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習慣一人

......同樣的一段情感、、玉繁有過徒弟?還是有過喜歡的人?

“——你和玉繁前輩,關系挺好?”

“——當然了,我祖父本來就和他交情深,加上我阿姐......”

禦傾楓忽然想起了花落蘅之前說的那句話,以及玉繁方才的那句——“落蘅這丫頭,真是像極了她姐姐。”

他說的那段情......莫不是???和花若螢???

玉繁和花若螢、、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情?

......這是認真的嗎?他不是在做夢?

禦傾楓似乎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下一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直接會說漏嘴了。

禦傾楓擡腳發狠地踩了一下自己另一只腳,感受到了疼痛。

天!他真的不是在做夢?

禦傾楓心裏暗暗想着,這些神仙怎麽都這樣?搞什麽忘年戀,輩分年歲差這麽多?

雖然吧這玉繁的确是一副年輕俊朗的模樣,心性也不似他師父還有花離上神那般老成。

可玉繁和花離是至交,他們是一輩的,他怎可和他的孫女......

也怪不得他說這是違背常倫的。

不過他說,被他親手給毀了,又見他眼下這般模樣,定是沒成。莫非這玉繁是想起了花若螢,在他這兒借酒消愁?

禦傾楓臉色煞白,想到自己這個猜測應該是真的,不由擔心自己會不會因為知道了秘密被滅口......

“那個、、前輩。”這口開下去,他卻又不知應該要說句什麽,向玉繁表忠誠保證自己絕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還是怎麽着讓他給自己施個法把今天的事都給一并忘掉?

玉繁自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心底的擔憂,他倒是淡定的很,給禦傾楓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你不必驚慌,我只是和你随便聊聊罷了。”

他既這般說,也沒解釋什麽,那便算是默認了禦傾楓的猜測。

可禦傾楓哪裏能靜得下心來?坐在他眼前的不是個普通的小神仙,他是章莪山的玉繁上神。

而他口中那段情的另一個人,是花若螢,花離上神的孫女。

而且禦傾楓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玉繁是喝多了酒才和他多說了這麽幾句話,等他清醒過後,想起自己幹了些什麽說了什麽,可能真的會來滅口。

他沒死在燼陽手裏,莫不是要死在玉繁手裏?

眼前的玉繁上神壓根兒不知道禦傾楓心裏想了那麽多,還将自己想成一個随意害人性命的老神仙。

結束了這個話題,他又轉而問禦傾楓:“你在昆侖山......過的很好嗎?”

這話聽着,像是随口問的。可細聽起來,玉繁在發聲的時候聲音有些發抖,他仿佛問的很吃力,話語中似乎還夾帶着別的意味。

可惜禦傾楓一點沒聽出來。

對于自己過得好不好,過得怎麽樣,他一直都是無所謂,“還行吧,一直都這樣。”

他還指望能怎麽過得好?能活着不就是最好的了。

玉繁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松了松,像是松了口氣似的,繼續問他:“你可還記得......你的親生父母?”

不記得了。

就這四個字好像太冷淡了,一頓說下來也很沒禮貌,禦傾楓想了想将原本要說的四個字給擴了擴,讓人聽起來也舒服一些。

他說:“晚輩,是從凡界飛升而來的。在凡界都是幾千年的事情了,有些記不清了。”

玉繁點了點頭,又追問道:“那你,可否會想念你的親人?”

想。他很想他家裏那位盲眼的妹妹。可惜再想,也是無緣再相見了,索性不要去想罷了。

禦傾楓搖了搖頭,“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習慣了獨自一人,沒什麽想不想的。”

三千年了,說句不好聽的,曾經生他養他的人,都不知經歷過多少次輪回轉世了,他就算是想找,也早已沒法找到了。

禦傾楓沒注意到,玉繁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身子幾乎是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很明顯地臉色比方才黯淡了三分。

桌上的酒飲盡,玉繁像是意猶未盡,但眼瞅着禦傾楓早已有了醉意,眼底不自然地生出了幾分憐惜。

他将杯子穩穩放于桌上,沒有說話,随後便站了起來,習慣性地負手而行,緩緩朝外走去。

禦傾楓木然地看着他往外走去,張了張嘴,想問他是不是就要離開了,可瞧着他那一抹孤寂落寞的背影時,又覺自己有些問不出口了。

他揉了揉額頭,覺得腦袋有些重,跟着玉繁的腳步也一同往外走了去。

玉繁站在門口,不知怎的目光落到了地面上那些狐尾百合花的小嫩芽上。他開口問道:“這些百合花,這麽快就長出來了嗎?”

按理說是不應該這麽快的,是花落蘅心急,耗費了自己的靈力催促了一下。

玉繁方才才懷疑他和花落蘅關系不正常,這話他定是不能說出口。

禦傾楓點了點頭,簡短地應了一句:“是,剛發芽。”

玉繁微微怔了一下。

沉寂片刻後,他才再次開口說了一句:“她離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這狐尾百合開過花。”

原來章莪山之前那一片狐尾百合,都是花若螢種的嗎?花若螢離開之後,那花就沒了,所以花落蘅上次去的時候,也只要得一些種子。

禦傾楓就是下意識地這樣認為的。

不過......種它的人走了,花就不開了,這花還認主不成?

果然這神族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連個花的設定都如此麻煩。

“以後總會......”

“等有朝一日,這一片都開花了,你可否來章莪通知我一聲,讓我能看一看?”

禦傾楓本想寬慰他一句,說以後總會有機會再看到的,卻被他這一頓莫名其妙似要求又似拜托的打斷給整得有些懵。

他哪裏擔得起玉繁的這句話,急忙接話道:“前輩此話嚴重了,這些種子,本就是......”

未等他說完,玉繁再一次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原本就應該是你的。”

“?”

玉繁便只說了這麽一句,并不打算再多言。他沖着禦傾楓輕聲笑了笑,尋思着時辰不早了,拂袖離去。

禦傾楓總以為,那些身份尊貴的上神,應都是如傳聞中一般不易近人,讓人望而生畏。

可是玉繁真的不一樣。面對他這個晚輩,也不會擺什麽架子。

他很謙遜,而且......和藹。

可是“和藹”這個形容,放在玉繁那張臉身上,總覺得有些違和。

禦傾楓覺得頭還有些暈乎,原本應有的困意統統都消散了,站在樹下想要吹會兒風。

對于玉繁,他是好奇的。

玉繁和花若螢......原作中是一點交集都沒有的,竟如今一下子告訴他他們有過一段情?這比之告訴他花沚和祁搖之間有什麽都愈發不可置信。

他沒聽說過花若螢還曾拜過玉繁為師,他對花若螢的唯一印象,就是她眼睛瞎了。

而且玉繁無緣無故提起自己的那段往事,是聽得他一頭霧水的。

玉繁還喜歡花若螢嗎?

花若螢還喜歡玉繁嗎?

未曾體會過這世間情愛之事的禦傾楓,自然不懂他們的心思,也無法換位思考地想若換做是自己該當如何。

花落蘅和花若螢很像嗎?

玉繁那一句不止是長相,是什麽意思。

禦傾楓不想将別人的事情多多放在心上,可是扯上了花落蘅,他忍不住不去多想一下。

玉繁似是在刻意提醒着他什麽。

禦傾楓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瞥見今日備受刺激的南風從不遠處急匆匆朝他這邊跑了過來,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真以為是他家着火了趕着叫人救火。

他那跑過來的姿态,看得禦傾楓腦袋愈發昏沉了,靠上了樹,問他:“南風,怎麽了?”

他跑的有些快,氣喘籲籲的,站在禦傾楓面前連着吐了好幾口濁氣,才開口:“師尊,落師妹做錯了什麽事,你罰她了嗎?”

“沒有啊。”

禦傾楓也懶得問他白天的時候是出了什麽事了,心裏更多的還是挂心花落蘅,“她怎麽了?”

“我方才見她抱着一大壺酒跑去了後山,我叫她她都沒應我。”

抱着一大壺酒、、花落蘅平日裏不是不喜歡喝酒的嗎?何況這還是昆侖山,不是丹穴山,也不是蓬萊島,她豈會無故飲酒?

難道是和燼陽......吵架了?也受了什麽刺激?

難怪這麽久一直沒影兒。

“師尊,怎麽辦?”

禦傾楓被南風這擔心惹得有些哭笑不得,“什麽怎麽辦?喝個酒而已,她又沒出什麽事。”

喝個酒又不會喝死人。話說那些失戀人群不是都喜歡借酒消愁的嗎?這也實屬正常。

南風有些怔。他覺得禦傾楓不是應該比他要更擔心花落蘅嗎,可他那樣子似乎還有些高興。

禦傾楓确實是有些高興。他就是想笑。

他來到這裏以後,好些事情都變了。他清楚花落蘅對燼陽的心思,卻不知道燼陽對花落蘅是怎麽樣的。

如果燼陽不喜歡花落蘅......那他們以後也不會在一起、花落蘅不會嫁給他、也不會這麽快離開昆侖山。

想到這一點,他怎麽就那麽情不自禁地想笑呢。

可是在高興的同時,他又萬般心疼花落蘅。

禦傾楓不知道,一廂情願、自己所愛之人心裏裝的卻是旁人,是怎樣一種難受的感覺。

他未曾體會過。

作者有話要說:

禦傾楓不知道,一廂情願、自己所愛之人心裏裝的卻是旁人,是怎樣一種難受的感覺。

可是他很快就要深刻體會到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