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是壞事做多了真的會遭報應,賀言話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伴随着嗓子傳來的一陣疼痛。

他很快反應了過來,是着涼感冒了。

測了一下體溫,并沒有發燒,不然現在這個情況,怕是帶病工作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拉去隔離。

“你怎麽還帶體溫槍?”賀言看着崔遠洵的箱子,“我感覺你比李深更像一個稱職的助理。”

賀言平時有大概四五個助理,李深其實是最笨的一個,但他唯一的好處也是這個,至少不會有太多心思,比如從不會為了泡妹就加私生粉的微信,也不會為了讨好美女,把賀言的工作細節給透露出去。但缺點就是有時候心眼太少,不太體貼。

“習慣帶了。”崔遠洵收了起來,又把幾片藥放在賀言面前,“要不你還是別找造型師了,今天休息,你繼續睡,別出去了。”

賀言自然不會理睬,但他倒馬上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也不知道,就這麽從崔遠洵房間裏出去,會不會被拍到呢?

他不由開始後悔,自己還是應該再堅持最後一會兒,在天亮之前回去的。

罪魁禍首的崔遠洵還在說着:“剛剛節目組還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和你今天去拍個什麽中插廣告,我說我沒興趣,你又生病了,就不拍了。”

短短幾句話,就讓賀言持續氣血上湧。

也不知道打電話的那位工作人員,聽到賀言新任代助理崔遠洵的發言,會作何感想。又會不會想問:他生病你怎麽知道的?以及露臉的機會送到你眼前都不要,你能不能退賽滾蛋?

“我先走了。”賀言直接把口罩戴上,一點也不禮貌地推門出去。

至于會被拍到?他已經沒法管了,總不能挖個地道潛逃出去。真有人拍了圖還發出去的話,崔哥會去舉報的。

造型師很快趕了過來,賀言一邊閉着眼睛讓他做造型,一邊指揮着李深跟節目組溝通,趁着今天休息拍個中插廣告是可以的,不過這種節目裏的推廣要另外給錢……

李深正說着,突然停了下來,頗為為難地看向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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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言馬上看出來,示意他說話。李深說:“廣告商那邊的意思是,想讓你跟崔遠洵一起拍。分別推兩款飲料,紅色和藍色的。”

如果少了一個,這就不成了。而崔遠洵那邊,是很難說服的。

賀言一時間有些煩躁,但将情緒壓了下去,馬上把手機拿過來,态度誠懇地跟那邊說:“實在麻煩了。我早上有點不舒服,聽到崔遠洵說了這事,就怕耽誤你們工作,才來問問。既然暫時不需要,就不打擾了,我正好去開個藥。”

對面果然也多了幾分歉意,又無用地關心了幾句賀言的身體狀況,這才挂斷了電話。

造型師拿着飾品在他面前比劃:“要加上這個耳釘嗎?”

賀言擡頭,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

眼下的暗沉被遮去,修了一下眉形,又換了一身黑色的裝扮凸顯身形,看起來幹淨又帶着肅殺之氣,尤其是配上賀言此刻寫滿了不爽的眼神。甚至讓賀言自己都有些陌生。

“耳釘就不用了。”賀言反應過來,“今天就簡單一點,謝謝。”

哪怕沒廣告可以拍,穿得這麽好看,不出去一趟真是可惜了。把造型師送走,賀言還在想着。

他平日裏的打扮,都是相對來說更潮一些、花一些的。反正他臉和身高放在那裏,什麽稀奇古怪的衣服都撐得住,今天的造型師倒是化繁為簡,找到了另一種特質,以後可以再用用。

“走了。”賀言對李深說着,就準備往外走。

李深很吃驚:“不是今天上午休息嗎?”

賀言更吃驚:“休息什麽?”

今天節目組就在放第二期的預告了,明天就要上線第二期正片。本來就是更需要安撫粉絲的時候,難道他還真的在賓館裏躺一天?就算沒有事,也起碼應該去找表演指導沒事請教一下,不能增加鏡頭也要增加好感度。

他卻也知道李深的話是什麽意思,偏過頭笑了一下:“等會兒把我送過去你就可以休息了,今晚不會熬夜的。”

他的工作,也會牽動着一群人的作息時間,也難怪李深會緊張。

但李深還有很多事情要征求賀言的意見,護着賀言躲過門口的站姐和代拍上了車,他馬上又問道:“言哥,剛剛後援會聯系我,想給下次錄制搞應援……”

“讓他們別搞了。”賀言按着眼睛周圍的穴位,“上趕着送錢。你跟她們說的時候語氣好點,別那麽硬邦邦的。”

把事情都交代完了,賀言才停下來,才又覺得嗓子又在痛。像砂紙一樣刮着喉嚨內壁,連吞口水都有些勉強。

李深還在低頭跟後援會的人發着消息,毫無察覺。

賀言也沒再說什麽,閉上眼睛,趁着車開過去的短暫時間小憩一會兒。

但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是崔遠洵。賀言盯着手機看,沒挂斷,也沒有接,響了十幾秒,崔遠洵也沒停下來。

賀言還是接了。

“幹什麽?”賀言問。

“消炎藥,你沒吃就走了,”崔遠洵說,“也沒帶走。”

賀言的氣勢一下被打斷,拿着手機,半天沒開口。

“我剛看到你出去了,”崔遠洵又在說話,很煩人,很事多,“就穿了件襯衫嗎?看起來有點冷,要不要我給你帶件外套?”

賀言其實,一直很有一個紅人的自覺。

他總是在感謝別人的關照,但更無比清晰地知道,這都來源于什麽。捧高踩低,跟紅頂白,這不僅是娛樂圈,更是這個世界的常态。哪怕是他曾經交好過的朋友,也會在他紅了以後,為了熱度,為了吸引目光,一邊微信發來關心,一邊拿出去跟人炫耀。

但,崔遠洵并不能被歸類到裏面去。

他很少遇到這樣的人,一開始想避開,再後來想利用,但現在居然感到很危險。

哪怕是稍微有那麽一點感動,都是很危險的事情。

“怎麽不說話?”崔遠洵又問。

賀言說:“你帶過來吧,要厚點的。”

電話裏,好像也沒辦法對這個人說謊,今天那麽冷,他總是需要一點暖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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