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節

觀者清，當局者迷，雷子言雖風流成性，但是在研究女人心理上還是別有一番見解，只是在秦湘湘家樓下徘徊，姜雲升遲遲地沒有上去。

不遠處小廣場上的跳舞音樂聲消失了，鍛煉的人們三三兩兩地結伴着回家。秦湘湘本是在下面納涼，見小廣場上的燈熄滅了，人們開始往回走去，随着人流秦湘湘挪動着步子。走了幾步，秦湘湘頓住了腳步，只因看見在她家樓下徘徊的姜雲升。

猛地轉過身子，秦湘湘想裝作沒看見他。只是，一樓的大媽大嗓門的聲音響起。

“秦湘湘，你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啊，這打毛衣都沒有伴了，無聊啊。”

“還要，過一陣子吧。”秦母說她要去Q是外婆家一趟，再過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這樣啊，”大媽話鋒一轉，又問道，“湘湘，你都這麽大了，有沒有喜歡的人，要不要阿姨幫你介紹一個。阿姨這有一個人選，就是長得一般，但是工作能力是一流的。”

秦湘湘有些懵了，完全沒有料到大媽會扯到這個話題上，支支吾吾的，秦湘湘說道：“這個，先不急。媽媽說，等我工作穩定了再考慮這些事。”

絮叨了好一會，大媽這才離開。

道路兩旁的路燈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夏蟲圍繞在白色的燈光下飛舞着，燈光拖長了地上的人影，沒有回頭，秦湘湘知道站在身邊的人是誰。沒有回頭，秦湘湘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人。

打破沉默的是男人。

“你剛剛說的當真？”

盯着地上那道黑色的影子，秦湘湘默不作聲。

“終身大事，真的要在你工作穩定下來之後再考慮？”再一次的，姜雲升問道。

“是，而且是要在我轉正之後，在這之前，我不想談情說愛影響精力。”握緊了手，秦湘湘舒了一口氣，如果這個可以作為拒絕姜雲升的理由，那也不錯。時間是把殺豬刀，耗的時間越久，或許姜雲升會發現他只不過是一時腦熱才會想到要追求她，又或者，他最終會因為沒有耐心而選擇放棄。

胡思亂想間，秦湘湘聽見站在身後男人的輕笑聲：“小烏龜，你這算是承諾嗎？”

唇微微張開，秦湘湘尚沒有回答，腰上一緊，男人摟住了她。想要掙紮，卻是聽見男人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邊響起：“我等你轉正的那一天。”

“姜雲升，我現在還沒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就算有，也不能保證這份工作能做多久。其實，”垂下了眼眸，秦湘湘低聲說着，“如果可以，我寧願一輩子不嫁。”

“不敢接受新的感情，是因為你還走不出過去。”他不是非她不可，但是聽見一輩子不嫁，姜雲升的心還是咯噔一下，有些不舒服。

輕輕地笑了，秦湘湘腳尖在地上畫着圈圈：“誰說我走不出去，我只是想要證明，女人沒有男人，照樣能過得好好的。”

一把握住秦湘湘的手，姜雲升狠狠地握住，他的力氣有些大，秦湘湘微微蹙眉，卻還是淡笑着看着姜雲升，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終身不嫁也是不現實，我不願意，我家裏人還會着急。所以，以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會按照家裏的意願，嫁一個他們安排的男人。”

強忍着怒氣，姜雲升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壓低了聲音：“我們呢？你怎麽看待我們的關系？”

“我們？”秦湘湘微微側首看着姜雲升，眨了眨眼睛，“我們有什麽關系嗎？最多不過是上了一次床罷了。我都不要你負責了，你還糾結這個做什麽。人家都說，當今這個社會，處女是稀有生物，如果我真的嫁人了，我會和他坦白的。到時候怎樣，聽天由命了。”

看着秦湘湘這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姜雲升一口悶氣憋在胸口：“為什麽我不行！”

“我經不起折騰。”對上姜雲升那幽深的眼眸，秦湘湘很認真地說道，“以前的一切就算了，我誤打誤撞也好，你帶着什麽樣的目的接近我也好，我們就當彼此是陌生人吧。”

姜雲升握緊了手，道道青筋在手背上暴露，他的神色有些猙獰，忽然間，姜雲升的神色緩和了，微微揚起唇角：“你覺得我優秀嗎？”

“嗯？”不明白姜雲升為什麽會忽然這樣說，秦湘湘奇怪地看着他。

“聽說，你曾經不願意歐景祖幫你，是為了什麽？”姜雲升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絲誘惑，“女人，選擇一個男人，要選擇一個比她優秀的，這樣，她才會不斷地想要提高自己，去努力地追趕他，得到他，你又怕會失去他，所以你還是會不斷地追趕。即便最後兩個人分手了，這個女人所站的位置也和之前不一樣，你覺得呢？”

秦湘湘想起自己也有過夢想，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配得上歐景祖，她也問過歐景祖，如果那樣，他是不是會回心轉意，明明知道答案，她還是問出了口。

“你是說，我們以後還是會分手。你很優秀，我配不上你。”故意曲解姜雲升的意思，秦湘湘神色淡漠，“既然這樣麻煩，何必要開始。”

“秦湘湘！”姜雲升咬牙切齒，幾乎要怒吼出聲，想起雷子言的話，信任，她對他還不夠信任，剛剛騰起的火氣硬是壓了回去，“秦湘湘，既然你說了，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那好，就當我們從沒有認識過。”

秦湘湘剛剛松了一口氣，忽然間又聽見姜雲升說道：“那我們就從第一步開始做起。不管你以前認為我是帶着什麽樣的目的接近你，現在開始，我們只是初次見面。”

手腕被松開，秦湘湘看着姜雲升邁着大步離開的身影，揉了揉有些疼痛的手腕，吃驚地看着男人那漸漸遠去的身影。

“喂，你那話什麽意思？”

男人的腳步沒有停頓，漸漸地消失在秦湘湘的目光中。

生活依舊不變，秦湘湘白天在網上尋找工作，下午到了時間便是去小飯桌那。時間久了，臉皮漸漸厚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站在學校門口有些不好意思。

這天，秦湘湘和小A一起将孩子們接回小飯桌，六點多鐘的時候，秦湘湘聽見動靜，看去，見一穿着黑色裙子、戴着黑色鏡框眼鏡的女人走了進來。以為是學生家長，秦湘湘剛想去打招呼，從裏屋走出來的瘦表妹看見了，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走了過去：“樂樂，你來了。”

恰好一個家長提前來接孩子，瘦表妹看見這個家長，又開始老王賣瓜：“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我的堂妹。她可是研究生，知識很淵博的。而且，學生都很怕她，就連嬰兒哭了，她要是站在一旁，嬰兒也會止住哭聲。她平時比較忙，不過抽空的話，她會來幫忙的。”

被稱為樂樂的女孩溫和地笑着，她看着有些嚴肅，或許是戴着一副眼鏡的關系。注意到秦湘湘的視線，女孩扭頭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秦湘湘的錯覺，在女孩的眼睛裏，秦湘湘看到一絲不屑。

“樂樂，吃飯了嗎？”瘦表妹樂呵呵地問道。

樂樂點點頭：“吃過了，不過有點渴，今天有稀飯嗎？”

秦湘湘一直覺得這個叫樂樂的女孩總是在打探着她，那探究的目光讓秦湘湘有一絲不自在。吃過飯，小A借口有事先溜了，留下秦湘湘和楊老師在那巡視着。

“聽說你沒有工作。”

聽見聲音，秦湘湘回頭看去，樂樂站在她的身邊，鏡片後她的目光微微閃爍着，帶着一絲秦湘湘看不懂的色彩。

“還在找。”不願意多說什麽，秦湘湘簡單地說着。

樂樂莞爾，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帶着一絲譏諷：“你沒有教過學生吧，還不知道如何教導他們吧。”

走到一個六年級的學生旁邊，樂樂手指輕輕扣了扣桌子：“你在看什麽？”

“伯牙絕弦，今天剛剛上的。”

“嗯，具體的意思知道嗎？”

“不是太清楚。”

一字一句的，樂樂給小男孩解釋着。說了幾句後，樂樂看向秦湘湘：“你來試試？”

很久沒有接觸文言文，秦湘湘将文章浏覽一遍，這才解釋着。只是終究那麽多年沒有碰觸這些東西，說起來難免有些不流暢。樂樂看着秦湘湘的身影，微微蹙眉。

幾日的相處，秦湘湘發現她不喜歡樂樂，或許是她那種自以為清高的态度讓秦湘湘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樂樂總是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看着秦湘湘，或許是秦湘湘的錯覺，樂樂的目光裏總是帶着一種高人一等的神色，她雖然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秦湘湘總覺得她的目光想要表達出的意思是，還是大學生，也只能淪落這樣。

小A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