然不知謝錫以為的一廂情願。于是在他慢慢适應夫妻生活後,謝錫遭受了長達十年的自我虐心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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