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朵狼心

沐閑舟看着眼前的衣冠冢,滿心激憤,可是面上半絲不露。若不是身旁的這個毒.枭,阿媽何必早早長眠于地下。

一叩首,拜阿媽收養之恩。

二叩首,感念阿媽愛他如子。

三叩首,請阿媽看着,他一定給阿媽報仇。

看着年輕人磕頭磕的虔誠,坤沙面上浮現出笑意,眼前的年輕人是個好掌握的。不知道技術比史密斯如何,可是人年輕啊,有培養的價值。

何況坤沙年逾六十,膝下無子,眼前的年輕人叫一聲“阿爸”,心裏是有些喜歡的。

沐閑舟重重叩首,“阿媽在天之靈,佑兒心願達成。”救出他的相思豆,一定要坤沙葬身這裏。

坤沙只當是年輕人害怕,怕調制不出來好貨被殺。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我和你阿媽一直挂念你,你回來助阿爸一臂之力也是你阿媽的心願。”

“嗯,阿爸說的是。”沐閑舟低頭閉眼,藏起眼中的恨意。

坤沙的實驗室在金三角是最好的,儀器一應俱全。

走到門口,一具屍體被人拖出來放在地上,就在沐閑舟面前。

坤沙似是無意,說:“研制不出好的貨,我坤沙不養吃閑飯的人。”轉頭看向保镖,“還不拖去喂豬?!”

屍體被拖走,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見年輕人捂起眼睛,坤沙得意,“你是阿爸的好孩子,阿爸相信你一定會調制出好的貨。到時候阿爸可以稱霸金三角,給你錢,給你女人,等阿爸老了,就把頭把交椅傳給你。那時候,你就是金三角的王。誰敢不聽你的,一槍崩了他。”

我要相思豆毫發無傷!我要阿媽活過來!我要你付出代價!我要這裏的罂.粟從此不再生長!

你給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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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給不起。

沐閑舟放下手,眼中的恨意早已無痕無跡,“知道了。”

餘相深照顧着一夜病倒的父母,祈求上天保佑。沐閑舟當初走得很急,他并不知道他要去哪裏,做什麽。

沐閑舟告訴他:“我會盡力救出相思。她活,我活。她死,我陪着。”

餘相深感動不已,握着他的手,“你倆都要回來,都要好好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收不到任何消息。心像是破了大洞,幽深幽深的,難受的要死。

邵嫚嫚從傅越口中得知消息,急的火急火燎。她做不了別的事,聽說有家寺廟靈驗,邵嫚嫚專程趕了過去。

邵嫚嫚在菩薩面前許願,“菩薩保佑,只要好友平安歸來,她願意折壽二十年。”說完想了想,還缺點什麽,又補充:“別人許願戒大魚大肉,還給菩薩重塑金身。今天信女許願,只要相思歸來,我願從此戒掉花心,一輩子只守着一個男人過日子。只要我姐妹兒歸來,我願給廟裏所有的菩薩重塑金身,只要她回來……”

旁邊的大師敲着木魚,心道聽說過各種各樣的許願還願,這戒掉花心的還是頭一回。

樹林濃密,坤沙的武器先進,若是摸不着老巢,很難實施有效打擊。

林中信號控制的極其嚴密,任何有嫌疑的電子信號都逃不過坤沙的眼睛。怎麽準确的摸到坤沙的老巢,怎麽取證,怎麽能夠一舉消滅這個有着先進武器的毒.枭組織,警方已經都準備好,只等着林中有異動。

第二天,果然看到了相約的信號。

蜜蜂成群聚集,漸漸向一個地方靠攏。警方給蜜蜂身上安裝了微型攝像頭和先進科技,只等着時機成熟,一觸即發。

坤沙幾次來看實驗室,裏面的年輕人十分認真的撥弄着器皿和各種液體,坤沙很滿意。

沐閑舟看着眼前的液體,面上閃過意味難明的笑意。這是高純度的貨,也是坤沙和很多毒.販都夢寐以求的東西,可是,他在裏面加入了一味東西。

人的嗅覺聞不到,可是蜜蜂最喜歡。提高純度,揮發熱量,能讓整個金三角地區的蜜蜂都為之瘋狂。

一百只,一萬只,無數只……當蜜蜂蜂擁而至,這就是最準确的信號。

沐閑舟捏着一只試管,搖晃裏面的藍色液體,似是很不滿意,看向身後扛槍的監管人員,“打開窗。”

那人一愣,叽哩哇啦一陣說,看來是不明白意思。

沐閑舟指指窗子,“Open.”

這下聽懂了,監管的狗腿打開一扇窗,眼睜睜看着那只藍色試管扔到了外邊。玻璃碎成渣,藍色液體灑了一地。不明白這個年輕人為什麽扔出去,大概嫌棄調試的不滿意吧。

監管人員叽哩哇啦一通講,沐閑舟也不管他在說什麽,“不能扔?罰款嗎?”笑笑,指着窗子,“Open。”

又一支藍色試管被扔了出去。

第三天一大早,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麽了,到處都是蜜蜂。坤沙戴了頭套,命人将實驗室保護好,裏面的年輕人可是他的搖錢樹,千萬別被蟄壞了。

臨近中午十二點,沐閑舟将調制好的新品和一張折疊起來的紙,交給了滿心等待的坤沙。

“阿爸,這是調制的新品,這一張是制作程序。史密斯先生希望這是最後一回,這張紙交給您,以後別的調毒師也可以看明白制作過程。”

坤沙很高興,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真好。技術高容易騙,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他一定要留下他!

沐閑舟笑笑,“阿爸,貨都在這裏了。這幾天在實驗室沒有回過房間,我很累了,想去休息一會兒。有事阿爸再叫我。這張紙您千萬收好了,不要被有心人偷走。”

坤沙仰頭大笑,這個傻兒子。在這裏,他坤沙就是王,誰敢偷他的東西,他就敢挖他的心。“好孩子,去休息吧,晚上阿爸給你慶功。”

沐閑舟看看坤沙身後的人,似是得意,似是炫耀,最後目光停留在阿南身上,輕蔑的笑。

“阿爸,那天他瞪我,今天讓他去我屋裏給我倒酒好不好?”

阿南似是很不願意,重重哼了一聲。

坤沙以為是年輕人驕傲,心裏高興,這樣的傻兒子才更好哄。“阿南,去吧,伺候好少爺。”

阿南一臉怒氣,又不敢發怒,站着就是不動。

坤沙生氣,“還不快去?!愣什麽!”

阿南狠狠看了沐閑舟一眼,這才怒氣沖沖走出門去。

沐閑舟快步向前走,阿南在一旁小聲催促:“還有幾分鐘?”

沐閑舟揮着蜜蜂,“沒有幾分鐘了,頂多六十秒。她在哪裏?”

阿南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意,“地牢。”

千年老樹樹冠巨大,枝葉茂密,任憑太陽刺眼卻曬不進這黑暗肮髒的地方。兩人的步子很快,比之前輕松幾分,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回頭,林中冒着濃煙,原來的木頭房子已經夷為平地。

沐閑舟:“你這炸.彈功效這麽大,虧得你敢在裏面多待一分鐘?”

阿南:“你在紙上做的微型炸.彈更巧妙,沒有你這點火信子,我按進去的東西也炸不了。”

血腥腐朽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胃部一陣作嘔。餘相思睜開眼睛,入眼一片黑暗,又絕望的閉上。

記不清是第幾次睜開眼睛看到令人窒息的黑暗,也不記得被關在這裏第三天還是第四天。她的雙手和雙腳被捆在木樁上,一動也不能動。

待宰的羔羊也就這般吧,她是要被餓死在這裏嗎?

多麽希望是在做夢。

她親眼見到了恐怖分子的殘忍,她感受到了死神的親吻,她想念自由的空氣,想念幾天之前的所有。

二十六年的生命,從來沒有這樣像現在這樣的絕望過。

如果她死了,他一定很傷心吧,會不會給她報仇?

還是不要報仇的好,那些恐怖分子太殘忍,無法想象的殘忍。

渾身無力,令人絕望的恐懼侵襲而來,餘相思再次昏死過去。朦朦胧胧中,好像躺在溫暖的懷抱裏,有個熟悉的聲音焦急的喊她,“相思,相思……”

是他嗎?

大概又是做夢……

沐閑舟緊緊抱着懷中的女人,撫着她的長發,吻上她的額頭。“相思豆,我來了。”

他的女人受苦了!

好在坤沙已死,警方布下天羅地網,丁卯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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