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33晉江獨家發表
春節雖然碰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日子總還要過,大年三十的晚上韋婉在樓下放了一挂鞭炮,手機短信提示音響個不停,都是以前的同學和朋友發來的祝福短信。大年初一早上韋婉和童思芸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回複短信。韋婉看了看收件箱的列表,楊景明并沒有給她發短信。
包裹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天,那些不祥的賀卡被童思芸拿到了廚房在天然氣竈上一張張燒掉,韋婉也不願主動跟童思芸提及此事,但是她心中卻有一個猜想,包裹會不會是楊景明送過來的?知曉童思芸和韋婉的關系,又對兩人存有報複心理的,恐怕也只剩楊景明了。而且童思芸以前和楊景明共事過,他應該知道兩人的住處。
好在一直到過完年後上班,都沒有出過什麽怪事。一上班,馬上又忙了起來,童思芸的新專輯進入最後的制作階段。上班後,在天衡公司的某間辦公室裏,韋婉終于聽到了調音混縮之後《沒人記得》的成品。
本來她還擔心自己的嗓音太難聽會毀了這首歌,現在才發現原來擔心都是多餘的。後期做得很完美,比起童思芸低沉的歌聲,她的聲音顯得略微單薄,宛若剛結了一層薄冰的池塘活水湧動,而童思芸的聲音卻像是平靜而又容納一切的湖水,契合得天衣無縫。韋婉把這首歌一連聽了幾遍,竟也有了種陌生而新鮮的感動。
“好聽嗎?”童思芸走到韋婉身邊坐下,手中端着茶杯。
“好聽。”韋婉點頭。同樣的歌聽了幾百上千遍,因為知道是自己的作品,就越發覺得耐聽,聽多少遍都不會感覺到厭煩。
童思芸笑了,她說:“因為那是我們的孩子啊。”“孩子”兩個字被童思芸刻意強調,雖然不是韋婉第一這麽聽童思芸說了,依然感到甜蜜。童思芸低頭喝了一口茶,忽然抱住韋婉,傾身吻住她的嘴唇。
檸檬茶潤着彼此的舌尖,齒間盡是檸檬的香氣。韋婉只有一秒鐘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裏可是在公司的辦公室。盡管走廊寂靜,也幾乎沒人經過,但畢竟不是在家裏,而且童思芸多少也算是個公衆人物……随後她便閉上了眼睛,完全地沉浸在這個檸檬味道的吻中了。
音響設備中,《沒人記得》這首歌還在播放着,屬于兩個人的歌聲混合了檸檬味,純粹而甜美。
與你在大雨中相遇,除了河上的影子,沒人記得;
與你在繁華的街頭相遇,除了車窗的倒影,沒人記得;
沒人記得你走過那條路的模樣,可是我卻記得
千年百年之後沒人記得你,可是我記得;
因為就算再度輪回,我也在心中镌刻了你的模樣……
幾天之後,唱片的封面包裝和歌詞本随後也印刷出了樣品,封面就是童思芸的照片,她穿着一襲黑色長裙,向着側面看去,目光深邃而悠遠。韋婉和童思芸的合照出現在歌詞本最後一頁,大概有一張郵票那麽大,可能是照片太小,韋婉的臉都看不清楚,她只覺得自己的笑容傻得很。
專輯于三月初發行,雖然發行之後倒沒有産生轟動效應,但是市場反應還不錯,網上關于童思芸的讨論也驟然間變得多了起來。仿佛去年“大歌手”比賽時的熱情,隔了半年又被點燃了,燒成燎原之火。然而畢竟因為專輯的曲風和受衆都相對有限,倒也沒有一夜之間就變得大紅大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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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婉如今是站在童思芸的身邊,親眼所見證着這一切的,心情有些複雜。重生之後她終于和童思芸站在了一起,然而童思芸的舞臺卻變小了。如果童思芸不滿意于現狀,會不會有一天也會離開她。畢竟,為了能追上童思芸,韋婉有意無意地拖住了童思芸的腳步……
不管怎麽說,現在童思芸的粉絲變多了,受關注度高了,也是種麻煩。童思芸為了不受過分熱情的粉絲所打擾,決定再度搬家。
新家在一處剛落成的高檔小區中,二十三層,一共一百來平米,站在窗前可以看到遠處的立交橋和護城河。童思芸告訴韋婉這處房子是公司出面聯系為她租下的,但是房租還由她承擔。因為倉促,連新家具都沒有準備,将原先的家具用車拉過去擡到樓上,依然是舊家狹小卻溫馨的布置,放入空曠的室內,總是容易讓人有些蒼涼的感覺。
童思芸除了公司裏有必要的事情或者是接受采訪之類的活動,都很少出門。當韋婉站在車窗前向外眺望的時候,童思芸就會過來,從身後将韋婉緊緊地擁入懷中。二十三層,只能聽見風聲,還有很遠的馬路上,汽車駛過去的聲音,恍若自另外一個世界而來。韋婉向樓下望去,童思芸的手臂箍在她的腰上,下巴墊着她的肩膀,好像整座城市都在見證着她們的擁抱。
搬入新家的第一天夜裏,韋婉失眠了。不知道為什麽,高層接近天空,可是夜裏卻是這樣黑暗,仿佛人都漂浮在寬廣無垠的宇宙之上。她向床的一側伸手,碰着了童思芸的胳膊,童思芸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咕哝了兩句,韋婉在黑暗中微笑了起來。
她和童思芸的關系,在天衡內部差不多已經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大家都知道童思芸和那個有時候會出現在童思芸身邊的女孩和童思芸關系不太一般,童思芸沒有助理,孤來獨往,偏偏在面對那個女孩時,笑容最為燦爛。
那時韋婉就想,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很好……
到了三月底,韋婉的父母給她打電話,開始操心她的終身大事了。韋婉還沒到二十三歲,她父母倒也催得不急,只是千叮咛萬囑咐選男朋友的時候要擦亮眼睛,遇到合适的就不要錯過雲雲,韋婉拿着手機連連說是,心裏難免心虛。如果突然說自己找了一個女朋友,父母大概會跟她斷絕關系吧。
因為心虛,又怕言多必失,韋婉說了幾句就準備挂電話,那頭的老爸像是無意地問了一句:“婉婉,你到底現在具體在做什麽工作?”
韋婉說:“是在一個文化公司裏打工,嗯……負責業務這一塊。”
老爸哦了一聲:“那天我路過音像店,聽裏面在放歌,是兩個女的唱的,其中一個人聲音真像你,我還以為你跑去你表哥那當歌手了呢。”
韋婉挂了電話,郁悶了一會兒。她和童思芸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偷偷摸摸的吧,假如要跟父母攤牌,又應該如何開場白?想了半天還是沒頭緒,韋婉索性把手機一扔,不去想了。
新專輯推出之後的一兩個月是童思芸事業上升的黃金時期,她開始不斷地出單曲,并且開始籌劃起第二張專輯了。童思芸的歌曲大多是由韋婉來作曲編曲,詞倒是她自己寫的。內容并非那麽直白,韋婉卻能強烈地感覺到,每一首歌,都是童思芸對她的表白。
兩人同居半年多了,一開始甜得像蜜裏調油,恨不能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半年之後,熱情雖有消減,卻仍明晰對方的愛意,倒像是老夫老妻。
四月份,天衡公司決定趁熱打鐵,為童思芸在上海舉辦一次小型的歌迷見面會。見面會的內容流程都和演唱會差不多,只是沒有演唱會那麽大的規模,租的場地也只能容納三五百人而已。聽起來的确有些寒酸,但畢竟童思芸時剛出道不久,能走到今天已經算是不錯了。
“一步步慢慢來吧,先是見面會,然後就是演唱會。”韋婉微笑着鼓勵童思芸。
童思芸看着韋婉,然後走上前,為韋婉整理好衣服的領子,随後深深擁住她。
“婉婉,我只去幾天而已。等我,好嗎?”
韋婉想說有什麽等不了的,一輩子她都願意等。
之所以韋婉不和童思芸一起去上海,是因為童思芸還在上升期,韋婉也不是圈裏人,兩人的關系不好曝光,加上時懷仁強烈阻止兩人公開,所以只能暫時盡量掩飾了。然而韋婉不在意,她感覺自己要求得并不多,只要童思芸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
童思芸時四月下旬出發去上海的。韋婉一個人留下來,難免會感到無聊。下班回到家,她覺得整個空曠的房間裏,四處都藏着飕飕冷風,讓人呆也呆不得。
韋婉無聊地拿着手機胡亂翻,忽然想到了韓絮。不知道這家夥現在跟聞人蘭相處怎麽樣了,要不幹脆就去擺放叨擾一番。她給韓絮打了個電話,韓絮的聲音依然溫婉,讓韋婉聽起來很舒服:“好的,你要是想過來就過來吧。還是在那個出租房裏,一直都沒有搬家。”
挂了電話,韋婉愉悅地下樓,坐車,回到了自己曾經住了好幾個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