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你若是有孫曼一半好看,外侍丫鬟這個位置該是你的。”玲花對着姑母一笑,雙手輕輕捏着姑母的雙肩。“姑母,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等到我與他都脫了奴籍,我就與他成親。”宋媽媽睨了眼侄女,湊到侄女耳邊,出口的語氣很是凝重:“二院裏,你可千萬別亂來。若是被發現,指不定被拖出去仗斃。初荷昨夜不過是大膽了些要幫少将軍脫外袍,繼而拉破了少将軍的袍子就丢了性命。二院的規矩,你可別壞了。”
玲花身子一僵,臉上的笑意也沒了。
外侍丫鬟住在二院偏房,楚風住在二院正房。偏房和正房隔了灑身室和夥房,書房則是和正房隔了好一段距離。孫曼住的屋子就是死去的初荷住的屋子,裏面放着一張普通的木制床,這床比後院的床要大。床前邊有一張桌子,桌面被擦得幹幹淨淨。初荷定是一個愛幹淨的女子,孫曼環視了下屋子四周,将背上的麻布袋子放在了空空如也的衣櫃裏頭,又将半幹的衣服攤在桌子上。
“孫曼,去少将軍書房伺候着。”何管家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孫曼扯起嗓子嗯了一聲,然後快速出了屋子。何管家對着孫曼使了個眼色,“少将軍第一次讓丫鬟進書房,你可千萬當心着,少将軍說什麽就是什麽。”
孫曼凝下心神,昨夜她親了少将軍的小鳥,少将軍明明怒了還踢了自己一腳。怎地今天就允許她進入書房了?難不成外相嚴肅俊朗的少将軍私下裏很喜歡女人親他的小鳥?
跟在何管家的後面,孫曼一直在思考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最後,孫曼得出了一個結論,少将軍是處男,昨天小鳥第一次被親,惱怒之下還是帶着一分好奇與新鮮的。
“進。”一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子聲自書房內響起,何管家趕忙對着孫曼揮了揮手,孫曼整張臉都嚴肅了起來,跨着小步子進了書房。
書房內的布置很簡單樸素,一張黑色長桌,一把黑色椅子。旁邊伫立着一矮矮的書櫃,裏面放滿了書。書櫃旁是一個衣架,上面搭着一件純黑色的外袍。一系列的純黑,透着股威嚴和果斷,一如此刻坐在黑色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藍色皮子書的少将軍。
作者有話要說:粗使丫鬟到外侍丫鬟,咳咳,然後要開始買套了~~~
13軍威浩蕩
“磨墨。”一低沉有力的男子聲響起,孫曼聞言立即輕輕邁着步子往楚風的書桌旁去。坐在黑色椅子上的男子一臉正色地看着手中的書,頭都未曾擡起過。
待孫曼來到書桌旁,看着書桌上的一小方端硯和旁邊放置的一細小的墨條時,有些些發愁。自己從來都沒有磨過墨,墨汁她都嫌麻煩,所以在現代的時候,她不用鋼筆。
孫曼只好安慰自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即便從來都沒有磨過墨,好歹她知道磨墨的步驟到底有哪些。孫曼伸手欲要拿過書桌上的青花茶盞,手還未靠到青花茶盞,孫曼立刻縮回了手,微微擡眸看着正在看書的楚風。“少将軍,奴婢去外頭拿些清水過來。”
“青花茶盞中的清水便可。”楚風說話的時候頭依舊沒有擡,骨節分明的手指翻過一頁書。書房內很靜,翻書聲立時充斥了整間書房。孫曼輕聲道是,而後伸手拿起桌上的青花茶盞,倒了三滴清水到端硯裏。
這個就和拿果汁粉調果汁一樣,水倒少,味道濃墨色濃。孫曼站在書桌旁,手裏拿着細小的墨條,慢慢地在端硯上垂直地打着圈。蹭蹭蹭的磨墨聲伴着翻書聲響徹在書房內,起初孫曼的頭低着,兩眼睛直直瞅着端硯,看着清水慢慢變黑,慢慢和端硯融為一體。漸漸地,孫曼兩眼珠子就開始三百六十度轉了。轉着轉着就轉到了楚風的臉上,右手依舊拿着墨條在端硯上緩緩打着圈。
倏地,楚風将手中的書放下,擡眼看向了孫曼。此刻孫曼也正在偷偷打量楚風,兩人眼眸霎時相撞。孫曼只感覺到一道道厲光射向自己,敵我懸殊過大,孫曼立刻很識趣地移轉視線繼續看着手中的端硯。濃稠的墨汁靜靜地躺在硯臺上,時不時被孫曼手中的墨條攪成一條清晰的弧線。
“拿紙。”楚風倏地站了起來,将椅子推開。孫曼放下手中的墨條,将墨條輕輕放置在專門放墨條的墨擱上。紙張放在書架上,剛才孫曼偷偷打量書房的時候發現的。
楚風站直身子,黝黑的雙眸随着孫曼的身形而動。現下的她一點都不像昨日用腳踹門的女子,粗使丫鬟沒有受過任何教導,怎會知曉如何磨墨的?走姿站姿十足十像極了大家閨秀,真真只是一個粗使丫鬟?楚風的眼睛霎時眯了起來,孫曼拿着紙回過身子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楚風雙眼微眯的模樣。
少将軍的眼睛是大而圓的,此刻眯着雙眸又顯得眼線極為細長,像極了丹鳳眼。孫曼緩緩邁步恭敬地将手中的紙整齊的鋪在了書桌上,還很是周到的拿起一旁的方墨壓着紙張。楚風饒是心存疑惑,到底沒有徑直問出來。大手拿過筆格上的一只黑杆毛筆,左手按在紙張的左下角,右手極快地在紙上動作着。
只見一個個剛勁有力,有根有骨,筆鋒大氣的字在白紙上渲染開來。委實是時時只見龍蛇走,龍盤右蹙旭驚電。孫曼仔仔細細地看着線條行雲流水般的字,心裏頭也跟着辨認了起來。第一個字是将,第二個...太草了,不認識。一豎行一豎行的看下去,孫曼約莫辨認地出一半的字。其中包括右下角大氣磅礴的楚和風兩個字。楚風?
楚風扭過頭看了眼孫曼,只見她正低着頭小嘴嘟着聚精會神地看着字。這丫鬟可是識字?楚風将手中的黑杆毛筆放在筆格上,将手中的紙卷成軸。孫曼立即伸手欲要接過,楚風拿着紙軸的手卻是擡高。“你識得字?”孫曼身子頓了下,不知為何少将軍要問這個問題。
“略識一些。”孫曼擡眸看着楚風輕吐出聲。楚風點了點頭,将紙軸給了孫曼。孫曼回過身将紙軸放在書櫃裏,剛将紙軸放好,後邊就傳來男子低沉威嚴的聲音。
“識字的女子大多家境殷實或是書香門第,你為何會做了粗使丫鬟?”
孫曼兩眼珠子一轉,當回轉過身子的時候,兩眼裏頭已經盛滿哀怨憂傷,出口的話語裏頭都帶了幾分嗚咽。“奴婢在戰事中不慎與爹娘失散,身無分文,只得做粗使丫鬟生活下去。奴婢的爹是教書先生,未和爹娘失散前,奴婢跟着爹學的字。”說罷後,孫曼又故意擡了袖子抹了抹眼淚,眼珠子向上一擡偷偷打量着楚風。
楚風聽後,一雙濃眉皺了起來,薄薄的閃爍光彩的唇瓣也跟着緊緊抿了起來。片刻後,楚風對着孫曼擡了擡手。“戰事對百姓生活影響甚大,現在戰事已過,外頭好些人在尋親。你将爹娘名字以及家住哪告知宋氏,若是找到爹娘,自會讓你脫去奴籍。”
孫曼的心猛地一跳,她忘記了一頂頂重要的事,她現在不是自由身了,入了奴籍。若是脫離不得奴籍,她豈不是不能開店了?
楚風看着低着頭默不作聲的孫曼,以為她是和爹娘失散過于傷心。楚風垂至身側的雙手緊了松,松了緊。這丫鬟的傷心事是自個兒挑起的,難不成讓他好言好語勸慰她一番?一股煩躁的情緒襲至楚風心頭,為何這丫鬟總能挑起他的煩躁?将領最是忌諱煩躁。
楚風正在煩躁的時候,孫曼則是想出了一個對策。雙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孫曼擡起頭來,大眼中泛着水光,楚風低頭一看心裏頭更加躁。孫曼雙手放在大腿上,小心翼翼地開口:“少将軍,奴婢是不得已入了奴籍。若是以後爹娘找不到,少将軍能否允了奴婢,等奴婢攢夠了銀子能出去自讨生活的時候,讓奴婢脫離奴籍。”孫曼說罷後,一雙泛着波光的大眼又甚是哀憐地眨了眨。
對于楚風來說,這真真是小事一樁,只需楚風開開金口輕輕說一句,孫曼便可以脫離奴籍。現下的楚風也覺得這事甚小,所以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孫曼不知道的是,楚風此人極為腹黑。等到到了她提出要脫離奴籍的時候,楚風冷眼瞄了她一眼,輕哼一聲,完全忘記了他昔日的承諾。
“起身,莫要哭哭啼啼,甚是難看。”楚風對着孫曼擡了擡手示意孫曼起身,孫曼臉上帶着濃濃的笑意,像極了得了主子天大賞賜的丫鬟。
楚風看着雙頰泛紅,眼神流露燦爛波光的孫曼,不經意間想起了一句文人雅士常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