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克提前得了獨家消息,回到班裏,就組織大家召開班務會:“今天下午的事情,大家心裏都有數了,我也就不多說。只是從明在開始,弦該繃起來還得繃起來,勁不能松。明白了沒有?”

找到了假想敵的四班成員們,當然要把假想敵打翻在地,再踩上一腳,所以回答的十分整齊:“明白。”

“好!”林克把這一面翻過,開始報料:“因為今天咱們班發生的事情,中隊很可能會搞一個演講比賽。現在大家想一想,咱們班裏,由誰參加合适?”

居然要進行演講比賽,李萬亭想給想出這個主意的人點個贊:這的确是一個好辦法,讓新兵的注意力得到分散,找到一個喧洩情緒的出口。不過演講比賽可是要在全中隊的人面前進行的,他小心地問道:“班長,大概什麽時間舉行?”

林克說:“應該是在周日吧。”不知道大隊能不能同意呢。

時間可不大寬裕,說不得現在就要準備起來了。劉東西也問:“那具體題目是什麽?”

林克不知道。

劉南北接着他哥的思路問:“可能涉及到哪些內容?”

林克不知道。

李萬亭也有問題:“一個班能參加幾個人?”

林克還是不知道。

要不是他是班長,大家肯定會噓他一下子,合着除了知道可能要在周未舉行演講比賽,你是一問三不知呀。林克也知道自己的答案不能讓人滿意,他有些不好意思:

“這還是剛才我聽中隊長和指導員談話聽來的呢。別的班現在連一點風聲還不知道呢。你們想想,咱們班裏平時誰說話利索,有條理,膽子大不怯場,就讓誰去。”

大家的眼睛都望向了張紫陽。這是一個圓臉的青年,因為訓練的緣故,臉和大家一樣黝黑,可是與大家不一樣的,是他帶了一幅圓圓的眼鏡。這眼鏡與他的臉型倒是十分般配,讓他看起來有一點滑稽的喜感。

見大家看着自己,張紫陽也不推辭:“要是大家都信任我,那就算上我一個。”

林克點了點頭,這個張紫陽是大學畢業才入伍的,算是班裏的“才子”。人比別人大上幾歲,算來與林克的年齡差不多。張紫陽平日就比別人沉穩一些,說起話來也言之有物。難怪大家最先選定的人,就是他。

不過只有一個人顯然不夠,林克繼續讓大家推薦人選。可是大家都挺謙虛,說到誰頭上,都自己先搖頭說不行。李萬亭等了老半天,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名他。

這是平時多不引人注意,才有這樣的結果呀。可是做為曾經的大學一辯手,有這樣的機會卻不能參加,李萬亭心裏那個癢癢呀,只能用抓心撓肝來形容。

“班長,要不讓我試試?”沒有人提名,那就只能“我選我”了。李萬亭讓自己的目光與林克對視,告訴他自己志在必得的決心。

林克覺得不大靠譜:“你?”

李萬亭點了點頭:“嗯,我想試試。”

林克想了想,難得班裏有人主動承擔,這個積極性不能打擊。不過為了防止最後結果出來,這個敏感的戰士受不了,還是加了一句:“可以。你好好準備一下吧。盡力就好,這本來就是重在參與的事。”

李萬亭聽出了班長的勸告,點頭保證:“班長放心,我一定盡力做好。”

不光是四班在讨論着演講比賽的事情,大隊部裏,聽了樊文輝與方法的彙報,大隊長與教導員興趣也挺高。就聽教導員說:“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能分散一下新兵的注意力,值得推廣一下。大隊長,你覺得呢?”

大隊長也點頭:“主意是好主意。不過要注意,不能過多的耽誤訓練時間。必須保證訓練計劃落實了。”

教導員顯然對比賽更感興趣:“其實你們思路還可以再放寬一些,就是周五、周六的晚上,也可以想些其它的文化活動。”

大隊長趕緊攔住信馬由缰的教導員:“好了好了,可以讓他們中隊做一個試點。但是時間只能放在哪天的晚上,不能擠占訓練時間。”

教導員對方法說:“時間定下來告訴我一聲,我去給你們當評委。”

方法笑着說:“教導員去給我們當評委當然好,就是怕那些新兵一見這麽大的首長去了,發揮不好可就現眼了。”

教導員讓他氣樂了:“少扯蛋。樊文輝帶出來的兵,能讓我給吓得怯了場才怪呢。”

中隊長趕緊反駁:“教導員你和老方說話,拉着我做什麽。我帶出來的兵,那可一個個都是遵章守紀的模範。”

教導員也不理會他的抱怨,問方法道:“想好這一次演講比賽的主題了嗎?”

方法與樊文輝對視了一眼,把剛才兩人在路上想好的方案說了出來:“一個是為何來當兵,一個是怎樣做好兵,還有一個是當兵做什麽。不過我們還沒想好到底用哪一個主題。”

教導員聽了,自己想了一下,征求大隊長的意見:“聽起來都不錯,不過我覺得第二個題材,那些新兵可能感觸不會太深,倒是第一個和第三個,可以考慮一下。”

大隊長也點頭:“要是第二個的話,那就不是演講比賽,成了表決心了。”

樊光輝與方法聽了都點點頭,表示尊重大隊的意見。大隊長擺了擺手:“不用給我們表決心。我們也就是給你們提個意見。說了尊重你們中隊的管理權,就是尊重。只要能完成訓練任務,能發揮的主觀能動性,還是要發揮。”

于是樊文輝與方法再次表示,一定尊從大隊長的指示,發揮好中隊的主觀給動性。教導員對這兩個老部下十分清楚,趕他們出去:“去商量你們的吧,少在這裏貧嘴。”

于是中隊的班長們,都被從各班召到中隊部開會,商量如何進行演講比賽的問題。最終商定,演講比賽的主題是:為何來當兵。時間定在周日晚上,每班兩個參賽人員,每人演講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

“回去要和大家講清楚,能脫稿脫稿,不能脫稿不強求。畢竟準備的時間太短了,要是全都要求脫稿的話,怕是有些新兵得不睡覺了。”中隊長強調了一下。

這個班長們心裏有數。新兵們都認真,都想在中隊第一次大型活動中展現自己,所以要是要求脫稿的話,真的會出現中隊長擔心的情況,那樣可就不利于訓練,更不是中隊組織演講比賽的初衷。

第二日早操前,中隊長在隊前親自宣布了中隊将舉行演講比賽的事。隊列雖然還是站得橫平豎直,可是新兵們眼裏都迸發出了別樣的光彩。有些覺得可以一試的新兵,忍不住在心裏就着中隊長提出的主題,在心裏打起了腹稿。

早操效果十分明顯:跑步的時候,口號嘹亮,步伐輕快,人人心裏有着一股勁頭,伴着那步子一點點攀升。進行隊列訓練的時候,中隊長下達了讓各班加入腿部動作的命令,好幾個班,竟然一下子就能動作協調一致。

“怎麽樣,加上腿部訓練,是不是看着他們的動作協調多了?”方法得意地問着樊光輝。

得到的只是一個白眼,人家中隊長大人,早貼近各班檢查訓練情況去了。

洗漱的時候,張紫陽找了李萬亭相臨的水龍頭,一邊刷牙一邊問:“有頭緒了沒有?”

李萬亭也是一嘴的牙膏沫子,他還是不大習慣與一個大男人這樣臨近地一起洗漱。只是早晨洗漱的人本來就多,總不能把自己周圍圈起來不讓別人用。有熟悉的人在旁邊,總比不熟悉的人好點。

“還沒想好呢。你打算從哪兒方面入手?”李萬亭沒有撒謊,他現在的确還沒有什麽思路。昨天他睡前想過好幾個高大上的演講內容,卻沒想到,中隊出的這個題目,竟然是如此的...接地氣。

他是為什麽來當兵?不是原來的自己,而是原主。一個自幼生長在農村的孩子,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他遠離了父母,遠離了熟悉的環境,來到了遙遠的軍營。在這裏,沒有父母的寵愛,沒有了從小到大的小夥伴,這都是為了什麽?

翻看過原主的記憶,李萬亭知道,當兵,源自原主兒時的夢想,來源于一個個鮮活的熒幕形象。還有要在部隊尋找到自己今後命運的轉折。很樸實,也很現實。

可是這樣的理由,能适合在部隊的演講比賽裏說出來嗎?李萬亭心裏沒有底。張紫陽看他有些愣神,提醒他:“你刷夠了吧?”

李萬亭有點不好意思地濑了口:“想着演講比賽的事,忘了。”

張紫陽也不在意:“我也沒譜呢。要說我來當兵,還就是讓《士兵突擊》給影響的,當時頭腦一熱,就報了名。”

還是個熱血青年呀。李萬亭這才知道,張紫陽投筆從戎的理由,竟比他還簡單。

于是他對張紫陽說:“我覺得你這個理由挺好,能發揮的餘地也大。”

張紫陽想了想,發揮的餘地還真不少,就與李萬亭确認:“真的?”

李萬亭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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