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變化

人本能的反應總是比大腦處理後再作出的反應要快得多,所以無論做出的反應是錯是對,當人在某一瞬間本能壓過理性時,是最危險的。

于是譚雅這次很好的示範了做出錯誤判斷時會做出的行為,也很好的展現了這樣的錯誤判斷所會帶來的致命打擊。

耶利莫特斯曲着腿站立以支撐着身子,眼神卻有些晃,顯得不太冷靜,他左手橫過胸膛捂住肩膀,染得一片猩紅,順着方才血珠撒落的方向,露易絲純白發絲間包裹的手臂眨眼間支離破碎。

露易絲笑得極為開懷,手中的賢者之石一上一下的在手中抛着,像是在炫耀一件寶物——即使它本身就是配的上寶物的稱號的。

譚雅死抿着下唇狠狠盯着露易絲手裏的賢者之石,像是全然無視自己右腰上正在流血的傷口,任其在白襯衫上染紅了一大片。

“……對不起。”譚雅目光仍是跟着賢者之石,卻難得低聲下氣的說了這麽一句。

耶利後退一步,拉開了與露易絲的距離,“嘛,畢露多拜托的,和你沒關系。”

“……”譚雅沉默。

的确是沒關系——不過就是在她不小心發呆的時候拉了她一把然後被露易絲攻擊然後沒了右手而已。

……少開玩笑了!什麽叫和她沒關系阿混蛋!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關系吧混蛋!這種事情裝什麽清高阿白癡!

“雖然我很喜歡女孩子哈,而且看你的樣子也挺符合祖國的花朵的條件的……”耶利勾起嘴角笑了笑,“不過我果然不喜歡像你這樣暴力的女孩子阿。”

露易絲對這樣的評價的反應很簡單,不以為然,“口頭上的攻擊在雙方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我并不認為它有什麽實質性的意義。”

譚雅看着正在分心的露易絲,站在一側打了個響指,卻意外的沒有任何現象出現。

譚雅皺起了眉頭,反手一看自己的手套,上面将煉金術陣染紅了一小塊的血跡,立刻明白了原因,卻只能無可奈何的閃身躲開露易絲接踵而來的攻擊。

豈可修,這時候誰還來得及畫煉成陣阿混蛋!譚雅踩着白色的發梢接力躍向遠處,并盡力吸引着露易絲的攻擊在一堆白色的毛發中一團紅色的身影顯得格外顯眼。

發絲擦過右手手臂,意外的只有細微的疼痛,但随即溢出的血液卻明明白白的表示她傷的不輕。譚雅一咬牙準備抽回手轉變方向,右手手臂卻在行動的瞬間被白色裹得嚴嚴實實。動用蠻力企圖抽出手,換來的卻是越纏越緊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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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雅手裏沒有任何利器,于是她連斬斷手臂這樣的下下策都不能施行,只能扭曲着臉狠狠的瞪着露易絲,眼神中混着不甘與憤怒。

“你們不會活着走出這裏的。”露易絲擡了擡下巴,“現在只是我的一點小惡趣味。這個世界上不該知道我存在的人都不應該知道我的存在。”

露易絲說得不太連貫也不太通順,所要表達的意思卻清清楚楚——你們反正不該活着,早死晚死都該死了。

耶利眼神有些虛乎,卻毅然的向着譚雅的方向跑過去,“切,真是小鬼……不管怎麽樣都要大人救。”

譚雅的嘴一歪,看着耶利心裏就不爽了,“巴嘎!我都幫你在吸引注意力了阿混蛋!你這樣再傻兮兮的走過來我不就白費了阿白癡!”

“喊出來更白費了吧你們兩個。”露易絲托着下巴眯起了眼,另一只手卻暗自握緊,在原本慘白的皮膚上硬是抓出了一道道紅印子。

譚雅情不自禁的想要沖過去,卻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處境不太妙,才轉而再次狠狠的瞪着露易絲。

豈可修豈可修豈可修!!自己太弱了阿混蛋!一直以來完全沒成長嘛混蛋!!

露易絲卻沒空欣賞譚雅的眼神,托着下巴的手現在死死掐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血液順着手臂蜿蜒的流下,在指尖掉落,最後融在發絲裏,「卡蓮……喂……別吵阿……卡蓮……」

正當三方都僵持着不動時,一聲巨響打破了僵局。全然封閉的門呈一種扭曲的姿态在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重重的落地,揚起一層薄薄的煙塵。

露易絲纏着譚雅的發絲倏地松開,在譚雅還沒來得及氣勢洶洶還手的時候一掌将其拍飛到了牆上。待譚雅回過神來看瞪着露易絲時,她已經将頭發收回了原來及地的長度,側着身子冷着臉盯着原本門在的地方了。

皮革靴子踏上地板時的聲音冷冷的,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緊接着一個彎着腰的身影走進來,卻只是自顧自的向前走,顯得極為冷靜。

從譚雅的方向看去,能注意到是一個白發紅眼的男的,彎着腰,手兩只手極為随意的插|在褲子口袋裏,面無表情,或者說是臉色相當的臭。

露易絲的頭發攔住了銀發少年的去路,“打擾別人以及私闖民宅可是一點都不禮貌阿你。”

“你擋路了,渣滓。”轉過頭,紅色的眸子透着暴戾。

于是原先少年站着的地方變成了一堆廢墟,石頭渣子木頭渣子滿天飛。

少年的手依舊保持着放在口袋裏的狀态,輕松一躍就離開了危險地帶,接着就像剛進來時的樣子一樣向屋內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銀發少年就以一種詭異的姿态倒在了地上,鮮血滿地——他的腿與身子瞬間分離了。

始作俑者自然是露易絲那萬能的頭發。

少年的表情卻一變沒變,萬分淡定的問了句,“辛在哪。”

露易絲微微睜大了眼,鮮紅的眼珠裏映出地上的鮮血緩緩飛回少年傷口,雙腿自動連接并瞬間治愈的情形。

譚雅一轉頭就看見耶利莫特斯陰沉的臉,嘴唇一張一合的似乎在低聲喃喃着什麽。

如果仔細辨別的話,大概就是四個字——永生之酒。

啧,那種東西還真的有阿。

“辛?”露易絲盯着毫發無損,正在拍衣服上莫須有的灰的少年,“那是誰?我可不知……”

露易絲不說下去了,反而冷眼看着忽然就近在咫尺的少年,他冰冷的手正粗魯的掐着她的脖子。

“不知道就算了。”手一緊,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在偌大的空間裏蔓延開來。

“啧,死不掉的東西。”少年撇了撇嘴。

= = ……你自己不是一樣麽。譚雅的嘴角抽了抽。

銀發少年于是看都不看倒地的露易絲一眼就自顧自向着其它方向探索去了。

‘他大概是在找那個叫辛的家夥。’譚雅如是想着。

乘機把那家夥幹掉吧……譚雅于是想着極為陰險的事情,擡腳準備向露易絲走去。

……重物落地的聲音,譚雅反射性向着聲源望去,耶利正單膝跪地,大口喘息,顯得很虛弱。

……果然還是先跑得好。譚雅皺眉,先找到安妮然後問一下哪裏有醫生……

譚雅跑到耶利身邊,抓着他的手幫助其勉強站立起來,“……喂,你可別昏過去阿,我不認識路的……”

“呵,”耶利臉色蒼白,笑了笑,“阿,路癡嘛。”

譚雅的額頭蹦起一個十字路口,卻難得沉默的繼續扶着耶利往前走,并時時刻刻注意着露易絲的動向。

“對不起……”哽咽的聲音,譚雅警覺的轉頭,卻發現露易絲無力的躺在地上,白色長發散落了一地,蒼白的臉上淚水縱橫。

譚雅抽了抽嘴角,再次握緊了拳,眼神滿是專注,這家夥又想幹什麽。

“對不起……哥哥……”仿佛沒察覺譚雅的小動作,露易絲雙眼無神的望着天花板,無意識的喃喃着。

譚雅明顯感到旁邊的耶利身子一僵。

“對不起……露易絲她太任性了……對不起……”露易絲的淚水流的更加肆無忌憚。

耶利莫特斯的身體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連牙齒都在微微的打顫。

……怎麽了嗎。譚雅帶點擔心的看着旁邊異常的耶利莫特斯,稍微搖了搖他,想讓他冷靜些。

“……少…少開玩笑了你個混蛋!不管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能力,不管你多麽的強!不許!我不允許你拿……你拿……!!”耶利的情緒有些激動,整個句子都是用吼出來的。

譚雅垂下了眼,這家夥……很憤怒。而且,在用強烈的憤怒掩蓋着什麽。

又是靴子踩上地板的聲音,譚雅将視線轉過去,是之前的銀發少年。

不過有一點不太一樣,他用極其輕柔的公主抱抱着一個褐發的女孩,用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盯着那個女孩。

然後他和剛來時一樣目不斜視的朝門走去。

走到門口時,就這露易絲抽抽搭搭哭泣的聲音,少年聲音很冷的說道,

“那邊那個,赤之煉金術師對吧。告訴愛德華·艾爾利克,一直這麽不負責任,捅出簍子就閃人的話,讓他給我去死吧。”

譚雅一愣,卻不了解少年說的是什麽意思,愛德華的話……不像是不負責任的人阿。

就在譚雅發愣的時候,從剛才開始就只顧着哭泣的露易絲終于說話了。

“對不起……謝謝…謝謝哥哥能發這麽大的火……”抽噎了一下,“……我是卡蓮。”

耶利莫特斯狠狠的咬着牙齒,目光兇狠,卻劇烈的顫抖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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