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四只小水怪
自打伯寧送的兔子在伯尼斯療養院安家以後, 林遷每天要做的事情就不單單只是吃喝玩樂。
他還得照顧這只一見他就瑟瑟發抖的小兔子，名義上這膽小鬼也是他的寵物來着。
托林遷的福，小兔子的生活條件相當不錯。
它被安置在泳池旁邊的那片草地上, 原木風的小窩加上全透明的玻璃洋房，全天二十四小時恒溫保持，吃喝也都是最頂尖的，才住進去兩三天看着就又圓潤了一圈。
不過因為它一看到林遷都抖得跟癫痫似的, 而林遷自己看到它也會忍不住流口水，所以大多數情況下，林遷就搬個小板凳在旁邊看着。
看路維安代替他照顧小兔子。
伯寧原本還擔心這兔子小命不保，沒兩天就上了菜板, 但在看到路維安面無表情地給它鏟屎的時候, 他還是驚了。
別說身價8萬星幣的寵物兔, 就算是80萬，路維安親自給它鏟屎怎麽說都得算得上頂配了。
伯寧：別說，花個8W看路維安鏟屎, 還挺劃算。
路維安：“......”
這是在伯尼斯療養院，有許多經驗豐富的仆從，只是林遷怕生，不怎麽喜歡見生人, 便只能考慮其他的辦法。
療養院裏也有專門負責寵物日常衛生清掃的機器人，伯寧送來的這只兔子其實也在機器人的服務範圍之內，而最開始的時候，路維安也的确是讓機器人來清掃兔子窩的。
但是，他發現林遷對沒有腿卻能跑的飛快、還能從肚子裏掏出漏鏟和掃把的清掃機器人相當感興趣, 有一回背着他偷偷去摸機器人的時候還被夾傷了手, 路維安便也只能把機器人送走了。
兔子, 吃的多拉的多的典型代表，日常打理的幹淨就是顏值高脾氣好的小寵物，打理的不好那味道就相當銷魂了。
為了不影響林遷看兔子的心情，也免得他聞着臭味搓鼻子打噴嚏，路維安只好自己擔負起給兔子鏟屎的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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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他看伯寧的眼神就越發地不和善了。
林遷趴在泳池邊上，小尾巴和半個身體都躺在氣墊床上，看着路維安正給小兔子的食盆添食物。
“它為什麽有些臭臭的？”林遷在鼻子前扇了扇風，有那麽一點點的嫌棄。
為什麽要把吃的叼到睡覺的小床上？
為什麽要在廁所裏舔·腳？
為什麽要在小床上上廁所？
......
林遷的小腦袋瓜裏有好多好多疑問，路維安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告訴他因為這只是一只傻兔子，什麽都不知道嗎？
更何況，敏銳地發現自己已經被林遷盯上了的兔子這會又縮在廁所裏瑟瑟發抖，看這架勢，再等會怕是又要被小水怪身上那屬于“狩獵者”的王霸之氣吓尿了。
路維安頭大。
但頭大的路維安還是要回答林遷的問題：“因為它沒有遷遷愛幹淨。”
又被誇獎了！！！
林遷心滿意足地捧着臉傻笑，小尾巴尖在水裏拍打着，心情尤其地好。
笑完了，他抓着路維安的袖子讓他把自己抱起來，然後靠在他身上給他講自己以前的事情。
“這只小兔子比以前村子裏人養的雞還不愛幹淨！”林遷小聲吐槽着。
這還是頭一次，路維安從林遷那兒聽到他以前的事情，便順着追問下去。
“村子？”
林遷點點頭：“我以前在湖裏呆着的時候，湖的東面就是一個村子。”
伯尼斯湖的周圍可沒有村子，這裏作為風景區，是沒有私人的居住區的。
而湖的東面，正是伯尼斯療養院的建築群。
路維安摸摸林遷的腦袋問道：“遷遷，你以前就住在伯尼斯湖嗎？”
林遷：“伯尼斯湖？”
路維安帶他看向遠處的湖泊，越過圍欄能将水上風光一并收入眼底：“那就是伯尼斯湖。”
林遷搖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是的，我是泡尾巴的時候不小心睡着了，被水流帶到這兒來的。”
路維安一直以為林遷是在伯尼斯湖出生長大的，卻在這時候才知道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難怪，他之前讓洛克去查伯尼斯湖的事情，根本找不到什麽跟林遷有關的線索。
提到“村子”，一些林遷之前沒想起來的事情也被他回憶起來了。
他興奮地說道：“村子裏的人養了好多好多雞，我嘴饞了就會抓魚去換。”
林遷從被他救下的獵戶那兒學了不少布置陷阱的知識，但是他的技術不太行。
運氣好點，能有傻孢子自己送上門去，運氣不好，安了大半個月都沒能開張。
尤其是野雞這種靈活的獵物，林遷就沒在他挖的坑裏見過。
兔子也沒怎麽見過，這就是為什麽林遷明明在路維安這兒好吃好喝地過着日子，卻還是對一只小兔子流口水的原因。
全是以前沒好日子過饞出來的。
而他所說的“抓魚去換”，其實應該翻譯成“單方面抓魚去換”。
林遷雖然救過村子裏的孩子，但是人對于妖怪，尤其是他這樣拖着冷冰冰的蛇尾巴的妖怪都帶有相當大的敵意。
即便那家人對他相當和善，但是其餘人盯着他的眼神總是讓他不舒服，林遷不喜歡見人。
久而久之，林遷找到了個好辦法。
月黑風高夜，抓魚換雞時。
林遷會在湖裏抓上那麽十幾條大魚，用稻草串在一起，然後趁着黑燈瞎火的偷偷溜進村子裏，在各家各戶的雞窩外面逛來逛去，挑選他心目中最肥美的雞。
等他選好了，他就把魚留下，再把雞抓走，回家美美地吃一頓。
村裏人不知道是他來過，只以為是山神下山呢！
有道是“不問自取視為賊”，但是林遷想他那不能算偷來着。
要知道十幾條大魚可比一只雞值錢多了。
而且，村子裏家家戶戶的雞窩裏都有個裝滿了水的水缸，那都是用來讓他放魚噠！
小蛇妖的事情，怎麽能叫偷呢？
林遷嘀嘀咕咕着跟路維安吐槽哪些雞看起來胖嘟嘟卻不好吃，又吐槽村子裏的人不養兔子，不然他也不需要這麽饞兔子。
路維安看着皺着眉頭不高興的林遷，明明這會兒他肚子還是吃飽了鼓起來的狀态，卻能因為自己的回憶重新砸吧起嘴來，深切地認識到小家夥以前過的非常不如意。
他扭頭看向不遠處的兔子。
既然小家夥這麽饞兔子，要不就幹脆做了吃了？
剛感覺到危險遠去，大着膽子去叼草葉吃的肥兔子一愣，哆嗦着歪倒在地，直接吓尿了。
小兔子已經被林遷劃分進自己的儲備糧範疇，他對自己的儲備糧相當關心，任何人觊觎的眼神都會讓他非常警惕，就算是路維安也一樣。
看路維安平靜的眼神中似乎帶了些殺意，林遷立馬急了。
他的小肉手“吧嗒”兩下貼在路維安的臉上，把他側過去的腦袋努力掰回來，道：“安安不可以！它還是只小兔子！不能吃它！”
他的手軟綿綿的，又急的在路維安身上動來動去，就怕路維安非要吃了小兔子，他又不好阻止，急的快要哭了。
路維安忙道：“好，不吃不吃。”
林遷這才哼哼着安心了。
籠子裏的肥兔子歪倒在地上，發現好像沒什麽危險了，“咔嚓咔嚓”兩口嘴裏還叼着的葉子，就心大地準備繼續填肚子。
沒咬兩口，路維安的聲音又傳過來：“等把它養大了我們再吃。”
林遷：“嗯嗯！長大了再吃！”
肥兔子嘴裏的葉子也叼不住了，每根毛都因為危險的氣息還立起來，它倒在那裏準備裝死裝到這兩個惡魔離開。
幸福的一天，從高高興興地跟路維安說早安開始，在跟臭臭小兔子道別時結束。
林遷牽着路維安的手，扭着小尾巴離開泳池邊，坐電梯回房間。
這時候的他，已經過了剛學會走路去哪兒都喜歡扭尾巴的時候。
扭了沒多久，眼看還得走一會兒才能到房間門口，林遷就扭扭捏捏地放慢了速度。
感覺到林遷的落後，路維安也放慢了速度，低頭問題：“怎麽了？”
林遷擡頭看他一眼，眼神躲躲閃閃，空着的那只小胖手抓住了路維安的衣擺，人怯怯地搖着。
每次林遷有新的要求要提出來的時候，人就會這樣子撒嬌，但是因為他撒嬌的對象是路維安，他知道路維安寵着他，所以哪怕是他覺得不太合理的要求，他也能說出來。
所以，沒等路維安再問第二遍，林遷已經撅着嘴道：“安安，我不想走路了……走路好累啊～”
他的小尾巴這麽嬌嫩，在地上蹭來蹭去，會不會把他的鱗片也蹭壞啊？
林遷有些糾結地想，而實際上，他的擔心純粹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懶惰找借口。
路維安倒沒覺得他嬌氣，直接将他抱了起來：“那我抱着你走。”
左右現在的小家夥個頭還小，嬌氣些也是正常的。
林遷被他摟在懷裏，人也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看路維安似乎沒有要生氣的模樣，又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說：“安安抱着我也太累了吧。”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明顯有其他小主意的模樣，就是憋着沒說而已。
路維安看在眼裏，有些想笑，又硬是憋住了，裝做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路維安問道：“那遷遷有什麽辦法？”
等到路維安這麽問，林遷的眼睛立馬亮了，飛快地把自己的小心思攤開在路維安面前：“安安，你把兔兔的那個機器人給我嘛！我可以坐在它頭上，就不用自己走路了！”
路維安輕笑一聲，原來林遷是看上了那個小機器人。
也難怪，以小家夥的性子，之前偷偷摸摸地去摸清掃機器人被夾了也不哭，對自己喜歡的東西，疼也只會讓他興趣大增。
那機器人剛拿來半天就被路維安送回去了，也難得林遷能憋了一天多沒說，到現在才問路維安要。
路維安道：“雖然遷遷很喜歡，但是不可以。”
坐在機器人頭上移動什麽的，實在是太危險了。
就算那個機器人只是普通的方盒子外形，沒工作時看着跟板凳也沒什麽差別，但林遷坐在上面，小尾巴就只能拖地了。
萬一尾巴被夾一下，或者被輪子碾到，怕是他再喜歡那小機器人也要哭得昏天黑地了。
這是林遷頭一次被路維安這麽直截了當地拒絕。
他直直地盯着路維安，滿眼的不敢置信，他以為路維安會同意的……
拒絕來得猝不及防，林遷哽咽了一聲，“吧嗒吧嗒”地開始掉眼淚。
和以前鬧脾氣或者害怕的哭不一樣，他含着淚水的眼睛只偶爾看一眼路維安，低頭攥着小手自己掉眼淚。
也沒哭出聲來，就是垂着腦袋自己流淚。
顯然是因為被拒絕傷心壞了。
林遷想不通，路維安怎麽就拒絕他了呢？
明明以前好寵他的，他以前還說只要自己想要，什麽都會給他。
嗚嗚嗚嗚，他不喜歡他了！
路維安愣住了，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解釋道：“那機器人太小了，遷遷用會壓到尾巴，我是想給遷遷一個更大的機器人來着。”
“當一個小驚喜。”
哭唧唧的小蛇妖半信半疑地擡頭看他：“真的嗎？”
路維安點頭。
他的的确确就是這麽想的。
小家夥要的不過是一個代步工具罷了，他當然可以給他。
只是因為小家夥的尾巴的緣故，市面上所有的代步工具怕是都不能讓他坐的舒服，得等上那麽些時間。
就這麽站在走廊裏，路維安抱着林遷小聲地給他解釋前因後果，告訴他拒絕他不是因為不喜歡他了，而是為了他的小尾巴着想。
哭得臉頰濕漉漉的小蛇妖開始不好意思了，他靠在路維安的胸口，眼神躲躲閃閃，臉頰也紅的不像話，細聲細氣地道：“那……那是遷遷冤枉你了。”
“我給你親親臉頰，安安你就不要生氣好不好？”林遷問道。
他說話軟綿綿的，路維安本就沒生氣，甚至還在反思自己的想法有問題，小水怪本就沒有安全感，他本就不該這樣回答。
路維安：“好。”
他站在那兒沒動，等着林遷給他一個親親。
但是等了好一會兒，他也沒等到。
反而是林遷有些好奇地問他：“安安，你怎麽還不親親我啊？你還在生氣嗎？”
他眼睛水汪汪的，裏面滿是忐忑。
路維安看他側着的小胖臉，這才意識到林遷說的“親親”是這個“親親”，而不是他理解的那樣。
他在那肉嘟嘟的小臉蛋上親了口，道：“不生氣。”
作者有話說：
遷遷：親親我這樣的小寶貝你還要生氣嗎？
我想要你們的評論嗚嗚嗚！看我哭得那麽大聲！寶貝兒們，快用評論親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