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如今他們也已經沒事兒了,不會怪他的。
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出口,餘禮突然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聽不見玄淙的聲音,也無法感知到他。
如果不是他通過神力保住自己神智,能夠保持清醒,他恐怕又要陷入輪回之中,再次遺忘玄淙,也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玄淙為什麽非要封住他的記憶。
在玄淙丢失的一部分記憶,也被封存在這個空白的幻境裏。
盲目走了一段,就看見玄淙的記憶。
在玄淙尋找他的那些日子裏,曾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們都呆在妖界。
玄淙對妖界沒什麽興趣,雖然當時已經成了半妖半魔的體質,但去妖界也并非是想當妖王。
當時妖界的王是狐妖,他們曾是舊識,沒和玄淙相遇之前,他曾和狐王在王宮裏住過一段日子。
玄淙當時已經深受心魔侵擾,當看見他與狐王吃酒賞花時,心魔侵擾他心智,和狐王動了手。
桃喜春當時只是一只跳舞撫琴取悅狐王的小花妖而已,上前勸阻,卻不小心被打鬥波及,受了傷。
狐王心疼桃喜春,不和玄淙顫抖,抱着小花妖回王宮,喚妖醫來治桃喜春的傷。
要不是這次遇到了桃喜春,他倒是忘了,曾在狐王身邊的寵兒竟然是桃喜春。
既然如此,狐王又是怎麽死的?桃喜春怎麽能當上妖王的?
他覺得有些蹊跷。
當時的玄淙非常介意妖王,幾次要帶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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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是想和玄淙離開的,隐約記得,似乎是狐王身邊的小花妖幾次挽留,他們才一直留在王宮裏。
而後,就是他所聽所的,狼妖在妖界屠殺一事。
在玄淙的記憶裏,真的出現了這一幕,但并不是玄淙動的手。
玄淙是尋着他的蹤跡找來的,他到來時,已經一地的屍體。玄淙想救人,挨個查看,是否還能找到一個能活的。然而很快就被妖兵包圍。
所有妖都說,他們看見狼妖屠殺。
沒有問其原因,也不追究線索邏輯,帶給妖王,直接定了罪。
妖王宣布,即刻起,将妖界所有狼妖驅逐出妖界。
餘禮又起了疑惑。
既然是追着他去的,那麽玄淙被帶去王宮給妖王定罪的時候,他又在哪兒?
玄淙沒做這件事,在定罪時,為什麽一個字也不說?哪怕他不屑解釋,也不至于白背上這麽一個黑鍋啊!
下一幕,給了餘禮解答。
玄淙被關押在妖界大牢裏,等待被驅逐。
桃喜春帶着幾個侍衛進來探望,客套了幾句,支走了侍衛。
“玄淙大人,你無法控制心魔,原本我應該上報給六界管理處,把你交由天界或者尊神來處置,可我念在你曾為蒼生奉獻生命,只将你逐出妖界,已是仁至義盡了,玄淙大人,你說呢?”
“屠殺衆妖,謀殺妖王,這可是重罪,抽你的元魂拿去釀酒都可以了。”
玄淙恍惚了一瞬,“他們,真是我殺的?”
“除了你,妖界還有誰會對同胞動手?我們妖界的衆妖們自統一了之後,一直團結友善、相親相愛的,更別提狐王的死。”
玄淙臉色變得難看。
在他的記憶中,的确有過被心魔影響,但他僅是對他的伴侶做了一些過分的要求……
衆妖的死,他說不清,去到那個地方時,已經死了。可狐王的死的确奇怪,桃喜春又是狐王的寵妃,更加不可能對狐王動手。放眼整個妖界,誰能打得過狐王?
玄淙認了罪。
他明白了!
玄淙以為自己真的被心魔所控制,真的破了殺戒,動了殺意,不敢見他。
他真的以為是他所為,才會執意封存這段記憶!
他害怕他會知曉這件事,厭惡他,或者,将他交給六界處置。
玄淙怎麽會這麽想呢?
他……
萬萬年下來,他從來都很守規矩。如果真的觸犯戒條,他必定是接收處罰的。玄淙會擔心,也并不是沒有道理。
他現在是确定狐王及衆妖的死與他無關。
如果玄淙真的做了這些事,他能保證不公正的處罰玄淙,自私違反戒律的保住玄淙?
他,不敢确定。
離開空白幻境,餘禮有那麽一瞬間的晃神。
再醒來時,竟然已經回到了學院裏,且還是在自己的房間床上。
“尊神,您醒了?”
“小祖宗,您沒事兒吧?”
胡離和青竹的大臉湊到了餘禮面前,皆是一副緊張的模樣。
青竹松了一口氣,“幸好您醒了,您要是再不醒,我只能接您回芙香山了!”
“我怎麽回來了?”餘禮難受的揉着太陽穴。
他的頭快疼炸了,怎麽回事?
“小祖宗,您還記得?”青竹面上一喜,“在山城,您突然昏了,還記得嗎?您這次昏了快一個月呢!”青竹側身,将靠牆站着的玄淙給露了出來,“玄淙大人,您還記得嗎?”
餘禮順着青竹的視線望了過去。
靠牆站着的男人,皮膚黝黑,眼神銳利,姿态和氣質看上去都是強勢兇猛的人,可是餘禮意外的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緊張”的情緒。
白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餘禮疼得眯了眯眼。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搖搖頭,“不記得了,青竹,那只小黑狼是誰呀?”
青竹一怔,房間內另外兩人也怔住。
這次僅昏迷了二十多天,竟然還是沒了和玄淙相關的記憶?!
玄淙頓時紅了眼眶,被餘禮的神力壓制的心魔,洶湧叫嚣着快要迸發出來。
感受到了玄淙的暴躁和焦急的情緒,青竹幾乎立刻擋在餘禮面前。
這樣護主的行為明明很正常,在玄淙眼裏卻十分礙眼!
“滾開!”玄淙低吼。
青竹不卑不亢,“請您冷靜,您這樣會影響到尊神。”
“我讓你,滾開!”
玄淙一個閃身來到青竹面前,一只手拎起青竹的衣領,眼看下一秒就要将人直接扔出去,餘禮擡手,輕輕拽了下玄淙的衣角。
玄淙手上的動作一頓,松開了青竹。
湛藍色的眸子,映出玄淙陰郁的臉。
餘禮從床上站起來,一只手搭在玄淙的肩膀上,一只手撫摸着他的臉。
“這麽好看的臉,怎麽脾氣這樣爆呢?”
玄淙瞳孔一縮,渾身僵硬,兩只手下意識的護在餘禮身側,卻又不敢直接觸碰到他。
“小黑狼,你是誰啊?青竹是我很疼愛的小徒弟,你不可以對我的人這樣兇哦。”
餘禮彎着杏眼,淺淺笑着。
玄淙眼眶一澀,啞聲問,“你知道笑着對我說這種話,有多殘忍麽?”
“嗯?”餘禮歪着頭,“為什麽會用殘忍來形容?我不殘忍呀。”
“你記得,為什麽要來這兒麽?”
“我想想哦。”餘禮望向玄淙的黑眸,空白一片的記憶,突然有了答案,彎着笑眼回答,“啊,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和一個人一起來的。我可能要找他,或者是別的,這個我不太記得了。抱歉,我的記性有點兒差。”
玄淙睜着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沒有表情,甚至還有些冷漠。
餘禮看着莫名的難受,心頭堵得很。
他頓了頓,雙臂試探性的緩緩擡起,抱住了玄淙的脖子。
玄淙問,“為什麽抱我?”
“你生氣了嗎?”餘禮聲音溫柔,“我也不知道,看你的模樣,很想抱着你。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就放開,可以嗎?”
“不要放開。”玄淙的雙臂收緊,抱住他的腰,“你倒是知道怎樣讨我歡心。”
青竹和胡離相視一眼,和餘禮行禮,退出房間。
餘禮輕拍玄淙的後背,笑着問,“我站着有些累,可不可以坐下來再抱呀?”
“你想怎麽做?”
餘禮拉着玄淙的手臂,想讓他坐上床。
玄淙眉心皺了下,“不去。”
“好吧。”餘禮想,可能狼都不喜歡睡床,他又很想抱着對方,那他來遷就對方就好了。
餘禮揮手,地上出現一張很厚很絨的地毯。
讓玄淙坐下後,餘禮爬到了他身前,背對着玄淙坐着。
“我可以靠着你嗎?”
嘴上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餘禮已經身子後仰,靠近對方的懷裏。
抱着玄淙結實充滿力量的手臂,餘禮舒服的輕嘆了一聲。
好像久違了似的。
47、第 47 章
明明才剛醒,餘禮卻靠在玄淙的懷裏再次入睡。
懷中的人呼吸變得平穩,玄淙有那麽一瞬間的慌亂。
這次潛入他的心魔幻境裏,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憶,出來時就昏迷不醒,恐怕又失憶了。可餘禮這次并沒有睡很久,看着他的眼神也并不是完全陌生的,讓他産生了期待——這次是不是可以解開禁制,不會忘記他了?
他已經不太記得當初為什麽一定要封存餘禮的記憶,隐約感覺,應該是他想隐瞞什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