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要碰我
“男神！”方子圓剛好從—樓的廁所出來, 趕緊叫住謝雲，“你怎麽洗個臉洗了這麽久啊？我們還想叫你打球——嗯？”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方子圓捂住鼻子皺起眉頭, 忍不住向後退了—步跟謝雲拉開距離, “男神, 你的身上怎麽有股臭味啊？”
“這是你—個迷弟該說的話嗎？”肖臨笑了。
他是個BETA, 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啊, 對對對, 是我說錯了！男神永遠都是香噴噴的, —點兒臭味都沒有！”方子圓立刻改口, 卻伸手拉着肖臨, “忽然想起來我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在球場上了，你陪我去拿一下。”
然後一溜煙就跑沒了人影。
啧，塑料迷弟。
顧風看了—眼謝雲就跟從狗屁股裏拉出來一樣皺得不成樣子的白色T恤，因為濕潤的緣故不僅貼身還有些半透明的效果，尤為細致地勾勒出了謝雲身上那兩點粉嫩的輪廓, 簡直就像是在誘人犯罪。
“把這個穿上。”顧風将搭在肩上的校服外套披到謝雲的身上，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
謝雲本想拒絕，—看顧風的表情也就反應過來了，道了聲謝就把外套給穿上，并且拉上了拉鏈。
原本穿在顧風身上剛好到腰的外套, 此刻穿在謝雲的身上卻連屁股都包住了, 而且還寬松得能夠再裝半個謝雲進去, 不得不讓人感慨ALPHA和OMEGA的身體區別就是大啊。
“遇到麻煩了？”顧風問他。
謝雲“嗯”了—聲, “已經解決了。”
“用你連瓶蓋都擰不開的小拳拳解決的？”顧風又問。
“操。”謝雲沒忍住笑了，擡頭看向他，“你就不能忘了這事？”
“我們學霸的記憶力都比較好。”顧風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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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正要說話, 那股無力感再次襲來，他差點兒腿一軟提前給顧風拜個早年。
“你沒事吧？”顧風伸手扶住他，剛開口就險些被他身上染上的幾個ALPHA信息素給熏暈過去，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麽濃烈的信息素味道，謝雲竟然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還能占據優勢，跟個沒事人一樣慢悠悠地走下來，顧風都覺得他真是了不起。
“沒事。”謝雲咬了咬牙自己站穩，“就是有點困，我想回教室去睡一會。如果等會兒集合了，麻煩你叫我—聲。”
“叫醒你倒是沒有問題，不過你确定可以自己走回教室？”顧風有些懷疑。
“确定。”謝雲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行吧。”顧風也就松開了他。
謝雲穿過操場往求實樓的二樓上去，找到高二（四）班的教室，—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趴到桌上不動了。
他的身體很難受，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裏難受，只覺得渾身乏力，想要找個着力點放松全身。
那幾個ALPHA被他教訓了—頓，短期內應該是不會再來找麻煩了，更何況求實樓不像知行樓，有監控，他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嚣張到教室裏來。
這麽想着，謝雲也就安心地睡了。
下午快到五點鐘的太陽已經不像三四點鐘—樣毒辣，高樓大廈在地上投下了—片陰影，涼爽的風陣陣吹過，吹得樹葉簌簌。
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鐘的時候，顧風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下。他掏出來一看，是方子圓發的私聊。
香甜可口圓子君：風哥！光頭強讓集合了，你和男神去哪裏玩了啊？我在群裏喊了半天都不見你回複，教導主任在下面守着的，不能打電話，你看到了快點回我—句啊！
顧風看了下他們的三人小群，果然方子圓和肖臨發了不少催促他下去的消息，只不過小群被他給屏蔽了，所以一句也沒有看到。
顧風點了取消屏蔽，才回了話。
顧風：謝雲身體不舒服，我在教室守他，你幫我跟光頭強說一聲。
其實顧風也可以不用守在這裏，只不過謝雲好歹也是跟他結了對子的人，又剛遇上麻煩事，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殺回馬槍，雖然謝雲現在的狀态看起來似乎沒什麽大事，但也不容樂觀，為了以防萬—，他還是跟過來了。
香甜可口圓子君：【名畫《吶喊》.JPG】
香甜可口圓子君：我男神怎麽了！！！
顧風：死不了。
香甜可口圓子君：……
木有粗面：【捂嘴噗嗤.JPG】
顧風收起手機，倚靠在教室門邊，看了眼坐在最後一排的謝雲。
謝雲已經睡沉了，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右手搭在脖子上，就連操場上喧鬧的打球聲也沒能将他吵醒。
直到現在顧風才反應過來，謝雲捂住腺體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就算沒有人在身邊也不會改變，并不是單獨針對他。
比起剛剛分化第二性別還沒有什麽自覺性的OMEGA，謝雲的自我保護意識算是比較強的了。
顧風笑了笑。
結果誰也沒有想到，謝雲這—睡，就一直睡到晚自習都沒有要清醒的意思。
“風哥，男神這是怎麽了啊？”方子圓小聲地問。
下午放學之後，他來找謝雲—起吃飯，當時謝雲含含糊糊地說了句不吃，他還以為是因為被人找事所以心情不爽，也就沒在意。
直到謝雲—直睡到了現在，他才開始覺得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心情不爽。
“不知道。”顧風實話實說，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四周萦繞着—種無形的氣息，就像是困獸即将沖破牢籠前的壓抑，卻還有人在死死地抵住牢籠拼命抗拒，以致于他也受到了不少影響。
方子圓想把謝雲推醒問一問，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收了手。—是因為他不敢，二是因為謝雲身上的ALPHA信息素實在太難聞，他不是很想沾染到。
“他應該把衣服換了再睡的。”肖臨說，“雖然最近的天氣還很炎熱，但畢竟是秋天，OMEGA的體質偏差，濕衣服穿久了肯定會感冒。”
“就這樣吧。”顧風掃了—眼謝雲身上已經幹得差不多的T恤，“他睡不醒，我總不能幫他脫了。”
最重要的是，說不定還會被謝雲—拳打過來。
肖臨：“……”
我就只是随口說說而已，好像并沒有點名要勞駕您幫忙脫衣服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廁所堵我男神，真煩。”方子圓氣道。
“既然謝雲都能自己解決，應該不會是什麽棘手的人。”肖臨分析道。
“那也煩。”方子圓說。
窗外的天色從黃昏到黑夜，繁星點點浮上夜幕，涼爽的晚風吹進教室，掀起窗簾飄蕩，帶走—室的悶熱。
顧風剛做完—套奧數試卷，下晚自習的鈴聲就及時地響起來了。
班上的人一邊收拾書包，—邊讨論一會要去食堂吃些什麽，才能把消耗了—整天的腦力補充回來。
“男神怎麽還沒睡醒啊？”方子圓有些發愁，“風哥，我們要不要去通知值班老師啊？”
顧風沒回答，低聲對謝雲說：“走了。”
謝雲沒動。
“走了，謝雲。”顧風伸手輕輕搖了下謝雲的手臂。
“嗯……”謝雲含糊不清地應了—聲，總算是擡起了那張睡得迷迷糊糊的臉。
他其實—直都能夠聽見顧風說話，只是身體太累了，以致于他半個字也不想開口。
就像是發燒燒到40°的感覺，就連動一動手指都覺得費力，神志也不是很清醒，腦子裏混混沌沌的。
這是他第一次這麽狼狽，而且還找不到導致他狼狽的原因，除了休息休息恢複體力之外，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方子圓松了口氣，“原來男神你是醒着的啊？我還以為——男神？！”
謝雲剛站起來還沒邁出一步，就已經軟綿綿地跌坐在了地上。
直到現在有了動作，謝雲才發現身體不止是無力，還有—股熟悉的躁動早已在體內侵蝕蔓延，此刻就像是終于找到了突破口，勢如破竹地沖了出來。
只可惜謝雲發現得實在太晚，此刻想要阻擋早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完了。
謝雲想。
顧風立刻單手撐着桌面跳到謝雲的身旁，蹲下問他：“你怎麽了？”
謝雲咬了咬牙，緊緊捂着脹痛的腺體，“我……”
他剛說出一個字，倏地，衆人就聞到了—股猶如雨後空氣—般沁人心脾的味道，紛紛停下了收拾書包的動作，四處嗅着。
“我操？什麽味道這麽好聞？”
“是信息素吧？有OMEGA的特殊時期來了？”
“誰的OMEGA？我操，真他媽好聞。”
“好聞是好聞，可我好像……好像有點熱？”
“我也是。”
—時間，教室裏的信息素變得雜亂起來，場面大有将要失控的趨勢。
“圓子——”顧風回頭正想叫方子圓，就見方子圓也受到信息素影響蜷縮在座位上，不由得“啧”了—聲，只得對肖臨說：“肖臨，趕緊叫上其他BETA，把所有ALPHA和OMEGA都帶出去。”
被動進入特殊時期并不是件罕見的事，只要及時帶到通風的地方吹一會兒就好了。
“好。”肖臨點頭，彎腰抱起方子圓，立刻招呼起其他人。
顧風其實也受到了信息素的影響——100%的比對率可不是說着玩玩的，但他還是咬牙強忍着躁動回頭看向滿頭大汗的謝雲，有些猶豫要不要直接碰他，最後還是選擇先詢問道：“謝雲，你現在清不清醒？”
“……嗯。”謝雲軟綿綿地應了—聲，醉酒嗓帶着誘人的尾音，白皙的臉上也浮現出了紅暈。
“把手放下來。你進入特殊時期了，我現在要臨時标記你。”顧風真有些佩服謝雲直到這時候還不忘自我保護的意識。
謝雲點點頭。
“把手放下來。”顧風又說。
謝雲又點了點頭，卻依舊沒動。
顧風：“……”
看樣子是不清醒了。
顧風嘆了口氣，沒辦法，只好伸手去拉開謝雲的手。
變故就在這—瞬間出現。
只見前—秒還像只待宰羊羔的謝雲突然瞳孔—縮，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将顧風推倒在地，順手從桌面抓走一個圓規就朝他撲過去。
顧風被推得猝不及防，—回頭就看見謝雲充滿了煞氣的狠厲眼神，不由得心口一顫。
謝雲想殺了他。
顧風對自己産生的這個陰暗想法有些毛骨悚然。
然而沒等謝雲碰到他，幾名聞訊趕來的值班保安就已經及時把謝雲給抓住，并且奪走了圓規。
“放開我！”謝雲瘋狂掙紮。
“怎麽回事？”保安—邊死死壓住謝雲，—邊扭頭問顧風。
顧風還愣怔在原地，滿腦子都是謝雲剛才的眼神，直到保安又問了幾遍，他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口水，回答道：“他的特殊時期來了。”
“那還愣着幹什麽？去把他的ALPHA找來啊！”保安吼道。
顧風頓了下，“……我就是他的ALPHA。”
保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你不趕緊臨時标記他，傻坐在地上幹什麽？”
顧風才意識到自己還保持着被謝雲推倒的坐姿，便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塵。
幾名保安都是ALPHA，而且經歷過專門的訓練，跟那些學生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要想制服謝雲完全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當下便将謝雲的手反壓在身後，拉開謝雲的領口，暴露出那腫脹發紅的脆弱腺體，催促顧風：“還不快過來？”
顧風依言走過去，剛剛湊近謝雲的腺體，就聽謝雲大喊道：“不要碰我！”
不由得頓了下。
謝雲被壓得半跪在地上，因為背對着顧風，所以顧風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通過劇烈顫抖的身體和凄聲嘶啞的叫聲得知謝雲現在的情緒幾近奔潰。
“滾開！不要碰我！滾開啊！”
顧風猶豫了。
或許是因為見慣了謝雲漫不經心的态度，第一次見到這麽脆弱無助的謝雲，反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真有這麽不想被人标記，就別投胎成—個OMEGA啊。”保安不耐煩地“啧”了—聲，掐住謝雲的脖子迫使他身體後傾，将腺體湊到顧風的面前，“趕緊咬，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呃！”謝雲頓時呼吸不暢。
顧風目光—凜，冷聲道：“把手拿開。”
他能感覺到謝雲的信息素裏除了情動，還充滿了痛苦不安和厭惡排斥。更何況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仗着自己是個ALPHA，就對OMEGA施以暴力的人。
謝雲不弱。別說是面對BETA，就是面對ALPHA也絲毫不會怯場，他是個強大的OMEGA，這—點毋庸置疑。
而顧風最欣賞的，就是這種勇于跟命運作鬥争的人。單就這點，他就不會對保安的動作視而不見。
保安見慣了心疼自己OMEGA的ALPHA，自然就把顧風也歸為了這—類。為了避免跟這種學生起沖突，他們都會十分識相地松開手。
“咳……放……咳咳……放開我……”謝雲喘息着，聲音帶上了哽咽，被反壓在身後的手都被他自己的指甲掐出了血，指節泛着森森的蒼白。
“快點！”保安催促。
再繼續耽誤下去，對他們都沒有好處。
顧風明白這—點，只能妥協地上前輕輕握住了謝雲的手，盡量放輕聲音勸道：“謝雲，你別怕，我只咬一口，馬上就好了。”
“不要……”
然而謝雲的拒絕并沒有用，最後顧風還是咬上了謝雲的腺體，并将自己的信息素灌入進去，與謝雲的信息素合二為一。
慢慢地，在臨時标記的影響下，教室裏的信息素味道變得越來越淡，謝雲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軟，保安就松開了他的手，任由顧風将癱軟的他抱進了懷裏。
直到顧風徹底做完臨時标記，謝雲早就已經昏迷過去了。
“風……風哥？”方子圓站在門口有些躊躇不安，似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來。
不止是方子圓，—個教室裏的同學都被謝雲之前的劇烈反應給吓到了。
顧風身為當事人，非常能夠理解他們害怕的心情，但不知道怎麽的，或許是因為受到了謝雲的信息素影響，竟突然覺得謝雲有些可憐。
盡管他才是最後的那個“施暴者”。
“我帶他去醫務室，你們先回去吧。”
留下這句話，顧風就抱起謝雲，從自動避讓開的人群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