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江暮平的手從成岩的後頸一寸寸地往前撫,?撫到了他的耳後。成岩的耳朵熱得發燙,江暮平的手指捏住他的耳垂輕柔地摩挲,江暮平手上的力度放輕了一些,?嘴唇卻依舊用力地覆在成岩的嘴唇上,舔舐舌尖的動作也近乎粗暴。

直到成岩的鼻腔裏傳來一聲近似低吟的悶哼聲,?江暮平才仿佛忽然回神,?離開了成岩的嘴唇。

他有點沖動了,?沒有給成岩思考的時間。

成岩的嘴唇被親腫了,?紅潤而飽滿。他的嘴唇不像江暮平那樣薄,?濕濕的,潤潤的,吻上去的感覺非常柔軟。

江暮平的呼吸仍舊急促沉重,?他的手扶在成岩的側頸上,低頭看着他,?啞聲道:“抱歉,?沒有事先經過你的同意。”

這是成岩第一次從江暮平的神色中察覺到尴尬的情緒,?而且他發現江暮平的喉結已經不露聲色地動了好幾下——

江暮平看上去有些心浮氣躁。

成岩很喜歡江暮平今天的這個吻,也很喜歡他毫無征兆的強勢。這種帶着掠奪性的吻是成岩從未體驗過的,就像成岩一直認為的那樣,江暮平是純淨的,但又很風情,?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吻他沒有任何循序漸進的過渡,就向成岩表露出最原始的力量和欲望。

成岩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江暮平的道歉,?他不想回應,甚至想問他“可不可以再親一下”。

可是江暮平已經放開了他。

成岩長久地不說話。

“阿岩,”江暮平有些猶疑,“你生氣了?”

成岩覺得他是親嘴親昏頭了,?怎麽會發出這麽荒唐的疑問。

江暮平是有點昏頭,但主要還是因為剛才全程都是他掌握主動權,成岩被他蠱惑着、引導着,表現得有點被動,似乎算不上回應了他的吻。

“沒有。”成岩低頭收拾畫筆,“江教授,你是不是昏頭了。”

江暮平神情疑惑。

成岩起身,撫了撫他的額頭。剛才接吻的時候就覺得江暮平的手心很燙。

“你額頭有點燙。”成岩的手覆在江暮平的額頭上,“介意我用額頭碰一碰嗎?”

“不介意。”

成岩的手放了下來,向江暮平靠近,踮起腳,摘掉他的眼鏡,額頭輕輕抵住他的額頭。

“你有點發燒,”成岩貼着江暮平的額頭,呼吸撲灑在江暮平的唇間,“受涼了嗎?”

“确定發燒了嗎?”江暮平問。

“我再确認一下。”成岩用臉貼了貼江暮平的右臉,“臉也有點燙。”

江暮平側過臉,把左臉也對着他,“這邊也确認一下。”

成岩抿了抿嘴唇,又貼了貼他的左臉。

兩個人的臉頰都很燙,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發燒。

江暮平确實有點低燒,不是貼臉測出來的,是溫度計測出來的。

其實江暮平在南城的時候就有些不舒服,北城氣溫驟降,南城也迎來了冷空氣,天氣變得格外濕冷。

成岩覺得江暮平應該是有點水土不服,加上天氣原因,所以體質變弱了。

成岩把書桌收拾了一下,打算給江暮平熬點姜湯。

“家裏有退燒藥,我去幫你拿。”成岩說,“一會給你熬點姜湯,你應該是受涼了。”

“阿岩,我給你帶了禮物。”

成岩擡頭看了江暮平一眼,江暮平的臉頰微微泛紅,瞳孔也有些渾濁。

成岩笑了笑:“什麽禮物?”

江暮平走出書房,回來的時候手裏拎了一個禮物袋。

成岩接過,拿出了袋子裏的禮物盒,他打開了蓋子,看到裏面放了一塊鎮尺。

“鎮尺?”成岩把鎮尺拿了出來。他從來沒用過這種東西,辨別不出優劣,就是覺得上面的蜘蛛浮雕很漂亮。

江暮平嗯了聲。

鎮尺上雕刻的圖案多半是有寓意的,成岩不太懂這些,他問江暮平:“蜘蛛有什麽寓意嗎?”

“財運亨通。”

成岩笑了一下:“我喜歡。”他看着江暮平,“謝謝江教授,很好看,我很喜歡。”

成岩把禮物收起來,說:“我去拿退燒藥,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就回房間休息。”

江暮平吃了藥,喝了姜湯就在床上躺下了。可能是因為兩人剛剛才接過很激烈的吻,等到夜深人靜共處一室的時候,那種微妙的感覺又溢了出來,尤其是他們此刻還躺在一床被窩裏。

江暮平的體溫比平時高,成岩躺進被窩的時候特意往他身邊靠了靠,避免熱氣分散。

“難受嗎?”成岩輕聲問道。

江暮平搖搖頭。

“捂一晚上應該就好了。”

江暮平沒什麽力氣,很輕地嗯了一聲。吃了退燒藥,他很快就困了,眼皮有些酸澀。

心頭的悸動被渾身的熱意蓋過去了,如果不是發燒轉移了成岩的注意力,成岩一定會發現他今天持續性的失态。

“阿岩,晚安。”

“晚安。”

翌日早晨,成岩率先醒來,下意識去摸江暮平的額頭。江暮平閉着眼睛睡得很安逸,額頭已經不燙了。

今天成岩不太空閑,他上午有一個客人,是很久之前預約的。

成岩做完早餐,江暮平還沒醒,退燒藥讓他睡得很沉。成岩沒有叫醒江暮平,把做好的早餐放進蒸箱裏保溫,給江暮平留了條信息,然後出了門。

雪下了一夜已經停了,雪後的北城空氣十分清新,室外溫度很低,工作室裏打着暖氣,人聲紛擾,語氣興奮,好像是在讨論昨夜的初雪。

“成老師早啊。”

大夥跟成岩打招呼,成岩點頭應着,走進了辦公室。今天成岩來得早,毛毛照例去隔壁的咖啡店給他買了一杯咖啡,端進辦公室。

毛毛推門進屋的時候,成岩正拿着江暮平送他的鎮尺細細觀賞。

“成老師,這是什麽?”毛毛把咖啡放在桌上。

“鎮尺,壓紙的。”成岩用手指摩挲着蜘蛛浮雕,越看越喜歡。看來江暮平也知道他是個財迷,給他買了這個寓意這麽合他心意的物件。

成岩眉梢微挑,心情看上去非常好。毛毛笑問:“江教授送的嗎?”

“嗯。”

“做工真精致,蜘蛛也挺酷的。”毛毛低頭看了眼手機,“成老師,十點你有個客人,十一月份預約的,叫肖宇飛。”

“我知道。”

九點多的時候,江暮平醒了,床上只有他一個人,他摸了摸床頭櫃,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彈出來成岩給他發的信息。

-今天有客人,先去工作室了,早餐在蒸箱。記得再量一下體溫。

早上成岩可能是走得匆忙,江暮平洗碗的時候在水池邊上看到了他的戒指。成岩好像從來不會在洗碗的時候戴戒指,他在水池邊專門放了一個放戒指的盒子。

難得休息,江暮平今天想去趟工作室,如果成岩不忙,還可以跟他一起吃頓午餐。

江暮平在衣帽間挑衣服,他翻遍了衣櫃,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什麽特別好看的常服,他的衣服款式都很單調,顏色也很素。

換上衣服,他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一會,然後走進了書房。

江暮平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了之前在眼鏡城買的那副鏡鏈眼鏡,他摘下現在戴的眼鏡,戴上了這副鏡鏈眼鏡。

出門的時候,江暮平拿走了成岩遺落在水池邊的戒指。

上午十點之前,跟成岩預約好的客人提前到了,毛毛把人領了進來。這位客人幾個月前就在成岩這訂好了設計圖,不過當時不是本人來看的。

圖已經設計好了,這人今天是直接來紋身的。

“老師,跟你預約的客人到了。”

成岩把煙摁進煙缸裏熄滅,擡眸看了一眼。是個模樣周正的年輕男人,個子挺高。

“肖宇飛先生嗎?”

“對。”那人走進來,用那種有些意想不到的眼神看着成岩,“你是成岩老師?”

“嗯。”成岩站了起來,在桌上的幾張稿紙中抽出了肖宇飛的紋身設計稿。

“沒想到成老師這麽年輕啊。”肖宇飛走到成岩面前,目光直白地盯着他看。

“沒你想的那麽年輕。”成岩把圖交給他看,“之前是你朋友過來看的圖,他當時打視頻電話給你看了吧。”

“對,我當時在國外,最近剛回國。”

成岩嗯了一聲:“那就開始吧,你是打算紋在腰上,是嗎?”

“對。”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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