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擦着身上的水珠，笑着問，“被伺候習慣了？烘不了水，連擦都不想自己擦？”
這會兒已經是早晨了。
玄淙離開之後，他就一直等着。
一開始是想着，這會兒出去應該不會聊太久吧，等等他也沒關系。
後來是一直沒等到人回來，心裏不踏實，也就沒再睡着了。
經玄淙這麽一提醒，餘禮才覺得這樣不妥。
之前還防着人家呢，到了幫他擦幹水的時候，知道使喚人家了，确實不合适。
餘禮拉着毛巾，跑進了浴室裏。
擦幹了水分，換上了衣服才出來。
玄淙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搗鼓着通訊器。
餘禮湊過去看，屏幕上顯示正在對他的通訊器賬戶進行轉賬，看着後面一長串的零，餘禮驚了。
“賣出去這麽多嗎！你和那個小白毛又回去搬了些拿去賣嗎？”
“不是，只賣了那個水缸。”玄淙頓了下，聲音低沉，“你以前說，那個大缸不透氣，你進去會做噩夢，才拿去給人釀酒用。”
餘禮還沒來得及替玄淙舍不得，就被他給逗樂了。
他以前還睡過那個大水缸嗎？
餘禮走來玄淙身邊，挨着他坐下，“我們以前是一起住在那個莊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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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過一段時間。”玄淙把賬戶裏所有的錢都轉過去，就關閉了通訊器，“沒多久，你住不慣，也不記得什麽。”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餘禮看懂了他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的意思，心裏卻想着，玄淙越不說，他越想知道，越不想帶他去，他越想去看看玄淙住過的莊子。
“叮。”
是玄淙轉賬到賬的提示音。
餘禮歪着腦袋，輕輕靠在玄淙結實的手臂上，“你把錢都給我了，你不留着用嗎？”
“我的全都給你，不喜歡？”
“不會呀，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去吃好吃的，現在你有錢啦，我就可以把清清的錢還回去了。”餘禮笑着說，“用小朋友的錢，總感覺太欺負人家了。哎，不知道那對雙胞胎什麽時候起來，我都有些期待他們打算帶我們去享受什麽樣的美食。”
“嗯。”
玄淙的話不多，雖然偶爾眼神看上去有些兇猛吓人，但更多的時候，他更像是乖乖聽主人話的大型犬，讓他靠着、依賴着，陪伴在他身邊，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說。
很神秘，卻又很可靠。
除了他們的過去，玄淙沒有對他隐瞞太多。
總是保持在一個親密卻又克制的距離。
這樣的玄淙，給他很足的安全感。
在玄淙第二次出去時沒能問出口的話，這一刻，也不是不敢問了。
“老玄。”
“嗯。”
“你是不是……快到那個……”
“哪個？”
“發情期？”
“……”
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玄淙的身體肌肉僵硬繃緊。
“猜到了還問？”玄淙聲音低沉，“所以，以後自己擦幹身體，不要等着我來。”
“哦……”雖然已經在心裏預想過一遍對話了，餘禮還是忍不住臉紅，“那……”他的聲音更小了，“你想起來的記憶裏，有沒有我們……嗯，那些畫面？”
玄淙緩緩側頭，黑眸盯着他。
餘禮眨巴着眼，更加不敢看玄淙，将頭埋得更低了。
“我就問問……”
“你想起什麽了？”
餘禮愣住。
玄淙的聲音聽上去并不怎麽高興。也不是冷漠或者生氣，這種複雜卻又有意在他面前隐藏的感情，他一時之間分不清。
“我沒有想起來什麽，頭太疼了，大腦一片空白，借助其他方式也不行。”餘禮搖頭，老老實實的解釋，“我是在三頭獸的回憶裏看見的。”
玄淙臉色一沉，抿起了嘴唇，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那時候你是有些吓人，你把我擄走，三頭獸來找我，你回來時聞到三頭獸的味道特別生氣，就……進入了發情期，一整個月你都在折騰我。”餘禮的手指輕一下重一下的戳着玄淙的手臂，“我……我就問問你是不是快了，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嗯？”餘禮不解，擡眸看着他，“我知道啊。三頭獸撞見的那次是有些吓人，也的确吓到我了，但六界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一定非常恩愛。小白毛說只要那樣就可以除掉，那也不是不可以那麽做……”
“住口。”玄淙捂住了他的嘴，“小魚，你承受不了，也不需要那麽做。就現在這樣，很好。”
餘禮歪着頭，疑惑的看着他。
哪兒好了？
他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玄淙也快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了，到時候再受魔氣影響，一定會比那次咬他還要激烈。
他已經想好了，這過程肯定是得有的。就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是不可以的。
而且就算失去記憶了，他也很喜歡玄淙，心理上對玄淙也不抗拒，甚至是喜歡的，為什麽不可以？
他都已經想好了，只是需要提前做個心理準備，确定什麽時候玄淙會失控而已。
玄淙給不出解釋，餘禮沒了耐心，拿開他的手。
“如果是擔心我的話，你提前告訴我，我們先回去。回到學院也好，回到妖界也好，任何地方都可以，只要法力不受限制，我可以的。”
玄淙突然猛地翻身将餘禮壓在地上。
在倒下時，手掌護着餘禮的後腦勺。
餘禮擡眸，對上玄淙那雙泛紅的眼，更加不明白了。
“你在忍耐什麽？”
“隐瞞什麽，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可是你這樣不說明白，我怕我猜得不對。”
“被魔氣侵擾時，你擔心失控會傷到我，不讓我去找你。你的記憶慢慢在恢複時，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理解，我們之間或許有什麽誤會，或者不開心的過往，你不想提也沒關系。可是你什麽都不說，其他人，六界我們這一路上一同見過的人，我都能很明顯的感到你們在隐瞞我什麽，我也會不安的，玄淙。”
餘禮的聲音向來溫柔，語氣淡淡的，總是帶着笑意和從容，此時卻微顫着發抖。
只有在面對玄淙時，餘禮才會有這樣的情緒，甚至更多的情緒。
這一點，玄淙也很清楚。
玄淙緊咬着嘴唇，隐忍着煩惱着，尖尖的犬牙露了出來。
餘禮紅了眼眶，聲音更柔軟了，“我真的不可以知道嗎？你也要和所有人一起瞞着我嗎？”
餘禮一示弱，玄淙就沒了轍。
洩氣的趴在餘禮身上，悶聲說，“你回憶起來，就會忘了我。如果強行沖破禁制，你就會沉睡。醒來後，再次失去所有關于我們的記憶。”
原來是這樣。
所以，每個遇見他們的人，都不在他面前直接稱呼玄淙的名號。
所以，玄淙想靠近他，卻又怕他想起什麽，再次失去那些記憶。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沉睡過幾次。所以，那幾次都是因為他強行沖破了封印的原因麽。
餘禮緩緩擡起雙手，輕抱着玄淙的腰，“你不可以幫我解開禁制嗎？”
玄淙微怔，“你已經知道了？”
玄淙是問，他已經知道玄淙就是武戰神這件事嗎？
餘禮語氣淡淡，“這不是很明顯嗎？大家的演技都很差，不是嗎？”
40、第 40 章
玄淙是誰，他的記憶是被誰親手封住的，怎樣解除，這些還需要他來問麽？
只是餘禮沒想到話說到這種程度，玄淙卻不肯提解除禁制的方法，也并沒有這個打算。
“為什麽？”餘禮大膽猜測，“難道你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怕我想起來嗎？”
“……”
“不會是出軌了吧？”餘禮皺眉，“出軌不可以哦，我不可以接受。”
玄淙回答得咬牙切齒，“不是。”
“那是什麽？”
無論餘禮如何追問，玄淙都不再吭聲。
問得急了，餘禮也有些惱意，玄淙低聲回答，“解不開。當時會下這個禁制，就沒想過要解開。”
餘禮氣急敗壞：“那我們還要繼續這樣嗎？你還經得起幾次肉身重塑？這次會強闖芙香山，不就是因為你的元神被啃食得快不能承受了，才來和我道別的嗎？那是不是就沒有下次了？下次，你就不會存在在這個世上了？”
說到最後，餘禮情不自禁的從心頭湧出一股酸澀。
他不明白玄淙在想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做了之後又為什麽要來找他呢？既然封印他的記憶不是為了和他撇清關系，又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呢？
“我不懂你。”
“咚咚。”
“哥，你們醒了嗎？”
“我們醒啦，要不要去吃早餐？我們去吃超級好吃的早餐！”
雙胞胎貓妖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充滿了活力和朝氣。
餘禮嘆了一聲，看向壓在他身上不起來也不說話的玄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