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33晉江獨家發表
自從被那名男子偷拍之後,韋婉一連好幾天都忐忑不安,生怕網上爆出來一些什麽不太好的消息。然而當她再搜索童思芸的相關詞條時,發現只有參加節目時的通稿和粉絲讨論,并沒有什麽□□。不過現在娛樂新聞每天都爆炸一般湧出來,歌手演員一堆一堆,童思芸幾天不露面,馬上就會被粉絲遺忘。
而常青戈卻是一路紅透,他在“大歌手”選秀中雖然最終與冠軍擦肩而過,只拿到了亞軍,但是以出色的外表和不錯的唱功吸引了不少粉絲,因為他唱的大多都是情歌,被封為“情歌歌王”,反倒是重生之前比常青戈更為炙手可熱的歌後童思芸,因為銷聲匿跡,逐漸鮮被人提及了。
x的冬天氣勢洶洶來了。算上大學的時間,這是韋婉在x市度過的第五個冬天,但是前四個冬天都沒有這麽冷,風裹挾着雪花終日穿過街道,音樂噴泉結了冰,韋婉每天都要頂着凜冽的寒風擠公交和地鐵,但她并不覺得難熬,因為和心愛的人住在一起,每天早晨起來都能看到童思芸的面容,上班的時候,腦海中盤旋的也始終是童思芸低沉而溫柔的嗓音。
到了年底,天氣預報說有大雪,才下了班韋婉急匆匆地趕回家,雪片大如鵝毛,飄落韋婉一肩一頭。盡管冷,她卻想,童思芸曾經說過,在這樣的天氣裏,兩人一起走,就能走到白頭……韋婉搖了搖頭,嘲笑自己的想法太幼稚,眼下她更樂意去想童思芸在家裏給她做了什麽好吃的。
她拿鑰匙剛打開門,就看到沙發上坐了一個人,西裝革履,戴着金絲邊的眼睛。韋婉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家夥是童思芸的經紀人時懷仁。
“你好,韋小姐,好久沒見了。”時懷仁見韋婉開門進來,倒也不吃驚,擡頭對她禮貌地笑了一下。童思芸從廚房裏走出來,端了一杯熱茶,遞給時懷仁。
“思芸,我今天來跟你談的事情剛才在電話裏已經大概說了,就是說公司很認可你的外形和才華,也尊重你的個人意願。你不願往娛樂化歌手這方面發展的話,咱們就老老實實走實力派的道路,雖然說實話,很難,”時懷仁将茶杯攏在手心裏,“所以公司願意出錢,為你打造一張專輯。你這邊應該沒問題吧?”
童思芸擡起眼睛,有些驚訝地看着時懷仁,好像也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能出專輯:“沒問題……謝謝你。”
“當然,現在專輯還在籌備狀态,目前考慮專輯裏面一共十首歌,作曲是天衡裏比較資深的前輩,我還沒跟他聯系……”
“讓韋婉給我作曲不行嗎?”童思芸打斷了時懷仁的話。
時懷仁看了看童思芸,又擡起頭打量韋婉。他的目光好像別有深意,韋婉覺得被時懷仁盯着很不舒服,便将臉挪到一邊,假裝研究窗簾上的花紋。時懷仁肯定知道童思芸和韋婉的關系,重點是,時懷仁總給人一種他想要利用這種關系的感覺。
幾秒鐘尴尬的沉默之後,時懷仁笑了起來,笑聲爽朗得讓韋婉想揍他:“哈哈,思芸說的也是,畢竟什麽事情都還沒定下來,集思廣益嘛。這樣吧,過幾天有人會聯系韋小姐,韋小姐只要準備歌曲小樣就行了。”
時懷仁又交代了幾句,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告辭,童思芸出門去送他。韋婉從門上的貓眼往樓道裏看,見時懷仁臨走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在童思芸手背上摸了一把,動作看着讓她很不舒服,但童思芸卻什麽都沒有說。
童思芸送走了時懷仁,剛返回家裏就被韋婉拉着去洗手。童思芸問了幾遍“怎麽了”,韋婉都不說話,只是抓着童思芸的手放在水龍頭下一遍遍沖着。溫熱的水從兩人手背上流過去,韋婉低頭看到童思芸手指上還戴着那枚锆石戒指,忽然又釋然了。童思芸分明還是在意她的。
“你到底怎麽了?”童思芸低聲問,伸出手指在韋婉鼻子上輕輕一刮,“別想太多,相信我,好嗎?”
衛生間裏有窗,韋婉側過頭去看到從深藍色天幕中紛揚飄下來的雪花,像是在這世間舞蹈的精靈,輕輕撲在玻璃窗上,随後便杳然無跡。韋婉嘆了口氣,關上了水龍頭,衛生間內忽如其來的沉默讓她有些無措,任童思芸将她攬入懷中,輕撫着她的後背,如同安慰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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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氣了?”韋婉還在愣神,童思芸湊到她耳邊輕輕問。熱氣撲到皮膚上,韋婉縮了縮脖子,和童思芸帶笑的眼睛對視着。韋婉突然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如此神經質地患得患失?
韋婉想了想,終究還是說:“我沒有生氣。只是你和時懷仁……”
“他只是經紀人而已,不會有什麽,也不應該有什麽,我想你相信我。”童思芸擁抱了韋婉一下,往衛生間外面走,“出來吧,該吃飯了。”
韋婉站在衛生間裏,怔了半晌,方笑了起來,這都是什麽事啊。
不管韋婉怎麽讨厭時懷仁,他這一次給童思芸帶過來的确實是好消息。公司願意給童思芸出專輯,說明公司還是看好童思芸的,也許不參加選秀活動,将來童思芸還是會一步一步走上歌後的巅峰。童思芸指定韋婉擔綱作曲人,韋婉感動的同時又有些忐忑不安。
她改變了重生之前的軌跡,讓自己的人生和童思芸有了交集,因此很多事情也都發生了改變,她害怕也會因此而葬送了童思芸的事業……
吃完飯後,韋婉從包裏拿出筆記本打開,給童思芸聽她以前寫的歌曲小樣。實習的時候,她思念着童思芸,便一首一首地寫歌,只是除了一首被艾超喜抄襲走了之外,最後難免都成為躺在硬盤裏蒙塵的demo,此時有了能被童思芸演唱的機會,韋婉自然十分欣慰。
童思芸坐在沙發上,将筆記本放在膝蓋上,花了一個多小時,認真地聽完了那幾十首midi合成的旋律,韋婉就坐在童思芸的身邊和她倚靠着,眼睛一直望向窗外。室內燈火很亮,她難以看清楚窗外飄落的雪花,只覺得玻璃窗上結着的水汽像黑曜石緩緩淌下的淚珠。
随着最後一個單調的合成音符聲音消散于室內,童思芸關了播放器。韋婉等着童思芸發表她的聽後感,然而童思芸始終沉默,她有些着急地擡頭看童思芸,驚訝地發現童思芸眼中好像有些晶亮的東西,比她戒指上的锆石更為璀璨奪目。
“你的每一首歌都在思念。”童思芸伸手擁住韋婉的肩膀,兩人的面頰貼在一起,韋婉嗅着童思芸身上香水的氣味,和半年之前沒有絲毫改變,“我聽得出來,就算只有旋律我也能聽出來,你總在思念……我都明白。”
韋婉點了點頭,将臉埋在童思芸的毛衣中,有種想哭的沖動。再多的情話也比不上童思芸的這句“我都明白”,她覺得以前所做的一切,吃的所有苦,熬過所有難耐的時間,都是值得的。
雪花在窗外紛揚飄落着,是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眼下的溫馨。韋婉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一看,是表哥韋達打過來的。自從韋達跟天衡簽約之後,就俨然搖身一變成了音樂制作大牛,忙得恨不能一個人剁成兩個使,基本就沒跟韋婉聯系過。這會兒打電話不知道是該有多着急的事情。
韋婉接起電話,那頭韋達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着急:“婉婉,你多久沒楊景明聯系過了啊?”
韋婉掐指一算:“差不多一個月了。”
韋達在電話那頭罵了一句:“事情麻煩了,楊景明失蹤快一個月。他父母現在快急死了,滿世界找他。我說這小子也不是不靠譜的人,怎麽說不見就不見呢?婉婉,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跟他談戀愛,鬧了什麽不愉快?”
“你才跟他談戀愛呢!”韋婉怒道,那頭的韋達見韋婉生氣,讪笑了兩聲,趕緊挂了電話。韋婉依然十分不悅地想,什麽破事都能牽扯到她身上。雖然楊景明曾經幫韋婉出頭,揍了艾超喜,但是他突然失蹤,也跟韋婉沒關系……吧……
“怎麽了?”童思芸見韋婉拿着手機發愣,走到她身後,環住韋婉的腰,将下巴枕在韋婉肩膀上。童思芸在衆人面前是冰冷的女神,可是有時對韋婉撒嬌時,卻又像一只布偶貓。
“沒什麽。”韋婉用力将手機揣到口袋裏,轉過身擁抱住童思芸。兩個人站在床邊,韋婉就順手把窗簾拉上。雪飄落着,樓下站着一個人,路燈昏暗也看不清,只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卻顯得分外落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随着窗簾一點點被拉上,韋婉總覺得那人正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