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裕王爺聽審

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淹沒在了衆多百姓的唾沫中。

衆人看到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顧錦年和雲長依,更是替許少祖感到不值。他們吵鬧着,就将許少祖推到了公堂裏,夏珩的面前。

夏珩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刑部?”

許少祖一開始看着雲長依時,眼中是充滿柔情的,似是相信她。可看到她跟顧錦年緊挨着坐,并沒有絲毫不适時,他的表情就變成了濃濃的嘲諷。

“尚書大人問我是誰,還不如問她!”他的雙手一指,便直對着雲長依。

“長依那麽高貴,怎麽可能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去認識。尚書大人,你還不趕快把這幫刁民遣送走。”顧錦年沒有給夏珩好臉色,但他還是好奇地低聲問雲長依,“長依,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雲長依心中一驚,卻面色不改,她垂睫苦惱地說道:“長依能認識些什麽人,殿下你還不知道嗎。怎麽他們來找我生事,殿下你也不放過我。”

顧錦年放寬了心,安慰道:“本宮就是随便問問,你別放心裏去。”

“三皇子殿下,你應該放心裏去的。”馮兮和從人群裏徐徐走出,面紗之上,一雙杏眸裏,波光無垠,“不然,你這罵名可就背大了。”

顧錦年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沒好氣地扔了她一句話,“你有什麽話快說,不要跟本宮故弄玄虛。”

馮兮和粲然笑道:“我就是來跟你說的,保證你會終身難忘。”

接着,她把許少祖是什麽人,如何來馮府求公道,又如何信任雲長依,雲長依卻背叛他的過程說了一遍。

由于當時在場的人衆多,所有人都可以為她作證。

夏珩微微蹙眉,質疑地看了下雲長依,如果雲長依的過去是一張白紙,那好辦。但要是她的以往太複雜,那紙是抱不住火的。

雲長依聽了馮兮和的描述,心頭更是一緊,只覺不太可能。她穿越過來後,就杜絕了一切隐患。她确實有個未婚夫,是姓許,但是她讓馮若蘭塞了許家一些好處,許家就搬離姑蘇了。

她也沒見過所謂的未婚夫,不知道許少祖是不是。

不過,從一系列的事情來看,應該不是。

這麽想着,雲長依就冷靜很多,她撇頭對顧錦年說道:“三皇子殿下,請相信長依沒有做過任何對不住你的事。”

她慢慢地走向許少祖,既然不是真的,那肯定就有破綻。

顧錦年表示自己相信她,然後,怒不可遏地沖馮兮和吼道:“你個醜八怪,心腸怎麽如此歹毒,在府中坑害長依還不夠,到這邊,還要找人來毀壞她的聲譽。”

馮兮和懶得理他,默默地站到一邊,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顧錦年,你沒得救了!

而湧進來圍觀的人,都覺得顧錦年實在是不可理喻。明明在馮府,許少祖上門,态度不太好時,馮兮和都還幫雲長依說話的。

“誰說馮大小姐心腸歹毒的!”就在這時,一隊黑衣勁裝的帶刀侍衛疾步前來,在擁擠的人群中,硬生生地辟出一條路,“三皇子殿下和安樂縣主,敗壞皇室聲譽。此事關系重大,裕王爺決定親自來聽審。”

話落,顧時引便負手前來,眸光凜冽,鬧哄哄的公堂一下子安靜下來,衆人感覺他每踏下一步,便可震碎山河。

顧錦年馬上就氣餒了,灰怏怏地不說話。夏珩擦了把冷汗,規矩地把位置讓出來,“裕王爺,請。”

顧時引卻不坐,而是在旁邊一張大圈椅上坐下,雙腿交疊,搖着把竹節骨折扇,随意地說道:“不必,本王只是來聽審。尚書大人還是跟之前一樣,該怎麽審就怎麽審。”

“是。”夏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顧時引都來了,他怎麽可能想跟從前一樣審。

馮兮和也意外顧時引的突然到來,不過,對于顧時引不插手刑部案件,倒是不意外。

他既然位居權力的漩渦中心,所做的每件事,都會激起千層浪。若他随便插手這回的案子,便會幹擾朝中的勢力平衡,所以,對這起案件,他不會發表任何意見。

顧時引的目光掃向了馮兮和所在的地方,看了兩眼,眉間不由得出現了一道褶皺。

顧準納悶了,這馮大小姐靜靜地站在那,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做,他家王爺怎麽也不高興。

須臾,顧時引對他吩咐道:“去取一面屏風,讓馮大小姐坐到屏風後面聽審。”

顧準當即會意,馬上讓人着手去辦。馮兮和雖然不在乎別人的說法,但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不能每天都抛頭露面的。

更何況,上次聽王爺的意思,還有意向讓她當第五任王妃。為了自家王府着想,他也要提醒馮兮和。

“馮大小姐,王爺讓你坐到屏風後面聽審。”顧準面無表情地跟馮兮和說道。

“啊,不用了。”馮兮和敬謝不敏,而在她說完這句話後,顧時引的鳳眸中,已含了一場即将到來的暴風雨。

“算了,我還是到後面去吧。”馮兮和立即掉頭就走,她也不願意在外邊跟他大眼瞪小眼,而且,今日的戲中,她只需當個看客就好。

等馮兮和走到屏風後,夏珩觀察了顧時引和顧錦年的眼神後,便對衆人喊“肅靜”。

“安樂縣主,你有什麽疑問,盡可以問清楚。”夏珩示意雲長依可以向許少祖盤問。

雲長依因着顧時引的到來,有些慌亂。但她還是穩住心神,走到許少祖面前問道:“許公子既然說是十多年前定下的婚約,那你應該從沒見過長依,剛才你是如何一眼就認出長依的?”

“畢竟,長依到現在,都不認得你是哪位。”

許少祖自嘲般地笑道:“在下遠在祖籍時,便久聞安樂縣主容色傾城,才貌雙全,更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來了金陵城後,才聽說,大名鼎鼎的安樂縣主就是你。”

“今日,在這裏,能一眼就颠倒衆生的,除了你以外,試問還有第二個女子嗎?”

雲長依的面色一僵,随即,又讓心神安定下來。

“你說和你長依有婚約,那可否有信物,以及證明你身份的文件?”

“不知你問的是否是這些?”許少祖拿出淺碧色的玉佩,蓋有當地官府印玺的文牒,以及一份婚書。拿出的時候,他的表情仿佛是受了屈辱。

“有勞許公子。”雲長依當沒看到許少祖的表情,接過她的兩份文書後後,便回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夏珩的方向走去,朝着他盈盈一福。

“尚書,為了謹慎起見,文牒和當年婚書的真僞度,還要請你過目。”

夏珩點頭,示意身邊的衙役去拿過來。

許少祖的一張白臉因着她這句話而漲紅,“原來,在雲大小姐的心中,在下跟那些雞鳴狗盜之徒并沒有區別。”

雲長依婉言回道:“許公子,你誤會了,既然事關我們兩人的終身幸福,還有長依的名譽,那還是慎重些比較好。”

“你說的沒錯,在下也許是錯怪了你。”許少祖轉而用惱恨的雙眸望着顧錦年,“在下想問三皇子殿下,如若在下跟雲大小姐的婚約被證實為真,三皇子你打算怎麽辦?要如何彌補對在下和她造成的傷害?”

“本宮怎麽可能對你造成傷害。”顧錦年很不屑地嗤笑道:“長依芳名在外,想打她主意的人多得是。沒有你許少祖,說不定還會有陳少祖,張少祖,若是每一個人都堅持說跟長依有婚約,十個她都不夠你們娶的。”

“那樣一來,長依不就十分可憐?你們又把當禮法當成何物!”

他一說完,屏風後面傳來馮兮和的清脆聲音,“幾日不見,三皇子殿下跟人磨嘴皮子的功夫又有見長,想必花了不少苦功,你要是肯把這份用功放在其他方面,德妃娘娘應該會感到欣慰。”

顧錦年語聲一噎,想反駁,最後覺得好男不跟女鬥,只好對許少祖不客氣道:“你要真的跟長依有婚約,本宮就跟你道歉,也不參與你們的事了。”

當然,天塌下來,他都不會相信。

接着,他柔聲地對雲長依說道:“長依,你不要怕,有本宮給你作保,尚書大人一定是會秉公處理,還你清白。”

“是吧,尚書大人!”

夏珩的眉心微攏,猶豫一下,說:“是,本官一向是秉公處理,三皇子殿下和安樂縣主盡可以放心。”

顧時引也幽幽地說了句,“尚書大人可記清楚這句話。”

“好,也請裕王爺放心。”夏珩又冒出了許多冷汗,簡直是如坐針氈,心裏想着,這裕王爺今天來聽審,究竟是偏向哪一邊的呢。

要是猜錯意思,就不好辦了。随即,他看到旁邊多出來的那一道屏風,也便了然于心。

然而,在衙役哆嗦着雙手,把文書呈遞過去時,許少祖的老母跑進來,不由分說地拉着許少祖就往外走。

“少祖,你跟我走。這媳婦我不要了。”許母涕泗橫流,眼神看了眼雲長依後,變得分外驚恐。

雲長依轉過去,不安地蹙眉。

衆人不解,怎麽強撐着病體,勸着兒子來金陵找兒媳的許母,現在會突然改主意。

“母親,為什麽不要。不是你教兒子,說不管世道怎麽變,做人也要講求最基本的信義?”許少祖也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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