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宋志澤确實有示好陸非的意思, 他是華成娛樂的執行總裁，管理着華成娛樂的日常和發展，他比誰都清楚華成娛樂的現狀。
自那個陸非死後, 華成娛樂的新代藝人明顯撐不起門面, 盡管其中也有不少的所謂流量擔當, 演技擔當，顏值擔當, 但總體上是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 與頂級流量陸非相比, 相形見绌。
宋志澤也不是沒有想過去別的娛樂公司高價挖牆腳，可人在娛樂圈浸泡得久了，想法就多了，人也不好控制。
付出的價錢且先不提，單是名藝人的脾氣, 就沒幾個人受得住。
再者，許多藝人的名氣早就飽和, 想更上一層樓，極為艱難。
至于那些早就功成名就的國際巨星，他們有自己的工作室，以及各種類型的投資，日進鬥金, 不需要依靠簽約經濟公司來發展。
所以，挑選能力出衆的新人培養最為合适。
新人培養好了, 能給公司帶來的利益也是無可估量的。
比如, 當年的陸非。
宋志澤看中了幾個新人，現在的陸非只是其中之一，他很希望陸非能表現出值得培養的價值, 他将盡量把他争取到華成娛樂。
宋志澤和陸非一起走進源聖娛樂，他的秘書楊小姐抱着文件安靜的在打聽等候着，見到他進來，連忙走過來，說道：“總裁，時間差不多了。”
宋志澤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颔首道：“沒關系，還早。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陸非，陸先生。”
楊小姐立刻上前兩步，朝陸非伸出手：“陸先生，你好。”
在陸非看來，宋志澤的秘書是個很無趣的女人，說話做事都頗為嚴肅，從她身上，他看不到任何有趣的點。
楊小姐身着職業女性的套裝，頭發全部挽在腦後一絲不茍的梳成一個大丸子，她化着精致的妝容，鼻梁上架着一幅厚框眼睛，叫人有人辨不出她原來的樣貌。
陸非回握着楊小姐的手，兩秒後分開，他打量着楊小姐，從認識楊小姐到現在，将近八年時間，她的打扮一成不變，她的個性一如既往的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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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陸非，很高興認識你。”陸非說。
和陸非相互介紹後，楊小姐就提醒起宋志澤他今天的行程來：“總裁，九點十分是與源聖娛樂總經理約定的時間，為表示禮貌，我們要提前或者準時到達，現在……距離九點十分，還有二十五分鐘。”
宋志澤卻是不慌不忙道：“你先去準備，我很快就到。陸非，跟我來，你不是源聖的職員，需要先在前臺登記。”
楊小姐太了解她家老板的性格了，明白她家老板的決定不會輕易更改，只得再次提醒她家老板預約的時間，率先朝着電梯走去。
“往這邊走。”宋志澤說。
陸非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宋總，不如你先去忙，我自己找過去就好了。”
宋志澤道：“不妨事，你可是未來的巨星，還有什麽事比趁機與巨星拉近關系更重要的？再說，我這邊也還有時間，把你帶到地點在過去，也不遲。”
宋志澤說完，一道微涼的聲音就接過了他的話：“我會帶陸非先生前往簽約地點，宋先生還是早些去辦你自己的事情為好，免得今天又白跑一趟。”
聲音的主人，陸非也熟，是楚離。
陸非注意到，宋志澤在聽完楚離的話後，笑容直接
僵在了臉上，原本斯文的表情，透着三分陰郁。
陸非放下手中的筆，側身看着楚離，楚離的情緒似乎不高，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層無形寒氣籠罩着，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和宋志澤。
他還注意到，楚離看向宋志澤的眼中帶着冷冽和防備，仿佛只要他稍不注意，宋志澤就會做出什麽壞事似的。
陸非不清楚宋志澤和楚離具體的相處模式，因為他和宋志澤交好，和楚離卻只是泛泛交情，記憶中少有的幾次兩人同框都是和平共處，也沒見他們針鋒相對啊！
宋志澤的不悅只維持了瞬間，很快就恢複如初，他對陸非道：“陸非，我給你介紹，這位是……”
楚離冷淡打斷：“不用你介紹，我們認識。”
任誰看中的獵物被別人截了胡心裏也會不高興，宋志澤也不例外。不過，他也明白，現在不是表現他不高興的時候，他竭力壓抑着心裏的不快，艱難維持着臉上的笑容。
最終，宋志澤還是沒有堅持要送陸非到簽約點，他大方的把陸非‘讓’給了楚離，轉身離開。
楚離目光銳利的盯着宋志澤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側頭道：“走吧。”
陸非斂眸，遮住其中的若有所思，從容的跟在楚離身邊，還頗為好奇的問道：“楚先生，你和那位宋先生關系不好嗎？”
楚離猛地頓住腳步，微側着頭，一字一句警告：“以後離他遠點，他不是好人。”
陸非茫然道：“他是好人啊！他怕我找不到簽約地點，就放下工作要親自帶我過去呢！”
楚離冷笑道：“就這麽點小恩小惠就把你收買了？公司服務人員這麽多，随便拉一個出來都能親自帶你前往簽約點，宋志澤為什麽非得親自帶你過去，還不是看中了你的利用價值？真當他是好人，被賣了還給人數錢！”
陸非眉梢微揚，心道楚離還真沒說錯！
宋志澤也是《福壽無雙》的投資人，想必他試鏡的過程他也是看了的，對他得可培養利用價值，估計也算計過了。
也許，他的價值在他估算的範圍之上，才讓他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纡尊降貴的和他拉關系。
宋志澤是商人，有着所有商人都有的優缺點，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無利不起早。
陸非故作悲哀的暗嘆了口氣，這所有的罪過都源自于他太過優秀，要是他在平凡一點，普通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讓人心生歹意了呢？
見陸非老神在在，楚離不自覺抿緊了唇線，淡聲道：“有的人表面對你關懷備至，背後卻是陰謀算計。你也算是在社會上混了兩年的人了，對這些，應該也是有所體會才是。”
何止有所體會？根本就是深入肺腑，此生難忘！
陸非忽然道：“那楚先生呢？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楚離失神的看着陸非：“因為，你是他。”
陸非登時愣住，收縮得厲害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着楚離的身影，他知道了？
就在陸非籌措言辭的時候，楚離輕聲補充：“他在意的人。”
楚離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他的話給陸非造成多大的沖擊。
陸非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心弦猛地松開，讓他整個人都有點虛脫。又不是結巴，咱說話能別喘這麽大口粗氣麽，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陸非抹去掌心上的冷汗，
快速跟上楚離，求證道：“楚先生，你說的他是陸非先生吧？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他在意的人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站在電梯前面，楚離伸手按下要到的樓層，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又是怎麽獲得他的信任的，但如果不是他在意的人，他為什麽要告訴你摩斯密碼？”
“原來是這樣。”陸非低聲道。
這倒是沒錯，他确實沒有把摩斯密碼告知任何人！
準确的說，是連在儲物行存了東西都沒有告知別人。
楚離會知道，應該是與他的身份脫不開關系的。
陸非不知道，不僅他松了口氣，楚離同樣松了口氣。
他在試探楚離的同時，楚離也在試探他！
進了電梯，兩人就徹底沉默了下來，直到走進簽約點，都再沒有交流。
陸非和楚離到的時候，劇組的人還沒有來，楚離叫人送來了兩杯咖啡，和陸非相對而坐，共等劇組的人。
陸非說他會在上午九點到達源聖娛樂，和劇組約定的簽約時間是九點半，等了将近五十分鐘，劇組的人才拎着合同踏進來。
陸非和劇組都有意合作，簽約進行的非常順利，陸非仔細查看了合同，裏面沒有明顯陷阱，有少量的過分條約，都在陸非的可接受範圍之內，對整體沒有妨礙。
陸非看完了合同，又看了眼安坐穩坐的楚離，拿着合同就走了過去，謙遜的請教：“楚先生，我是新人，也沒簽訂過影視合同，不知道合同的內容。能不能請你幫我看看，這合同裏是否有不合理的地方。”
楚離沒有反對，從陸非手中接過合同，認真的看了起來。
于是，陸非坐在楚離對面，端了杯香醇可口的咖啡，悠閑的品嘗。
楚離翻看合同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把不合理的地方指了出來，并且真把陸非當成新人，仔細解釋給他聽，逐字逐句，詳細無比。
詳細解釋也就罷了，解釋完一處，楚離就問他：“聽懂了麽？”
簡單的，楚離簡單解釋，新人也能聽懂。
複雜的，楚離複雜解釋，專業術語不要錢似的往外面蹦，作為純粹的大學還沒畢業的新人，陸非自然是不能聽懂的，只能麻煩楚離再三解釋。
陸非心累的聽着，有種自作自受的感覺。
當時直接簽了多簡單，也不用受這多餘的罪了。
等楚離解釋完，時間已經迫近中午，最後楚離總結：“從整體上看，合同是沒有問題的，可以簽。”
陸非：“……”
其實，他只需要最後三個字！
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