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都喜歡
南風走近了些,才看到了禦傾楓身上的血,一時間被吓得目瞪口呆,差點跌倒在地,和花落蘅一樣只剩下手足無措,想碰一下他又不敢碰的樣子。
這麽多的血,見着了是怪怕人的。
南風呆愣了一小會兒,最後啞着聲開口問了一句:“師尊,你怎麽了?”
這一問還是帶着試探性的,好像生怕禦傾楓已經因為受傷說不出話來了似的。
禦傾楓的确是疼得就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這般的疼痛,能忍着沒叫出聲,沒哭爹喊娘的,已經是他極大的底線了。
是什麽讓他意志變得比從前堅定了?大概是因為花落蘅在他面前,他好歹也是她師父,為她擋了一劍就疼得喊了出聲,那多丢人。不僅是丢他自己的人,還丢盡了昆侖山的臉和他師父的顏面。
禦傾楓沒回答南風,而是反問了他一句:“南風,你們怎麽在這兒?”
按照平日裏來說,這個時辰,他和雲昭就算是不回屋歇息,也不應該出現在昆侖山門口。有點反常,他不得不多問這麽一句。
南風瞄了一眼自己身側同樣有些驚着了一句話沒說出口的的雲昭,坦言回話道:“雲師姐說有話要問我。”
他這話剛說完,禦傾楓又輕輕“嘶”了一聲,傷口疼痛感加強了些,他長籲了口氣,有些難受地按着傷口處,這下子是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落師妹,怎麽回事啊?”南風不問出個究竟誓不罷休,又轉而開始問花落蘅。
花落蘅擰緊眉頭,有些不忍心地看了眼禦傾楓,低低嘆了口氣,接話道:“怨我,是我的錯。師尊是為了我才受傷的。”
南風“啊”了一聲,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不過她這話一出口,聽在雲昭耳中,她臉色立馬就變了,惱怒說來便來,質問花落蘅:“你說什麽?”
受害者禦傾楓此刻內心:難道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先扶他回去躺着嗎?擱這兒吹冷風你問我我問你的,是在折磨誰呢。
而且他現在看到雲昭,就覺得頭疼。
花落蘅和雲昭本來就不對盤,雲昭這樣問,她自然是半個字都不會回答她。禦傾楓本以為,雲昭知曉了花落蘅的真實身份之後,對她态度怎麽說也會轉變一些,且不說什麽姐妹情深了,至少也不要這般一見面就撕怼好的吧?
聽見雲昭那句話,南風下意識地就往花沇那邊看去,好像心虛的應該是他似的。
“南風,先扶你師父回屋躺着,我去一趟蓬萊,找蕭棋拿治妖毒的藥。”
花沇好像并未在意他們之間的事情。他可能看到有人欺負花落蘅會不高興,會叮囑花落蘅要怎麽做,怎麽不讓自己受欺負,但以他的性子,也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去和這些晚輩計較些什麽。
禦傾楓忍不住斜了一眼花沇,心道:蕭棋不是不在蓬萊的嗎?你失憶了?
花沇話剛說完,欲要就此離開,誰料雲昭一聲叫住了他,“花沇上神!”
花落蘅在她問完那句之後,看都沒看她一眼,可謂是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的,這可不是要忙不疊地給自己找存在感嗎?她才不會管旁人怎麽想。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雲昭對花落蘅的敵意,花沇不想同她多說,只是略微掃了她一眼,“何事?”
“自從她來了昆侖山之後,就連着出亂子。”雲昭一面瞧着花落蘅,一面開口,絲毫沒有顧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誰,說這話的語氣也極其平淡,就像是在平靜地敘述一個事實而已,“勞煩上神将她帶回丹穴山,我們昆侖山容不下她這樣的掃把星。”
花沇擡眸,面色漠然,冷聲道:“你說什麽?”
在人家叔父面前,往人家身上潑髒水,要把人家給丢出去,她問過他這個做師父的了嗎?
......這丫頭,怎麽說話如此不經過大腦,人方才沒理你已是給足了你們東海臉面,你還非要往人身上撞做什麽?禦傾楓忍着疼痛,強行開口斥了她一句:“雲昭,你給我住口!”
雲昭反而不領他的情,“師尊,你讓我說完!”
“我讓你別說話,你聽不明白嗎?”
特麽傷的又不是你,痛的也不是你,你擱這兒激動個鬼啊!
你既認我是你師父,還一次次頂撞我,我說什麽你都不聽。
雲昭總以為禦傾楓一直都是在護着花落蘅,其實說實在的,他好幾次制止她開口,都是想緩解一下她和花落蘅的關系,不希望花落蘅記恨她,将來有一天會報複她什麽。
不過禦傾楓眼下真是覺得、、這丫頭無藥可救了,他也不想和她多廢話了,反正每次說了也是白說。他瞧着一臉擔憂的小南風,沖他淺淺笑了笑,低聲道:“我沒什麽大礙。而且我受傷也不關落蘅的事。”
禦傾楓垂眸,餘光瞥見欲言又止的雲昭,心裏暗道:求求你了,你別說話了,給我閉口成嗎?受傷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不急你急什麽?你就別瞎操心了,你好好管你自己的事好嗎?我只要不會死就成了。
他的默默祈求第一次奏效了,半響雲昭都沒吭聲。
看着終于是沉默了下來了的雲昭,禦傾楓心裏深松了口氣。
花沇在原地站了片刻,瞧着滿臉不甘心卻也沒再出聲的雲昭,不禁笑出了聲。
禦傾楓:“......”
花沇不想再多耽擱時間了,他輕輕拍了一下禦傾楓,語氣極其溫和,開口:“服用藥以後才能處理傷口,你先去歇着吧,我去拿藥。”
禦傾楓只要聽到他這樣溫和地同自己說話,和他近距離接觸一下,就覺得渾身發毛,腿腳發軟,嗓子幹涸。甚至有種,想要一巴掌拍開他的沖動。
他不在意花沇是個斷袖,只想時刻謹記自己不是。
他敢不敢自戀的想,他怕花沇真的會看上他......
花沇腳步頓了頓,又沖花落蘅叫了一聲:“蘅兒,你先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三叔,可以先不說嗎......”花落蘅小聲吶吶了一句,想拒絕又沒個什麽好的法子拒絕,只好略顯心虛地看了看禦傾楓,像是在向他求救似的。
可恨禦傾楓眼下疼得說不出話,又乏力的很,他也實在是不知,在面對花沇的時候應該要說什麽才好,幹脆選擇無視了花落蘅的眼神。
花沇想要問她什麽?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侄女自己還不了解嗎?她一個自小就野慣了的小公主,怎的無故要來昆侖山困着,整日都得悶在山上,應該是為了什麽,明眼人不是應該一清二楚嗎?
花沇失笑,“怎麽?我還會打你一頓不成?”
他就是想打,也不敢打。畢竟花落蘅是花離最小的一個孫女,也是花家最小的一個孩子,花離溺愛花落蘅,把她當寶一樣捧在手心,蕭棋要打花落蘅他管不着,花沇卻是怎麽都管得着的。
花落蘅撇了撇嘴,不情願也還是跟在花沇身後走了,臨走前還十分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禦傾楓,可惜禦傾楓還是沒理會她。
不過她眼下這副模樣,和她在凡界同清荷公主打架時候的模樣,那可真是大相徑庭,不止一次讓禦傾楓認為,這女主其實是有雙胞胎的。一個心狠冷傲,另一個乖巧軟萌。
如果讓他只能選擇一個做他的徒弟,那他......
罷了,小孩子才會做選擇題的,兩個性子他都喜歡,都舍不得丢下。
禦傾楓瞧着花落蘅和花沇漸遠的背影,又不由笑了起來。
她有時候,真像是個開心果,可以無盡頭的惹他開心。雖然花落蘅本身不是要惹他笑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笑。
南風扶着禦傾楓回了煙雪築,雲昭之後沒有再說一句話,禦傾楓也沒有再多看她一眼。
他真的覺得雲昭這丫頭腦子有坑,和她說話費時又費力,每次說了一大堆,半分作用都沒有。
禦傾楓謹記花沇方才的囑咐,沒有動傷口,安安穩穩躺在了榻上,等着花沇從蓬萊再過來。可心裏不知為何,就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南風弄了些茶水,又拿了些點心過來,手忙腳亂的,依次詢問禦傾楓要不要吃,或是想吃其他的什麽,禦傾楓一應搖頭,什麽都不想吃,只覺得自己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
幸好這時候花落蘅不在,不然她要把那個藥膳給自己吃,那可怎麽好?
禦傾楓覺得身上的疼痛感緩了些,又望向身邊站着的小南風,突發奇想,開口:“南風,我想喝粥。”
南風聞言立馬點頭,應道:“好,弟子這就去做。師尊您先歇會兒。”
禦傾楓頭一次體會到那種,生病了別人都為自己忙活,想吃什麽都可以送到嘴裏的舒心感覺。
南風出去不到一刻鐘,禦傾楓還沒躺個舒坦,門外便傳來了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禦傾楓皺了皺眉,還頗感詫異,在推門聲響起時下意識就脫口一問:“這麽快就好了?”
待定睛一看,禦傾楓如詐屍般從榻上坐了起來,瞬間就呆愣了,張開嘴半響,才吶吶了一聲:“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花沇想說:這位兄臺,你想的有點多,也有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