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知識的力量
白斌中午在丁浩家吃了飯,跟小司機說好了下午來接他回去,小司機答應了又忙着去別處分派年貨去了。
丁遠邊出去還沒回來,丁奶奶怕餓着兩個小的,先給他們做了飯吃,正好丁浩的大伯和姑姑之前送了不少年貨,這一桌子菜色還挺豐富,蓮藕排骨,宮保雞丁,魚香肉絲,又特意炒了個綠葉小白菜,外加一人一只瓦罐鴿子。
白斌吃的挺香,丁浩也覺得高興,啃了一桌子骨頭,連瓦罐裏的鴿子湯也喝的幹幹淨淨,一抹嘴兒,幸福的直打嗝兒。
吃完飯又陪着白斌出去溜達了一圈兒,兩人一樣的紅色小羽絨服,一圈兒白色毛邊,顯得格外喜慶。丁浩還戴着一副紅白相間的手套,那是丁奶奶給他織的,怕他弄丢又在上頭勾了一根特長的毛線連起來,平時不戴了就挂在脖子上。
白斌看着好玩,拿了一只給戴在自己手上了,丁浩一路上瞧着那些房子心裏念叨着哪個快拆了哪個要重蓋了,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的,走的自然就慢,白斌就在前頭等着他,兩人中間連着一條毛線繩兒,跟大老遠牽着丁浩似的。
“丁小浩!”
丁浩閉着眼都能聽出那是誰的聲音來,那陰陽怪氣的調兒一般人都模仿不來,擡頭看了看,果然是李盛東蹲在牆頭上瞅着他,順着那他跟白斌中間的那根毛線來回打量,“丁小浩啊,我說你今天怎麽沒來玩兒呢,原來給拴上鏈子啦?”
“我樂意,管得着嗎你!”丁浩一手揣在兜裏,拿那只戴了手套的手沖李盛東擺了擺,跟趕蒼蠅似的,“邊兒去!今天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啊,別自己找不痛快,小心又跟那天似的被我打哭了跑回家去告狀。”
李盛東前兩天跟丁浩掐了一架,丁浩小小神勇了一把,把這破孩子按進雪堆裏讓他結結實實啃了兩口雪。李盛東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哎,你怎能麽不說那天我拌了你個狗啃泥?!屁股摔三瓣了吧?疼的眼淚都下來的是誰啊,小爺再給你揉揉啊?”
丁浩怒了,這麽丢人的事能在白斌跟前提嗎?!沖着李盛東就呸了一聲,“有本事下來啊你!看看誰疼哭了?”
李盛東還就喜歡跟丁浩頂着玩兒,丁浩越不高興他就越高興,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丁浩,你有什麽傷心的事兒說出來給大家開心一下?李盛東這破孩子完全就是這種心理,所以他一天到晚拿丁浩窮開心。
又加上李盛東他爸跟丁浩他爸以前一個單位的,李盛東他爸眼睜睜看着人家老子進城裏上班,兒子又提前念了小學,自然眼紅,也想着怎麽也該讓自己兒子跟人家同步吧?得,李盛東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結束了自己美好的野生放養狀态,給他爸送進鎮裏的小學,老實兒念起了書。
李盛東又不是重生的當然對學校沒什麽向往的,硬生生提前給送了小學逼着三點一線的日子,那過得叫一個個憋屈啊。班裏的孩子都比他大,好在李盛東小拳頭硬,一個禮拜揍掉了人小孩三顆門牙,給叫了五回家長,李盛東他爸快成賠禮道歉專業戶了,回到家就要揍這破孩子,“李盛東你給我過來!之前推人家白斌到河裏去,現在又把同學門牙打掉了,這搗蛋的本事都是誰教你的啊?!今兒不打你還不行了!”
李盛東他媽長的粗胖,雖說沒什麽文化可護着孩子那勁兒完全可以越過丁浩他媽直接跟丁浩他奶奶媲美,往前一叉腰一站李盛東他爸愣沒敢下手動這破孩子一根指頭。人李盛東他媽說了,“沒人敢惹東東好啊,最起碼這在學校受不了欺負,就這樣挺好!”
李盛東他爸憋得快吐血,為白斌那事兒可沒少給人白書記道歉,這才剛過多久啊這破孩子又不長記性的亂欺負人……慈母多敗兒啊!長期處于母系社會底層的李爸嘆了口氣,也懶得管這破孩子了,只盼着李盛東多上幾年學能懂事點別再闖禍。
李盛東得了他媽這句話就跟頭頂聖旨批準随時犯案一樣,不過這破孩子倒是也沒再惹事,主要是那些孩子們被李盛東欺負怕了,而且鎮子上小,平時跟李盛東玩慣了的小孩們也愛在校門口等他,雖然年齡小,但架不住人多啊,那群小綿羊似的孩子們默默把李盛東他們劃做一個小群體,平時下課都躲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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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跟李盛東玩的那些孩子們老去趴在學校後窗戶上看,時間久了家長們一合計,都送學校得了,反正鎮上小學離家又近管的也不嚴,差個半歲左右的也收,而且學校的老師也都是街坊鄰裏的,跟人說下也就收下了。
李盛東有了人陪他玩兒這才心裏痛快了點,但是他始終忘不了罪魁禍首丁浩。要不是丁浩,他怎麽會被一天到晚都被按在椅子上念什麽破拼音寫什麽破字兒啊!這丁浩放寒假一回來他就盯上了,有事沒事就去招惹他。
李盛東跟丁浩倆人一塊長大倒也不會打的太狠,就是忍不住出口氣欺負下丁浩,前兩天他被丁浩按着腦袋塞雪堆裏,這口氣他哪兒咽得下去啊,尋思着怎麽着也扳回一城,正想壞主意的時候,就看到丁浩給白斌扯了根繩子牽着,這擇日不如撞日,李盛東小眼睛一耷拉就開始找茬使壞。
丁浩好面子,最煩在人面前丢臉,李盛東平時都躲着說偷着樂,這會兒新仇舊恨的加在一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當着白斌的面就開始揭露丁浩那童年‘趣事’,“哎,白斌,丁浩跟你回去沒再尿床吧?”
“跟我回去?”白斌玩着手上的手套,擡眼瞅了李盛東,“哦,你是說,你把我跟丁浩推河裏差點淹死然後被救護車接回城裏去緊急治療的時候?”
李盛東在牆上蹭了蹭,忽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白斌繼續玩着手上的手套,“我小腿骨折,肋骨斷了三根,浩浩休克差點送進急救室做電擊複蘇,連着吸了一個禮拜多的純氧……”
丁浩傻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他這還沒反應過來,那邊白斌又對着李盛東說開了,“不過也沒事兒,多虧了帶的錢夠啊,我們住院花的錢大概有,唔,大概有兩千吧?哦,你手裏那盒摔炮是五毛吧?兩千能買4000盒……”
李盛東立刻把手裏的東西藏身子後邊了,一臉的警惕,“我這個是給別人代買的,一會得給人送過去。”這破孩子心眼小,打白斌一給他計算盒數就想賴皮,生怕白斌把他手裏的東西要了去。
白斌沖他擺了擺手,臉上也不見什麽表情,“我不要那個。”李盛東剛松一口氣,就聽見更要命的,“我要那個也沒用,李盛東你知道分期付款嗎?就是說你欠了人家錢啊,欠了人家醫藥費啊,可以每次還一部分,分幾年還清,過年都有壓歲錢的吧?你兜裏裝了多少?”白斌的目光剛落到李盛東兜那,那破孩子立刻捂緊了,“沒有!我這是我媽給我買醬油的!”
李盛東瞅着白斌害怕了,捂着兜支支吾吾的,“那什麽,丁浩,我媽一會該來找我了,回頭再找你玩兒,我先走了啊!”說着,從牆上噌的一下子滑下來,蹿到院子那邊撒腿兒就跑了,連頭兒也不敢回。
白斌伸出帶手套的手沖他揮了揮,語氣十分友好,“這幾天我不在,你把錢還給丁浩也是一樣啊!”
李盛東踉跄了一下,蹿得更快了,沒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丁浩嘆為觀止,拍着白斌的肩膀笑彎了眼睛,“好樣的!”
白斌大戰李盛東,完勝。