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個娛樂圈冷知識:當藝人真的想隐藏自己的行蹤,他是藏得住的。

比如航班,可以用其他證件購買,可以讓旅行社代訂,可以輸錯一位數字後去櫃臺人工更改,也可以提前預定航線包機,總有讓人查不到的渠道。

一般來說,不用是因為過于麻煩,時間耽誤不起。

李深也不知道賀言怎麽就突然提出了這種要求,還是在錄制完淘汰賽的當晚。

“要不要再等等?”李深很是不解,“萬一何導選你當主角,雖然說這次給的時間比較寬松,半個月以後才錄總決賽。但肯定也要提前準備……”

“這個你不用管,何導那裏肯定不會有意見的。”賀言頭也不擡,

“那過兩天工作室要出行程圖,本來有幾個直播已經談好了,不過跟他們都協商好了,可以延後,放到下半個月可以嗎?”

“行。”

“不過有一個不能取消和改期。”李深看着剩下的最後一個行程,“王砺新電影的試鏡。”

賀言也跟着想起了這件事,雖然那天他滿腔怒火,回去以後倒是不忘打電話套近乎約好了試鏡時間。

“那把這個時間地點告訴我,我直接過去。”賀言說,又擡頭看了眼李深,“給你放個長假。”

李深答應了下來,又換了輛車,把賀言送去機場,看賀言背着個包漸漸走遠了,李深心裏又泛起一種奇怪的心情。換成以前,他會很樂意能放假休息,但現在他卻沒法安心。他總覺得賀言這些天變了很多,不僅是言辭上的。

也不是沒有好處,他現在甚至覺得可能賀言的确适合拍電影了。當賀言在車裏面,按下車窗任由風刮進來,他仰臉半靠在車座上,頭發被吹得淩亂。車頂的燈光剛剛為了看資料沒關,打在賀言的鼻梁骨上,這個人周身都是疲憊倦怠,沒有做任何造型。但李深居然覺得比賀言平日裏更有光環。

或許等換工作以後,與賀言共事過,的确可以成為長久的一件談資。

在賀言百感交集、思緒萬千到達他回憶裏的地方時,所有的情緒都被啼笑皆非所打斷。

“這裏不讓進。”保安說,“疫情防控,除了工作人員一律不得入內。外防輸入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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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言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種情況:“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專門從X市過來的。”

保安絲毫不領情:“X市?是中高風險區嗎?”

“當然不是!”賀言這麽申辯,又僵持了一會兒以後,灰溜溜離去。他又沒有地方可去,只能盤旋在周圍,戴着口罩與帽子,這副明星标配的穿着,在這裏像一個心懷不軌試圖偷小孩的賊。

不止保安,福利院的人早就換了幾輪,賀言上次回來的時候,為了作秀還專門把當年的老院長請回來一起入鏡。院長其實已經退休多年,當時還是承了這個情,回來和他拍了視頻,但現在估計在家頤養天年,賀言也不便去打擾。

如果真的聯系上,讓人家去說說情,說不定還是可以進去的。但是如果問起賀言來幹嘛,賀言自己都說不出來。福利院原來也不是他的歸所,找不到可以閉上眼逃避的地方。

崔遠洵也在微信裏問:“怎麽突然回去呢?”

“我就像依萍一樣去找回憶了。”賀言沒太正經地回複文字。

“那是方瑜。”崔遠洵居然也是有童年的,還看過這部老片,“依萍是去大橋上找她的刺了。”

“記得這麽清楚,下次翻拍可以找你。”賀言已經有了新去處,一邊走着一邊回複崔遠洵的微信。

小城的下午,路邊有很多剛支起架子的小攤子,賀言停下來,被散發的食物香氣勾起了食欲,連着買了很多油炸食物,用塑料袋裝着,準備等會兒一起吃。

他在手機上團了一個私人影院的券,就在某個商用公寓裏。這種地方名義上是包房間看電影,但可以包一整天,提供床墊還不用登記身份證,導致成了某些人鑽空子過夜的場所。

這種場合,就很适合現在不方便去酒店登記身份證的賀言了。

前臺的店員果然也很随意,驗證以後就給了他一把鑰匙,還友情提示可以反鎖。賀言聽着心裏犯嘀咕,一進去就用酒精全部噴了一遍。

這些完成以後,他坐下來,在刺鼻的酒精味道裏,看到崔遠洵發過來的未讀消息。

“如果不想說可以不說,但萬一有什麽想聊的,你也可以打我電話。”

“我覺得,我是把你當朋友的。”

崔遠洵的朋友資格,想來很難獲取。賀言拿到了這把鑰匙,又不知道怎麽開。

想不出來看什麽電影,賀言索性投屏了今天剛剛上線的節目。這一期并沒有放到他們拍片的部分,而是幾個人在電影院裏當臨時員工,還有一閃而過的一起住員工宿舍環節,不知道網友看了又會怎麽興奮。

最後幾分鐘,是崔遠洵不小心惹哭了一個女生,無比直接地去問女生是不是跟爸爸關系不好。看人家哭了,又挺慌亂,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似的。

這絕對是一個容易引發争議的讨論點,或許都能上個熱搜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大病。為了看崔遠洵有沒有被罵,賀言打開了彈幕。果然是一片喧嚣,有人指責崔遠洵這樣不合适,但也有人給他争辯說他就是這樣,不是針對誰。

但是鏡頭一轉,就成了賀言低着頭,這是崔遠洵胸前挂着的手指相機拍下來的,畫面有些模糊,看不清賀言的臉,反而有更多的想象空間。

“你就沒有什麽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埋在心裏的事情嗎?”大屏幕上,賀言這麽問崔遠洵。

真是奇怪,他那時候似乎只是随口這麽一說,畢竟面對崔遠洵這麽笨的人,誰都會産生疑惑。

這變成了一種現代的刻舟求劍,當下的時空放着過去的影像,崔遠洵學會了不再去追問,而賀言的內心卻噴湧着無限的欲望,想要說出那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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