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艙門外蔚藍的天空上漂浮着淡薄的白雲,一個個色彩缤紛的熱氣球和隐約歡呼鼎沸的人聲刺激着章齡之頭暈目眩的感官。
她的腿綿軟的像踩在棉花上,頭暈乎乎還想說什麽,就被潇灑跳下去的佐尚辰也一起拉出了機艙。
“啊——”一下子失去重力沒法平衡的感覺擊中章齡之的心髒,她尖叫着有那麽瞬間覺得快死掉了。
很快她的腰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尖叫被對方如數吞入腹中。
輾轉上來的唇灼熱,兇狠的力道在她的唇上啃噬,好似一種無言的懲罰。
風聲、歡呼聲、向下的墜落,以及心裏恐懼死亡的感覺統統都消失了,章齡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上。
吻不知在什麽時候由啃噬變味的成了熱烈似火,勾出往日記憶的味道。她為他開啓着唇,任由他在其間穿梭。
章齡之感覺背後有了實地的支撐,被佐尚辰擁抱着翻滾到草坪上。他依舊深深地攫取她的唇不放,更深入吮她的舌根。
腹部的空氣被這個綿長的吻幾乎抽空,章齡之覺得胸前一涼,軟處被一只大手罩住,挑逗刮擦的時候她聽見佐尚辰痞痞地問:“我的新娘,你确定我們婚後的第一次,在這裏做嗎?”
章齡之被拉回現實,猛地睜開眼睛。
他不懷好意的目光,還有從休閑服下擺探入的那只手,此時正肆無忌憚地加重了力道,毫不憐惜的搓捏着嫩尖,疼的她直皺眉。
佐尚辰突然用力地把章齡之從身上推開,她瘁不提防地滾到了鋪開的降落傘上。
茫然地坐在草坪上倚着降落傘,看着解掉了傘包扣子,站起身笑得張揚的佐尚辰,章齡之苦澀地垂下眼。
時隔七年他竟然還記得她有恐高症,所以故意安排這次的跳傘。
佐尚辰,你就這麽的讨厭我嗎?
觀禮席前無數的白鴿和彩色的氫氣球飛上蔚藍的天空,玫瑰花瓣從空中的熱氣球向下灑落……
一切在章齡之含淚的眼前搖晃模糊起來,她慢慢倒在降落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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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燈影灑在卧室的大床上。
章齡之睜開眼就看見陰沉着臉,俯身看着她的佐尚辰。
“我以為今天的婚禮已經夠吸引人了,沒想到最後還是你的昏倒成了今天婚禮的壓軸好戲。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因為太幸福而昏倒的新娘?”
章齡之頭脹痛的厲害,心口處還短促的心悸着,她對佐尚辰的嘲諷很委屈,難道這不是他想看見的嗎?
“我娶的是個啞巴嗎?”佐尚辰一把拉開她被子。
“我有恐高症,而你知道。”
“哦,所以你這是在怪我喽?”他的臉離她不到半寸的距離,淡薄的氣息淺淺地籠罩下來,俊美的臉在燈光的照映下,顯得冷漠倨傲。
“章齡之,我就想做幾件讓你終生難忘的事,比如,恨我。”佐尚辰手扯着章齡之還是昏倒前的那身白色休閑服,一會就把她剝的只剩下藕色的文胸內褲。
得意地看着狼狽的想用被子遮住身體的章齡之,他命令着:“孩子都生了還怕羞嗎?剩下的就自己脫掉。”
章齡之昏沉沉的,那可怕的眩暈還沒有消失,坐起來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的想吐。
在他譏诮的眼光中,她解開文胸的暗扣,然後跪在床上脫去內褲,整個過程都半垂着眼,也不看佐尚辰。
佐尚辰沒有辦法從她的身上移開目光,就像第一次在網球球館看見她的時候一樣。
“我喜歡賢惠的女人,所以我的衣服你來脫。”欲念翻騰嚣湧,熱力都集中到膨大的某一點。
可比起進入她,佐尚辰更喜歡看她的樣子,多看一眼,似乎就能修補一點心裏的陳年舊傷。他從來沒有看哪個女人這麽用心,認真的想看清楚她的每一處細微的變化。
章齡之沒有辦法讓手不顫抖。
這個男人不僅有着精致的五官,就連身材比例也是恰到好處的勻稱感性,恰如其分的肌肉紋理,把白皙的膚色打造得不誇張的陽剛。
她慢慢的神情恍惚起來,曾經她也這麽給他脫過衣服,比起記憶中年輕的身體多了成熟的魅力……
佐尚辰出神地看着解着扣子的章齡之,冷漠倨傲早就随着她的輕盈呼吸消失,那若有若無的淡雅體香圍繞着他。
他的感官全部放開,竭盡所能的去體會她帶來的特殊感覺,窸窸窣窣脫衣服時偶爾指尖觸碰到的溫度逐漸讓他溫暖起來,不覺眼裏醞釀着溫柔。
佐尚辰更近地湊近她,用手把她的發髻散開,看着一頭如雲的長發傾瀉在圓潤的肩頭和渾圓峰間,黑色的發尾和白潤的肌膚強烈的視覺反差,讓她清麗中揉入勾魂媚态。
佐尚辰變得氣息不穩,有些喘,眼裏也開始積聚着欲念的紅痕,手伸向她的渾圓,指尖快要觸及又微握成拳地收了回來,垂到身體的兩側。
很想贊美她,卻想不到贊美的詞,想到她曾經長發甩動坐在他身上迷離搖曳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妖精,吸盡他的精丨血,迷惑他的心智。
想要她,他迫切的想再一次看見她的長發為他甩動搖曳。
半天掙紮着佐尚辰說了句:“以後都把頭發放下來吧,發髻不适合你。”
“啊?”章齡之沉浸在往事裏,佐尚辰的話讓她一愣,迎上他的目光後飛快地又低下頭輕輕應了一聲,“好。”
佐尚辰敏銳地察覺章齡之在走神,琥珀色瞳仁裏迷蒙着看不清的晦澀,變得少了靈動,全是木然。
她這樣的神态讓他眼底剛剛燃燒起來的激情,又很快地冷卻下去。他差點就忘了她不愛他,二貨的他好死不死的還在死灰中等待奇跡的複燃。
好看的唇線自嘲地勾起,佐尚辰輕輕地撥開她脫到了他褲扣的手,帶着與生俱來的傲氣走進了洗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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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齡之凄然地坐到床頭,洗漱間裏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聽得她很紮心,沒想到全丨裸對他竟然沒有半點的吸引力,他不為所動的就這麽推開了。
章齡之,你成了他的妻子,就開始學會幻想了嗎?他只是為了玺兒才将就的娶你,你沒有哪一點能夠配得上他。
幸好剛才沒有表現出愛慕他的樣子,不然不知道又要受到他怎樣的嘲諷。蕭瑟地蜷縮起上半身,章齡之坐在床頭一動不動地聽着沐浴的水聲,視線渙散地看着地毯上的花紋。
圍着浴巾的佐尚辰皺着眉,章齡之的木然成了他眼裏的煩躁,壓制想抱住她安慰的沖動,随手把手裏的一條大毛巾扔給她:“遮住自己出去吧,你的房間在隔壁。”
冷水已經沖走了身體為她點燃的悸動,他疲憊的只想不受打攪的靜靜休息。
章齡之用毛巾遮住身體,慌忙往外走,快到門邊時,一波襲來的眩暈讓她頭重腳輕地腳下一滑,摔倒在門前的墊子上。
“見鬼,我說你存心的吧。”佐尚辰的聲音飛快地響起,“嗨!章齡之——你給我站起來。”
章齡之看見他光着一雙腳丫站在她的身邊,顧不上墜地的疼痛,她狼狽的手摸索着,想找尋支撐起身體的物體快點爬起來,還沒等起來就眼前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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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為什麽還在睡呀?爸爸,媽媽她病了嗎?”
“媽媽昨天被那麽多的熱氣球吓到了,所以賴床想睡覺。”
“媽媽膽子可真小,我昨天就和奶奶姑姑一齊坐熱氣球了,好好玩呢,我都不怕。”
“玺兒是最最勇敢的好孩子,當然不會怕了。那我們出去讓媽媽好好休息,今天爸爸送你上學。”佐尚辰抱起趴在床邊的玺兒吧嗒親了下她的小臉蛋,“走喽,我們先下去吃早餐。”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不僅剛剛的對話極輕聲,連走出去的時候也是輕輕地關上卧室的門,就怕吵醒了還在睡覺的章齡之。
“佐先生,陳老師已經到了。”
“知道了,你讓她等會。”佐尚辰把土司塗上果醬拿給玺兒,玺兒咬了一口濡聲濡氣的說:“爸爸,我更加喜歡藍莓味的果醬。”
“老常,你記下來,以後芒果味道的果醬就不要買了。”
“知道了佐先生。”老常連忙掏出随身的記事本,這家裏新添了兩口人,喜歡什麽忌諱什麽,他都先記下來,只是芒果味的果醬不是佐先生平時喜歡的嗎?
“爸爸,媽媽喜歡吃芒果。”玺兒傾聽着他們的對話,喝着牛奶的嘴砸吧兩下突然冒出這句。
“夫人就不要去吵醒她,她醒之前家裏不許吸塵,誰也不許上樓。中午讓廚房準備些清淡點的菜。”
佐尚辰想到昨晚她再次昏倒,臉色就凝重起來。
也就是想整整她,讓她痛苦難過。所以在明知道她有恐高症的情況下故意安排這場婚禮。只是沒想到時隔多年,她的恐高症比當年更嚴重了。
想到醫生昨晚檢查後的定論,佐尚辰有些後悔。
而醫生對章齡之病情的建議,佐尚辰想,如果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夠久,那麽他一定會想辦法幫她克服心理上的障礙,盡量把恐高症狀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