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莪玉繁

你妹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這個時候來!

禦傾楓在心裏悶悶罵了花浥一句,轉過身去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面前。禦傾楓有些不耐煩地問了一句:“何事?”

花浥看了一眼仍舊蹲在地上沒有起身的花落蘅,又打量了一下禦傾楓,才開口問他:“聽說你受傷了,嚴重嗎?”

禦傾楓搖了搖頭,“不礙事,小傷而已。”

心裏卻是在想:不礙事個毛線,疼的他快窒息了。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沒掉了。

“哦。”花浥淡定地應了一聲,仿佛方才問的這一句,就只是走個過場。

沉寂了片刻,花浥又開口:“我還有一件事。”

果不其然,問禦傾楓受傷的事不是正事,只是順帶。

禦傾楓就看着他,不說話。

“就上回那狐尾百合,你這兒還有嗎?”

這句話把花落蘅也詐起來了,畢竟她對這狐尾百合有不一般的情感。

禦傾楓:“?”

花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為難地開了口:“你送我的那株,不知怎的,無故就蔫了。我看芳華喜歡那花,你若是有的話,就再送我一些,成嗎?”

無故就蔫了?這不是神花嗎?這花之前在煙雪築不是一直都生的好好的嗎?一點蔫的跡象都沒有,這說壞掉就壞掉了?也是奇了。

禦傾楓輕輕吸了一口氣,不由看向地面上那些剛剛生出來的嫩芽,不免有些心疼,回應了花浥一句:“沒有了。”

上回本來就只有一株,我忍痛割愛送你了,你竟然一下就給我弄壞了。他真想和花浥說句:你也是厲害了,我拜服。

花浥似是有些不信,“你就這一株嗎?”

禦傾楓看了一眼身側的花落蘅,點頭,“是,唯一的,給你了。”

花落蘅立馬接話:“卻不想你如此不珍惜,這才幾天,就給弄壞了。”

花浥不想理會她,只是沖禦傾楓淡淡一笑,“既然沒有,那就算了。”

可不是要算了,還能變出來不成。

花浥不欲多留,擡步要走,花落蘅忽的一把拽住了他,問道:“四叔,你這就要走了嗎?”

花浥笑道:“不然?留下你請我去吃飯?”

“我可不要,你嘴挑的很。”

花浥擺擺手,滿臉無所謂,仿佛這一趟過來就真的只是為了那百合花,“那成,我走了。”

禦傾楓:“......”

他靜靜地看着花浥裝着關心他的傷,又靜靜聽着這叔侄倆互怼。花浥真的很喜歡芳華。

禦傾楓還記得他将那狐尾百合送給花浥的隔天,他過來煙雪築找他說了一句什麽芳華很喜歡那花。

可惜了,他真的就只有那麽一株了,要不一定會再送他一株成全他對芳華的心意。禦傾楓瞧着花浥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

芳華喜歡那狐尾百合,花浥就想再去給她尋一株。

是因為花浥喜歡芳華。

可是花落蘅費心思跑到章莪山去找玉繁要了那些花的種子來,又是為何?因為他喜歡?可是他又有什麽資格,讓花落蘅為了自己去做那些事。

禦傾楓總覺得,有好多事情,是他所不知曉的。

花落蘅拿了那麽一盒種子,若是等到這些芽都長大開花了,圍繞煙雪築全部都是藍色的狐尾百合花。禦傾楓想着那該是多麽一番壯觀的場景。

他很期待那一天。

—————————

身上的傷是好了些,可禦傾楓又差不多是徹夜未眠,滿腦子都是花落蘅,總覺自己一點也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昨日花落蘅提起燼陽的時候,面上很淡定,好像說起的只是一個于自己無關緊要之人。她對燼陽的在意,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深,那麽重。

好像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相比原作,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次日天剛剛朦亮,禦傾楓就從床榻上爬起來,帶着困意獨自去往了後山清霖池。他覺得自己這幾日,腦子裏想的有點多,需要好好讓自己清醒一下。

好不容易享受點惬意,讓腦子放空了。禦傾楓枕着石壁睡着了。

可他又做了那個噩夢。

夢到那個抱着孩子滿身是血的白衣女子,一遍遍喚着“楓兒”。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她死了。

禦傾楓從噩夢中驚醒,被吓得渾身直打哆嗦。

他忽然間,有些好奇,當初昆侖為何會收他為徒。他從前之所以沒好奇過這一點,是因為他覺得祁搖和樓越也和他一樣身份不明。

可是如今他知道了樓越就是花浥,同花沚一樣是花離上神的孩子。而祁搖,怎麽說呢,年歲和花沚差不多,至少有那麽高深的修為和靈力,偏偏就他與衆不同,還是個從凡界飛升上來的。

是他的父母......不是尋常人嗎?

以往禦傾楓從不曾好奇過自己的身世,眼下倒是不知怎麽了。

受了這一趟傷,腦子倒是不如之前清淨了,一直想東想西的。

回到煙雪築的時候,花落蘅如昨日一般,後腳就跟上來了。

只是此次有些不同,她身側還有個陌生男子。那男子一身月白色長袍,負手而行,步履優雅,身形清瘦,姿容俊逸,要比禦傾楓略微高了一些。

禦傾楓愣了一下,那張臉于他而言是很陌生的,他确認他從未見過。

未等他開口問,花落蘅就先說了話,且一臉欣喜的模樣:“師尊,你猜我碰見了誰?”

禦傾楓還是有些怔,“什麽?”

花落蘅指了指身側的男子,向他介紹道:“師尊,這是玉繁前輩。”

......什麽情況?

章莪山的玉繁?

他從前沒見過,自然是沒印象,眼生的很。

可是!!玉繁怎麽看着這麽年輕??他不是和花離差不多大的嗎?這裝扮模樣,就凡界來講的話,最多也不過二十來歲。

“玉繁前輩昨日去凡界,恰巧碰到了舅舅,便随他一同去了趟蓬萊。”花落蘅稍稍解釋了兩句,“可是三叔過去的時候,不知怎的就和舅舅吵起來了,還打了一架。昨日那解毒的藥,還是玉繁前輩帶來的。”

禦傾楓恍然大悟。

難怪昨日應當出現的蕭棋,沒有出現,原來是在那個時候碰見了玉繁。可那蕭棋......什麽時候和玉繁關系好成那樣了?還知道邀請別人去蓬萊坐一坐?喝喝茶?

且、、、花沇怎麽會和蕭棋打一架???

蕭棋這個冰塊臉,怎麽可能做出打架這樣的事情來??還是和花沇??

終于是從玉繁這張臉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禦傾楓沖他微微笑了笑,禮貌性地揖了揖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怎可勞煩前輩跑這一趟。”

眼前的玉繁不知怎的也怔住了,沒接話,只是盯着禦傾楓看。

花落蘅被他們這一下下的弄得有些懵,輕輕叫了玉繁一聲:“前輩。”

玉繁還是沒吭聲。

花落蘅不由皺了皺眉,又叫了一聲:“前輩,你怎麽了?”

半天沒聽玉繁說話,禦傾楓手心都凝了好些汗,心裏也是慌得很,只是一個勁兒地捏手指。

禦傾楓心裏暗道:該不會是他方才說錯了什麽話或是态度有哪裏不對吧?他這和玉繁還是頭一次見面,難道就要惹着他了不成?

那請天神保佑,可千萬別啊。

這尊大佛,可是他萬萬惹不起的。

“你叫什麽名字?”

玉繁開口了。但是這話卻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禦傾楓輕聲回了他的話:“晚輩禦傾楓。”

好的,就這一句,又沒了。他就死盯禦傾楓看。

禦傾楓被他幾下盯,有些尴尬,竟不知這玉繁是何意,對着頭一次見面的人這麽盯着看,是個人都會心裏膈應的吧。

而一旁的花落蘅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忽然一下子捂嘴笑了出來,大膽地打趣了一句:“前輩,我師尊,是不是很好看?”

禦傾楓一愣,忙輕聲斥了她一句:“落蘅,不要胡言。”

這花落蘅也忒不知道尊老愛幼了,在自己兩個長輩面前這說的是什麽話!

禦傾楓餘光掃了眼玉繁,看他似乎挺淡定的,應是沒在意花落蘅這句話。

不過玉繁鬼使神差地又來了句:“你的樣貌,很像我的妹妹。”

......?????

什麽意思?頭一回見面就說這話?他是和玉顏有多像?

方才他盯着自己看了這麽久,就是覺得他像他妹妹麽?

不等禦傾楓接話,玉繁又緊接着問他:“昆侖也這般對你說過吧?”

禦傾楓雖然腦子有些懵,但還是點了點頭,應道:“師父他......确實是有說過。”

可是他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從前他覺得他師父只是那麽随口一說,加上是喝了些酒,他還覺得興許是醉話,他一直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眼下聽見玉繁都說他長得像玉顏,那麽是真的很像??

像到了哪種程度??

禦傾楓沒見過玉顏,甚至連個畫像都不曾看到過,自然無法在腦子裏大致描摹出玉顏的樣貌,他詫異的是,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會像到什麽程度?

他還真是有些難以想象玉顏長什麽樣子。

禦傾楓懵了,花落蘅也開始懵了。

唯一腦子無比清醒着的玉繁這廂又繼續向禦傾楓發問:“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中了妖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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