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賄賂成功
“風哥, 你怎麽……你怎麽就跟我男神成為對子了呢？”
自從前兩天方子圓做完課間操回來，發現謝雲和顧風都戴着環，心情就一直處于百味雜陳的狀态, 在那日益加深的黑眼圈的襯托下更顯憔悴。
顧風已經說過無數次讓方子圓自己去問張琳好, 但是方子圓不敢, 所以顧風選擇對于這個問題直接無視, 充耳不聞地拿出數學書為下一節課做準備。
方子圓的心碎成了渣渣,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我跟男神已經有了同床共枕的夫妻之實, 風哥, 你不能就這麽狠心地拆散我們啊……”
說來方子圓的擔心也不是空穴來風, 畢竟因為結對子而日久生情，最後成雙成對的例子也很多，比如他們的班主任張琳好和教導主任就是。
“同床共枕？”肖臨再次确定道：“你和謝雲？”
“學校配置的都是同樣的床，後勤部領來的也是同樣的枕頭，簡稱‘同床共枕’有什麽問題嗎？你有意見？”方子圓說得理直氣壯。
“不敢不敢。”肖臨翻了個白眼, “連這都能YY，我真是服了你了。”
方子圓沒理他，可憐兮兮地轉向顧風，繼續懇求道：“風哥，你別臨時标記我男神好不好？他在我心裏就是一朵高嶺之花, 我不想在他的身上聞到別的男人的味道, 不然我會忍不住狼化的。”
“與其來求我, 不如去想辦法讓你男神在特殊時期憋住, 我也就不用咬他了。”顧風說。
方子圓頓了下，如夢初醒，“還是風哥想得周到, 我馬上就去查資料！”
說幹就幹，方子圓當下就點開百度搜索關鍵詞。
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的謝雲正慢悠悠地從廁所回來，趕在數學劉老師進門之前坐到了座位上。
“抽煙了？”顧風微微皺眉，他聞到謝雲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
謝雲拿出筆記本的動作頓了下，沒否認也沒承認，反問道：“你是狗鼻子嗎？”
“還吃了薄荷糖蓋味道？”顧風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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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嗯”了一聲，從口袋裏摸出一顆薄荷糖遞給他。
“想賄賂我？”顧風挑眉。
“嗯。收嗎？”謝雲問。
“社會主義的接班人都是經得起誘惑的。”顧風一本正經道。
“不收拉倒。”謝雲懶得跟他貧嘴，正要收回糖果，就被顧風給搶了過去。
這次輪到謝雲挑眉了，“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不是經得起誘惑的嗎？”
“誰說我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了？”顧風剝開糖衣将糖果放進嘴裏，一股清香的薄荷味彌漫開來，“我明明是龍的傳人。”
“有病。”謝雲低罵一聲，卻沒忍住笑了。
這節課，顧風還是十分狂妄地把數學書全部推到謝雲的面前，謝雲也學聰明了，道了聲謝就不再多說，不給顧風任何一個可以裝逼的機會。
高二（四）班身為優等班，上課的紀律自然是好得沒話可說，劉老師在臺上講得唾沫橫飛，學生在臺下記得字跡飛起。
謝雲到底還是太久沒有碰過書了，尤其是像數學這種漏掉一個知識點就仿佛錯過了整個世界發展史的變态學科，聽起來更是十分費勁。
他記筆記的速度明顯比曾經遲鈍，空缺的地方很多，腦子裏對于新知識的接受能力還不如記筆記的速度，只能強忍着盡量集中注意力，熱得額頭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偶爾實在是跟不上了，才會停下來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喝一口冰水去去熱。
他旁邊的顧風則全程都在盯着劉老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學霸到能将所有的知識點都記在腦子裏，反正從頭到尾半個字都沒有寫過，桌面上幹幹淨淨的，就連一個筆記本也沒有。
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着筆，惬意得就像午後坐在小院子裏喝茶曬太陽的老爺爺，而不像個坐在學習氛圍濃重的高二教室的學生。
至于顧風這樣的學習态度是否正确，謝雲持保留态度，坐等月末的測試打臉。
不管是打他的臉還是打顧風的臉，他都喜聞樂見。
一節課下來，劉老師說沒說完這節課的重點不知道，反正謝雲是沒聽到幾個重點的。
果然還是得把高一學過的知識重新看一遍才行，不然根本跟不上現在的進度。
意識到這一點，謝雲有些煩躁地扔了筆，掏出手機找到邱大山的微信，發了條消息過去。
謝雲：大山，你高一的書還在不在？
謝雲等了一會兒，邱大山也沒有回複。
高三的學業繁重，自從邱大山在那天課間休息下來過一次之後，謝雲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估計這會兒不是在模拟考試就是在背書背到禿頭。不過還好，謝雲也不是很着急非得現在要書。
把手機放回桌肚子裏，謝雲就趴在桌上睡起了覺。
“其實你不用這麽防着我。”顧風忽然開口說。
謝雲從手臂裏擡起頭，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什麽？”
“腺體。”顧風提醒道。
謝雲才反應過來，顧風指的是他睡覺時捂住脖子的動作。
謝雲正要說些什麽，就聽顧風又說：“上次在醫學院，是你誤會了，我沒有想咬你的意思。”
謝雲頓了下，“……所以？”
他最開始看顧風不爽，确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件事。後來以為顧風是個OMEGA或者BETA，這件事按理也就順勢翻了篇，結果誰能想到第二屬性竟是烏龍一場，以致于回想起當時在醫學院的事情，謝雲的心裏還是有些膈應。
現在顧風主動提起那件事，如果真的是個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自然就會有所緩和。
畢竟他們現在已經結成了對子，又是同桌，顧風願意先低頭，謝雲也不會那麽不識好歹的不給臺階下。
“我只是想告訴你，老實點，你不是我的對手。”顧風說。
謝雲：“……”
敲你嗎！
這梁子正式結下沒得和解了！
顧風看着謝雲氣得重新縮回手臂裏繼續睡覺，并且半點都不想再理會自己的背影，沒忍住輕笑出聲。
因為聽不懂，所以這一個上午的課程謝雲就像在走馬觀花一樣，只能盡力記下筆記，連多餘的思考時間都沒有。直到放學鈴打響，他才終于得以松了口氣。
“男——謝雲，”方子圓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他，“你中午可不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啊？”
這話問得實在是有些新穎，謝雲忍不住看了緊張的方子圓一眼，方子圓頓時更加緊張了。
因為長得帥，所以從小到大謝雲的身邊都圍繞着數不清的ALPHA、BETA甚至是OMEGA，其中各個年齡段的人都有，也不乏或隐晦或直接地向他表達過愛意的人。
只不過有的喜歡是默默守護，有的喜歡是當衆告白，還有的喜歡是暴力強迫。
迄今為止，謝雲的回答都是拒絕，實在是拒絕不了的，頂多就是打得對方滿地找牙。當然，也有他被打得滿地找牙的時候。
像方子圓這樣的，光是小心翼翼地示好卻沒有表露出半點不軌心思的迷弟，謝雲倒是頭一次見。
“謝雲？”方子圓又叫了謝雲一聲。
顧風看着方子圓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有些想笑。
方子圓雖然是個OMEGA，不過從來都沒有身為OMEGA的自覺性，反倒延續着第一性別身為男生的粗神經，常年跟ALPHA和BETA混在一塊兒，性格也是直來直去的，像這樣猶猶豫豫甚至還帶上了點兒卑微的問話簡直少得可憐。
不過也是，畢竟謝雲不僅是方子圓的男神，還是方子圓的救命恩人。
謝雲其實無所謂跟誰吃飯，反正他吃的是飯，又不是吃的人，也就點了點頭答應，提醒道：“食堂已經沒飯了。”
這大概是每個學校都有的特色。
一到放學的時間點，下課鈴聲就是各個學生朝着食堂比賽百米沖刺的哨聲。如果腿長跑得快，那就有飯吃，如果腿短跑得慢，那就沒飯吃。
反正你去或者不去，食堂都在那裏，飯菜也只少不多。
“沒事，我們可以出去吃啊！”方子圓趕緊說，“我請客，就當謝謝你上次救了我的小命，行嗎？”
“不用。我只是順手而已。”謝雲背起了背包，“換作別人我也一樣會幫。”
方子圓被噎了一下，只好默默地用眼神求助于顧風。
“那行吧。”接收到求助信號的顧風點了點頭，“去吃燙菜？”
“好。”謝雲伸手拉了拉頸環。太久沒戴了，他還有些不大習慣。
方子圓：“？？？”
一中雖然強制他們必須住校，但是并不強制他們必須在食堂裏吃飯，所以進出校門還是相對比較自由的。
方子圓趁着謝雲低頭看手機的時候，小聲地問顧風：“風哥，為什麽男神不答應跟我出來吃飯，卻答應跟你一起出來吃飯啊？是不是還記着我太重了讓他手酸了一陣子的仇？”
顧風看了一眼謝雲，确定他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才壓低了聲音，“想知道為什麽？”
“嗯嗯！”方子圓立刻點頭如搗蒜。
“因為你跟他只是微信好友的關系，還達不到能一起吃飯的程度。”顧風睜眼說瞎話道。
方子圓：“……”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記仇了，但是他沒有證據。
事實是謝雲早就已經答應吃飯了，拒絕的只是方子圓請客罷了。
不過看到方子圓一臉“我要回去拿小本子記仇”的小氣模樣，顧風并不是很想解釋就是了。
“說起來，你不是發誓在減肥成功之前都不會再見謝雲的嗎？”肖臨問道。
方子圓當時在醫務室當着醫生的面放狠話，說他一定會瘦成一道閃電，否則此生都不會再見謝雲的誓言，時隔多日依舊如雷貫耳。
“是啊。”方子圓十分驕傲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脯，“你沒看到嗎？我現在已經減肥成功了啊。”
肖臨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圓滾滾的小肚子，“恕我直言，确實沒看到。”
“一看就知道你沒學問。”方子圓嫌棄地咂了咂嘴，高深莫測道：“你知道閃電的直徑是多少嗎？”
“多少？”肖臨很上道。
“五米。”方子圓壞笑着伸出了五只胖胖的手指頭。
肖臨：“……”
我可去尼瑪的吧。
艱難地擠過校門口擁擠的攤販和人群後，方子圓就帶着他們進入了上次顧風和謝雲沒能吃成的緊閉大門貼着A4紙的那家特色筒子骨燙菜店。
特色筒子骨燙菜店的生意不錯，裏面人滿為患，而且價格還挺實惠，十五元十串，葷素都是自己挑選搭配，很适合學生結伴來吃。
“男——謝雲，我跟你說，這家燙菜的味道真的特別好吃，保證你吃過一次就想再來第二次。”方子圓邊說邊拿了四串圓子。
謝雲想說我原本就是一中的學生，比你還先知道這附近有哪家美食好吃。不過他還是放棄解釋，敷衍地“哦”了一聲，随便挑選出十串然後排隊讓老板娘把菜燙一燙。
“你就吃這麽點？”顧風排在他的後面，手裏拿着滿滿一堆串子，對他的小食量表示很驚訝。
謝雲粗略一數，發現顧風的手裏起碼有三四十串，頓時比顧風還不可思議，“你有這麽能吃？”
“風哥畢竟是ALPHA，吃這麽多也很正常啊。”方子圓排在顧風的後面，晃了晃自己手裏的二十多串串子，“明明是男神你吃得太少了。”
吃得多吃得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謝雲總算是聽到方子圓清楚地喊完這個外號了。
“男神？”謝雲挑了挑眉。
“……”方子圓趕緊轉身把臉埋進肖臨的懷裏，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說過。
肖臨嫌棄.JPG
“圓子管長得帥的男生都叫男神。”顧風代為解釋道。
“所以你長得醜？”謝雲問。
“何以見得？”顧風挑眉。
“風哥。”謝雲答。
顧風：“……”
終于扳回一次，成功噎住顧風的謝雲得意地笑了笑，把手裏的串子遞給老板娘，就去打辣椒碟了。
“不愧是男神，就連怼人都這麽帥。”方子圓日常犯花癡。
顧風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上嘴巴躲到肖臨的身後去了。
幾人打好辣椒碟，挑了張幹淨的桌子坐下，沒一會兒老板就把他們的燙菜端上了桌。
“圓子，這是帶新朋友過來啊？”老板笑着看向謝雲。
“不僅是新朋友，還是新同學兼新室友呢。”方子圓嘚瑟道：“怎麽樣，長得帥吧？”
謝雲：“？？？”
當着他的面問他帥不帥，這是個什麽騷操作？
“帥帥帥。”老板也是個童心未泯的，笑嘻嘻地附和道：“你們都長得帥，當然我也一樣。”
“哈哈哈……”
店裏的客人都笑得不行。
謝雲掰開一次性筷子，剛夾了個油炸肉末丸子放進嘴裏，方子圓就“咦”了一聲，問他：“男神——男神，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也不知道為什麽，方子圓總覺得謝雲比顧風還不好招惹。
好歹顧風偶爾也會跟他們開幾個小玩笑，遇到事情都是先講道理的，但在面對謝雲的時候，方子圓總是生怕一個不對勁，謝雲就會一拳招呼過來了。
無視方子圓的小心翼翼，謝雲說：“随便。”
與其每次都在自己的名字前面聽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他還不如直接如了方子圓的意。
“男神果然平易近人。”方子圓笑得合不攏嘴，“對了男神，那天在醫學院附近，你為什麽會跟風哥打起來啊？”
這件事情方子圓一直都好奇得不行，今天總算是找到機會問出口了。
“因為他擋我路了。”
“因為他擋我路了。”
謝雲和顧風異口同聲。
“？？？”肖臨差點兒沒被粉絲給嗆死。
“就……就因為這種小事？！”方子圓有些理解無能，“各自讓一步不就行了？”
“也得讓得開才行。”謝雲喝了口湯。
現在回想起來，這确實是一個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