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九千歲-3 要不要試驗一下?
薛弋自認幹了番大事, 擺着一張冷笑臉回到屋裏,結果就見當事人已經裹着衾被睡了過去。
細軟的長發盡數鋪在床上,在月光下鍍上一層綢緞般的光澤, 雙手規矩的置于被子上, 沉睡的眉眼去掉了陰沉後顯露出它們本來的精致,美好的像是谪仙誤入凡塵。
“……”薛弋抿緊沒有血色的唇, 心中升起幾分戾氣, 他沉着臉大步走上前, 直接将被子掀開,然後被一片冷白的肌膚刺了眼。
薛弋整個人都僵住了, 視線不受控制的就滑下去, 連被子什麽時候從手中滑落都不知道。
聞朝平時看着弱不勝衣, 然後衣服之下卻是緊實的肌肉, 和常年不見陽光的慘白肌膚組合在一起, 矛盾中又帶着莫名的吸引力,明明已經深知這人秉性, 薛弋卻還是挪不開眼。
就連那殘缺,在清冷的月華之下, 似乎都透着精致的美感, 不讓人覺得猙獰可怖,而是覺得遺憾。
明明不小,卻因為摘掉了伴生的東西, 變成了無用之物。
男人在這方面都是會下意識的去對比的, 薛弋看到聞朝的,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 憑借着意念對比了一下大小。
坊間對于九千歲的傳聞有很多, 有一條便是說聞朝進宮時已然虛歲十六, 按照宮中太監淨身的規矩,應當将根一并去掉,然則淨身的太監瞧着他的器物覺得可惜,便按照小太監進宮的規矩只去掉了後頭兩個,而将“根”保留了。
薛弋呆呆的看着聞朝那張比大多數女子還要花容月貌的臉喃喃,“原來傳聞竟然是真的……”
“咳咳……”睡夢中的人大抵是覺得冷,眉頭微皺,翻身微微蜷縮,咳嗽聲從他喉間溢出,弓起的背脊震動不止,蒼白的臉上帶出不正常的血色。
薛弋猛地回過神,立刻就彎腰将被子給他蓋上裹緊,還細心的湊過去将他的頭發撈出來。
手突然被抓住一扯,然後眼前一花,等薛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聞朝抱住裹進了被窩裏,手掌正貼着聞朝的胸膛上,觸感如玉,微冷。
薛弋皺着眉要将人推開,聞朝埋頭在他肩頸處用臉頰親昵的蹭了蹭,在薛弋恍然之際,就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聲音說,“清遠,別鬧。”
“……”
薛弋又跑出去曬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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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着額頭眉毛緊擰,對自己聽到聞朝嘴裏念出別人的名字時,心中陡然升起的戾氣感覺到不解和憤怒。
“呵,原來你也有弱點。”薛弋忽略掉那些詭異的情緒,冷沉着臉再次走到那顆樹下,“告訴你主子,聞朝心裏藏着一個人,睡夢中都會叫他的名字。”
明德殿中,檀香袅袅,火燭噼啪作響,披着金文龍袍的天子靠坐在龍椅之上,手中撚着一串佛珠,垂眸斂目在陰影下看不出表情。
“冰清玉粹,志存高遠,寓意不錯,只是聽着可不太像是一個姑娘家的名字。”江雲毓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兩個人,“你們覺得,聞朝有斷袖之癖?”
“屬下不知。”暗探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
“元春,”江雲毓轉手點了另一人,“你跟在聞朝身邊日久,也是太監,你來說說看。”
“回禀陛下,九……聞賊性情難測,奴婢也不知道。”元春倒是挺有眼色,知道這問話明顯是個坑,并且提議道,“不若便看看面對薛弋的不懷好意,聞賊會如何做。”
江雲毓嗤笑了一聲。
先帝強娶麗妃入宮逼死其青梅竹馬的未婚夫,麗妃恨毒了先帝,才會配合野心勃勃的父親使出換子的毒計。他江雲南翂毓名義上叫麗妃一聲母親,實際上卻是李太師之子,同歲的聞朝還得叫他一聲舅舅。
麗妃說什麽“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忍心将其掐死”,轉頭就叫人将剛出生不久的聞朝放在竹籃裏,然後丢到荒野雪地裏任其自生自滅。
誰也沒有想到他這個小外甥命這麽硬,就像江雲毓從來沒有設想過,有一天他握着聞朝這把屠刀的手會顫抖。
縱然聞朝已然成為一個太監,可他的心性手段卻遠勝于做尚書府公子時期。江雲毓用他壓制李家,可真當李家被聞朝咬下一塊肉,旁系被逼離京中,聞朝成長到能與李太師分庭抗禮時,即便手中握有聞朗這個籌碼,江雲毓也還是害怕了。
他怕終究有一天這把屠刀決定嗜主,轉頭就劈砍在自己身上。
還好,現在又多了一個把柄,他稍微放心了些。
“找到這個清遠,将他帶到朕面前來。”江雲毓說着頓了頓,又道,“薛弋有功,你們便幫他收斂好屍骨,好生安葬吧。”
不管聞朝是否有斷袖分桃的癖好,薛弋敢那般将他當做女人欺負折辱,聞朝便不可能放過他。
江雲毓篤定,薛弋必死無疑。
大概是這具身體過于病弱,虞堯在咳嗽中醒來,發現竟然已經是傍晚時分。屋子裏沒有人,薛弋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只有一錦布包裹鼓鼓囊囊的放在桌上,也不知是什麽。
【宿主,我知道裏面是什麽……】早早就醒來的系統弱弱探出一根數據戳了戳虞堯的精神體。
虞堯“哦”了一聲并不在意的挪開視線,在系統的欲言又止中起身下床去洗漱。腳踝的鐵鏈咔咔作響,虞堯沒有任何不适大步往前走,昨晚他拿着的時候計算了一下長度,剛好可以到門口。
虞堯正在洗臉,就聞到了飄來的飯菜味,“翠玉樓家的?”
他非常沒有被囚禁的自覺,擡頭看向走進來的薛弋,徑直奪過他手中的食盒打開一看,“這份量只夠我一個人吃。”
薛弋擰眉沒忍住嘴快的回了一句,“這是兩人份的食盒!”潛臺詞就是:你是豬嗎,怎麽這麽能吃!
虞堯點了點眼下的淚痣,語氣無辜,“本來昨天也沒吃,還和你浪費了不少力氣。”
“……”這話說的就像是他們昨天晚上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樣。
薛弋将食盒搶回來,瞪了他一眼,“沒你的份,這是我的。”
“那我呢?”虞堯桃花眼瞥過去。
“餓着。”薛弋面無表情的撞開他要回屋子。
虞堯眉梢一挑,突然就動了手。
薛弋被一個擒拿反剪胳膊壓在牆上,對方身體壓過來,呼吸的熱氣吐在他耳邊,“不讓我吃飽,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食盒到了虞堯手裏,薛弋冷沉着臉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虞堯吃了一口,眼睛頓時眯起來,深深的看了食盒中的飯菜一眼,“系統,這裏有個選擇題,答對了我給你一百積分。”
蚊子再小也是肉,一百積分也是錢。系統頓時打起精神,【什麽題?】
虞堯:“你猜我現在吃的這些菜中,都下了什麽藥?A.顫聲嬌;B.息肌丸;C.合歡散;D.相思方。”
【……】雖然名字都不一樣,但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是春/藥啊!系統震驚了,看薛弋的眼神都不對了起來,【給一個太監吃春/藥,這也太殘忍了吧!】
“咳咳!你不用每次都提醒我。”虞堯被嗆住了,沒有笑容的臉看上去很是陰沉。
【——】本來想到桌上那個包裹的系統秒噤聲。
薛弋目不轉睛的看着虞堯一口一口的吃飯,神色逐漸變得狐疑起來,他掐手指算了算時間,藥效該發作了才對啊!
難道那個暗探給的是假藥?薛弋陷入了短暫的懷疑中,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緊了緊手指:不管藥有沒有效,反正今晚必須成功。
他說着就站起來走到桌邊——先把用完的碗收緊食盒,拿出去洗幹淨,又用抹布把桌子擦幹,出去再洗了手——然後打開了桌上那錦布包裹。
虞堯在吃出飯菜裏有藥時,就知道薛弋肯定是要做點什麽的,再看那和這破舊的屋子格格不入的包裹,頓時就明白裏面有什麽。
他托着腮,垂眸掃過去,便瞧見緬鈴、角先生、銀托子、懸玉環、硫磺圈……一應俱全,足有十幾二十件物品。
他眉梢微挑,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看《金瓶梅》?”
書中西門慶用的那些東西可是一件都沒少。
薛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他展開布包的手都抖了抖,被燙到一般的抽回,和他相比,聞朝就顯得過于淡定了,他強行冷靜下來。
就見對面伸出一只手,指尖在上面依次滑過,最後拿起了那串緬鈴,指腹在上面的摩擦,忽而擡眸看向薛弋,“知道這些東西都怎麽用嗎?”
“……”說實話,薛弋其實連東西都認不全,大多數他只在書上看到過。不過他卻強裝明白,從虞堯手中拿過東西,眼神直勾勾的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的笑容無端瘆人,“等這些東西都用在你身上,你就知道我會不會了。”
虞堯忍不住笑了一聲,那雙桃花眼潋滟着春光,低聲道,“你知不知道,其實男子的後面遠比前面更舒服?”
“什麽?”薛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神色怔愣了一下。
虞堯抓住他的手握住角先生,語調輕緩別有一番味道,他道,“要不要來試驗一下真假?”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虞堯又在哄騙小純潔了!
小劇場
薛弋:我覺得我好像上當受騙了?
虞堯:體驗課,不收費,怎麽能算騙。
系統:……點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