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體檢
聶嘉言順着聲音回頭,就看見一個梳着馬尾,皮膚雪白五官嬌俏的女孩氣沖沖地走進來。
“你怎麽嘴這麽欠啊,嫌我不溫柔當初追我幹什麽?”
女孩一巴掌拍在林冉亦身上,嘴上說着嫌棄的話,見他腿上塗了碘酒,罵完了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腿沒廢吧?”
“沒廢沒廢,你別瞎嚷嚷,”林冉亦朝聶嘉言的方向努了努嘴,“我弟還在呢,給我個面子。”
趙栩柔哼了一聲,到底還是歇火了,笑着跟聶嘉言打了聲招呼,“你好,我叫趙栩柔,在你隔壁班的。”
聶嘉言彎眸笑了笑,“你好,我叫聶........”
他話還沒說完,趙栩柔就笑盈盈地接了話,“聶嘉言嘛,我剛才還在聽我們班上的女孩讨論你,原來你是這憨批的弟弟啊。”
說自己的男朋友是憨批,這女孩也真是,挺逗的。
聶嘉言沒忍住抿唇笑了一下,趙栩柔立刻湊近了伸手去戳他臉上的酒窩,用一副被萌得不行的星星眼看着他,“你還有酒窩哎,怪不得她們都說你是小奶狗,你也長得太軟了吧.......”
聶嘉言有些招架不住地看向了林冉亦,還沒說話,對方就上手抓住了趙栩柔的魔爪。
“得了得了,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想占我弟便宜吧你。”
“去你的,林冉亦你吃醋也有點譜好不好?”趙栩柔嬌嗔地瞪了一眼林冉亦,“不過聶嘉言是你弟正好,省得我跑一趟。”
說罷,她就從校服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把糖和一張卡片塞到聶嘉言手上。
聶嘉言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這是?”
“我的一群小姐妹送你的,她們想跟你做朋友。”
趙栩柔笑着和他解釋,“我原本想叫冉亦轉交給你的,現在更好,當着面兒給你了。”
她剛說完,林冉亦就插話了,“哼,想追我弟就追我弟,還做朋友,誰信你?”
“閉嘴憨批,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怎麽沒有了?這是我弟弟。”
“我還是你女朋友呢........”
眼看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起來,聶嘉言默默地退到門邊,用食指和中指跟校醫比了個走路的手勢,就悄悄跑回去上課了。
天色漸晚。
下班之後,林懿行就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回了林家。
客廳裏很安靜,只有沈雲年在打理茶幾上的小盆栽。
見他回來,沈雲年就放下澆水的小銅壺,起身迎了上來,“大少爺。”
“沈叔,嘉言呢?”
“聶少爺在樓上寫作業。”
林懿行“嗯”了一聲,順手将脫下來的西裝外套遞過去,然後往樓上走了。
書房裏,聶嘉言坐在窗邊的書桌前,一只手托着臉頰,嘴巴裏咬了根棒棒糖,正低着頭專心地寫着作業。
窗臺透進來淡淡的霞光,光影錯落,少年烏黑柔軟的短發像是染上了一層淺淺的金紅色,越發顯得眉目精致,膚白如瓷。
林懿行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就走過去托着聶嘉言的後腦勺摸了摸,“想現在吃飯還是待會兒再吃?”
聶嘉言直起身,脖子微微往後仰了仰,習慣地貼着他的掌心蹭了一下,說:“現在吧,我寫完這一題就可以了。”
林懿行低頭看了一眼他的作業本,視線一偏,就落在了他手邊那堆花花綠綠的糖果上。
因為聶嘉言小時候拔蛀牙太疼受不了哭得死去活來,所以家裏有條不成文的禁糖令。
林懿行撚起一顆酸奶味的軟糖看了看,“自己買的?”
“不是,”聶嘉言搖了搖頭,将吃完的棒棒糖棍子丢到垃圾桶裏,“冉亦哥女朋友給我的,說是她們班的女孩兒給的。”
林懿行若有所思,見聶嘉言襯衫衣袖上沾了點棕褐色的污漬,就握着他的手腕擡起來聞了一下,發現有股淡淡的碘酒味。
“受傷了?”
“不是我,”聶嘉言用指尖蹭了蹭那塊碘酒漬,“受傷的是冉亦哥,今天他遲到了翻牆摔了一跤,我扶他去醫務室上藥,可能那時候蹭到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他正嘀咕着,林懿行就擡手捋了捋他的額發,“洗不掉就扔了吧,反正還能買。”
聶嘉言沒接話,使勁兒刮了兩下含糊道:“回頭問問沈叔再說。”
林懿行随他去,見聶嘉言放下手了,就順便跟他說正事,“對了,周末你陪爺爺去趟醫院做一下身體檢查,可以嗎?”
聶嘉言這兩天也有聽沈雲年提過,說林同塵最近身體小病不斷,大概是年紀大免疫力差,有時候普普通通的受涼感冒,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好。
他點點頭,“可以啊。”
“那吃飯吧。”
“嗯。”
吃完了飯,聶嘉言就上樓洗澡,然後拿着換下來的校服去找沈雲年。
“沈叔,你有沒有辦法把這個洗幹淨?”
沈雲年正在院子裏修剪花草,聞言放下了剪刀接了過來。
低頭用手指撚了撚那塊污漬,他道:“應該可以,回頭我用點酒精試試。”
聶嘉言高興地笑了笑:“嗯,謝謝沈叔。”
他正要回屋,沈雲年就喊住了他,“聶少爺,小屋裏的床鋪被子我要過兩天才能去買,你想要什麽顏色的?”
聶嘉言想了想,覺得他跟林懿行睡一張床也不擠,就擺了擺手,“不用了沈叔,我跟哥哥睡就行了,別麻煩了。”
“那好。”
跟沈雲年聊了兩句之後,聶嘉言就上樓了。
林懿行坐在床上看文件,見他進來了,就問了一句:“去哪兒了?”
“去找沈叔了。”
聶嘉言掀開被子上床,想起剛剛跟沈雲年說的事情,就挪過去挨着林懿行,和他說:“哥,以後我跟你睡吧。”
林懿行翻頁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扭頭去看跟他肩頭相抵垂着眸的聶嘉言。
頭頂暖黃色的燈光灑下來,顯得那張帶着幾分稚氣的精致面容格外白淨細膩。
聶嘉言正在低頭調鬧鐘,垂下來的睫毛陰翳濃密,如同柔軟的蒲草,一點顫動,就像是小貓的爪子一樣,能撓得人心裏直發癢。
林懿行腦袋微微後仰,看着映在牆上的影子漸漸疊在一起,如同一對親密依偎的戀人,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喜歡。”
得到了林懿行的允許之後,聶嘉言揚起頭,眼底帶上了一點笑意,“你這麽久才回話,我還以為你不願意。”
“沒有。”
林懿行将沒看完的文件合上放到一邊,拉了拉被子示意聶嘉言躺下來,“很晚了,早點睡吧。”
聶嘉言點點頭,把鬧鐘放好之後就順着他的動作躺下去,順便關了燈。
滿室靜谧,黑暗中,聶嘉言隐約感覺耳邊落下一道微熱的呼吸,就像有人在親吻他的發梢。
等他側頭去感受的時候,那點兒溫度就驟然消失了。
是........錯覺吧?
聶嘉言心跳有些亂撲撲,覺得可能是下午寫作業太累了,連腦子都不靈光了,他揉了揉耳朵,手搭在被子上躺好了就閉上眼睛。
周末是個難得的大晴天。
一大早,聶嘉言就去了主宅。
林同塵在助理的攙扶下慢慢走下樓,行至聶嘉言跟前,就問他:“怎麽樣?學校待得還習慣嗎?跟同學相處得好不好?”
“挺好的,”聶嘉言伸手接過助理遞來的病歷本和資料,抱着笑眼彎彎地道:“謝謝爺爺關心。”
“冉亦呢?他表現怎麽樣?如果他做了什麽壞事,或者欺負你了,盡管跟爺爺說,爺爺好好教訓教訓他。”
自從開學的時候翻牆摔了一跤,林冉亦就用腿腳不便的理由,每天都會推着自行車過來讓聶嘉言載他上下學。
如今兩人上下學的時間一致,在林同塵看來,也算是托聶嘉言的福,林冉亦終于改掉了遲到早退的壞毛病。
“冉亦哥也挺好的,沒欺負我。”
因為答應了林冉亦幫他兜着之前遲到翻牆的事情,所以聶嘉言說了沒兩句就把話題岔開了,“爺爺,我們現在走嗎?”
林同塵看出來他不想告狀又不想知情不報的心思,沒多為難,擡手在他清瘦削直的肩頭上拍了拍,應他:“走吧。”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司機将車開進私立醫院的停車場沒多久,就有負責接待的人上前來引路。
天色明淨,聶嘉言扶着林同塵慢慢走上臺階,轉彎處,一個穿着白大褂醫生打扮的中年人放下手機,三步并作兩步迎了上來。
“林老,您來了。”
看見聶嘉言,那人笑了一下,“聶少爺,還記得我嗎?”
聶嘉言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便遲疑地看着他,“你是?”
那人臉上的笑容又大了一些,半點兒也不惱地提醒他,“那年你被狗咬傷了,我連着倆月去給你換藥,那會兒你挺怕生的,我一去你就躲進大少爺懷裏,還記得嗎?”
說得這麽清楚,聶嘉言就算記不清全部,也大概想起來這個人了,“噢,”
他視線微微下移,掃了一眼對方白大褂上挂着的銘牌,就笑着問了聲好,“梁醫生好。”
梁醫生儒雅的面容始終帶着笑容,跟聶嘉言點頭致意了一下,就轉頭繼續跟林同塵說話:“林老,設備都準備好了,我先帶您上去做檢查。”
林同塵點點頭,拄着拐杖由聶嘉言攙扶着進了電梯。
到了門診部後,就有專業的護士把林同塵扶進了診療室。
聶嘉言正想去走廊上的長椅坐下等着,梁醫生就朝他示意了一下,“聶少爺,請跟我來。”
聶嘉言有些奇怪,“去哪兒呀?”
“林老沒有跟你說嗎?”
聶嘉言茫然地搖了一下頭。
梁醫生笑了笑,耐心地解釋,“是這樣的,林老也幫您預約了做身體檢查,都是一些很基礎的檢查,所以你跟我來就行了,不用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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