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廣白将人背到攬芳苑的時候,院裏的下人們都吓壞了,手忙腳亂地趕過來幫忙。

“把他放到我卧房裏,再去個人請府裏的大夫。”蘇廣白對着世家規矩也有了解,此刻便端起少爺架子,指揮起來。

下人們連忙應了,七手八腳地把人擡進了蘇廣白卧房,血漬滴了一路。

蘇廣白眉心輕蹙,從儲物袋裏拿了一顆凝血丹,喂進了衛存嘴裏。這凝血丹并不少見,先前蘇元良的賞賜裏也有不少,因此并不會引人懷疑。

衛存昏迷着,被喂了丹藥後肩上的傷倒是漸漸不再流血,只是人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不過好在沒多久,就有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但來人卻不是衛府的大夫,而是王家長子,王子真。

“子真少爺。”屋內侍奉的丫頭小厮們急忙行禮問安,王子真擺手受了。

王子真面容清秀,一身銀白色短打,配着頭上腰間的銀飾,端的是精神且引人注目。

“你就是蘇家弟弟吧?”王子真溫聲笑着,看向蘇廣白,“下人們說你撿了個病人回來,我這一聽說就急忙趕來幫忙了。”

可能是同為醫者的關系,蘇廣白對這個王子真倒是有些好感。

“王大哥。”蘇廣白朝他行了個禮,道:“麻煩您快幫他瞧瞧吧,我剛給他喂了顆凝血丹,只是他到現在都還沒醒。”

王子真轉頭看向床榻,在看清床上躺着的是誰後,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之後才對屋內的衆人道:“都下去吧,再燒點熱水過來。”

“廣白可以留下。”王子真對蘇廣白笑了下,之後自己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着衛存的脈。

蘇廣白暗暗打量着他,在他來之前,蘇廣白其實已經幫衛存把過脈,發現衛存體內不僅有蒙汗藥,還有些寒毒,都不足以致命,但卻會讓人痛苦不堪。

而衛存身上的傷都是皮肉傷,最重的傷其實是在他體內,他原本的靈核還在,只是已經龜裂,其中一絲靈力也存不下了。

若是不修複好靈核,衛存這輩子都無法再修煉,而衛存腦袋裏的傷,蘇廣白還沒來得及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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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真扶着脈,面色越來越凝重。

“怎會如此?”王子真再次看向衛存的臉,似乎是想确認這就是他。

蘇廣白适當地問道:“怎麽了王大哥?很嚴重嗎?”

王子真收回手,沉吟片刻,才道:“皮外傷倒是好治,只是他內傷太嚴重,須得好好調補才是。”

他面色複雜地看向衛存,半晌,才嘆了口氣道:“真沒想到會是這般情形。”

蘇廣白偷偷看他,想來王子真在來之前就聽說了衛存渡劫失敗,只是應該沒想到他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王大哥,那您能幫他治病嗎?”蘇廣白仰頭看他,“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看着很可憐的樣子。”

王子真頓了下,才道:“當然要治。”

蘇廣白開心道:“那太好了,您只要幫他處理傷口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照顧,畢竟人是我救回來的嘛。”

他将一個單純不谙世事的小少年演繹的入木三分,但在旁觀的小憨看來,蘇廣白這根本就是本色出演,那開心驚喜的表情一點不似作僞。

王子真也笑了下,只是眼底神色郁郁,似乎是有什麽心事。

下人們很快就備好了熱水,蘇廣白自動擔任起助手之職,幫着王子真跑前跑後,王子真就一心專注地處理了衛存身上的傷口。

在縫合衛存肩頭的傷口時,王子真面色就更凝重了,想必是很少做這類手術。

他的手法雖然比起蘇廣白要差了不只一星半點,但卻也還湊合,勉強是将衛存的傷口縫好了。

王子真松了口氣,蘇廣白急忙給他遞了手帕,讓他擦汗。

王子真接了手帕,又轉頭看向蘇廣白,忽然笑問:“見到這場景你都不怕的嗎?”

他從剛才其實就發現了,蘇廣白動作幹淨利落,好幾次都沒等他說,就把他想要的工具遞了過來,好似他對這類手術很熟悉一般。

而且常人見到針線入肉的場景,多少都會有些不适,更別提衛存這傷都露了骨,就是王子真自己都覺得有些惡心。

可蘇廣白卻好像根本不在意,實在古怪。

蘇廣白被他問得怔了下,随後疑惑道:“為什麽要怕?”

這回輪到王子真愣了,他失笑,也是,很多人都不能用常理度之。蘇廣白在蘇家過了那些年不受重視的日子,會和常人有些不同也可以理解。

他一身白衣早就染了紅,後背也被薄汗浸濕,粘的他很不舒服。

“行了,他肩上的傷需要每日換藥,我會過來看,你只需找個人盯着別讓他扯了傷口就好。”王子真站起身擦了擦手:“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明日還有千芳宴呢。”

蘇廣白連連應下:“王大哥辛苦了,您慢走。”

王子真點頭,臨出門前又轉過頭看向蘇廣白。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欲言又止,只說了句:“好好休息。”

蘇廣白點點頭,等他走了之後又叫人來把屋子裏收拾了。

待屋裏只剩了他和衛存之後,蘇廣白才把小憨從腰包裏放出來。

衛存身上的髒衣服已經換下來了,小憨坐在他枕頭邊,看着他的臉有些出神。

蘇廣白笑出聲,在小憨頭上揉了一把:“小憨也覺得他很好看是不是?”

“不是。”小憨立刻否定,又轉頭看向蘇廣白,“蘇蘇覺得他很好看嗎?”

“好看啊!我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蘇廣白點頭,随後又想起了什麽,解釋道:“不過他再好看也沒有小憨可愛,嘿嘿。”

小憨無言片刻,也跟着笑了。它看着衛存,感慨道:“這才一個月,就成了這副模樣。”

蘇廣白也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這衛家人也是,哪有這麽落井下石的?”

他從儲物袋裏拿出了兩粒丹藥,一個用來解毒,一個用來鎮痛。

衛存身體機能其實還不錯,即便他這一個月遭了不少虐/待,但恢複速度也遠超常人,蘇廣白并不怎麽擔心他的傷。

“蘇蘇,我們要是離開衛家,衛存肯定又回到之前的情況了。”小憨仰頭看着蘇廣白,試探性地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帶他一起離開啊?”

蘇廣白看着衛存那張驚為天人的臉,深深嘆了口氣:“咱們現在連出衛府都很困難,帶上一個衛存肯定就更出不去了。”

雖然他是覺得衛存很可憐,但他不是真的菩薩,不能對誰都救人救到底,尤其是在他自身難保的情況下。

小憨仰頭看着蘇廣白,半晌,才起身跳進他懷裏拱了拱:“對不起蘇蘇,我不該這麽問你的。”

蘇廣白揉揉他的頭:“昔日天才落到如此境地,實在讓人難過,如果條件允許,我也想帶他走的。”

“蘇蘇很好,但你不可能救所有人。”小憨在他胸口拍了拍,毛茸茸的小腦袋用力地蹭着他的下巴。

蘇廣白失笑,和它碰了碰鼻子。

蘇廣白自己制的丹藥很精純,再加上衛存自身體質過硬,所以他體內的寒毒在後半夜的時候就清出去大半,衛存慘白的臉色也恢複了點血色。

蘇廣白又一次感嘆,修仙時代的丹藥真的太不科學了,這種東西若是能出現在他前世,那必定能救百萬人的命。

他胡思亂想着,還是小憨不斷催促,他才到外間的榻上睡了,只披了個薄毯。

幸得煙南天氣還不冷,若是在漓北,就蘇廣白這麽睡一晚不着涼就怪了。

一覺醒來天都沒亮,但蘇廣白也睡不着了。他起身走到內間,卻發現小憨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窩在衛存枕頭上睡了。

而衛存已經蘇醒,正坐在床上,望着小憨怔怔地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廣白驚訝不已,感慨他這身體素質果真不似常人:“你醒了。”

衛存吓得一抖,立刻轉頭看他。在看清他是誰後,衛存緊繃着的身體才放松下來,只是眼底依舊帶着些防備。

蘇廣白站在原地沒動,唇角上揚,兩顆瓷白的小虎牙若隐若現:“衛存你好,我是蘇廣白,你可以叫我蘇蘇。”

作者有話要說:  存存抹淚:我終于和蘇蘇親近了5555

蘇蘇揉他頭:嘿嘿,乖啦乖啦~

小憨哼哼唧唧拱進蘇蘇懷裏:我也要摸摸!

蘇蘇感嘆:還好生了兩只手。

隔壁小王弱弱舉手:我也想......

存存/小憨異口同聲:你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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