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092 鄙視鏈的底端究竟是誰?

趕方弘濟是趕不走了, 柳舒言提議他們進城裏尋間客棧休整,她和汲星洲先與容钰相談。

“師姐,有什麽是他們倆能聽, 我不能聽的嗎?”霍南霜挽住了柳舒言的手,試圖捍衛自己的主權。

柳舒言轉念一想, 提議道:“那讓星星先給你們看診, 我和容钰去談?”

“其實我剛進階, 身體好得不能再好,沒什麽需要看的。”對上了汲星洲似笑非笑的眼神,霍南霜默默放手。

上一次被他這樣看着還是上一次看診被他撒毒的時候, 她有理由相信只要這次她敢點頭,他就敢公報私仇。

霍南霜一直不明白,為何有的人明明弱得一匹,卻還能活得這麽嚣張。明明一吹就倒,還能夠迎風招展。

柳舒言把靈獸袋卸下來交給霍南霜,讓她先帶着玄狐玩。

進了房間後,汲星洲把隔音的陣法布置好。容钰瞥了他一眼,在柳舒言看過來之前已調整為清朗的笑容。他取出了一顆圓珠,反手托到她面前:“師姐要找的可是它?”

看着與她在幻象中見過的相像, 柳舒言先跟他确認:“小钰,你先前可有往上頭滴過血?”

容钰笑了笑, 眼簾半垂,長睫在眼尾投深了一層陰影, 他聲音也放輕了些:“這顆珠子是阿娘讓我一直戴在身上, 而師姐應該知道是從哪裏把我救起的吧?”

血池。那裏何止他一人的血?

柳舒言嘆了口氣,心中有了答案。

【初見】這張SSR卡,并非只是他的難以忘懷。當初從血池裏把人撈上來時, 她自己的手也是抖的。殺入妖窟的驚險程度,僅次于她當年屠神聖宮,都是血色的回憶。

垂在一側的人被人拉住,插入了指縫中與她十指相扣。柳舒言回過神來,記起了正事:“小钰,我待會兒想試試把我和星星的血同時滴在上面。如果發生了什麽變化,先不要驚訝,我晚點會與你解釋。”

“師姐盡管做便是了。”容钰直接把圓珠遞出,只半路上又蜷縮起指尖,“這東西意帶不詳,只是因為是遺物,我才帶着。若非師姐提起,我也忘了有這回事。要把血滴在上面,還請三思。”

柳舒言看了汲星洲一眼,正好遇上了他的視線,漫不經心,肆意清和,并不曾憂惱,讓人的心也能跟着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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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先試試。”她回了容钰的話,垂目從袖間抽出了匕首。

“手還要不要好了?”汲星洲捏住她的指尖,說話間就一針戳了下去,快準狠地擠出一滴血,連同自己的一起滴到圓珠上。

柳舒言摩挲了下甚至已經看不出的針口,再看向槐珠時,上面已經冒出了花苞。這一朵花,遠比他們在幻境中看到的要碩大和絢爛,狀似昙花,灼灼之華,瑩瑩勾霜,紅得熱烈,白的純粹,中間吐出的青絲就如振翅的蝴蝶一般靈動。

“這”容钰最為震驚,“珠子上為何會生出花來?”

汲星洲拿出了玉盒,又取了薄刀,想了想,還是改為了銀針去挑。所幸槐花盛開後只是貼在了珠子表面,被他小心一劃,就取了下來,放進玉盒中封存。

“恭喜宿主獲得藥材:【槐珠生花】!獎勵經驗值+2000,四面骰+120,抽獎券+80!

強制任務完成情況已更新:1/4!”

加上見面後小師妹給她刷的兩張SR卡、師弟的一張SR卡,和方弘濟的一張R級卡,柳舒言的等級升到了33級(21760/22000)。

“珠子色澤黯淡了許多,不知還能否再生出一朵花。你定要保存好。”汲星洲把玉盒遞給她,珠子抛回給容钰。後者接回了手裏端詳,尤覺得難以置信——珠子就算真碎了也沒什麽,他好奇的是沒有裂口,那朵花是如何生出來的?

“放你那裏吧。”柳舒言把盒子推回去給他。她已經得到系統結算了,且藥材收集齊最終也是要交給藥王谷煉制,還不如現在先托給汲星洲保管。

“這麽相信我嗎?”汲星洲嘀咕了一句,倒也沒多說什麽,把玉盒收進袖袋裏。

容钰看在了眼裏,心頭微澀,手不覺用力。啪咭——槐珠裂開了一道縫,就這樣碎了。

“”

“”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連粉末撒到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對不起!”×2

同時道歉的師姐弟看着對方,又啞口了。

“我毀了你的傳家寶”柳舒言一頭磕在了屏風上,已經在思考跪地道歉的方式。

“毀了就毀了,反正也是不祥之物。”容钰比她還方,他懷疑是自己手勁大捏的,氣都喘得不利索了。

“小钰,別逞強,我知道你很心.QへQ.痛。”柳舒言扒拉出自己的儲物袋,一個個疊在地上,想找找有沒有能等價的賠給他。可人家那是傳家寶啊!

“師姐,我真的不心疼。”她取一個出來,容钰就給她塞回去,兩人仿佛在比手速,“那顆珠子碎了後,我甚至感覺渾身輕松,好似有什麽一直壓在身上的線斷了。”

“真的?”柳舒言抱住自己的儲物袋,側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真的。”容钰舉起手,就差發誓。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鬼狐的詛咒,直到這一刻,才真正落下帷幕。冥冥中,緣分奇妙而不可言說。

柳舒言還是覺得過意不去,手再次伸向儲物袋:“你喜歡全糖,還是半糖?椰果加冰嗎?”

容钰:“?”

半晌後,隔音陣法裏多了兩人一狐。

五個人捧着奶茶圍坐在圓桌旁,玄狐則在桌底下啃燒雞。

憑着即點即送的奶茶,柳舒言一下子集齊了他們四個的SR卡。果然無論在哪裏,奶茶都是生命之水,靈魂的源動力!

柳舒言吸了一口,把尋藥之事簡單交代了下。反正槐珠已經沒了,她直言道:“我是在文滄城的典籍裏查到了槐珠的線索,想到小钰恰好姓容,便試探性問了他,沒想到他還真有一顆祖上傳下來的珠子。”

哇,這可是中頭獎的事。霍南霜和方弘濟叼着吸管,齊齊盯着容钰看,似是想看清他是什麽大寶貝。

容钰本來心情複雜,但被他們倆這一出給整不會了。他松開拳頭,把餘下的粉末撒到桌上,讓他們好好看,最好再看出一朵花來。

“就目前的情況,應該是一顆珠子只能生出一朵花。”霍南霜說出自己的猜測。

“這很合理。”方弘濟立刻表示支持,“如果能無限開花,躺着就能賺大錢。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但是,應該不是誰的血都能讓它開花的吧”

幾人的視線從容钰賺到了柳舒言和汲星洲身上,就在他們二人間來回打量。

“不用猜了,血不是重點。如果是你們倆的血,我估計也沒問題。”柳舒言發出吃瓜的試探。

霍南霜還在思考,方弘濟卻通了:“原來是要一男一女的血,這珠子分性別。”

“方師兄,你真聰明!”霍南霜如醍醐灌頂,朝他豎起大拇指。方弘濟摸着後腦勺呵呵傻笑。

兩人又看回了容钰,齊齊搖頭:“怪不得容師兄/師弟只有珠子,沒有花。”

容钰:“”所以你們就是想嘲他而已對吧!需要繞那麽大的彎嗎?敢不敢直接來!

霍南霜過足了瘾,也不繼續摸豹子須了,改問柳舒言:“師姐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計劃去碧雪宮尋找天宮雪蓮。”柳舒言如實交代。

“帶上我!”×3

霍南霜、方弘濟和容钰互看了一眼,都想搶先卻再起齊聲:“即是為了給師父/藺長老尋藥,怎能讓師姐一人冒險?我們義不容辭,我們應當同去!”

柳舒言感到意外,卻又可以說是在意料之中,她的師弟師妹們沒有一個是膽小怕事,知小節失大節的人。但她還是得先與他們說清楚:“首先,續脈丹的丹方來源于古書,真實效果未知,煉制也困難,有可能到頭來付出良多,卻是一場無用功。”

“就算是一點希望,也絕不能放棄!”霍南霜當先開口,“既然我已經知道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容钰難得與她統一意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與我恩重如山,我能做的這點事不過九牛一毛。所以此行于我,勢在必行!”

柳舒言點頭,繼續道:“再者,主藥所在之處都可能險境重重,危及性命。若是去秘境,可能還有前人繪制的地圖,但碧雪宮、蝕魂山莊這些地方連記載都少,前路未蔔,吉兇難料。我希望你們三思而後行,切勿意氣用事”

“我們都已是金丹修為,總歸與你在一個大境界內,連汲道友一個築基的都敢去,我們有何不敢的?”方弘濟昂首挺胸,“要打還是要跑,随時聽命!”

作為在場修為最低的,鄙視鏈的底端再次換人。

汲星洲聽笑了,他抽出折扇,倏地展開,好整以暇地啓口:“你們受了傷,千萬別來求我。”

“”好狠。在場的劍修被戳中了死穴,無一幸免。

有的人,真能夠這麽嚣張。

方弘濟默默從袖口摸出一袋靈石,雙手奉上:“先付賬,後治病。藥王谷的規矩,我很懂。”

容钰和霍南霜也不甘不願地交出一袋靈石。

“這怎麽好意思呢?”柳舒言極自然地擡手把錢袋接了過來,收進自己的儲物袋裏,裝作沒看到其他人意味深長的眼神,“我的錢就是他的錢,所以我先幫他收着,怎麽了?”

很合理對不對?

汲星洲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悶聲笑了出來:“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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