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美國,洛杉矶。
一輛豪華私家轎車停在一座城堡似的大房子前,王晨宇一身黑色小西裝,從車上下來,身後跟着管叔和蔣婆,大門打開,一衆女仆和管家分兩邊站立,随着他踏進大門,他們标準的九十度鞠躬,畢恭畢敬地喊道:“歡迎少爺回來。”
他面無表情的往前走,走到客廳中間停下。只見豪華到奢侈的大廳中間,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正坐在沙發上看手中的財經日報。
“父親。”他的表情疏離,聲音平靜,完全不是離家很久後,回到家裏看到父母該有的神情。
那人頭也不擡地說:“迪亞,帶丹尼去訓練場。”
“是。”他身邊的管家動作标準的行了禮,然後走到王晨宇面前,“少爺,假期的訓練計劃我已經放在你床頭了,您的東西請允許暫時有我保管。一個小時後,我們準時去皇家訓練場開始訓練,請不要遲到。”
晨宇什麽都沒說,因為他知道說什麽都沒有用。看着自己的畫具和行李被帶走,他只能安靜的走回到自己房間,洗澡,換衣服,再出來時,一身勁裝的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再是一個十二三歲小男孩的未脫去的稚嫩,而是一個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成熟和犀利。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只有兩條路走,要麽變得殘酷,要麽直接去死。
新的學期,開學第一天。
佳希站在隔壁家的大門口,磨了半天的地,最後只能放棄似的接受一個事實,他還沒有回來。明明說好的啊。她氣悶地狠狠踹了門口的石墩一腳,然後蹲下揉着自己的腳趾頭直抽氣。王晨宇你個壞人!都是因為你!
林帆騎着單車到了她身邊:“去學校嗎?他可能是家裏有事趕不回來,說不定跟老師請假了,不用擔心的。”
她眼睛亮了下,也有可能哦。扭頭看了老哥一眼,其實有些時候,他還是有點用的。坐在他車子的後座上:“出發——新學期,新開始——”
林帆無奈,都說女人善變,但自己這個妹妹都已經不是善變,而是百變了。
到了學校,一樣的校舍,一樣的老師,一樣的教室,一樣的座位,還有一樣的同學。
露露偷偷戳了戳她,小聲說:“小希,小希,你知道嗎?秦歌轉學了。”
她愣了一下,扭頭問:“什麽時候的事?”
“不知道,沒人知道。我我是剛剛到辦公室去領書的時候,聽老師說的。你說他怎麽突然就走了?夢雅要是知道了,還不要難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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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接着說了什麽,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腦子裏只是在不斷地再重複一個事實,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悄無聲息就不見了。沒有留言,沒有電話,沒有地址,甚至不知道他會去哪裏,就這麽不見了。
她猛地站起身,沖去A班的教室,站在門口往裏看,王晨宇的座位是空的。她又跑下樓去辦公室,也不顧突然闖進去有多不禮貌,沖着A班的班主任就問:“王晨宇有沒有請假?”
徐老師一頭霧水,但還是搖搖頭說:“沒有啊,怎麽了,你找他有事?”
她低下頭,咬了咬嘴唇,最後對老師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老師,我先出去了。”
走出辦公室,看着眼前的校園,她忽然變得很難過很難過。明明說好回來的,怎麽能說話不算話……
佳希這一整天都看着沒精打采的,時不時就望着窗外的飄雪發呆。
放學後,她一個人回家,走在路上顯得孤孤單單的。她把手插在口袋裏,小臉紅撲撲地,有雪花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然後慢慢化成水。
“臭哥哥,都不跟人家一起回家……”她小聲嘟囔着,可也知道每學期開學,都是學生會最忙碌的時候。恨恨地踢了一下腳邊的雪團,卻一個踉跄,差一點摔倒。她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後微微垂下頭,慢慢往前走。帽子頂端的小絨球球,随着她的動作,一颠一颠。
時間過得不快不慢,三天的時間,悠悠然飄走了。王晨宇還是沒有出現,不在學校,也沒有回家。他,始終沒有回來。
這天回到家,佳希撲到自己床上趴了好久,然後抱着小黃雞滾過來滾過去,最後大喝一聲:“好煩啊——”筆直的坐了起來,想了幾秒鐘,下床抓起一張白紙和一只鉛筆就畫了起來。
先畫一個圓,是他的頭,再畫兩個圓,是他的眼睛,再畫一個圓,是他的鼻子,再畫兩個圓,是他的耳朵,最後再加一個對號,那是他微笑時的嘴巴。OK,林佳希的米老鼠,搞定!
“小希,小希,快下來。”樓下傳來林媽媽的喊聲。
佳希沒有應聲,假裝自己不在,拿着畫筆在圖紙上添添改改。
“小希,小宇來了——”
她手一頓,反應過來後,本想起身就往下沖,可是忽然一種委屈的感覺湧了上來,抽了抽鼻子,坐在椅子上沒動,繼續畫畫,耳朵卻豎了起來。果然沒過多久,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她沒有擡頭,卻很快确定出,那不是爸爸媽媽和哥哥的腳步聲,那一定就是王晨宇的。
“在做什麽?”清清脆脆的聲音,正是屬于那個少年。
眼底泛起水光,她低着頭,惡狠狠地說:“你還回來幹嘛?”手上一用力,米老鼠頓時成了獨眼龍。
晨宇好脾氣地問:“怎麽了?和誰鬧別扭了?”
佳希把筆一摔,猛地擡頭:“除了你還會有誰惹我生氣!!你不是說開學就會回來的嗎?怎麽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我以為你再也不回來了……”她說着,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王晨宇看的目瞪口呆。
她接着說:“你……秦歌轉學了……什麽都沒說……你說你會回來……可是你……一直沒回來……我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又不知……道……你在哪裏……我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她邊哭邊抹眼淚,卻越抹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