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6

有了鬼差的保護, 阿言就不用一直盯着中也害怕他受傷了。

明明說好了要中也自己實戰吃點苦頭,結果阿言在心裏,說白了還是舍不得中也真的受傷。

孩子還小, 讓他在心裏吃點苦就行了, 沒必要真的受傷。

原本阿言是準備一直盯着中也, 到的場家後, 等中也吃點苦頭長個教訓就卸下僞裝, 收拾完的場家就直接帶着中也回森林的。

沒有想到中間出現了的場百合子這麽一個變數……

柏原早無接下了這個支線任務, 就要準備探查到底。

這種情況下, 難免會有分不出時間去看護中也的時候。

柏原早無不想中也因為他的疏忽, 真的遭遇到什麽意外,就想了這麽一個辦法。

現在有了鬼差的看護, 柏原早無也能放下心很多。

他走進書房,打算借着不耽誤的場一輝妻子的名義,在書房裏翻找一下, 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和支線任務有關的資料。

就算找不到也方便為他去的場家的藏書房做準備。

目前為止,所有和他打過照面的的場家的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家主一次任務回來,早就被掉包了。

這也是阿言不想去見的場家家主夫人的原因。

他不能确認面對一個可以說是對的場一輝的了解最親密的人, 還能保持着僞裝。

本來只是想在的場家待個一兩天教導中也的大妖,抱着被發現了也無所謂的搞事态度僞裝成了的場一輝。

當時的阿言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在這裏僞裝多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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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現在計劃有變,需要在的場家繼續調查下去。

柏原早無皺了皺眉。

早知道當時就別急着殺的場一輝了。

的場一輝還活着的話, 好歹還能敲詐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

并不需要睡覺來補充體力的大妖已經把整個書房都找了一遍。

該說的場一輝這個人在面對阿言的時候無知是無知了一點, 但是在細節上也是真的謹慎, 阿言翻遍了整個書房都沒能找到一點可疑的消息。

難道真的要去的場家的藏書室看一看?

柏原早無不相信的場一輝書房裏的各種東西真的就像表面上那樣幹淨, 只是和各種家裏的除妖師或者外界其他勢力溝通交流, 解決各種正常的事務。

一定還有什麽被他忽略的、還沒有找到的東西。

他不相信的場一輝或者說的場家的家主沒有一點和地獄有來往的痕跡。

柏原早無覺得自己再找找的場一輝就可能會露出馬腳。

在筆友的回信裏得知了現在進行賭約後, 柏原早無的勝負欲就被久違地刺激出來了。

可能這個書房裏還有他還沒有發現的特殊密室……

柏原早無坐在的場家的書房裏, 想得有些入神。

“飒——”

頃刻間,柏原早無身前書桌上的鋼筆被他甩出去,死死的插入了不遠處的一根橫木裏。

“出來。”

柏原早無頂着的場一輝的殼子,現在這幅面無表情的樣子,氣質極其強勢。

冷峻地目光僅僅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被他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就讓人感到寒毛戰栗,很有上位者的氣勢。

的場靜司在心裏默默想了一句:

明明是同樣的外表,這個樣子……甚至比他真正的父親更像一個家主。

柏原早無自己卻渾然不知。

他沒有僞裝出的場一輝表面上溫文爾雅的樣子,只是因為腦子裏想得事情太多,他有點累了。

懶得再做多餘的表情罷了。

再說……

津島修治帶着的場靜司,兩個小孩從角落的陰影裏走出來的時候,柏原早無一點也不驚訝。

有津島修治這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小孩在,柏原早無還要費力僞裝個什麽勁。

對于津島修治可以勾搭到的場靜司這件事上來看,柏原早無也沒感到有什麽意外。

的場靜司看到阿言的時候,小孩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的場靜司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糾結,最終他還是掙紮着說:“你比他更像。”

的場靜司沒有說到底更像什麽,阿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阿言不太适應地扶了扶“的場一輝”的眼鏡:“很晚了,你們該回去睡覺了。”

他的眼睛看向津島修治。

特別是這個小孩,居然可以瞞過的場家的其他人,找到的場靜司。

阿言暫時不想計較的場靜司算計他和中也的事情。

反正人類的恩将仇報,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看到阿言這個無所謂的态度,的場靜司心裏原本的忐忑反而平靜下來,心裏的某種反叛情緒被調節起來。

“你就這樣讓我回去?”

的場靜司強裝鎮靜地看着阿言。

的場靜司知道自己的小計謀并不完美,甚至說的場一輝一旦和阿言打起來,的場一輝就能發現他的兒子騙了他。

的場靜司只是在賭。

他賭自己的父親并不是眼前這個妖怪的對手。

至少也應該是兩敗俱傷的場面,到時候他稍微哭一哭,借勢關心一下,他的父親就沒有精力來懷疑他了。

就算的場一輝真的被阿言殺死,的場靜司也覺得,那個妖怪不會單槍匹馬地跑到的場本家這麽遠的地方來作惡。

但是他賭錯了。

的場靜司沒有想到阿言會以這麽大膽又獨特的方法潛入的場家。

如果不是阿言有意體現出他和的場一輝的不同,的場靜司甚至不能分辨出自己的父親到底是真是假。

阿言聽到的場靜司的問話,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這個态度讓的場靜司莫名感到不爽。

阿言心裏多少平衡了一點。

還以為他的中也比不過這些同齡小孩了,看來人類小孩也沒有他想得那麽聰明。

津島修治替阿言回答了的場靜司的問題:“你不應該就這樣點破的,至少應該多裝一下糊塗。”

聽到津島修治的話,的場靜司不贊成地撇了撇嘴。

阿言開口了:“你把這些都挑明了,又憑什麽覺得我不會殺了你?”

的場靜司望着阿言戲谑的眼神,他張了張嘴什麽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惱羞和生氣,小孩臉上不可控制的起了一層薄紅。

他不得不承認阿言說的很對。

按照正常情況來看,實力差距懸殊的情況下,的場靜司看破了這個危險妖怪的僞裝,他應該會在他有意放過的情況下離開,再慢慢謀劃其他的。

為什麽會這麽沖動……

到底是小孩,忍不住心裏的疑問很正常。

的場靜司努力壓下心裏的害怕。

“因、因為你都知道了不是嗎!”

的場靜司深吸一口氣:“我的計謀并不缜密,甚至還很拙劣。”

該說的場靜司不愧是的場家精心培養的下一任家主。

他的小腦瓜子很聰明,年紀雖然小,但是他冷靜下來的速度很快。

的場靜司的反應很快,幾乎是瞬間就決定以退為進,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直接說出來。

反正剛才阿言也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要殺了他。

的場靜司現在的心思遠沒有長大後來的穩健和缜密,他現在做事更偏向于去賭一把。

只要有一半的幾率,他就敢賭上去。

沒辦法,現在的的場靜司太小了,實力弱小,心思也還沒有完全成熟。

的場靜司直勾勾地盯着阿言:“明明你都知道是我把你們兩個妖怪的事情告訴了那個男人,我都算計到你們頭上了。”

他眨了眨有些幹澀的眼睛,繼續說:“妖怪不應該都是睚眦必報的類型嗎?”

他知道的成語很多,就連“睚眦必報”都說了出來。

的場靜司沒有發現,自己垂在衣擺處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些小動作暴露了他的內心并沒有他表現出來得那麽淡定。

阿言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的場靜司,發現了他的這些小動作。

啧,真可愛。

欺負起來也很可愛。

不承認自己是惡劣幼崽控的阿言不自覺地在心裏感慨了一句。

實際上阿言确實對的場靜司這個他和中也救下來的小孩生過氣。

但是除了真的像是的場一輝那樣帶着除妖師去森林裏觸及到他底線的人類外,他向來是不喜歡做一些以強欺弱的事情的。

說來可能不信,但是阿言真的不喜歡殺戮。

雖然他的手上已經零零散散有了幾十條人命,還都是的場家的。

的場靜司說到底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阿言再不滿意這個孩子,也做不出來欺負小孩的事情。

雖然阿言的不計較指的只是不像其他妖怪一樣不是詛咒連累後代就是追殺連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類全家,單純的不深究了而已。

但是該針對的場靜司本人的懲罰他才不管什麽小孩大人。

關于怎麽把的場靜司算計他和中也的這筆賬報複回去,阿言心裏早就有了想法,并不急着去做。

“呵。”

的場靜司看到坐在書桌後披着自己父親殼子的妖怪輕笑了一聲。

的場一輝的外貌在人類裏也算是很優秀的。

表面上看起來俊朗文雅的男人,僅僅只是一個漫不經心地輕笑,的場靜司就感到了期間的嘲諷。

就像是之前……

的場靜司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就像是他沒有完成的場一輝的訓練任務時,的場一輝對他嘲笑的時候一樣。

就好像他是什麽廢物一樣。

的場靜司在心裏勸自己冷靜。

不,不一樣。

眼前的這個妖怪,只是純粹的嘲諷而已。

他的身上并沒有那個男人對待自己的惡意。

阿言換了一個坐姿,比起一板一眼的的場一輝,現在這幅随意的樣子,更讓的場靜司把他和的場一輝區別開來。

阿言有些心血來潮。

他在心裏想,反正現在也沒事做,他不需要睡覺,既然這兩個小孩精力旺盛,追不去睡覺那就懶得把他們追走了。

阿言覺得,那還不如和他們聊一聊。

“那是你刻板印象。”

阿言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妖怪就一定會這樣?”

的場靜司看出了阿言的态度,不禁松了一口氣。

阿言随手一指,兩個椅子就自動移到了書桌對面。

津島修治直接不客氣地坐到了椅子上,的場靜司也坐了過去。

兩個小孩坐在椅子上,他們的腿還踩不到地板,在空中晃蕩着。

阿言問了兩個小孩一個問題:“你們覺得妖怪是怎麽樣的?”

津島修治聳了聳肩:“那些故事和傳說裏怎麽描述妖怪的,我就覺得是怎麽樣的。”

回答了阿言的問題,也沒有回答。

津島修治表明了自己只是個“普通小孩”的身份。

阿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掃了過去。

津島修治不說真話,鬼都知道他到底有多能編。

倒是的場靜司仔細思考了一會後,認真回答了阿言提出的這個問題。、

“妖怪或許不是邪惡的。”

他望着阿言,這會倒是說什麽都不怕了眼前這個實力強勁的危險大妖了。

的場靜司從出生開始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

他堅定不移地說:“但是妖怪和人類是食物鏈的關系。”

“如果我們不能對妖怪狠心,把他們消除或者收為式神利用的話,那麽人類就會被妖怪奴役或者當做儲備糧吃掉。”

“就算偶爾有妖怪會對人類表達出善意,那也是假的。”

“要麽是為了麻痹人類,要麽就是僞裝後想要趁機捕食人類。”

“就算人類真的幫助了妖怪,他們要報恩也從不過問人類真正的想法,按着他們的報恩方式來,反而又會真的害了幫助過他們的人類。”

“如果被妖怪記恨上就更慘了。”

“被妖怪記恨上,可能是因為人類的美貌可能是他們的財富,甚至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挑起了妖怪的興趣,妖怪就會去報複人類,詛咒人類,很多家族裏發生的悲劇就是這樣來的。”

無論是給河神獻祭新娘又或者是整個家族一夕之間被全部殺害,或者被妖怪下了某個惡毒詛咒,後代終身都會遭受折磨。

所以為了人類的安危,妖怪是必須消滅的存在。

這就是的場靜司的想法。

嚴格來說,他說得話都是對的。

在妖怪中确實會出現這些現象。

這些是的場靜司從各種真實發生的事情裏自己總結出來的想法。

确實是一個很了不起具有天賦的小孩。

就算是在阿言自己的傳承記憶裏,也看到過的場靜司說的這些現象。

但是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對于小孩來說,世界的灰色面實在是太複雜了。

“你說的對,但是這些也并不是全部不是嗎?”

阿言可能是教導中也上瘾了。

他開始嘗試着帶的場靜司接觸起這些灰色面來。

阿言打了一個響指,他的妖力立刻在桌上展示出了一塊“立體屏幕”。

随着阿言的聲音,相對應的畫面在桌上徐徐展開。

“也有弱小的妖怪被人類殺害,也有妖怪被人類殺害,在森林裏生活得好好的,但是卻受到無妄之災。”

“你作為的場家的繼承人,遲早會知道在除妖師和普通人間已經形成了一條利益鏈。”

“除妖師抓捕販賣妖怪,供給人類的權貴當寵物或者更慘,妖怪被剝皮制作成各種各樣的奢侈品,給人類取樂。”

阿言看着明顯是被他的話語沖擊到的的場靜司,勾起嘴角,繼續惡劣地說道:“這可是一條暴富的利益鏈,想一想你們的場家,難道你就真的沒有疑惑過嗎?”

為什麽的場家在明面上沒有多麽好的産業,也沒有運營什麽大公司,更不要說有什麽其他公司的股份了。

但是偏偏的場家過的就是那麽有錢。

僅僅是的場一輝的書房裏,就擺放着很多講究又有格調的家具。

僅僅是本家宅子的保養,每年就需要花費一個天文數字。

的場靜司真的沒有覺得奇怪過嗎?

阿言才不管的場靜司一個小孩到底受不受得了這麽強烈的沖擊。

他直接在書桌上展現出了整條血腥的産業鏈。

看到的場靜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幅接受不了的樣子,阿言有些被逗樂。

“讓我想想,單純的小少爺該不會以為這都是你們的場家接任務後單純除妖就能得到的家財吧?”

事實上,曾經對自己家的財務疑惑過的的場靜司就是這麽想的。

但是怎麽可能。

的場靜司以前是從來沒有想過,現在被阿言一點破,看到書桌上用妖力幻化出來的血淋淋的場面,他想不發現也不可能了。

的場家出任務除妖的話,不算上那些除妖失敗的或者是被妖怪打死的除妖師,就單算他們每一單任務都是成功的。

除妖的報酬就單比的場本家每年的保養費收支都遠遠不夠平衡。

更不要說收服妖怪作為式神還需要投入的龐大成本還有維持家族運作的其他支出。

的場靜司的臉色很不好看。

阿言直接把整個成人世界最赤.裸的權色交易和欲望表現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反倒是津島修治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他摩挲着下巴認真的看着書桌上的産業鏈,還時不時點了點頭。

“這些做法确實很聰明……”

除妖師基本上只選一些沒什麽實力的妖怪動手。

可以說這樣做不僅抓捕得很輕松,而且成本還接近于無。

每次都能宰那些有錢的普通人一大筆。

這也導致了在人類社會裏生活的妖怪越來越少。

甚至這幾年開始,就連距離人類生活區近一點的郊區都很少能看到妖怪了。

除了幾個被厲害又古怪的人類保護着的鄉村外,妖怪已經越來越少在人類面前露面。

就連阿言生活的森林裏,在他醒過來的這幾年時間裏,也有越來越多的小妖怪搬進去住。

這會的阿言出乎意料的有耐心。

他等到的場靜司從眼前這條直觀的利益鏈裏緩過來後,才重新開口。

“發現了嗎?”

津島修治還沉浸在書桌上新奇的幻境裏,對這條利益鏈觀察得津津有味。

被阿言主要提問的對象,的場靜司回過神來,他咽了咽口水,有些幹澀地說:“我不明白。”

小孩眼裏蓄滿了淚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出來。

的場靜司并不是一個真的壞小孩。

他只是長期接受了的場家這種敵視妖怪的教育。

并且還沒有得到過正兒八經的父愛。

身為下一任家主,的場靜司從小展現出來了不同尋常的天賦,他被家裏的其他人報以了很高的期待。

本質不壞,算計阿言的行為只是有些長歪了而已。

甚至也不算長歪,作為一個人類去算計妖怪,怎麽也說不上是做了一件壞事。

所以當他心裏一直接收到的教育和稍微成長起來的世界觀忽然間被阿言展示出來的場面弄得接近崩塌的時候,的場靜司是很難控制得住他的眼淚的。

的場靜司覺得莫名的委屈,再說小孩的淚腺本來就發達。

看到的場靜司馬上就要哭出來了,阿言罕見地沉默了。

——只是要哭了嗎?

真的哭了啊?

看到的場靜司眼眶裏的淚水不自覺地留下來,阿言認命地輕嘆了一口氣。

算了。

他哪裏看不出來的場靜司着小孩的情緒。

阿言還算是比較欣喜。

至少這不是一個像那些大人除妖師一樣壞透了的小孩。

熟練地運用妖力從旁邊的桌子上給的場靜司遞了一張紙巾。

阿言控制着妖力輕輕擦着的場靜司流出來的眼淚。

他看着的場靜司泛紅的眼睛和紅彤彤的鼻頭,過了一會才說:

“人類也好,妖怪也好,受欺負的永遠是弱者。”

“所謂的‘人類和妖怪對立’的說法,不過是想讓你們忽略最本質的一個特征而已。”

阿言金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冽的流光。

雖然是在溫柔地給的場靜司擦拭眼淚,實際上阿言話裏傳遞的意識遠比的場靜司從小受到的教育要冷酷得多。

“只有弱者才會受欺負,因為人類學會了運用工具和科技,所以你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蠶食其他動物的地盤,把在遠古時期還可以欺負你們的各種大型動物當做食物。”

“同理,強大的人類學會了各種力量,所以肆無忌憚的欺負着比他們更弱的妖怪。”

“所以強大的妖怪欺負弱小的人類也很正常,大妖不僅欺負人類,甚至欺負小妖也很常見。”

的場靜司止住了眼淚。

阿言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想一想,我說的對不對?”

沒有所謂的對立,一切都可以歸于實力的強弱問題。

津島修治看着阿言,冷漠的鳶色瞳孔裏浮現出幾分笑意。

這個大妖輸出的這些觀念很像他在動畫片裏看到過的反派。

阿言知道的場靜司心裏的觀念不可能馬上就發生改變,但他的這個做法最起碼已經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只要稍微聽進去幾分就好了。

柏原早無心裏有他自己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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