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十一個女A 國慶節快樂
火光中,簡純一身細皮嫩肉白到發光,肩後胛兩塊凸起的骨頭像極了蝴蝶的翅膀,背部猶如整塊白玉雕成,飽滿瑩潤。
路星眨眨眼睛,有點口渴。
想想也是,又是打架又是埋屍折騰得汗流浃背,當然會渴。
“路星,我冷。”
“哦。”
無視簡純可憐兮兮的眼神,路星徑直走到明佑身邊。
她探了下明佑的鼻息,發現他只是昏了過去,路星放下心,取過水壺喝了一大口水,眯起眼睛舒服地長嘆一聲。
啊,真解渴。
凍到瑟瑟發抖的簡純:......
此時此刻,王子殿下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産生了嚴重的懷疑。
“阿嚏!”簡純重重地打了個噴嚏,看向正把明佑往火堆扛過來的路星,不死心地提高聲音:“我好冷啊。”
路星把明佑放下,然後扔給簡純一樣東西。
什麽?簡純撿起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
黑色長袖運動服,胸口有個紮出來的破洞,周圍氤着一小片血跡,泛着腥臭味信息素,是章天的衣服。
原來路星把章天埋了之前,順便搜刮了一下他的屍體,不但把他腰上的水囊、口袋的針線盒據為己有,還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
實際上,路星腿上現在正套着兩條褲子呢。
見簡純盯着衣服臉色難看,路星不明所以:“你不是冷嗎?穿啊。”
明明已經怄氣到無話可說,但是面對路星的直白,簡純只能咬着牙拼命找理由。
“衣服上有血。”說完,怕路星覺得他矯情,簡純補充道:“我怕引來野獸。”
這倒是個問題。路星拿過衣服,又問簡純要回插管,到胡楊樹林裏用樹根水把那一小塊血跡洗掉,回到火堆邊烘幹。
見路星又把衣服往他這邊遞,簡純抿緊唇,又道:“這衣服破的位置太尴尬,我,我不方便穿。”
聞言,路星帶入了一下Omega的性別。
哦,她懂了。
怪她,以平胸取人。
“要不我穿這件,你穿我的?”路星提議。
雖然達成目的但是凍麻了的簡純有氣無力:“好。”
片刻後,簡純披上了帶着路星體溫的衣服。被殘餘松木香氣包圍,他恢複了些活力。
但已經沒了開始那股蠢蠢欲動的躁勁。
路星拿出針線盒,打算把破的洞補上,簡純看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在路星第三次紮到自己手指的時候,簡純忍不住了。
他張開手心:“給我吧,我來補。”
很會做實驗卻一點都不會做家務的路星臉上閃過一絲赧然,從善如流地交出針線和衣服,她自己則往火堆裏添柴。
可是添着添着,路星的目光不由得被簡純吸引。
他專心致志縫衣服的樣子,像極了語文課本上“燭光裏的媽媽”的插畫,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母性的光輝。
做外科手術的醫生都會縫合,簡純更是個中翹楚,細白的手指猶如蝴蝶穿花,靈巧地上下翻飛,針腳細密整齊,若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線的痕跡。
“好了。”簡純笑着拿起衣服,借着火光打量縫補的位置。
聽到他的聲音,路星回過神,掩飾地道:“嗯,你會縫別的嗎?”
“你要縫什麽?”簡純一邊給線頭打結一邊問。
路星想了一下:“縫個五角星,紅色的五角星。”
“為什麽?”簡純好奇地問。
“因為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的生日,他喜歡五角星。”
壓着酸意,簡純問:“他叫什麽?”
“他叫中國。”不等簡純問,路星就繼續說道:“他很偉大,偉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他曾經戰勝了世界上最不可能戰勝的困難,于火焰中涅槃,閃耀東方。”
“即使跨越時空不能再相見,但他的頑強和努力拼搏的精神将永遠激勵着我。”
擡頭看着東邊天空,那裏一片漆黑,路星卻仿佛看到一顆五角星冉冉升起,她在心中默念:祖國,祝你生日快樂。
祖國,祝你生日快樂。
看到路星緬懷的神情,簡純仿佛明白了什麽,他打開針線盒,挑了大紅色的線。
穿針引線,手指翻飛,不一會兒,一顆工工整整的五角星出現在他手底下。
接過衣服,路星撫摸着紅色的五角星,真誠地對簡純道謝。
“謝謝你。”
看着路星純然感激的神情,一向很會說話的簡純卻卡了殼,耳朵發燙,好不容易憋出三個字:“不客氣。”
“這個針線盒送給你。”
握着針線盒,簡純忽然道:“你可以給我講講中國的故事嗎?”
“好。”
明佑暈了,路星不可能讓簡純一個Omega獨自守夜。于是躍動的火光中,她守着火堆,給簡純講述祖國的故事。
一開始,簡純只是找個借口想多和路星說說話,可是随着她的講述,他漸漸被故事吸引,一會兒緊張地皺眉,一會兒展露笑顏。
不知不覺的,天亮了,沙漠迎來了它的早晨。
揉着腦袋,明佑迷迷瞪瞪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路星和簡純聊得正歡。
哎?發生了什麽?不是在打架嗎?
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很多事的明佑爬起來,詢問路星昨晚的事。
得知路星打跑了理解,而簡純反殺章天之後,明佑的嘴巴驚訝得合不攏,看向簡純的目光不禁有些複雜。
一方面他覺得自己這個beta實在好菜,還不如人家Omega。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其實不怪他,畢竟殿下不是一般的Omega。
在自我懷疑和自我肯定中糾結,明佑盯簡純的時間不免有些長。簡純推推眼鏡,刻意正對明佑,展示身上的衣服。
“明佑抱歉啊,因為我的衣服血污太多必須處理掉,只好穿路星的衣服了。”
“啊?”明佑定睛一看,這才注意到簡純的衣服果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路星的。
“沒事沒事,你穿呗。”
反正不是他的衣服,明佑渾不在意。
可他越是表現得不在意,簡純越是疑心他心機深,于是當明佑提議他們今天早些趕路往南走的時候,簡純反對道:
“明佑,路星一夜沒睡,先讓她休息休息,我們晚些走也可以呀。”
“不。”
“你怎麽”不體諒路星呢,話沒說完,簡純忽然意識到,說“不”的是路星,不是明佑,他立刻改口:
“路星你怎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責怪中帶着親昵,親昵中透着擔憂,擔憂中含着嬌嗔。
哎?明佑低頭看手臂,他怎麽長雞皮疙瘩了。
面對簡純的體貼,路星擺擺手。
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熬一兩夜沒問題,更何況現在還有alpha體質加成。
“我沒事,收拾收拾,我們繼續往南。”
雖然這裏有胡楊林,但胡楊林已經死掉了,能再取多少水也不一定。
而且不光是水的問題,荒漠晝夜溫差太大,沙地不隐蔽,晚上沒法好好休息,也沒有吃的,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所以一定要盡快走出荒漠。
路星都這麽說了,簡純也沒辦法,他瞪了一眼明佑,後者正在蹦跳着踩滅火堆,絲毫沒有注意他的不悅。
王子殿下心裏不禁湧起深深的挫敗感。
不知道為什麽,路星也好,明佑也好,總讓他有一種媚眼抛給瞎子看的感覺。
難道說他們兩個之所以結為伴侶,是因為一樣遲鈍嗎?
不,肯定是他不夠努力。
看了一眼胡楊林,簡純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鋤頭。
加油!
打完氣,簡純撇下蹦蹦跳跳的明佑,跑去幫路星盛水。
昨晚路星從章天身上搜到一個水囊,加上原有的水壺,他們現在有兩個儲水的器具。
見簡純要幫忙,路星把水壺、水囊和插管都交給簡純,而她自己則走進胡楊林,尋找合适的樹枝做标槍。
本想和路星多相處的簡純,看着手裏滿滿當當的活兒,陷入了沉默。
弄滅了火堆,明佑擡頭看見路星在找樹枝,噠噠噠跑去幫忙。
“路星,這個比我手指粗,行嗎?”
“再粗一點。”
“路星,這個呢?比我胳膊粗。”
“嗯,你做得很好,再找一根。”
“好的路星。”
胡楊林裏,明佑歡快地尋找樹枝,他身邊,路星拿着匕首把樹枝一頭削成尖尖的形狀。
而胡楊林邊上,簡純咬牙切齒蹲在樹根旁邊,把樹根想象成明佑的腦袋,“哐當”插管紮進去。
真是充滿活力的早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